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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妆浓[太平公主×上官婉儿](历史同人)——江明空

时间:2021-11-30 09:41:56  作者:江明空
  她走向棺材那边,牵住哥哥的手,带他走到龙床前,按在御座上。接着返身下殿,率领文武百官山呼万岁。唐睿宗李旦,又一次坐上了这个位置——唐王朝最高的统治者。
  [R1]卧槽,李隆基你说这话也太坏了吧!
  [R2]《资治通鉴》记载:以临淄王隆基为平王,兼知内外闲厩,押左右厢万骑。薛崇简赐爵立节王。以钟绍京守中书侍郎,刘幽求守中书舍人,并参知机务。隆基之入苑中也,毛仲避匿不从,事定数日方归,隆基不之责,仍超拜将军。
  [R3]《资治通鉴》记载:李隆基“罢诸公主府官”。
  [R4]《资治通鉴》记载:壬寅,刘幽求在太极殿,有宫人与宦官令幽求作制书立太后,幽求曰:“国有大难,人情不安,山陵未毕,遽立太后,不可。”平王隆基曰:“此勿轻言。”
  这事应该不是小皇帝提的,他哪敢吱声,大概率是李三做的。
  [R5]《资治通鉴》记载:刘幽求言于宋王成器、平王隆基曰:“相王畴昔已居宸极,群望所属。今人心未安,家国事重,相王岂得尚守小节,不早即位以镇天下乎!”隆基曰:“王性恬淡,不以代事婴怀。虽有天下,犹让于人,况亲兄之子,安肯代之乎!”幽求曰:“众心不可违,王虽欲高居独善,其如社稷何!”
  不是我偷懒只看《资治通鉴》,其实《两唐书》记载都大同小异,我就只挑一本放上来了。
  [R6]《资治通鉴》记载:甲辰,少帝在太极殿东隅西向,相王立于梓宫旁,太平公主曰:“皇帝欲以此位让叔父,可乎?”幽求跪曰:“国家多难,皇帝仁孝,追踪尧、舜,诚合至公;相王代之任重,慈爱尤厚矣。”乃以少帝制传位相王。时少帝犹在御座,太平公主进曰:“天下之心已归相王,此非儿座!”遂提下之。睿宗即位,御承天门,赦天下。复以少帝为温王。
 
 
第142章 斯人逝(3)
  李旦方才上位,大刀阔斧重来,几乎将儿子的一切推翻了。先是贬谪钟绍京,罢相,去往蜀州做刺史,随后以太平政变有功之名,恢复了她的公主府。再后,召回萧至忠、崔湜,复为宰相。最后,甚至加封至实封一万户,给她所有的儿子都封了亲王——要知道,有唐以来,依律公主食邑三百,且只有皇帝的儿子能封亲王。亲王的子嗣只能封郡王,更别说公主的孩子,郡王都难得。
  他能上位,算是太平的一手谋划。李旦握住妹妹的手,深切地对她说:你在武周朝多预谋议的,往后政务还请多上心,要仰仗月儿的智谋……
  太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怎么了?”
  “我累了。”她轻轻说了一句,“让我走吧。”
  其实你并不是越国的王子搜[R1] ,我才是。我才是。我不想争,也争不了。雄才大略如则天皇帝,也难逃一败,我争不了。我只是弄不明白,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阿兄,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知道该活着还是死去,我什么都不知道。
  “婉儿让三郎交遗信于我,大概是认定了,他就是大唐的未来。”太平说的很慢,也不是很清晰,像是只说与自己听的,“可是阿兄,你的三郎,他太可怕了。刚刚掌权,就总知左右闲厩、内外兵马,先贬我的人,后停我的府。夺权也罢,这一步步,是想置我于死地啊。他个毛头小子,做事太着急,还不成火候。”
  李旦听着那一句句话,原本很淡然,说着说着,慢慢染上颤音。抬头一看,妹妹眼眶中溢着清泪,若无其事的模样装不下去了。
  “怎么了?”李旦附身问她,语气满是怜爱与疼惜。
  眼泪掉下来的瞬间,她抱住了哥哥,低声抽泣起来。一边呜咽着,说话也断断续续:“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我想报仇雪恨,她却要我扶助李隆基。我想随她而去,她却要我好好活着。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更可悲的是,我不知道该爱她还是恨她。她离开我了,她明明答应我要回来的,她答应我的。她……”
  “月儿,我知道你与上官自小在一处,历经多年感情甚笃。但人已经不在了,还是要往前看……”
  “阿兄,三郎要做太子,就给他做吧。”太平好容易平复了些,“大唐需要一个铁腕的统治者,我想,这也是婉儿的意思。”
  阿兄已登上皇位,这里,我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婉儿死得不明不白,日子久了,难免叫不明真相的人误会。[R2] 平反昭雪,入土为安,编撰整理生前遗作,让她的名字传扬百世,这才是我该做的事。
