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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那一隅的我们(近代现代)——二两糖茶

时间:2021-11-30 09:40:33  作者:二两糖茶
  “爱吃。”卢景航撑在购物车上,勾着嘴角,“不过刚才我看见外边有现炒的栗子,咱不买这袋装的,你想吃待会给你买现炒的去。”
  “现炒的得剥皮,有点麻烦。”
  “你不想剥,我给你剥啊。”卢景航特别积极地说。
  文乐回头对他一笑,没说什么,把栗子放回了货架上,走了几步,又拿下来两袋不知什么干果,看来看去,仔细比较着。
  卢景航扶着购物车把手,静静看着前面的人。视野渐渐狭窄,收拢成那个背影的轮廓,周围的熙熙攘攘,热热闹闹,都模糊成了遥远的背景色。
  背景色外,只有他们两个。
  真想一直这样。
  “就这个吧。”文乐自言自语着,把其中一袋干果放进购物车,抬头看见卢景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嗯?怎么了?”文乐问。
  “没事。”卢景航笑容一展,“想吃什么买什么,多买,今天全都我买单。”
  “卢总这是发财了?”文乐眨眨眼睛,“那走,咱去那边买那个帝王蟹,一千多块钱一只的那个。”
  “你想吃就买。”文乐是开玩笑,卢景航却答应得很认真,认真得文乐玩笑也开不下去了。
  “冤大头,傻不拉几。”文乐不跟他贫了,又转身继续去看其他零食。
  两个人买了一购物车的东西,又在超市外边买好了糖炒栗子,开车回了家。
  单元门口前没有停车位,卢景航把车在楼后边停好,从后座上将买的几大袋子东西都拎在了手里。
  “给我拎两袋。”文乐说。
  “没事,我拿就行了。”卢景航躲了躲不给他,锁了车,顺着小路向单元门走。
  “给我两袋吧,你又没戴手套,拎着勒手。”文乐跟在他后面,伸着手,还是想帮他拎。
  卢景航回头看看文乐,弯起眼睛一笑,没让他帮,反而把几个袋子倒到一边拎着,空出来的一只手将文乐的手囫囵握了起来。
  文乐一下子呆住。
  上次那回,卢景航就有点反常,文乐本想着是他喝了酒,脑子多少有点晕。
  可今天卢景航没喝酒,没晕菜,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清清醒醒的。
  以前他没喝酒的时候,从来不会这样。
  那他这是……
  卢景航感觉身后的人不走了,又回头去看,只见被他拉着的文乐正茫然地看着他。
  他又是一笑,将手从交叠握着,变成了十指紧扣。
  “你等等我。”他一边牵着文乐慢慢走着,一边说道。
  你等等我……
  几个字有如灵犀一点,直接穿透了两人之间那薄如蝉翼的隔膜。
  仿佛有绵软的糖在心里渐渐融化,四周的空气冰冷沁寒,手心的温度却相互交融着,暖得有如黑夜中的篝火。
  他可以等他了。
  他可以期待了。
  笑意不自觉地在脸上漾开,文乐压不住扬起的嘴角,止不住泛滥的甜蜜。
  他回握住他的手,似乎就这样被牵到天涯海角,都甘之如饴。
  “嗯,我等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会有波折滴,要不然就全剧终了hhh
 
32、回家
  高铁站在城南,离顺兴很远,三十那天卢景航起了个大早,开车送文乐去了高铁站。
  “该进站了。”检票口红灯变绿,卢景航把手里的几个礼盒递给文乐。
  “嗯,你回吧,替我向叔叔阿姨拜年。”文乐接过东西,便要排入检票的队伍。
  “哎,乐。”
  “嗯?”文乐回头。
  卢景航看着进站口前的文乐,不知怎地,竟有些不舍得让他走。
  并不是因为几天见不了面。平时他周周出差,几天不见是常态。
  但文乐与他见不了面的这几天,大概率地,不会特别愉快。
  舍不得让他不愉快。
  “有事给我打电话。”卢景航说,“没事也打。”
  “嗯。”文乐笑着点点头。
  文乐家离北京不算太远,坐高铁也就是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下了高铁,文乐坐上回家的地铁。
  在他高中毕业考去北京那年,他家所在的这座城市还是没有地铁的,甚至到他大学毕业的时候地铁都还没有完全通车。
  他对这座城市的记忆与感受,还停留在那个没有地铁的年代,可细看去,这车厢里的漆,都已经微微透出旧色。
  漂在北京这么多年,没能好好地寻到一个容身之所,一个恍神,就连他生养他的城市,都与他有了距离。
  挺让人唏嘘的。
  出了地铁站,再走个几百米就是奶奶家了。文乐站在地铁站口,忽然就有点迈不出步子去。
  快11点了。这个时候,爸妈他们已经在奶奶家了吧。
  文乐在地铁口旁的石墩上坐下,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行人,看了一会儿,又低头在手机上点了两下,打开和卢景航的聊天窗口。
  起床了吗?
