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则会强行打乱异空间原本的秩序。
他不确定在主宰者的剧本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或许不会是好事。
但是如果他们强行破坏秩序激怒了主宰者,则大概率地会出现他们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毕竟只要主宰者愿意,他随时都可以随便用什么办法,将所有人质全部杀掉。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激怒主宰者。
“走吧。”庄宁对两个队友说了一句,首先出了女仆的房间,在管家的注视下向着楼梯走去。
裘东野和罗因紧跟在庄宁后面,正要一起上楼,管家却抢先一步拦在了罗因面前。
“花匠凯恩,你的房间在花园东侧。”木偶管家说道。
“我跟他们住一起不行吗?”罗因不满地皱着眉,却仍是忌惮着这个样貌诡异的木偶,不自觉地就后退了一步。
“你的房间在花园东侧,请回你的房间休息。”木偶管家也不多解释,只是礼貌却强硬地重复着这句话。
罗因看向庄宁,庄宁对罗因微点了下头,示意他暂时先听管家的话。
“啧。”罗因无奈地撇了撇嘴。
管家两只眼睛紧盯着罗因,这架势看起来是只要他不走,就要跟他僵持到天荒地老。罗因没办法,只得瞪了木偶一眼,转身出了大门。
庄宁和裘东野目送罗因离开,也听话地上了二楼去。而刚到庄宁的房间门口,裘东野又磨磨唧唧地不走了。
“洛克先生,请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管家不厌其烦地提醒道。
裘东野木着脸看了管家一眼,又求助地看向庄宁。
“去吧。”庄宁哄着,手上推了推他。
庄宁的话要听。裘东野瘪瘪嘴,脑袋一低,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盯着裘东野进了房间,管家又转头盯起了庄宁。庄宁和那双灯泡一样的大眼睛对视一秒,转身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庄宁的这间房不算太大,房中看起来也是一派中世纪风格。
淡绿色的壁纸,深咖色的地毯,墙壁上挂着几幅木框油画,桌子上摆着一些铜像石雕。
而除了这些华而不实的装饰,整个房间中实用的东西没有几样,现代化的物品更是一个没有,所有陈设都透着简朴而古早的风味。
好在床铺还是软和舒适的。庄宁呼了口气,坐在了床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
主宰者不让他们西楼,一定有他的目的在。庄宁想……
如果现在他们在现实之中,庄宁必然会悄悄摸去西楼,探明主宰者的目的,这样才能更快找到破除异空间的线索。
但无奈,他们所处的并不是现实。
在这个异空间中,算上人质算上红,不过就只有十个人而已。
如果像前两个异空间那样有成百上千的人质来分去主宰者的注意力,他们或许还能搞一些小动作。
但区区十个人,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会完全暴露在主宰者的视野之中。
他们做的事,都是主宰者允许他们做的。比如去花园找罗因,比如进入东楼上下三层。
而不被允许的,就会有木偶人管家来出面阻止,比如去西楼。
在主宰者的监视下,除非强行反抗,否则根本没办法违逆主宰者的安排。
一切才刚开始,在摸不到头绪的现在,暂且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庄宁心里正想着,忽然听见窗户被人笃笃敲了两声。他回头看去,只见窗户外面,裘东野正在对他笑。
“哎?”
庄宁连忙起身,跑到窗边将窗子打开。裘东野扒着窗棱轻松一跳,站定在庄宁面前。
“庄宁。”裘东野笑得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能来么?”
“你不是都来了。”眼前的人不太听话,但庄宁的嘴角却绷不住总想上翘。
复古考究的西装,精致打理过的头发,令裘东野本就深邃的眉眼更多了几分不同往常的英俊。
但除却这些,站在眼前的还是那个痴痴纯纯的傻子。
“哦……”裘东野蹭蹭鼻子,停了停又问,“你……那个……你干嘛呢?”
