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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妆浓[太平公主×上官婉儿](历史同人)——江明空

时间:2021-11-30 09:41:56  作者:江明空
  “的确有所耳闻。”狄公笑笑,“但我更清楚,才人不是蝇营狗苟、贪生怕死之辈。依老朽看来,才人与梁王,大概是逢场作戏身不由己吧。与公主结下仇隙,反倒蹊跷得很。”
  婉儿于是微微颔首,唇边挂上一抹微笑。
  “即便如此,我也无法相助。狄公要为天下,而我呢,我只为陛下。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陛下就是我的天。正如你们不愿见陛下杀李唐宗室,我也不愿让你们损害武家的利益。这很公平。”
  “上官才人,这么说话,你往后会有悔的。”狄仁杰拈须,“做臣子的,忠君在其次,为国为民才是本心。我劝才人好好思量。”
  “为国为民?狄公话说得漂亮,这如何又是为民了。难道魏王梁王的才能,一定比陛下的儿子们差么?”她反诘。
  “武家人背后只有陛下,陛下若是不在,他们就什么都没了。而李家身后,是李唐几代江山,□□太宗高宗三代积攒下的人望。陛下选择儿子继位,李唐国威仍在,天下不致烽火狼烟遍地,生灵涂炭。若是魏王继位,又无圣上平定的才能,是时天下大乱,不知多少人会拉起恢复李唐的大旗,趁乱世分一杯羹。国祚毁于一旦,受苦的,还是天下苍生。立太子以求复国,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婉儿不说话,只静静听着。
  狄公长叹:“良禽择木而栖,陛下也是我的伯乐。才人,你知道我忠于她的。不与陛下比较,但凡承嗣三思有你一半才智胆识,我也不用冒着身死家亡的危险,着力于恢复李唐。”
  婉儿仍在等他说,他却也停下了,一言不发。空气凝重起来。
  狄公是在等她。最终,婉儿屈服于这阵难堪的沉默,还是开了口:“可我不明白,为何是庐陵王呢?”
  从吉顼那日奇怪的话开始,到近日朝野的反应,再到狄公劝谏,这个名字一再被提起——庐陵王李哲。十数年前,所有人都指责李哲任人唯亲、执政不力,是个荒唐极的皇帝。如今朝廷的风向突变,皇嗣这面旗帜不再屹立,庐陵王倒成了救世的希望,这是婉儿不曾想到的。
  “狄公,你知道庐陵王是怎样的人么?也是,他即位的时候,您正在外任。后来他被贬为王,行事又低调。怕狄公真不晓得他究竟是何许人。”
  那一年,她还不足二十岁,皎洁月色,冰冷的青石板,在她生命中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许多年过去,听见那个名字,畏惧和恨意还是会翻涌上来,一阵阵颤抖侵袭着,只是她做到面不改色了而已。
  庐陵王,又是庐陵王!为什么是他?
  “知道又如何,”狄公微微摇头,“只能寄希望于王爷在房州历练多年,修养心性,能有所长进。”
  当初,我在魏州镇守的时候,契丹敌军打出旗号——“何不归我庐陵王?”。民众对庐陵被废多有不满,就连边疆百姓、异族蛮夷都记得。从扬州叛乱“匡复庐陵”开始,到现在,十四年了,百姓仍在拥戴他,而且只拥戴他。若问我为什么,没什么可解释的,因为礼法。立嫡立长作为千年流传的规矩,早已深深铭刻于世人心中。百姓更支持庐陵,就因为他比皇嗣早生几年,对,只因为这个。宗法、人心,你没法打败的,连皇帝都无可奈何。
  再者,臣子的确期望复唐,但更期望证明一点——陛下的统治,不过是临时替高宗皇帝监国。大唐并没有亡,众臣在陛下手下做事,也不是背叛先皇。废黜庐陵是陛下的决定,朝臣不能承认其合乎礼法,否则便无法收拾人心。只有回到高宗皇帝的决议,那封立太子的遗诏上来,才能回归李唐正统,抹杀掉那一切。若改立皇嗣,便是承认武周不可磨灭。这就是为何朝野尽推庐陵王。
  庐陵王在房州修身养性,期望他回朝以后,在忠臣辅佐之下能有所进益,变为一个有担当的雄主。这不正是陛下替他执政的意义……
  “不,不。闹了半日,狄公要说的就是这种废话么?”她听着听着猛然醒悟[R5] ,慌忙摇头,“不,我不会帮你们的。我不会帮你们毁掉大周——”
  “才人,你说你忠于陛下的。”狄公见她目光闪躲,叹道,“重立庐陵,对陛下、对武家人不是更好么?”
