听到威胁,陆嘉意不置可否,只是瑟瑟缩缩地垂着头,可怜兮兮。
周鹤庭气不打一出来,甩手就走了。
寨主一走,可怜人就收起可怜相,神情自若地把木偶人往抽屉里一丢。
“还没轮到你出马,再等等哈!”陆嘉意说着天真的话,拍了拍那木偶人,关上了抽屉。
一起身,他眉眼中就掺了些许残忍。
开启福袋,整理着手中的道具,陆嘉意开始了他的复仇。
……
这天到了傍晚,天边的云火烧火燎地滚着红,光洒在这寨中的汉子赤-裸的半身上,煞是好看。
寨主带着一些人手出了门,留守寨中的一批土匪闲来无事,就找了个地盘开始饮酒。
酒碟子「乒乓」砸碎一地,这些汉子洒脱地饮酒摔碗,纵情享受。
一缸酒很快见了底,为首的疤脸男觉得不痛快,正招呼兄弟们继续搬酒,却突然闻到一阵清甜的酒香。
这酒香不似寨中的浓烈,相反,甜腻更多,勾得人心痒痒。
疤脸男被这酒香勾得上瘾,手无意识地挠着心口,鼻尖循着香气来源在空气中抽动,“这哪来的酒味?”
旁边的兄弟们也都嗅到了,纷纷开始闻香。
一行人起身,顺着酒香找过去,香气越来越浓,在一处偏远的房屋后面,这群汉子看到了一个酿酒的妹子。
那妹子身材高挑细瘦,梳着两个麻花辫,一身花布连衣裙,露出白皙细长的两条胳膊两条腿,晃得人眼馋。
疤脸男起了色心,问身边的人,“这么极品的妹子,先前怎么没发现?”
“听说二哥前几天刚为咱们抢了一批美人,但是怕被嫂子发现,一直藏着,谁也没告诉!”那人回答。
听到「二哥」的名字,疤脸男唾了一口,满是嫌弃,“这废物,根本比不上大哥!”
说完,他直接上前,把那妹子拧着肩转过来。
“哎呀……”那妹子声音些许低哑,但沙沙的声音更别有风味。
疤脸男定睛一看,这妹妹生得杏眼柳眉,一张小嘴更是粉嫩水润,看得人恨不得马上上去嘬一口!
“哟呵,小美人,给哥哥嘴一个!”疤脸男搂着妹子的细腰,当即要轻薄过去。
那妹子含羞带臊的,居然没有反抗,只是欲拒还迎地软在疤脸男怀中,说:“哥哥别这样,若是被二哥发现了,可还得了?”
疤脸男脸一变,“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二哥说要讨我做二房。”妹子说,“他还说了,他对气味敏感得很,闻到我身上不干净,就会要我的命呢!”
说到这,妹子突然抬眸,媚眼一抛,“不过我刚才听哥哥说,哥哥看不上现在那位寨主。我想,哥哥的本事一定比那位大,那我委身给哥哥,反而是更好的选择呢!”
被美人夸得心花怒放,疤脸男表情看得出,对这妹子的话术很是受用,但他斟酌片刻,却还是松开了那妹子,“算了算了。既然二哥要了的人,我跟他抢,算什么事!”
妹子有些遗憾,低着头,却时不时抬眼偷瞄疤脸男。
疤脸男注意到这妹子的神色,双颊带着红晕,眉眼传情,怕不是早对自己芳心暗许。
他忍不住挺直胸脯,若无其事地绷起肌肉线条,更加展示自己的男人魅力。
果不其然,那妹子暗暗抿嘴,不知道想到什么,脸更红了。
虽平日强抢民女,凌-辱美人无数,但这样清纯无邪,甚至主动倾心于自己的小妹,永远是男人心头的白月光。
疤脸男看着眼前的佳肴,不能名正言顺细品,觉得遗憾,又舍不得离开,就没话找话,“你在这,做什么呢?”
妹子退开一步,露出身后的一缸酒,甜到煽情的气味随风四散,“我刚酿好一缸酒,是我家乡的春酒。哥哥们要尝一尝吗?”
疤脸男本春心荡漾,听到「春酒」二字,直接开怀大笑,“好啊!好一个「春酒」!”
妹子也有眼力见,用小碗盛了,给身后的土匪们一人分了一杯。
土匪们接过酒一饮,这酒体顺滑,不辣嗓子,但下了肚,却烧得胃和心都暖洋洋的,双眼都放光。
“这酒好啊!”
“哇!人间极品!”
