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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妆浓[太平公主×上官婉儿](历史同人)——江明空

时间:2021-11-30 09:41:56  作者:江明空
  朝堂的中心,那个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人的漩涡,武承嗣离它太近了,太近了。若是嫁给他,你一定会被卷进去的。再说,他本心也不良善,不过是借你做跳板,为他日后的太子之位奠基。别嫁给他。
  太平,薛家靠不住,李家靠不住,我靠不住,所谓的爱更靠不住。只有神皇陛下,如今天命在她手中,顺她者昌,逆她者亡。只有紧紧跟随她,才能活下去。
  我要你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武太后不知婉儿究竟怎么做到的,说了自己不再去劝他,太平忽然就同意出嫁了。只是这个任性的小女儿,似乎仍不愿嫁给指定的人。她说,那块出于洛水的祥瑞白石,是武承嗣献给神皇的。不论对错,薛三郎的死,与他不无关系。她可以嫁给武家人,但绝不会嫁给武承嗣。
  这也是人之常情。
  武太后问她,在那些武家子侄中,她愿意嫁给谁。仿佛摆出来各色饰品,只要她想,挑哪个戴上都无所谓。不过是装点而已。太平没有思虑过久,只微微一笑:“他们之中,武攸暨生得最漂亮,我就要他做驸马了。”
  武攸暨?他似乎有妻子的。
  是啊,他还有……三四个孩子,是吧?
  语气过于轻巧,仿佛这事与她无关似的。
  武太后有些惊诧。她并不是做不到,也不是不忍心。只是不曾想到,太平居然变化得那样快。七年前,从任性娇纵变得温和柔顺,是一夜之间的事。七年后,从贤妻良母变成铁石心肠,也是一夜之间的事。曾经连休掉嫂子都不愿,今日居然让她赐死一个男人的妻。赐死武攸暨的妻子,让那些年幼的孩子失去母亲,在她口中,是那般稀松平常。
  怎么,他们杀我的夫君,就不准我杀他的妻?
  太平仿佛看出母亲的疑惑,依旧笑着。武太后第一次在她的笑容里,看到了残酷与可怖。尽管藏得很深,武太后从那双眼里还是见出端倪——目光流露出深切的恨意,恨之入骨,恨之入髓。奇怪的是,这恨意似乎没有导向隔阂与反抗,反而让她更通透明晓,让她甘愿屈从。也许她恨的,不过是自己生于帝王家罢了。
  杀死薛绍,让她变成笑话的,不是武承嗣,更不是武攸暨。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她伟大的母亲,她崇敬的母亲。如今,也只有依靠这个人,她才能活下去。
  没错,她也许是母亲最宠爱的孩子。可在那女主阳位的伟大政绩面前,在那的前无古人震撼寰宇的伟大政绩面前,一个孩子的幸福又算得了什么。甚至她自己都觉得不算什么。
  那就安心做一个笑话好了。
  越是笑,恨意便越发浓烈,无奈与悲哀也再不能化开。
  选出武攸暨,是太平思量许久的决定。这次不论人品学问,也不讲才能胆识,只看是否合适。衣服挑多了,就会明白,合适比喜欢更重要。武攸暨是太后伯父的孙儿,争权夺利轮不着这个远亲出面。在一众武家子侄中,数他最是卑躬屈膝,唯唯诺诺,头脑也不大精明。对外说出去,还可掩人耳目,说嫁他不过是因为一副英俊皮囊。
  这样的人,往后方可掌控。婉儿知道她果然有决断的,要不是因为自己,怕是一年前就嫁给这男人了。也好,嫁出去也好,终于替她松一口气。
  新,新。公主有了新的夫君,山河也有了新的面貌。最高学府国子监,每年讲授的内容从《五经》改为判祥瑞,各种天降的祥瑞由此层出不穷,解释也五花八门。《五经》里,没有一句说的是女子可以做帝王。只有那些祥瑞可以证明,上天在拥立女主执政。
  年初的时候,武太后坐在明堂颁布诏令:改革文字。这又是一个新气象,为新的王朝奠基。新,总是不可抗拒的,无法逃脱的。
  新总有一天会变成旧。十多年后,武周王朝覆灭,则天皇帝所创十八个新字被废除。只是痕迹也没那么容易磨灭,直到晚唐,民间还有人使用它们。再以后,那些字消亡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有“曌[R6] ”——这个伟大而孤寂的女人为自己起的名字,会一直存在下去。只要华夏的文明还存在,这个字就永远不会被人忘记。
  载初元年留下的不仅是这些,还有一次为了新王朝铺路,声势浩大,空前几乎也绝后的殿试。武曌亲御洛阳城南门,主持此次考试,大搜遗逸。各地贤才汇集洛阳,四方之士应制者向万人,一连考了几天。一个名叫张说的年轻人脱颖而出,试中对策,为天下第一。
  这一年,东都洛城南丽景门内设制狱,用来处置谋逆者。百姓给这丽景门起了个诨名,叫做“例竟门”,说是人入此门,例竟其命。一时朝臣人人自危,相见不敢言,恐被诬为结党。
  婉儿以为不会再见她了,至少近来不会再见。未曾想,还是一个仲春的夜,与第一次分别的天气那么相似,太平又出现在她眼前。
  她从政务殿走出来,太平已经站在那里等她。一路无话。走到花明殿前边,她刚想告别,太平忽然说:
  “是阿娘叫我来给你赔礼的。你可也真会告状。”
  一轮明月挂在枝头,春风料峭,夜晚多了一丝寒意。还是她们俩,没有别人。
  “婉儿,再过几日,我就要走了。我要嫁给武攸暨了。我给你赔礼,你原谅我么?”