庄宁偏过头,忍不住又是笑意一漾。
他这个没话找话的傻问题,实在是没什么话好回答他。
“坐着呢。”庄宁笑着,随便答了他一句。
“哦……嘿嘿。”
裘东野也不介意庄宁胡乱答他,反正他也是胡乱问的。
问得没什么营养,也没什么目的,不过就是想跟庄宁说句话。
结果不仅如愿跟庄宁说了话,还换来了庄宁特别好看的笑。
“庄宁。”裘东野拉起庄宁的手,轻轻揉捏着。
“嗯?”庄宁抬眼看向他,发现这个人的眼睛又不太安分地,一眼一眼往自己嘴上瞄。
“傻子,这是在异空间里。”庄宁看穿了他的心思,小声提醒道,“做什么事,主宰者都能知道的。”
“哦……”裘东野应了一声,垂了眼皮,表情看起来有点失望。
哎……
庄宁一看他失望的小模样,心毫无抵抗地,忽悠一下子就软了。
就这么想亲我么。
……算了。谁想知道,就知道吧。
还是想看他开心。
“就一下。”庄宁眼角弯弯,勾了下他的手心。
“哦!”
裘东野立刻就又笑开了,两手在衣服上不讲究地抹了抹,扶上庄宁的肩膀,慢慢凑近,小心翼翼地贴上了庄宁的嘴唇。
嘴唇的触感绵绵的,软软的,温热的呼吸轻抚着脸颊,叫人一贴近,就不想分开。
扶在庄宁肩膀上的手一分分下滑,渐渐将心里的人整个都搂进了怀里,湿润的唇瓣甜腻厮磨着,怎么温存,都觉得不够。
“这一下……好长。”庄宁顶了顶裘东野的鼻尖,笑道。
“还要……”裘东野不想放庄宁离开,含着庄宁的嘴唇吮了吮,干脆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在床上,俯身又吻了下去。
裘东野的吻不知渗透着多少不曾宣之于口的爱意,足够温柔,却又足够热烈。
被他拥抱着陷在丝滑柔软的床上,从身体到心神,都像要在那炽热的体温中融化开来。
迷迷蒙蒙,恍恍惚惚,一点异样不经意间将庄宁的神经稍稍唤醒。
庄宁撑起一线理智,将嘴唇离开了半寸,眼中漾起浅浅的笑意。
“哎,顶到我了。”
裘东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什么顶到了庄宁。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敢再继续吻下去,额头蹭蹭庄宁的脸颊,将头埋进庄宁的颈窝里。
庄宁抱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这里不行,到底有人看着。”抚了一会儿,庄宁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嗯……”
“等……我们回去的。”庄宁顿了顿,又说。
“嗯……”
裘东野半应不应地嗯着,半天,才闷闷说道。
“不要了,你疼。”
裘东野的话让那一次不好的回忆又冒出了点头。庄宁沉默了片刻,轻呼了口气,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
“好好对我,我就不疼了。”
“嗯……”
裘东野仍是语意不明地嗯,庄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裘东野赖着不动,庄宁也不赶他,就这么把他抱着,随便他赖在自己身上。
床头的油灯光线昏黄,时间无声无息,静静流淌。庄宁身上的催眠味道在裘东野鼻间氤氤氲氲,很快便沁入了心脾。
不知不觉间,裘东野呼吸便渐渐绵长起来,浑身的骨肉一分分地放松,最终被那个温暖的怀抱包裹着,沉沉坠入了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悄咪咪丢一颗糖——
59、夜半惊叫
哗啦!!
似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声音很远,并不算吵人,但庄宁还是从睡梦中睁开了眼。
裘东野还在怀里睡得正香。庄宁抽出被他压麻的手臂,强行睁开眼睛醒着神,又仔细听去。
可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砰!!
“来人!救人!”
“啊……”
静了不足片刻,便有断断续续的嘈杂声传来,期间还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和哭喊。
出事了!