妹子最后才给那疤脸男盛了一碗,笑容带着怯,眼神躲闪着,把那酒碗递给疤脸男。
疤脸男见她这样,心头软麻,趁接酒碗的时候,手指故意勾了勾妹子细嫩的手背。
妹子忍不住嘤了一声,娇态更加醉人。
疤脸男盯着她饮酒,像是要把人掺进酒里喝下去。
一缸春酒,烧得众人酒瘾大起,纷纷要求续碗,再续一碗!
夕阳余晖,屋舍空地,美酒畅饮,美人作陪。
一帮土匪喝得晕晕乎乎,全身上下都是无比的畅快,舒适得就像刚与莺莺燕燕度完良宵,愉悦得脊背发麻。
这其中,最爽的就是这颇具领导气质的疤脸男。
他不但饮着麻痹心神、如梦似幻的仙酿,还能与这酿酒的妹子眉来眼去,暗生的情愫叫他险些失控,要为了她不惜一切代价,把人抢到手。
但还来不及细想这计划,疤脸男酒气上脑,就直接醉倒在地,沉沉睡去。
妹子见这最后一位壮士也被灌得不省人事,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一抬手,她撕下了自己的美人皮——
露出陆嘉意那张清俊的脸。
见那一地的猥琐男人因酒中的催-情成分,舒适得「哎哟」乱叫,陆嘉意一脸嫌弃,但还是把美人皮折叠收好,又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帕子。
他强忍恶心,一点一点去蹭那些汉子身上的汗气酒气,等荷尔蒙气息浓重到扑鼻,他便将帕子收进自己贴身的衣兜里。
万事俱备,陆嘉意正要离开,被那醉得不省人事的疤脸男抱着小腿亲了一口。
“噫!”他条件反射把人踹开,细看,见那人没醒,又补了几脚。
趁周鹤庭还没回到寨中,陆嘉意抓紧时间逃离现场,躲回了主人卧房中。
半夜,躲在床上装睡的陆嘉意,听到了门外周鹤庭的声音。
听起来,周鹤庭又嫌弃又愤怒,正跟一个土匪交谈:“那群醉鬼怎么回事?平日喝点就算了,今天怎么喝成那样!”
“不仅如此吧寨主……我看他们,身上,那样,都那样!”说话的人在关键词加重语气,颇有点煽风点火的味道,“那地儿,还都是那种,那种味道,怕不是一群人一起玩了场野的哦……”
“你觉得如何?”
“怕是,大家没把二哥放在眼里哦!”
“说实话,自从二哥上位,寨中人心就动荡起来,怕不是有人狼子野心,会趁机搞事……”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周鹤庭语气平静,等那人脚步声渐远,才开了屋门。
陆嘉意听到这动静,忍不住往被子里裹得更紧,憋得脸红。
“嘶……”一进屋,周鹤庭就低声嘟囔,“外头酒气重,怎么这屋子里也……”
不知道闻到了什么,周鹤庭脚步加快,突然行至床边,把床上的人从被子里翻出来。
只见陆嘉意睡眼朦胧,一张小脸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散发着诱人的热度。
“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周鹤庭声音冷峻。
陆嘉意眼睛眯开一道缝,不知有没有看清眼前的人,含糊道:“哥哥,不来了,我好累……”
周鹤庭眸色一沉,捏住他的下巴,“你在叫谁?”
“唔……”陆嘉意闭眼,蹭了蹭对方手背,像是依恋,“好哥哥,别闹了,会被发现的……”
周鹤庭几时能听到他这样主动示好的撒娇语气!
越靠近他,那令人不悦的气味越重,周鹤庭急火攻心,眼底泛红,“发现?被谁发现?你给老子说清楚!”
被猛地一晃,陆嘉意如梦初醒,看清面前的人,一阵惊慌,“怎么是你?”
周鹤庭松了手,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你以为是谁?”
陆嘉意低头无意识卷紧领口,像是心虚。
看见这人这种姿态,周鹤庭难免浮想联翩,气得在屋中来回踱步,嘴上说着「不可能」、「绝无可能」,步伐却越来越快、更加焦虑。
最后怒不可遏,周鹤庭直接将一个竹凳拎起,往床上砸去。
竹凳炸碎在陆嘉意的耳边墙上,竹屑飞溅,巨响震耳欲聋。
陆嘉意被吓得抱紧身体,瑟瑟发抖。
周鹤庭怒骂一声,愤然甩袖,摔门而出。
屋内尘埃落定,鸦雀无声。
陆嘉意在一片竹粉中淡定抬头,拂去肩头的碎屑,嗤笑一声。
他咂咂嘴,表情自在,玩笑似的,说:“吓老子一跳。”
作者有话说:
陆嘉意:听说寨主很会演?来啊,一起飙戏啊!
