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俞钟情:“老板我说的不是你,xx只是八卦对象的代称,我要保证就算我们的群聊内容不幸流出也不会有人有公关危机[专业][专业]”
X拍了拍一见俞钟情并放了个屁
X撤销了拍一拍
X:“你老板现在是我。@一见俞钟情”
一见俞钟情:“刚才是我秘书拿了我手机乱打字 我打字从来不带标点符号 请老板明察”
X:“[图片]”
图片是张财务表格,属于俞见一的那一行备注里刚刚被标红了“年终奖取消”。
一见俞钟情:“尼玛啊!!!”
老板们日常摸鱼,夏之竹对Lily小姐印象好得不行,主动私聊关怀:“你还好吗?需要帮助的话不要客气,席招会愿意为你做很多事。”
小竹子卖人没负担,何莳再一次被他的可爱打动,半真半假地发了个眨眼偷笑的表情,同样真诚地也回复他:“谢谢竹子,也祝你好哇!”
“她为什么会给你发语气词?”一旁的席招又看见了,指指点点。
从认识至今,除了自己给她发奖金的时候语气会稍微强烈一些,Lily平时发给他的句子都像AI智能回复,多个波浪号都嫌自己工作态度不专业。
夏之竹歪着脑袋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可能因为她喜欢我吧。”
“……”
沉默了半分钟,席招终于在夏之竹期待而好笑的目光中憋出一个语气词:“好哇。”
你还可以再咬牙切齿一点。
另一边,Lily前脚刚递完辞呈,顾晨星后脚也离开了。
他来的时候就什么也没拿,走的时候也是一样,甚至那天最后一次下班前,他还在桌上留了一份自己模仿着秘书小姐的文本自写自批的辞呈——真是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坚持到这一刻是不是就是为了抄人家优等生作业。
顾晨星性格惫懒,对子承母业这项事,他一向表现出最大程度的兴趣全无。不过顾先生平生最爱好的事情就是凑热闹,所以会在局势最乱的时候代替母亲接受席招的邀请前来掺和一脚。如今热闹凑完了,他也终于收拾收拾,准备回家结婚了。
原本大家都以为凭他的性子,这人大约要举办一场盛大至极的婚礼,怎么说也得把娱乐圈的半壁江山都请到,但没想到他最后竟然选择了更加私密的亲友模式——星言那几支花要不是和他一起经历过这段风风雨雨,连邀请函都收不到的。
辞职当天,顾晨星就去未婚妻的工作单位接上人直奔机场。他们计划提前蜜月,自助拍婚纱照,到时再在婚礼上拿出这些照片把各位最亲的宾客吓上一跳,不过由于旅游得过于起劲,顾晨星的婚礼目前仍然在无限延期之中。
俞见一大约是很羡慕他的,毕竟到现在他都没有把兜里的那枚戒指真正地送给宋瓷。
他们两个人没有都离开星言,风波之后,小俞总自然是回到了席招的身边继续做他的左膀右臂,但宋瓷依然还是选择继续留在星言尽职尽责打工。
傅女士、席招、顾晨星,她的老板换了三任,如今马上又要迎来新的陌生一任。回顾过去那些最终都在她手下选择独立门户的艺人,宋瓷就像是一座立在星言的路标,似乎永远都在做着迎来送往的工作。如今在这个原以为会为之拼搏一生的地方,她剩下的最亲的人除了夏之竹之外,竟然只剩下那个被席招硬塞给她的Sean了。
但宋瓷可是宋瓷啊。就算是每天都要和自己的死对头卢斯聪先生结伴工作,宋瓷仍然可以面不改色地将“瓷禧娘娘”的名号继续做实、做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舞台和战场,星言就是属于她的,从迷茫的实习生到如今仿佛什么都处理得来的宋小姐,她觉得自己自始至终都做得非常好,现在的生活她也非常满意。
除了时不时就要应对某位神出鬼没的专车司机。
在第不知多少次换了无数车型之后仍然上车发现司机是同一个人后,宋瓷终于在某个晴朗的日子主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开车吧。”她对司机说。
俞见一:“目的地?”