庄宁一下子清醒,连忙跳下床来。
“裘东野,醒醒。”他拍了拍裘东野,把他叫醒。
“嗯……怎么?”裘东野立即起身,睡眼惺忪着,懵懵看向庄宁。
庄宁摸向小臂,习惯性地确认着空间卡槽,对裘东野简单说道。
“走。去西楼。”
——
西楼看起来和东楼大致对称,也是三层的结构。
混乱就发生在西楼的第三层。
庄宁和裘东野赶到三层时,只见两间房间的其中一间房门大开着,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从里面传来。
三子贝尔和三子夫人凯瑟琳就站在门口,庄宁绕过他们,径直走进房间里。
房间看起来是一间书房,面积比庄宁的卧室要大,靠里的位置有一张宽大的书桌,书桌上有笔纸本子等物品。
墙边的书架上一排排陈列着很多英文书籍,书桌后和书架边,都摆着看起来很舒适的单人沙发。
而书架边的单人沙发旁,一个男人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另一个男人蹲在他身边,正在查看情况。
庄宁大致辨认了一下,倒着的人是长子理查,而在他身边的,是次子克劳德。
长子夫人莉亚瘫坐在地上,正伏在次子夫人的肩头哭泣。窗户完全碎掉了,玻璃渣、木头渣在窗下散落一地。
木偶人管家站在一旁,画上去的脸没有表情,木呆呆望向地上躺着的男人。
只见克劳德颤抖着手指探了探理查的鼻息,摸摸他的颈侧,随后收回手指,紧紧攥起拳头,许久,才摇了下头。
长子夫人一下子哭得更凶了。
他死了……庄宁呼吸一滞,又猛地看向木偶管家。
主宰者阻止我们去往西楼,原来是因为这里将会有人死亡……
庄宁咬紧牙根,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冷静下来。
他是角色,人质也是角色,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意外,一切都是主宰者剧本中的安排。
但这出剧目并不是家庭伦理剧。
而是一出凶杀剧。
而这出剧目中,此时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角色。
庄宁抬起眼,又看向房间角落里的一个陌生人。
这个人披着斗篷,戴着兜帽,脸上覆着一张华丽得略显浮夸的面具。
而待次子终于确认了长子的死亡,她猛然抬起头面朝庄宁,一把将面具掀开。
面具后的人,正是他们四处遍寻不着的红!
红看着庄宁,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目光扫过众人,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庄宁和红对了对眼神,也并没有和她多说什么,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静待剧情继续发展。
“他、他死了?”三子贝尔站在门口,显得很是震惊,“怎么死的……克劳德,你是医生,你说他是怎么死的?”
“我……不敢肯定。”克劳德站起身,“口唇……有些发紫,或许是心脏问题,造成的猝死。”
克劳德几句话说得有点艰难,看得出,他在强压着心里难过的情绪,而站在门口的三子贝尔除了震惊和惧怕,看起来对哥哥的死并没有太伤心。
“总之,我们还是先……让他睡到床上去吧。贝尔,过来。”
次子克劳德绕到尸体头前,双手抬起肩部,示意三子和他过来一起抬人。
“等等,他或许不是因为急病猝死。”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红突然开口,房内房外,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这个陌生的女子。
“我看到了。”
红指着一个翻倒在沙发脚边的杯子,语气平静却笃定。
“他是喝了这杯东西之后,立刻倒下的。”
红的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惊。
“这位女士,你看到了理查倒下的瞬间?”次子克劳德急忙问道。
“嗯。”红确认道,“我从窗外看到他倒下之后,就打破窗子进到房间里来想要救人,但那时似乎……已经晚了。”
“所以当时喊救人的,是你。”克劳德点点头,说道。
这件事显而易见,大家也都听到了红喊救人的声音,只不过当时人人都被倒在地上的理查吸引了注意力,顾不上细究这个陌生女人的事情。
听了红的话,克劳德暂且放下了理查的尸体,弯腰捡起了那个杯子。
这是一个镶金的瓷杯,从杯中的残留的痕迹来看,之前盛过的大概是咖啡之类的东西。但里面液体全都泼出去了,渗在深色的地毯里。
克劳德研究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便将杯子放去桌上,不经意间却发现桌子上的一堆纸本中插着一个信封,封口处似乎打着理查的火漆印。
“这是什么?”克劳德拿起信封,拆开来看,草草看了几行,一张脸便陡然变了色。
“信里写的什么?”一直站在门口的三子贝尔紧张地问道。
“信里……信里写……”
克劳德几眼将信看完,轻咳了两声,稳了稳情绪,从头开始念道:“我……对不起父亲,但我必须得到这笔遗产。可万没想到父亲的遗嘱上,竟然没有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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