  我明天回来。
  今天又喝酒了,有点晕。
  这边好冷啊!
  起太早了,困死我了。
  不要柚子不要茶,就想喝蜂蜜水。
  文乐一条条往上翻着聊天记录,脸上渐渐浮出几分浅淡的笑意。
  大傻子……
  文乐收起手机,拎起给家里带的东西,重重呼了口气,朝奶奶家的方向走去。
  爸妈果然已经到了。小姑也在,是小姑开门迎的他。
  爸妈看见他都是一愣,似乎并不知道他会回来。
  “乐乐,快进来。”小姑接过他手里的大包小包,“外边冷不冷?你坐着我给你倒杯水去。”
  “不冷,没事,小姑别忙了。”
  文乐坐在沙发一角,对小姑说完,又转向爸妈,招呼打得有点小心翼翼。
  “爸,妈,过年好。”
  文爸爸看看文乐,又看看紧着张罗的小姑,眉头一皱。
  “谁让你回来的。”
  “我。”小姑把一杯热茶放在文乐面前,“我让乐乐回来看奶奶。”
  “乐乐回来啦?”屋里传来奶奶的声音。
  “奶奶。”文乐避着爸爸的眼神,赶紧起身进屋。奶奶正在床上坐着烤理疗仪,保姆在一旁陪着。
  “乐乐好久都没回来了,让奶奶看看。”
  几年不见,奶奶苍老了许多,精神头看着也明显不如以前了。
  奶奶烤着理疗仪不好动,文乐便坐去奶奶旁边,让奶奶拉着手。
  “乐乐瘦啦,没好好吃饭吧?工作忙不忙呀?”奶奶一边问,一边很疼惜地摸着文乐的手。
  “不忙。挺好好吃饭的,那天还去吃海鲜自助来着,我吃了四只螃蟹,虾这么大,我吃了十几只。”文乐笑着给奶奶比划。
  “吃那些哪儿能吃饱,得多吃肉,啊。”
  说着,奶奶摸摸索索,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红包,放在文乐手里。
  “奶奶每年都给你备着红包,每年都不见你回来,今年可算回来了。”
  “奶奶,我都快三十了,不用压岁钱了。”文乐推辞,却架不住奶奶把红包按在他手里不松手。
  “不是压岁钱,这就是红包。给个红包,让我乐乐新的一年吉利,顺利,平安,开心。”
  “嗯……”文乐看着奶奶慈祥的笑,不知怎地,鼻子一酸,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他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尽量自然地撑出一个笑。
  “我给您买了个按摩器,我去拿去啊。”
  文乐这次回来准备得很周到,给奶奶买了一个足底按摩器,给小姑和小姑父分别买了丝巾和领带,还是情侣款的,给小姑的儿子小涛买了套乐高,给爸爸妈妈买了在北京很有名的茶叶和阿胶。
  “做设计的,就是审美好。”小姑把丝巾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十分喜欢。
  “小姑喜欢就好。”文乐说,“姑父和小涛呢?”
  “他俩在我婆婆家呢。你奶奶晚上熬不了夜,睡得早,等奶奶睡了我再过去。”
  大年三十小姑没和丈夫儿子在一起,一个人来奶奶家待着,原因不言而喻。
  文乐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谢谢小姑。”
  小姑没说什么,对他笑了笑,拍拍他的手:“好了,吃饭去吧。”
  小姑说得对,文乐的爸爸确实没有在奶奶面前对他怎么样。
  吃了午饭,文乐小姑他们陪奶奶打了会儿麻将,又包了好几盖帘的饺子,一家人有说有笑,看着还挺其乐融融的。
  但文乐很清楚,这其乐融融什么也说明不了——这一整天,除了他刚回来时哪句「谁让你回来的」,他爸爸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晚上九点多,奶奶就要洗漱睡觉了。小姑和文乐一家一起离开奶奶家,直到楼下才各上各车。
  和小姑道了别,文乐坐进爸妈的车里,白日间一家人温馨融洽的气氛瞬间就消散殆尽。
  文爸爸启动车子,开出小区,向文乐自己家驶去。副驾的文妈妈偶尔会和文爸爸说上句话,但两个人谁也没有去理后排的文乐。
  文乐也一直沉默着。
  任何闲话在此时都是不合时宜的,但该说的,似乎又不适合在这样仓促又局促的场合下开口。
  大概爸妈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文乐想。
  十几分钟后,车停在了文乐家楼下。爸妈下车在前面走着,文乐拎着茶叶和阿胶跟在后面。
  进楼,上楼,开门,进屋。直到文爸爸脱掉外套坐去沙发上,才压着眉头,和文乐说了今天见面之后的第二句话。
  “你,改了么?”