宋瓷:“你家。”
俞见一忍着笑意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请乘客小姐系好安全带,我们这就出发。”
每年五月到八月是各大国际电影节最热闹的时候,年末其实也有不少,但都还达不到夏季的权威和国际影响力。
作为国际大奖的常客,在大家都以为大导演会在来年夏天带着《V》去欧洲冲击金奖时,年末的深冬,都良却带着剧组低调地出现在了他家乡宝岛的电影节上。
阴差阳错也好,没有缘分也罢,拿过诸多国际奖项的都良在国内外影坛中都几乎已经封神,但令人遗憾的是,他唯独还没有获得过这样一份来自自己语言世界的最高认可。
出于固执和自负,青年时代的都良曾在三次带着自己的得意作品都与最佳影片和导演奖擦肩而过之后,冷酷决绝地宣布,自己将与此电影节永远割席。但当阅尽千帆归来,青年时未果的壮志还是凝成遗憾郁结在心中,成为了他最深的遗憾和向往。
不过好在都良当时没有立下太毒的誓言——夏之竹从刚进组的时候就知道了,这部影片会作为导演最骄傲的作品,拿去冲金他几十年来最憧憬的认可。
走红毯的造型照例是聂子瑜为夏之竹全套包办的,优雅的黑色西装、漆黑的中长鬈发,落魄的V被设计师小姐装扮成了古老庄园里的贵族少爷。
试装的那一天聂子瑜的爱人秋冉也在,当换好衣服走到门边的时候,像过去一样,夏之竹看着那两个女孩子亲近地靠在一起说话的画面,再一次为自己感受到的独属于她们两个人的磁场而奇妙不已。
他仍然还是会忍不住在两个姐姐的身上寻找他两个妈妈的影子,但夏之竹现在不会再过度遗憾,也学会了单纯欣赏两株并蒂之花的优美。
当然,这一转变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因为席招此刻正站在她们之间,绷着脸被两个女生肆意地调笑。
在夏之竹用指节扣响房门时,秋冉和聂子瑜惊叹地走过去开始整理他的衣摆,大方地予以最高级的赞美。终于被放过的席招在她们身后悄悄松了口气,刚好瞧见夏之竹被拨弄着转圈时偷偷向他看过来、口中轻启的令人无数次陷入心动的唇语。
这一次看清了,他说的的确就是:“我来救你啦。”
十年磨一剑,三十年磨一念。
在都良终于抱着“最佳影片”与“最佳导演”的双料奖杯站在他错过了很多年的舞台之上,当立在话筒之后,他意外地沉默了很久,最后也只是越过一切的感谢致辞,简单地留下一句“多谢”,走到立麦一侧,对着观众席久久地鞠了一躬。
这世上总有遗憾,但遗憾并非永远都是无可解。
《V》取得的成就大约在今天已经成为了都良事业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块里程碑,而更在意料之外的是他随后便作为颁奖嘉宾,紧接着为自己的男演员送上了最佳男主角的奖杯。
甚至都不是新人奖。
镜头切得突然,当大屏幕上出现夏之竹始料未及的错愕神情,坐在他身边的编剧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夏之竹起身给予了他一个热烈的祝福拥抱。
“你值得。”
那些人一一与夏之竹拥抱结束,笑着在他耳边留下这句话。
你值得。
夏之竹抚过衣襟,屏住呼吸,在前所未有的瞩目注视中,一步一步走上舞台,从总是板着脸的导演手中接过了那只比预想中更加沉重的奖杯。
甚至连都良也眼底含笑地在与他拥抱后,轻声肯定:“只会是你。”
耳边像是突然消了音,夏之竹端着奖杯低头看了一眼,在一片无声中走到立麦之前,轻轻歪了歪头,笑着开口:“哇哦。”
听觉归位,台下善意的笑声连成一片,夏之竹注视着正对自己的摄像机位,忽然有些遗憾,席招没能亲临现场。
不过也没关系,他知道的,他的爱人此刻一定会在被这摄像机转播到世界各地的亿万只小小窗框的其中一面之后,安静而温柔地长久凝视着他。
不要怕。
不用怕。
我也不会再怕了。
“感谢各位评审的肯定,感谢我的剧组,感谢我的家人、我的观众。《V》探讨的内涵都在电影中,期待大家在观看时能寻找到哪怕片刻的共鸣……今天能站在这里,我真的是毫无预想,在刚才从座位上走到这里的一百一十三步里,我不停地想,等我站在这里要说些什么。就在刚刚,我想到了。”
这个年轻的男孩初来乍到便拿到了多少人最最梦寐以求的奖项,但除去美丽动人的外表,他真正诚恳的态度才更加令人赞赏。人们为了他“一百一十三步”的小玩笑忍俊不禁,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知道,夏之竹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诚实温柔。
“我小时候觉得自己很怪,是个异类。现在我二十三岁过半,明年就要本命年了,但我仍然时常觉得自己和他人格格不入。不过和小时候不一样,区别在于,我现在开始觉得这份古怪非常迷人了。”
演播大厅很安静,此刻,在现场、在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通过转播画面注视着他,但意外的,夏之竹的心态竟然前所未有的平和轻松。
“此刻我站在这里,最想要告诉所有那些和我有着同样感觉的孩子——‘我好古怪’‘我很怪异’‘我不合群’,没错,你就是这样,你可能会和我一样,和这份古怪相伴一生,但请你不要害怕,继续与这份‘古怪’同行吧。
“当你成为下一个站在这里的人,期待你可以将这段话传递下去。”
颁奖的音乐响起,在众人情不自禁的起立鼓掌与欢呼声中,抱着沉甸甸的奖杯,对着他曾经畏缩与恐惧过的一切,夏之竹优雅而平等地躬了躬身。
“谢谢大家,我是V。”
Vagabond(流浪的),victory(胜利的),virtual(虚拟的)。
他又加了一个:“Full of vigor.”
