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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心(近代现代)——池总渣/池袋最强

时间:2021-11-29 10:18:12  作者:池总渣/池袋最强
  抵达烧烤店的时候,老板热情地冲郁松年打了招呼,沈恕坐在椅子上,打量四周的环境。比他想象中的要干净很多,桌面整洁又崭新,店里的人很多,环境热闹。
  郁松年给他拿了一瓶豆奶,自己却拿了啤酒。
  “你回去还要开车,就不给你喝酒了。”郁松年说。
  虽然对方嘴上是这么说,但沈恕怀疑是上次醉酒的时候,他把郁松年吓到了,所以现在郁松年才那么不愿意让他喝酒。
  看着郁松年将啤酒饮下,沈恕也有点馋,只好打开自己手里的豆奶,饮了一口。
  郁松年放下啤酒:“说起来,我的第一杯酒,还是你给我的。”
  沈恕险些被豆奶呛到,他用纸巾掩住唇角,惊讶道:“是吗?”
  郁松年见他这样震惊:“你忘了?还是八年前吧,那会我才十七,上高二。”
  沈恕想起来了,是郁松年母亲刚去世的那会,在母亲的葬礼上,沈恕无意间撞见了郁松年与徐炳章对峙的场面。
  郁松年的外公在得知爱女去世后,便进了医院。
  有恃无恐的许炳章,再也不遮掩自己的野心。
  郁松年指责许炳章把母亲的葬礼变成自己结识权贵的场合,许炳章觉得郁松年年纪小不懂事。
  对着刚失去母亲的郁松年,许炳章甚至懒得去掩饰伪装成一个慈父。
  沈恕不应该多管闲事,这样的场合,也不适合他出面。
  但他还是敲了敲门,等里面的父子俩齐齐扭头,以不同神色看向他时,他才缓慢地走过去。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郁松年的眼泪,还是少年的郁松年,对许炳章仍怀有期盼。
  沈恕来到二人之间,许炳章认出他是谁后,本还不耐烦的面容,硬是挤出一个笑来:“原来是小恕啊,你怎么到这来了?”
  沈恕不动声色,将郁松年挡在了身后,手掌轻轻按下了郁松年紧握的拳头。
  他疏离地对许炳章道:“许先生还是叫我沈恕比较合适。”
  许炳章面色微变:“沈恕,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会客厅在前面”
  沈恕感觉到郁松年的手有些松动了,便主动牵住了对方:“没走错,我就是来找郁松年。”
  “只是没想到,能听见许先生的那番高见。”
  “听说许先生最近马上就调任了,礼堂外面还来了不少媒体,许先生不管都多急切,都应该做好自己当下最应该做的事情。”
  “什么样场合,就该做什么样的事,这还是我爷爷在我七岁的时候,教会我的。”
  许炳章尴尬地笑了笑,他当然听懂了沈恕言语中的潜台词,不过他懒得跟这个小辈计较。
  沈恕不足为惧,但沈恕上面的沈道昌,以及与沈道昌交好的那一拨人脉,他也没法得罪。
  等许炳章急匆匆地离开后,沈恕这才转过身,见郁松年红着眼,盯着许炳章的背影。
  刚才对着许炳章,还能言巧辩的沈恕,如今看着马上又要哭出来的郁松年,一下就成了哑巴。
  他感觉郁松年还紧紧牵着自己的手,就把人带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拿出手帕,递给郁松年。
  郁松年没有接,垂眸低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恕没办法,只好收回手帕:“你要喝酒吗?”
  郁松年总算看向他:“你说什么?”
