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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鸟售罄(近代现代)——打字机

时间:2021-11-28 09:14:59  作者:打字机
  端午安康。
  儿童节快乐。
  ……
  新年好。
  新年好。
  渐行渐远的这些年间,薄迟想过很多次,除了这些不痛不痒的问候,当他们再一次面对面,开口会说些什么。
  想了那么多次都没有想到,今天终于知道了。
  此刻,想了几千个日夜的人就这么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瘪着嘴抬头望向他,眼尾红得泫然欲泣,不知是醉得狠了,还是真的生出了委屈。
  任姝涵小声道:“我睡不着。”
  薄迟耐心地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语调平稳:“为什么睡不着?”
  他站得太高,仰望太累,任姝涵在梦中人的冷眼旁观下扶着墙壁摇摇晃晃起身,喃喃不知说着哪个剧本里的台词:“月光——洒进了我的被子。”
  如葱玉细白的手指高高地举起触上壁纸的纹路,任姝涵的脑袋不听使唤地歪着,口中仍是醉言醉语:“她盖了我的被子,我盖什么?”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走廊上突兀地响起。
  薄迟侧过脸,心不在焉地单手回复消息,回答醉鬼:“你也盖被子。”
  “不行!”任姝涵拒绝了他的提议,“男女授受不亲。”
  正在给宋瓷回复“可以尽快恢复工作”的薄迟垂眸笑了一下。
  任姝涵扶着墙眼神迷离地打量他唇畔的笑意,像是想起了什么古早的不愉快回忆,长公主的眉头渐渐紧锁起来:“男女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啊!”
  手机被关机收起兜里,男人无声地伴着夜色缓缓靠近。
  手腕、腿侧、腰腹,在任姝涵毫无所觉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彻底控制于股掌之间。
  而控制他的人压根就不顺着他的思路:“那男男呢?”
  任姝涵被问住了,连被人掐着腰肢攥住手腕高举在头顶都没能让他产生任何危机感,不仅如此,笨蛋长公主还顺着问题仔细思索了一下。
  方才和笨蛋夏之竹八卦的内容返回脑海,任姝涵大着舌头回答:“男男?男男可以亲亲。”
  薄迟漆黑的眼底缓缓地流淌着月亮河,他不紧不慢,循循善诱:“是你说的哦。”
  任姝涵忽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薄迟瞧了他一会儿,挑着眉毛微微躬身侧耳靠近长公主唇边,果不其然听见小朋友在嘟嘟囔囔:“我柜子动了,不和你玩了。”
  男人轻轻翘起唇角,轻轻吐出的声线不同于在大荧幕中的温润清朗,倒像是被这不知羞钻进人家被窝的月光映得显了原形,竟难得地现出了几分慵懒的本色。
  “来不及了,公主殿下。”
  我主张克制不了就放任。
 
 
第41章 “《夏日寂》”
  上周末,如任姝涵所料,他的试镜的确没有过,都良甚至只是让唯一的试镜演员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便客气地请人再次走了出去。
  当日清晨夏之竹赶行程离开江城,下飞机后方才看到长公主的讯息。任姝涵对自己失败的试镜一笔带过,之后紧跟着接了一句“薄迟昨晚在哪”。
  这话他不该询问夏之竹,但除了夏之竹,他似乎确实也无人可问,而在思索之后,夏之竹还是把薄迟前一天已删除的朋友圈定位告诉了对方。整整一个晚上过去,他最后收到了一条最简单不过的“好的”。
  他们几人的工作都太繁忙,任姝涵在试镜后不久便进入了新剧组闭关,而宋瓷给旗下的两名艺人一起签了一期户外综艺节目,那日从度假山庄离开,夏之竹就是去机场与席岳会合的。
  难以置信,同事竟成小叔子。
  更难以置信的是,明明已经和小叔子他哥确定关系半个多月了,但二人见面的次数却一只手便可以数得过来。
  ——刚恋爱就异地,这是分手的前奏。
  席招眼底毫无波澜地将杂志角落的这则无用小贴士翻了过去,片刻后又翻回来,折起来,没有一个偏旁部首可以幸免于难。
  席招满意了。
  席家离市里香火最盛的慈兰寺很近,这座独栋带小花园的红砖洋楼在席家父母结婚之前曾一度濒临拍卖,直到付郁带着嫁妆走进那扇雕花的大门,席家老大方才坐稳了自己摇摇欲坠的长子之位。
  今天是工作日,连席招的父亲都还在公司做着混日子的老板,而真正的大忙人席招却被母亲一道懿旨召回,此刻仍未能参透对方的用意。
  付郁人如其名,馥郁端丽如一株红芍。她杯中的红茶与大不列颠的女王是同款,而她本人也如同那立宪国的君主,骄傲完美得像一面永远不倒的日不落旗帜。
  “我听说你最近在公司的处境有些为难?”