  原谅她么?婉儿没有想过。她从来只想过忘记。
  “武攸暨的确是个美男子。你啊,还是那个样子,喜欢漂亮的。”她笑着说,回避了那个问题。因为心里那个答案,现在说不得。不可说。
  “婉儿也觉得他生得好看?”
  “是啊。”
  离大殿不过数步,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太平仰头看向她。
  “生得好看又能怎样,不会有你好看的。”
  她眉头皱起,双目半红含泪,唇微微张着,又是别扭又是委屈。
  “可是你啊,不愿意让我嫁给你。”
  婉儿不做声,扭过头去。
  公主……婉儿没什么值得你留恋的。这么些年过去,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她不会再为你挡在贺兰敏之前边,也不会再牵你手去看长安的灯火。她险些委身于你的兄长李哲,她眼睁睁看着李贤被逼死,她没法救赎自己的恩人裴炎。她现在没有真心,更不可能回报你的真心。她能亲手把你推向武攸暨,你还指望她是个什么好人么?
  我们回不去的。你喜欢的那个婉儿,她已经死了。早就死了。现在的婉儿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她也不会再留恋你了。
  公主忽然抱住了她。抱得太紧太狠,胳膊都有些生疼。
  “婉儿,你看我一眼好不好。再看一眼,最后一眼。婉儿,我想看看你。”
  婉儿,你看我一眼啊。我不需要海誓山盟,不需要死生契阔,只要你回头看我一眼。看我一眼,我就抛下一切,承担一切。
  她挣脱了公主的怀抱。
  没有好结果的。继续说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太平是聪明的,同时也是任性的。此刻心软答应,对公主来说,无非两种结局——要么情压过理,她再次悔婚,惹怒神皇;要么理大过情,她带着不比第一次少的歉意嫁过去。不知现在她心中,情与理哪一个占上风。但无论如何,都不该,也不能有所回应。
  既然必须分开,既然每次分开都会让人念念不忘,一遍又一遍回想是谁的错。既然如此,她不忍心再让这个人承担一切了。这次,就由自己承担吧。
  这一次,就是我不要你。
  尽管心里,似乎已经原谅了她。她知道,自己想都没想就原谅了那个人。她也为此奇怪。
  [R1]和崇胤、小薛县主说要向皇慈告状,这不就来了。我婉真是信守承诺哈哈哈。
  [R2]李氏墓志:温德贞明,清神肃穆,织仁组义,非假物于鸳机饰性,端仪讵资,形于鸾镜。曹大家之词赋,誉重寰中;卫恭姜之志节,名流海内。
  [R3]李氏墓志:载初年,皇太后临朝求诸女史,勅颖(颍)川郡王载德诣门辟召侍奉。宸极一十五年,墨敕制词,多夫人所作。
  即司马慎微夫人为689年入宫,几乎执掌墨敕到702年。她明明进宫比婉儿时间短,地位却似乎更高。忽略墓志溢美的可能,我根据司马死亡时间脑洞,猜想她曾在宫里工作过,因夫亡又回去了。完全按照记载李氏应该只是689进宫一次。有学者提出,这表明武皇多疑,那时并不完全信任与自己有血仇的上官婉儿。
  [R4]这君臣关系好绝!武皇对婉儿言传身教,婉儿也日日耳濡目染。她们互相了解欣赏又互相猜疑,能猜到对方的心思,一切尽在不言中。
  [R5]勾引必备技能:爬床。太平:我是爬床小能手~
  [R6]因为音同“诏书”的“诏”,武周以后的诏书都改称制书。
  作者有话要说:
  武皇对婉儿,真是宠到没边啊。武皇:女儿和女儿媳妇冷战怎么办?当然是先哄好儿媳妇咯~
 
 
第55章 凭谁笑(1)
  太平看着那个影子。她踩着月光离开,影子在脚下晃动,一步一步踏在心头。
  没有回头。
  那个背影,瘦削而清冷,与七年前如出一辙。离开了,离开了。再一次离开了。
  我是真的令她生厌了吧,太平这么想着。其实,做了那样的事以后,也许我根本就不值得被喜欢,至少不值得被她喜欢。已经被伤了一次,她没有理由相信我。如今选择离开我,也无可厚非。我若是她,大约也会这么做。那时能告诉我“不要嫁给武承嗣”,已经仁至义尽。
  李凝月,大唐第一公主,会在一个人面前自卑,觉得自己不配让她回眸。此刻之前,不仅她自己不知道,任谁也不可能相信。
  她走远了,看不见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婉儿此刻心里也不好受。
  明明只要想留就可以停下来,明明是自己要走,却分明生出那么多不舍。