  “喝酒。”沈恕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在沈道昌那里没收的金属小酒壶,现在倒派上了用场。
  郁松年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沈恕,便赶紧松开。
  但沈恕的手背还是留下了红印,只是他自己也不太在乎。
  郁松年接过了酒后,看也不看。直接灌了一大口,沈恕甚至没能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喝完酒后,剧烈地呛咳起来。
  郁松年一边咳嗽,一边落泪,少年人最狼狈的时候,被沈恕全都看在眼里。
  沈恕用手帕轻轻按在他湿润的脸颊,掌心拍着他的背:“第一次喝酒都这样。”
  “所以郁松年,这不丢人。”
  那整个守夜的晚上,他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沈恕也没有离开。
  在即将要天亮的时候,郁松年还是昏了过去,也不知道他多久没睡了。
  确认郁松年只是昏睡过去,而不是昏迷过去后。沈恕将郁松年的脑袋放在自己大腿上,没多久,郁松年就醒了。
  沈恕用手掩住了他的眼睛:“再睡多一会吧。”
  郁松年的睫毛在他手心里眨了眨,继而一些湿润又沁湿了他的掌心。
  “沈恕。”郁松年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很哑。
  沈恕低低地应了声,郁松年缓而慢地呼吸着,他感觉到,掌心里的睫毛,轻轻眨了三下。
  “留在我身边。”
  “不要离开。”
 
 
第37章 
  37
  沈恕没能等到郁松年醒来,因为沈元来了。
  看见沈元的那刻,就像有千万只蚂蚁爬到了身上,强烈的不自在感和罪恶感,汹涌而来,情绪几乎将让他肠胃扭成一股,泛起刺痛,
  沈元扶着门,目露震惊与错愕地望着他们。他是来找郁松年的,倒没想到能撞见这种画面。
  郁松年竟然睡在沈恕腿上,刚才沈恕低头看郁松年,满含爱意的表情,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沈恕就像一个循规蹈矩了二十年,有朝一日,鬼迷心窍,偷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被失主撞了正着的人。
  他强装镇定,轻轻托起了郁松年的脑袋,用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对方垫上。
  可能是太过疲惫,郁松年始终没醒。
  还用脸颊在他的西装外套上蹭了蹭,发出了含糊的咕哝声,若是没有沈元,这该是叫沈恕心软的一幕。
  可惜沈元在旁边盯着他,沈恕甚至不敢多看郁松年一眼。他来到门前,与沈元道:“出去再说吧。”
  沈元侧开身,让沈恕出了那道门。
  门刚合上,沈恕就全程沉默,在前方引路,他需要找一个更隐蔽的地方,因为他清楚接下来他会面对沈元怎样的责难。
  寻到一个无人的房间,进去后刚关上门,沈元便迫不及待道:“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事情比我想象得还要过份啊,沈恕,你刚刚想对郁松年做什么?”
  沈恕神情未变,但双手已经背在身后,在沈元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握在一处,像是自虐般地施加力道,对自己越线的惩罚,亦是在痛苦中寻找冷静。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恕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对沈元说出这种话,作出这样的解释。
  也许早在他第一次见到郁松年那刻,又撞见郁松年与沈元亲密接触,这样的局面就注定会发生。
  沈元抱着双手,用讥讽又敌对的目光注视着沈恕:“你不是从来都看不起我吗,因为我妈是个第三者,我也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要是你真能一直保持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谁能说你什么呢?”
  “可是你在做什么,我没看错的话,你刚刚就差没亲郁松年了吧,你喜欢他?你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挑谁不好,偏挑和我走得近的?”
  沈元的每句话,都咄咄逼人。
  如果言语能化为实质,此时对沈恕来说,已经刀刀见血。
  沈恕需要竭尽全力才能维持平静的语气:“我没故意想亲近他。”
  “那你就给我消失!”沈元冷声道,他靠近沈恕:“从郁松年面前,给我彻底消失,别再靠近他!”
  他抬手一把抓住了沈恕的下颌,冒犯之极,又极其恶劣的语气:“沈恕,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沈恕用力推开了沈元的手,想要拿出手帕,才想起来已经给了郁松年。
  他用手背擦拭沈元碰过的地方:“沈元,别太放肆了。”
  沈恕擦得很用力,以至于下巴都泛起红意。
  这幅嫌弃模样,更激怒了沈元。
  沈元看着沈恕那张好像不管什么话,都无法刺激到他的脸,故意道:“不要以为你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陪了他一会,就能够趁虚而入了。”
  “你有哪点能让郁松年喜欢?”
  “性格?谈吐,还是长相?”沈元闷声笑了出来:“也是,你模样还行,毕竟我们是兄弟,长得的确很像,但是郁松年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没人情味的?
  “我做什么要听你说这些?”沈恕冷若冰霜道:“别说我和郁松年之间根本什么也没有,就算真有什么,你和郁松年只是在交往,没有事实婚姻。”
  “我为什么不能要郁松年?”沈恕一字一句道。
  直接将沈元气得脸都扭曲了,好像没想到沈恕竟然能这般理直气壮。
  沈元:“你、你!”仿佛没词可说了,只能嚷嚷道:“郁松年不喜欢你,不管你再怎么接近他都没用!”