  因为——我爱的人,理应青史留名。[R3]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怪只怪三郎太着急,没分辨清楚……[R4] ”李旦还没说完,太平抬手打断了他。
  “阿兄,你怨恨她么?只身一人斡旋,不让我们知道,不让我们为难,不让我们分担。宁愿背上误解与骂名,为了天下,一个人苦苦支撑。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我怨恨她,生命太灿烂而短暂,在心中留下一道极深极痛,无法愈合的伤口。”
  那日,三郎隆基走在前边,带着大哥成器来找他。略略说了一番,他只是沉默无言。
  “三郎,你杀了上官婕妤?”待儿子说完,李旦终于开口。
  李隆基蹙眉道:“是。”
  “婉儿不在了啊。”
  最初是在栖凤殿,十三岁的婉儿走进来,虽是宫奴,却不卑不亢。那是他第一次见婉儿,炽烈而纯净的眼,仰头望着身侧的母亲。即便出身掖庭,他从未把婉儿当做侍奉的婢子。多年相伴,更像兄妹一般。他相信妹妹,也觉察出她对婉儿的偏爱,所以多少非议他都不信——和武三思的风言风语他不信,放下身段依附韦后他不信,争敛男宠宠幸崔湜他不信。他只信婉儿,信她炽烈的眼。
  最艰难的那几年,洛阳政务殿一眼回望,那双眼睛对他说的太多了。温柔的坚定的目光,给他以无尽的力量。没有上官婉儿,他不知如何坚持下去。他听过婉儿与李贤的事,也见过妹妹抽抽搭搭哭着向他控诉,痛骂李显对婉儿的暴行。可他从未觉得,自己曾像哥哥们一般,对婉儿有非分之想。他从未觉得,自己爱上过这个女人。只是如今她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此刻荒凉之感涌上心头。仿佛一切都索然无味,暗淡至极。
  不仅是惋惜这份美丽的消逝,他的灵魂深处,好像有什么破碎了。由此他的生命也不再完整。“婉儿不在了啊”,这一声,泣血之痛。数日前,还想着她能继续执掌诏敕,替他指点江山,替李唐铺设未来。低下头,胸口空了,用寂寞和缺憾填补。
  “早些解脱,或许是件好事。”对着妹妹,他不会说太多。只是低声喃喃。
  “我不要解脱,我要她。”听了这话,眼泪忽地又涌下来,扑簌扑簌地止不住。妹妹哭得不成样子,这副情景,李旦还从未见过。
  “月儿,你对她是不是——你喜欢她,是吗?”
  “不,我恨她。”
  如果你说,我对她有过分的感情,过分的渴望,那便是有。只是算不算过分,我也不明白。我只知道,爱过她以后,看世间百花争奇斗艳,兴意阑珊。
  “累了,就回去吧。公主府给你留着,想这里了,随时回来。”最后,哥哥挤出一个笑容。
  一路上浑浑噩噩。她几日没睡好,坐于马车上,不由得恍惚起来。到了府上,跌跌撞撞向卧房行去,抬首便愣住了——
  五天前的夜晚,她们还在这张床上缱绻。婉儿将枕扔在她身上,还说“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挚爱”。回想这句话,她微微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下来。她头一次知道,一个人的身体里,居然可以储存这么多眼泪的。
  床榻边梳妆的铜镜,隐隐约约映出自己的脸,丝丝白发生出,似乎是一夜之间的事。她恨镜中的自己,那人如此面目可憎。十六岁嫁给薛绍那日,镜中那个美艳绝伦的自己,也是一样。从那时起,她开始痛恨自己,从来没有停过一瞬。如今尽显老态,也更可恨了。她,她杀了婉儿。
  举起铜镜,狠狠扔在地上,那声巨响不足以使得心脏愈合。踩上两脚,柔软的黄铜皱皱巴巴,再照不出容貌。她一言不发,听着镜子打碎的乒乓。那里面的自己,看起来太惹人生厌。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啊。我干嘛要劝你回来,你不要回来你躲得远远的——
  仰头,那张画像还挂在上边。画中的自己微微笑着,眼睛觑向婉儿,正是这般,于无声处,将她逼向死亡。伸手取下画,将自己那半撕去,粉碎,雪片般飘下来。
  “棋语,这间屋子锁起来,别让人再进去。”
  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里转来转去,内文学馆一眼万年的对视,指尖的含桃,红着眼初吻,保唐寺下温软的怀抱,道观浴池的水飘着香药的气息,诏狱中彻夜谈心,早樱之下倒在她怀中……她怎么都想象不到,一夜之间,全然消失不见了,还是以最决绝的方式。她再也见不到婉儿了。
  “等你回来。”
  告别的最后一句话,是那声若有若无的“嗯”。
  后来的一切,她都没有多管,不论是册立李隆基为太子[R5] ,还是重用姚崇宋璟[R6] ,抑或是追谥李贤为章怀太子,而则天大圣皇后却复为天后。[R7] 武家势力就此一蹶不振,李旦追削武三思、武崇训爵谥,斫棺暴尸,平其坟墓[R8] 。中宗定陵陪葬墓里,有他砍头祭三思的重俊墓,却未给最爱的妻女半点位置。何等讽刺。