  明明想让她忘了自己,忘掉那一切。明明早就对自己说,只要她能安稳地活下去,什么都可以。明明从来都放得下,明明有那么多“明明”,可是……可是得知她真的要出嫁以后,真实的疼痛还是让她窒息。原来“理”之一字,即便被前人吹嘘的完美无缺,它也是会伤人的。它刺伤了她的心。“我要嫁给武攸暨了”,那句话从太平口中说出来,就是说,往后也许真的分道扬镳,一生陌路。
  从前一遍又一遍说服自己,她已经忘记这个女人。她不再爱她了。那时候,她对自己说,太平长得太美了,她对谁那样做,那人都不可能抵挡。只要不是得道仙人,只要还有七情六欲,只要心中还残存着一点欲念,必然会做那样过分的梦。没错,这也许是真的,她对谁那样做,那人都不能抵挡。可是,不是谁对自己这么做,自己都会沦陷,会做梦的。
  现在的疼痛感,令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还是深爱着这个人。不是身体,是全部,是所有,是一切。她爱太平,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多,多很多。她不是序曲,不是前奏,而是她生命中最明亮温柔,最浓墨重彩的部分。
  只是横亘的银河宽阔辽远,让她即便知道放不下,也没有再拿起。
  真是劫数啊。如果一开始就没有遇见……如果范老先生没有举荐她侍奉公主……如果那日她没有跟去贺兰敏之府上……如果……
  就不该碰这不该碰的感情。
  她回头望去,花明殿隐没于夜晚的薄雾,忽明忽暗。宫殿是那样高耸巨大,沉默安静,无法撼动。她知道无论怎么看都看不见太平的,太平也不会知道自己回头了,不会知道她这样凝视着看不见的她,很久很久。
  回到居所以后,婉儿在妆奁的底层摸索许久,终于找到了那个香囊。吹拂去上面的灰尘,轻轻打开,取一粒燃着的香饼放入,随后将它挂在床头。
  大约是不会再取下了。
  这次的婚礼虽不算简陋,却也比不得头一次出嫁那么宏大。时间给的不多,一切都有些仓促忙乱。太平昏昏沉沉的,人影交错中,总像是看见婉儿来找她。
  身着一袭血红嫁衣,轻纱与发丝随风飘扬。婉儿温柔地笑着,对她说:我们走吧。
  离开洛阳,也不回长安。去你想去的地方——江南,塞外,东瀛,蓬莱。有很多事,我们还没有一起做过,怎么就分开了。我们不能就这样又一次分开的。
  她知道这终究是幻象,微笑的影子慢慢淡去,眼前只有空落落的镜。镜中的自己,美则美矣,却美得令人嫌恶。
  夫家的人就要到了。他们驾车来接她,接她这个杀人凶手。棋语上欲前搀她起身,太平却自己站了起来。
  “棋语,她不要我了。她真的不要我了。”
  你说,我那么努力,为什么把自己过成了一个笑话。就像耍猴者手里的小猴儿,我忍受疼痛,拼命闪躲,听看客哈哈大笑。我是一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傻子。是我丢下她,又厚颜无耻地回来找她。我知道她不会答应的。她离开的时候,甚至不愿看我一眼。她不知道我有多后悔,也不知道我有多需要她。也许,她根本不想知道。我是真的让她生厌了吧。看我自作自受,是不是很好玩,很好笑。是不是?棋语,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没有再流泪,话语平淡,她一字一句说完。男人们的《催妆诗》还没吟诵几首,她已向那里走去,去迎接她的夫君。
  恍惚中拜了堂,交杯共饮。她向武攸暨的眼看过去,那人的目光开始闪躲。傧相、童子、侍婢都退下来,只留他二人在帐中。
  “武攸暨。你恨我么。你不恨我的吧。”她说。
  虽说发妻横遭杀害,但你娶了公主。你得意的吧?
  “公主……”他不敢动作,轻声似询问一般。
  太平冷笑起来,笑得一耸一耸。两滴泪从眼角溢出,啪嗒落下来。
  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她含住被角,咬下去,窒息感漫上来的时候,她咬得更紧了。被角丝绢烂成絮缕,青丝垂下半遮住脸庞。那张脸堪称绝色,即便眼睛猩红,即便发丝在唇角黏住不肯下来。无论谁见了这副模样,都不忍心丢下她的吧。武攸暨这么想。
  “公主是……放不下薛驸马么?不急的。”他说。
  太平红着眼看向他,压抑着话语的颤抖:“你呢,你想你的妻么?”
  “不。”
  “那你在想谁?”
  “不敢,”他低头唯唯诺诺答道,“我的妻已经是公主了。我在想公主。”
  “想谁都行,不要想我。不准想我。”像是叹息一般,“因为我不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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