  沈恕觉得再与沈元胡搅蛮缠下去,场面只会越来越荒唐:“够了!他既然是你的男朋友,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
  “与其在这里和我闹,不如多花点时间陪他。”
  “这样也不会被我这种人趁虚而入了。”沈恕加重了趁虚而入这四个字,不知是在嘲讽沈元,还是在嘲讽自己。
  说罢,他越过了沈元,走了出去。
  直到出了悼念礼堂,沈恕给司机打完电话,要他过来接自己后,才觉得有些站不住。
  一夜未睡,情绪大起大落,只觉眩晕阵阵。
  沈元的话犹如仍在耳边,挥之不去。沈恕闭上眼,想起了郁松年对他说,留在他身边。
  等郁松年醒了,发现他没留下来,会失落吗?
  不会吧,臆想郁松年会因他而低落这种念头,本身就很可笑。
  思绪从回忆中抽离,沈恕看着面前拿着啤酒的郁松年,忽然心情就觉得很奇妙。
  八年前的郁松年是沈元的男朋友,他甚至不能多看郁松年一眼。
  八年后的郁松年与他领了证,刚拍了婚照,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喝酒。
  还真印证了那句,话不能乱说,因为说不定会成真。
  不过这对沈恕来说,不是坏事。
  就像一个偷偷在心里许了很久的愿,突然有一天,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方式实现了。
  那奇异的程度,就好像是流星砸到了面前,送来了郁松年。
  他们是真的、合法的,结为了夫夫。
  这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沈恕拿起一个空杯,倒了点豆奶,拿起与郁松年的杯子碰了碰:“你现在已经会喝酒了。”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在他面前伤心落泪了。
  他见过郁松年最脆弱的时候,也错过了郁松年逐渐振作,成长为一个优秀大人的时光。
  一饮而尽后,沈恕抱着一种很柔软的心情,看着郁松年:“想起你十七岁时候的样子了。”
  郁松年撑着脑袋,喝酒的同时,眼睛透过杯缘,将目光落在他脸上。直到杯子的酒液被清空,才缓慢舔过湿润的唇:“怎么,觉得我幼稚?”
  沈恕不自觉地将视线停在那丰润的唇上,迟了好几秒,才听见了郁松年的话,回道:“你不幼稚,只是年轻。”
  老板端着烧烤上来,中断了二人的对话。
  郁松年将烤串的签子拿起,用公筷将食物一一拨到盘子里,往沈恕的方向推了推:“尝尝看。”
  果然如郁松年所说,这家的烧烤很美味,食材新鲜,烤的味道不重,佐料也下得恰到好处。
  哪怕沈恕口腹之欲不重,也觉得这是一家适合带朋友过来吃的店。
  虽然吃得不疾不徐,也吃下去了大半。直到半饱,沈恕才停了筷子,发现郁松年一直看着他,不由歉意道:“我吃东西的时候不经常说话,是不是等的无聊了。”
  “其实你可以玩会手机。”沈恕说。
  郁松年摇了摇头:“想吃雪糕吗?”
  晚上吃雪糕对胃不好,沈恕及时将这句煞风景的话语咽了回去。本来只是和郁松年差三岁,要是再说这种话,听起来就不只是三岁,就像差一个辈。
  所以沈恕点了点头,郁松年起身去结账,店面不大,沈恕清楚地听见郁松年和老板的对话。
  老板问他,这次的朋友没见过啊,刚认识的吗?
  郁松年笑道:“不是刚认识的,认识很久了。”
  老板:“之前怎么没带过来?”
  “一直没机会。”郁松年说:“还有不是朋友,他是我丈夫,我们结婚了。”
  老板发出了惊讶的叹声:“你怎么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结婚了,对象长得真帅啊!我老婆还一直说要给你介绍对象,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缺对象哦。”
  作为郁松年对象的沈恕走到郁松年身边,对老板说:“烧烤真的不错,很好吃。”
  老板打趣地望着他:“你老公更不错哦,又高又帅,又多人追。”
  “哦,很多人追吗?”沈恕用很平静的语气问郁松年,郁松年苦笑道:“老板,你别乱说,万一他回家跟我生气呢?”
  老板哈哈大笑。
  从烧烤店出来,郁松年与沈恕并肩而行:“老板真的开玩笑的。”
  本来沈恕只是随口接了句老板的话,听到这里,却有点上心了:“连你经常去的店都知道追你的人多。”
  “难道是店里的兼职生看上你了?”沈恕猜测道。
  郁松年顿住了,没回话。
  沈恕继续道:“还是说你带来的学生里面有喜欢你的?”
  郁松年看了看四周,试图转移话题:“你车停在哪了?”其实他记得,只是现在的话题过于危险,旧账只会越翻越多。
  沈恕停下脚步:“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雪糕吗?”
  郁松年抬起腕来,看了眼手表:“小吃街那边应该还开着门。”
  沈恕握住郁松年的手,将他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看着上面的手表:“原来你平时会戴手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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