最新评论: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完结?
——按爪——
大大快冲?
-完——
第56章 寨主天理难容
周鹤庭有所猜忌。
但他实在无法相信。
好好一个人,一个那么干净、那么可爱的人,怎么就会毫无征兆地,变了个样?
难道,他真的倾心于自己的伪装?
所以那个人格死了,他真的受了刺激,性情大变?
不可能,不可能!
本就不算和善的周鹤庭,近日来更加喜怒无常。
他干脆也不躲不藏,每日带着土匪们下山打家劫舍,用行恶来宣泄自己心头的压抑。
这一日,出发前,周鹤庭在寨中集结人手。
无意瞥一眼刚入队的几个小弟行进的方向,他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细节。
他扭头看去,只见一处屋檐下,吊着一个木偶。
周鹤庭表情更加阴沉,他一言不发,走到那屋檐底下,抬手直接把那木偶拽了下来——
那是个刀功相当磕碜的小人,五官不是五官,四肢不是四肢。
要不是他看见过,对其印象深刻,他还真认不出来。
周鹤庭举着那木偶回身,问道:“这是谁的?”
下属中人气最高的疤脸见了,忙上前解释:“这屋子是我带的一个小弟住的。但他才刚来,不知哪里冒犯了二哥?”
周鹤庭没搭理他,继续喊话:“这木偶是谁的,站出来。”
“二哥,你……”
周鹤庭瞪一眼疤脸,目光凶狠,“我要这人站出来!”
疤脸满脸不服,但此时被人压着,眼看这兄弟实在护不住,没有办法,后退一步。
队伍中,哆哆嗦嗦站出来一个年轻小弟,看起来确实才刚加入这山寨没多久,规矩也不懂,整个人都很紧张。
“谁给你的?”周鹤庭问。
那小弟险些跪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在你屋檐下挂着,你说你不知道?”
那小弟直接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表忠心,“二哥英明!二哥明鉴!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昨天看到这玩意挂在外边,还在寻思是怎么回事呢!二哥如果介意,我这就把它烧了!”
周鹤庭沉默不语,只端详着手中那粗糙的木偶,手指按着木偶的脑袋,指尖逐渐发白——
他一用力,直接把那木偶的头摁断了。
随手把两截木头往地上一扔,周鹤庭拍拍手上的灰,若无其事道:“算了,就这样吧。出发!”
逃过一劫,那小弟忙站回队伍中,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二哥注意到,又被拎出来训斥。
一行人出发上了山,刚越过一个小坡,周鹤庭突然叫停了行进队伍。
众人不知所以,站在原地,眼见周鹤庭突然大步迈进队中,直接提溜出来一个人——
是早上被挂木偶的那个小弟!
那小弟根本来不及挣扎,就像被鹰爪制住的鸡崽儿,直接被拎到道旁,扔在地上。
“二哥!二哥……”小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唤着求饶。
疤脸一看周鹤庭表情不对,正要上前劝说,却为时已晚——
直接周鹤庭直接从后腰拔出一把枪,对准小弟的脑门,眼也不眨,直接扣响了板机!
砰!
那小弟睁着眼,直挺挺倒了下去。
周鹤庭面不改色,直接把人衣领提起来,拖行一路,顺手扔下了山坡。
就像随手处理了一袋垃圾。
“二哥!”疤脸惊呆,顾不得什么阶级地位,直接喊道:“不是说算了吗!”
周鹤庭用指尖捻着余韵未褪的枪口,“是算了啊。”
“那现在又是为什么?”
周鹤庭表情随性,“他走路声音太大,吵着我了。”
众人哑口无言。
没有一个敢发出声音。
周鹤庭又拿枪口随意在队伍前一晃,“对了,我听说,有些人起了异心?”
这话令队伍中许多人都变了脸色,但所有人都在此时低下了头,生怕被他看出破绽。
尤其是疤脸,跪在队伍前,表情顺从,一言不发。
“哼……”周鹤庭轻笑,“没有最好。如果有的话,建议这有异心的人,以后走路轻一点。”
“好了好了,兄弟们,不要这么压抑!”周鹤庭收枪鼓掌,“咱们整整队吧,继续出发!”
“是——”
队中土匪,人人自危。
……
“你说这二哥,怎么越来越像大哥了……”
44/92 首页 上一页 42 43 44 45 46 4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