  席招终于翻到财经杂志的正经报道,支着下巴一目十行:“听谁说的?”
  新染的蔻甲扎入不合时节的橘子皮,付郁平淡地转移话题:“何家的大小姐,你抽空去见一下。”
  采访专栏中那位何家大小姐父亲的照片突然变得有些碍眼,席招同样平淡地回答她:“没空。”
  付郁像是没有听见,自说自话:“你小时候见过何莳,她刚从美国回来,之前住在奥斯汀,你们应当很有共同语言。”
  纽约和德克萨斯相距2400公里,他母亲可真是当世自欺欺人第一人。
  席招耐心地再次回复:“我说,我没空。”
  付郁的脸色骤然绷得难看无比,下一秒,小几上的精致茶器被狠狠掼到了地上。
  “你是不是还想逼我死?”女人的声线尖利非凡。
  她这么威胁过家里的男人们无数次。
  从前都是席家父子一直顺着她,席招的第一次反抗,是在高考后填志愿的最后一天。他掐着时间在学校里将那被母亲已经改过一次的志愿在最后一刻重新改回了T大数学系,而回家的路上,付郁就在慈兰寺外的大马路边等着他。
  江城夏日的傍晚,在看到儿子背着书包在街对面等红灯时,付郁像一只断线的风筝落到了车来车往的马路上。
  若不是少年瞳孔紧缩的同时身体先于理智快步冲了上去,他的母亲也许就会在自己的面前因为那辆来不及刹车的红色的士当场身亡。
  而在更早以前,有条因为胆小从警犬职业退役的狗妈妈为了保护他,就是那样被车撞死的。
  两个血色的夕阳重叠起来在观者心里留下太深的阴霾,不久之后的毕业演讲,席招第一次毫无预兆地在台上发病,从此之后,他便对原本就不喜的暮色彻底厌倦透顶。
  席招以前觉得,世上应该没有第二个母亲会做出特意等着孩子回家掐着时间寻死的举动,但前几天从夏之竹那里听说他姨母也是,虽然本质略有不同,但就此看来,他家的事情在这人世间也确实非常的稀松寻常、不足挂齿。
  席招甚至笑了一下:“逼你的人从来不是我。”
  僵硬只有一瞬,付郁的目光转眼又柔软下来:“你去见见她吧,我是为了你好。”
  席招依旧置若罔闻:“恐怕不行。”
  付郁缓缓蹙起眉头:“为什么?”
  现在是下午两点零五分,星言上下已进入工作状态五分十四秒。
  席招瞥了眼手表,抬眸看向她,语调平稳。
  “我喜欢男人。”
  “我哥啊,坏起来真的很坏的。”
  席岳冲夏之竹挤了挤眼睛。
  江城大雨袭城,载客归乡的航班被迫延误,他们留置在中转城市的机场贵宾室,看着窗外的烈日想象鹭江之岸的涨潮。
  席岳正在讲小时候他哥为他开家长会时是怎么不动声色把讨厌弟弟的老师怼得哑口无言的故事,夏之竹尽力听得专心,但思绪还是不由自主地飘远。
  他想起前不久卫洺熙发来的那条没头没尾的“到此为止”,他在看到后回复,但收到的却是自己已不是对方联系人的红色惊叹号警告。
  还没有到约定的九月,但席先生似乎已经提前为他准备了一条平坦的秋天。
  卫洺熙,以后不会再纠缠他了吗?
  被湿滑的毒蛇锁颈太久,骤然获得一线喘息,夏之竹摸着脖子上并不存在的勒痕,甚至有些迷茫。
  真的,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结束了吗?
  度假山庄的夜晚,男人在入梦之际轻声哄他的话语重新回到耳边。
  ——以前是不是有很多人欺负过你?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而直到今天,夏之竹才朦朦胧胧地知晓,后面原来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的:那些过去的事,我会为你一笔一笔讨回来。
  原来被护短的感觉是这样的。
  生出这句感叹时,席岳的故事刚刚好终结在“从那以后我在我们学校就横着走了”。
  现在他也可以在星言横着走了吗?
  夏之竹想了一下没嘴竹子笨拙学螃蟹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一下。
  “你笑话我啊?”
  小他半岁但高他半头的男孩似乎是想捏一下身边人的脸蛋,但考虑到两人如今的关系,席岳还是十分自觉地把欠扁的手指头收了回去。
  Sean的中文新专已经筹备完成,数字专辑要走的流程相对简单,预计在三日后就会开始全线宣传预售。
  这是他和夏之竹的第二次合作,才华仿佛不会枯竭的Sean似乎有些上瘾,甚至还在试图建议夏之竹要不要干脆单独写一首歌再由自己为他编曲,但这不着调的想法最后还是被宋瓷以“管好你自己”为由冷漠地打了回去。
  ……他哥到底什么时候给他换经纪人啊!