  没有将婉儿归葬于家族墓,更未让她陪葬定陵,而是将墓地选在洪渎原上——那是她死后也会安葬的地方。三品婕妤,本不该有多豪华的墓,但她坚持婉儿是臣。三品大员,是宰相中书令的品级,该有生荣死哀的模样……不是“被当作臣看待”,婉儿就是臣,为天下鞠躬尽瘁的忠臣。
  平反的制书下来,朝廷有司按律礼葬,追复上官婉儿为二品昭容。
  [R1]《庄子??让王》:越人三世弑其君,王子搜患之,逃乎丹穴,而越国无君。求王子搜不得,从之丹穴。王子搜不肯出,越人熏之以艾。乘以王舆。王子搜援绥登车,仰天而呼曰:“君乎,君乎,独不可以舍我乎!”王子搜非恶为君也,恶为君之患也。若王子搜者,可谓不以国伤生矣!此固越人之所欲得为君也。
  [R2]唐隆政变第二天(辛丑)以殇帝重茂(温王)名义颁布的制书,罗列一干罪臣名讳与罪状,不见上官昭容名列其中。(见《册府元龟》卷20)所以我觉得,其实当时人并不认可婉为韦党。
  [R3]虽然最终没能做到,但是每次想到,我真的好感动。
  [R4]关键时刻还是护着崽子,旦旦真有你的……
  [R5]《资治通鉴》记载:上将立太子,以宋王成器嫡长,而平王隆基有大功,疑不能决。成器辞曰:“国家安则先嫡长,国家危则先有功;苟违其宜,四海失望。臣死不敢居平王之上。”涕泣固请者累日。大臣亦多言平王功大宜立。刘幽求曰:“臣闻除天下之祸者,当享天下之福。平王拯社稷之危,求君亲之难,论功莫大,语德最贤,无可疑者。”上从之。丁未,立平王隆基为太子。隆基复表让成器,不许。
  [R6]《资治通鉴》记载:以许州刺史姚元之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以洛州长史宋璟检校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两大开元贤相集齐!(虽然都是武皇选的人吧……)
  [R7]《资治通鉴》记载:则天大圣皇后复旧号为天后。追谥雍王贤曰章怀太子。
  旦旦对麻麻真的没有李显好。李显虽然能力不行,爱玩儿,不着调,对家人真的很不错了。
  [R8]《资治通鉴》记载:追削武三思、武崇训爵谥,斫棺暴尸,平其坟墓。
 
 
第143章 葬吾心(1)
  李成器也算个精明人,深得父亲退让的精髓。临了事情碰上来,他要死要活坚决不当太子。脑袋一热去接这烫手山芋,免不得做父亲手里的刀,弄得兄弟阋墙、鹬蚌相争,最后不得好处。如今弟弟的势头不比太宗曾爷爷小,自己若冲上去,玄武门之变就是前车之鉴。他也活了三十余年,可不是个傻子。
  “时平则先嫡长,国难则归有功”,成器再三谦让,一定要弟弟三郎做太子。此时此刻,文武百官又上来情愿,刘幽求言“平王拯社稷之危,救君亲之难,论功最大,无可疑者”,再添上一把火。李旦想想,儿子的势力打压过一波,他并没有什么异动,看来还算沉稳。那人原本想做皇帝的,已经妥协退步,连个太子也不给,实在说不过去。
  一来二去,太子之位就定下了。
  此时此刻,太平躲在藏书楼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往常艳丽的衣衫堆在角落,压在箱底。婉儿离开以后,她总是一袭素衣,不戴饰物,乘车马过来书楼。偌大一间屋宇,书香混着尘土味,堆叠的卷帙之间,只留下空空荡荡。
  两张桌案还在那里,它们的主人,却再也回不来了。太平侧头看向窗外,就是在这里,婉儿在她背上写了什么。还没问到答案,任由它变成永久的迷。那人是怎样从背后抱着她,触感依稀还存在……
  桌案下堆着不少纸张,都未曾卷起,显得有些散乱。信手取一张,看不出是谁的手笔,抄的《左传??桓公十年》:
  经:十年春王正月,庚申,曹伯终生卒。夏五月,葬曹桓公……
  她又抽一张上来,想着该是其他年份的,却看到同样的东西。索性将那堆纸抱上来,一张一张翻过去,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字句。太平一时间不免惶惑,略略定神,才往下看去——
  初,北戎病齐,诸侯救之。郑公子忽有功焉。齐人饩诸侯,使鲁次之。
  她喉咙梗了一下,儿时的日日夜夜,在一瞬间猛地涌进脑海。灯下夜读,手指因练字而酸痛,笔下便是这页内容。那个站在身前,为她阻挡一切的婉儿,神色坚定看得她入迷。可惜画面太久远,变得有些模糊,只剩那种感觉还清晰——那种渴望贴近的感觉,渴望让那个人心里有自己,哪怕只是一点点。
  如果没有遇见你,没有在那一刻死心塌地爱上你,我会是怎样的?会不会和阿娘一样,坐在朝堂指点江山,我不敢去想象。但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也许会在掖庭了此一生,也许没有什么权位,或者凭能力做个低品级的女官。可你能活着啊。只要还活着,哪怕青史无名,哪怕此生不能遇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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