生机勃勃的。
第93章 “春天见”
“你的梦想是什么?”
在熟悉温馨的诊室里,赵初和问道。
这个问题来自他的患者夏之竹上周拿到影帝桂冠之后,某位外国记者在庆功宴上的提问:“夏先生,你下一步的工作计划是什么?”
当时夏之竹就站在自己的导演身边,简单思索后,认真回答对方:“好好做音乐吧。”
记者像是没听清他发音标准的英语,迟疑地念了句“Pardon?”又看向一旁的都良,以此来反复确定自己来的确实是电影节没错。
酒会上,无辜的导演挑了挑眉,耸肩示意自己对此也完全没有预料,而夏之竹则在这之后说了句连他自己都没忍住抿住嘴唇笑了场的鸡汤:“It's never too late to realize your dream, is it?(实现梦想永远不晚,不是吗?)”
记者眼睛一亮,继续追问:“那你会觉得自己走了太多的弯路吗?”
夏之竹摇了摇头,答复了一句洋子曾经教过他的道理:“人生没有错误,只有不同的经历。”
“你的梦想是什么?”
这个问题问出来后,赵初和也自省了一番。他觉得自己的梦想可真是和大多数人一样没有出息,就只是希望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平活着。
但夏之竹很明显就不是那大多数人中的一员。
“可以在屋顶自由自在地唱歌算吗?”他问。
赵初和学着夏之竹在获奖之后的那句到现在还被人津津乐道的“哇哦”,笑着点头:“当然。像小鸟一样,很浪漫的梦想。”
赵初和很会沟通,夏之竹就是在他身上发现了说话的力量有多么大。
大到……大到让席招卖掉那座空中别墅后,竟然选择又买了一栋和这里环境很像的小洋楼作为自己和夏之竹的新家。不过新居的地点距离此处着实是远了些,但也可以理解,毕竟正常人谁想离医生那么近啊!
我可是正常人,席招面无表情地宣布。
你痊愈了,赵初和一本正经地瞎扯。
超忆症和社交恐惧症在医学界至今仍然都是未解的难题,但这两位了不起的病患却已经相伴着学会了如何与那些曾令他们痛苦不已的病症和平共处。
真厉害——赵初和:我是说我。
这位全江城排名第一的心理医生在把自己的席姓病人狠宰了一顿后,本来是打算把他用来做办公室的这栋小洋楼重新装修一下的。但在那天送走定期前来与他聊天的席招后,赵初和伸着懒腰环视了一圈这乱七八糟地堆满柔软枕垫、针织品、多肉花盆、地毯、四面都是被遮光帘包裹的明亮玻璃窗的圆形空间,忽然觉得,其实也挺不赖的嘛。
“不过,为什么是屋顶呢?”
比起最初句句小心谨慎引导的问话,对待自己的病患,赵初和现在倒更像是在和朋友聊天。
夏之竹抱着小熊玩偶,也自在地将脑袋歪在沙发靠背上,安静地陷入回忆。
关于屋顶的记忆碎片有很多。
夏之竹还记得在去年春天的尾巴,他与席招在悦江华庭的露台上第一次相对而坐,当来自西欧的乐队主唱咬字清晰地唱起中文歌,人们笑着携手走下舞池,而与他一同蜗居在宴会角落里的席先生则在专注地研究远处的城市天际线。
当从侍者的手中接过香槟酒杯,夏之竹悄悄抬眼看向身边人,心跳已乱,感觉自己像是被席招耳侧的“X”迟来标记。
屋顶有时意味着心动。
但在更早以前,少年时代,夏之竹便一直期待可以拥有一个地方让他能够旁若无人地哼一些曲调。
他曾经选择了中学的天台。夏之竹在那里记录了很多自己零散业余的灵感,并且借着租来的录音机录下了自己的第一支完整单曲——也是席招后来也听过的那支在选秀节目初舞台中唱过的、阮塘很早就写给他的歌。
在夏之竹的记忆图书馆里针对“暗恋”、“梦想”这样美好的意象做相关词频分析,真奇妙,“屋顶”竟然是其中出现次数最多的短语。
也不知该说他太理性还是太浪漫,但当超忆症的诅咒成为祝福,夏之竹忽然就不再害怕那些过去、甚至是不久以前还被他试图藏起来的回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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