  文爸爸问的是什么,文乐自然是清楚的。他僵硬地站在门口,不敢不立刻回答,也不敢回答得敷衍。
  “爸,我这个……改不了的。”
  文爸爸仍是那副冷冷的表情不变,沉吟了一下说道:“今天太晚了,你可以在家住一晚,买明天上午的车票回去。”
  爸爸的态度并不令文乐意外。尽管取向问题是他们父子关系几近决裂的直接原因,但其实文爸爸对文乐的不满并不仅仅只是取向。
  当年文乐考取的是理工科,但却擅自去学了设计。本科毕业后没有考研,更并没有去做爸爸想让他从事的行业,直接进了一家在文爸爸看来是不务正业的广告公司。
  你一个重点大学毕业生,却做一个哪个野鸡培训机构出来都能做的工作,你丢不丢人!
  这是爸爸的原话。
  但文乐很清楚自己擅长和适合的领域究竟在哪里,第一次在大事上违背了爸爸的意思,坚持了下来。
  父子二人的矛盾从这时就开始萌芽,生长,直到文乐出柜,彻底爆发。
  从小乖巧听话成绩出众,让自己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儿子,竟变成了让自己被街坊四邻指指点点,暗地里嘲笑的原因,文爸爸不能接受。
  没有什么主见的文妈妈也跟着不能接受。
  他的家,不接受他了。
  “爸,我想跟你聊聊。”文乐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显得成熟而淡定,不要像个对待父母无能为力的孩子。
  尽管这些年来,他一直也没能改变什么。
  文爸爸并不给他任何改变的可能,毕竟在文爸爸眼里,取向这件事就算是先天,就算是正常,他的难堪并不会因此减少几分。
  “你改了,再来和我聊,没改,就没有好聊的。”
  只要不改,聊什么都是违逆。文爸爸不愿再看见文乐,起身便要回卧室。
  “老文。”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文妈妈在一边开了口,“初三是他生日,要不……过了初三再让他走。”
  文爸爸脚步不停,进卧室前扔下句回答。
  “明天就走。”
  卧室门咣当一声关上,客厅里只剩无言的文妈妈,和外套也没来得及脱的文乐。
  文妈妈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卫生间。文乐发了一会儿愣,默默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去了自己的房间。
  几年没回来了,房间里的摆设没什么变化,只是被收拾得过分整齐,没有半点生活的气息。
  他摘下背包,脱了外套,坐在平整的床上,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他看了看床头,又摸了摸床铺。
  床头没有枕头,床上没有被褥,他坐着的,只是一个盖着一块防尘布的席梦思床垫。
  “被褥收起来了。我给你铺上。”
  文妈妈似乎也刚想起这回事,走进房间,打开衣柜,翻了几下,动作又停顿下来,似乎在回忆文乐被褥收在哪里。
  文乐看着妈妈翻找的背影,用力闭了闭眼,站起身,又拿起外套穿上。
  “妈,别忙了,我去住酒店。”他努力用平静的语调说。
  文妈妈回头,眉头皱了皱:“可是你爸说……”
  “反正只住一晚,别麻烦了,您帮我跟他解释下。”
  说着,文乐拎起背包,一秒钟也不想再多待,径直走到了门口。
  桌上还放着他用心挑选过的茶叶和阿胶,文乐走出家门,只觉得自己那期待与父母和解的心情,简直就像一个笑话。
 
33、变故
  大年三十,酒店基本没人入住,楼道里安安静静,空空荡荡的。
  房门咔哒一声,自动落锁。文乐仰倒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从裤兜里将手机掏了出来。
  一直没顾上看微信,这会儿才发现卢景航从下午开始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卢景航:乐,怎么样?你爸妈没为难你吧?
  卢景航:在忙呢?有事找我啊,我不忙。
  卢景航:还在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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