  至于那首他和夏之竹正式合作的新歌——
  /我用一条命 去换一朵花
  /我的尸体不会烂在泥里
  /我会像鸟儿一样
  /长眠于青空
  《夏天去死》被夏之竹写得像是《我去死》,但席岳一开始想写的确实就是一个被晚风、恋爱、脆西瓜过度营销而在真正到来后却被大家疯狂辱骂的“夏天”的自白,而夏之竹灵气十足,甚至在此之上又加了个如夏天般炽烈的“我”的化身。
  男生闭着眼睛靠在舒适的座位上,舌尖无声滚过夏之竹写的歌词,淡淡道:“你真的不打算再唱歌了吗?说实话,我觉得你的音乐才能比演技更加出众。”
  席岳打听过,夏之竹当年考上的是京都市立艺术大学——日本最古老的艺术大学,没有之一的名门——而这人甚至连第一学期都没有念完就辍学了。
  学音乐从来不是省钱的活计,有些席岳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换在别人身上也许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就是因为这样无奈又现实的原因,夏之竹的人生就此转折。
  虽然不能说他如今过得不好,但作为一个旁观者席岳尚且为之扼腕,也不知夏之竹当年散尽积蓄赔偿完母亲家的“亲人”和他的养母后,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接受自己也许永远也无法再像别人一样坐在大学课堂学习的事实。
  从前是他没得选,但现在,他似乎终于有一些选择的余地了。
  他还想选吗?
  席岳睁开半只眼睛:“你就没想过回去念书吗?我哥之前其实有过让你回去完成学业的念头的。”
  夏之竹的目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顾虑有很多,他选了其中的一个:“我不确定大家会不会喜欢我的音乐。”
  “也对,”席岳耸了耸肩,“和文字一样,能够写出让所有人都能听懂并且为之产生触动的音乐是非常了不起的笔法功力,才华与努力缺一不可。”
  说得很对,夏之竹若有所思,但他没有想到,席岳的下一句话就是:“但我早就已经放弃和所有人交流了。”
  没有人从一开始就想走小众路线。
  纵然那些卖座的被捧为大师,赔钱的被称作艺术家,但他们的初衷都是一样的——无论嘴上怎么说,人们用各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时,心底深处永远都在期待共鸣。
  但这个世界上的人太多了,有人会与你共鸣,绝大多数则不会。
  为了获得更多人的认可而努力的确是一条很好的路,但就此破罐破摔,单纯只表达自己想表达的那一部分自我,难道就不是另一条出路吗?
  ——你进娱乐圈,是想做个什么样的人?
  夏之竹忽然想起了两个月前的暮春时节,他给席招的答案。
  ——我想做一个被部分人喜欢、被其中少数人最喜欢的人。
  这个初衷原本就很简单,但他好像迷失在“夏之竹”的名声之下,居然不知不觉就忘记了。
  “你给了我一些灵感,我最近在思考下一首歌的命题。”
  “我有幸提前知道吗?”
  席岳重新闭上眼睛,嗓音极具蛊惑之能事:“爱上一个人,就好像创造了一种信仰,侍奉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
  夏之竹回答得很快:“博尔赫斯?”
  广播里传来温婉的女声播报。
  席岳佯作无奈地叹了声气,双臂伸到脑后拉伸了个舒展无比的懒腰,起身时慢悠悠道:“跟在我哥面前一样,一点文化优越感也没有。”
  夏之竹眨了眨眼:“但你难道没有在期待共鸣吗?”
  席岳笑着向他勾了勾手指:“走了,了不起的小嫂子。”
  有人在等他们回家。
  Sean与夏之竹的行程在这几天参加综艺录制时便已经公开,航班抵江,两人拿上行李与助理会合,果不其然在接机口遇见了等待已久的粉丝。
  今天是工作日,人相对来说还不算多,左右接下来的行程只剩回公司报备这一项,夏之竹干脆戴着鸭舌帽一个一个耐心地给递上来的海报、手幅、相片挨个签上大名。
  席岳的粉丝不比他多,但这人笑起来的时候没有人能拒绝,在为硬糖和她们家竹子合了几张照后,Sean装模作样瘪了瘪嘴,小姑娘们便不好意思地举起手机也要为他俩合个影。
  猝不及防地被男生揽着肩膀贴在一起,四下皆是压抑的尖叫声。
  夏之竹有些无奈地对着摄像头弯起唇角,耳边是只有他能听见的“我‘竹席子’今天势必要为我哥将‘薄荷塘’从超话榜单上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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