  “不,狄公不要再劝我了。”她手中抱着的纸有些飘忽,扭头转身要走。
  “上官才人!”狄公喊道。婉儿犹豫片刻,停住脚步,但没有回头。
  上官才人,记得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你曾说我是个怪人,举止特别的很。可你也许不曾发现,才人本身也很独特,很神秘。听闻陛下对你,比亲骨肉还要上心。真怪,也不怪。你不像任何一个时代的人,而像一个理想的人[R6] 。甚至不用刻意去做些什么,只是自己,就那样讨人喜欢。奇怪的是,相较于男人,也许你更招女人喜欢[R7] 。那种特别的气质,足以让你成为任何一个女人的理想。我想世上大概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想成为你,一种会爱上你。你太特别了,也许是时代怕人间索然乏味,将你作为礼物赠与尘世,点缀盛世江山。你这样的人,不会不明白事理。所以,不管你今日怎么说,我都相信你,也相信你的决定。
  没有女皇陛下的魄力,这皇位,向来不是能者居之的。绝不会有。他说。
  婉儿似乎低下了头。她没有回应,只停留片刻便离开了。
  [R1]出自《资治通鉴》。其实李昭德有段话与之很像,不排除两人都这么劝过武皇。
  [R2]双陆的规则是先将棋子移到大本营的人获胜。
  [R3]出自《资治通鉴》。
  [R4]看到这里觉得挺有意思的,不是赶出去、架出去,而是扶出去。还真是老头儿老太太吵架既视感。
  [R5]我理解为婉儿此时意识到危险,意识到庐陵还朝不可避免,意识到所做的一切是为他铺路。于是乱了阵脚,惶惑不安且恐惧。
  [R6]What a strange girl you are, flung out of space.被翻译为「缥缈宇宙,天使逡巡」。然而直译过来的话,大概就是: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子,不像任何一个时代的人。作者夹带私货了哈~
  [R7]好像写到现在,虽然男性角色并不少,真正意义上喜欢婉儿的还真都是女性。太平倒是有不少男人喜欢。总结——婉:姬圈大佬。平:男女通吃。当然,如果对婉儿男粉有冒犯,为我的莽撞自罚一杯。如果对不喜欢婉儿的女同胞有冒犯,我自罚十分。(求生欲极强)
  作者有话要说:
  专为夸夸婉儿而写~感谢一只舔狗的营养液,饱了,嗝~
 
 
第83章 庐陵归(3)
  那天在去政务殿的路上,远处日色只有一线影子,渺远而神秘。太平一个劲儿说些什么,她却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沉默着。脑海里浮现出那句话:你说你忠于陛下,立庐陵王,对陛下不是更好么?
  她翻来覆去地想。
  终于,在看见政务殿朦胧的影子时,她开口:“公主。”
  “嗯,怎么了?”
  停顿片刻。
  “没什么,只是想叫叫你。”她说。有些看不真切,但那张脸似乎有笑容,发自内心地笑。太平过分相信她了,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相信她能办到。
  在此紧要关头,又一个人推了庐陵王李哲一把。不是别人,正是那小老头儿吉顼。他自知曾为来俊臣手下,作恶多端,免不了留下千古骂名。只有做一件更大的事,才能挽救自己。他以明堂尉的身份去见二张,把酒言欢,酒过三巡,他说:
  “你们兄弟俩,没有建功立业,更没有大德流芳。这般受圣上恩宠,天下侧目切齿久矣。若不早做打算,趁机立个大功,往后如何自保?我替你们担心啊!”
  皇帝已经七十余岁,你们还是年轻人。她还能保护着你们多少年?
  此话一出,两兄弟只感到振聋发聩。事关身家性命,他们急切起来,询问如何立功。
  “天下士庶未忘唐德,咸思复立庐陵。[R1] 陛下春秋已高,帝业需有所托付,武氏诸王又猖獗。你二人替武家人说话,不过锦上添花。若是他们坐了江山,想到曾经为你执辔驾车,颜面无存,还不知会怎么对你们。皇嗣住在东宫,本就离太子之位不远,便拥戴他,也不过做个顺水人情。只有劝立庐陵王,才是奇功一件。不仅承天意顺民心,更表了你二人不为武氏所扰,忠心可鉴。此事若成,可保长久富贵。”
  这番话说的头头是道,二张两个傻孩子,只有点头称是的分儿。于是他们开始不断给皇帝吹风,早也唠叨晚也唠叨。武曌开始吓了一跳,连面首都开始关心皇储的事来了,果真庐陵王天下归心么?转念一想,这俩孩子哪有这本事,三两句一问,果然是吉顼的主意。
  她把吉顼叫来,本想训斥一番。谁知这人还真厉害,又是一通分析,竟让皇帝也受了触动。
  终于在一个无人打搅的清晨,武曌让众侍婢退下。她坐在那个用了很久的榻上,榻的四角已经磨得光了,却不肯换。她将堆积的案卷移开,目光没了遮挡,更是凛冽。
  她说:“婉儿,从前我不曾问过你的想法,因为我知道你想着什么。便是问了,你也要劝立李家的儿子。”
  天下百姓和大周国祚,哪一个更重要呢。这个答案再明显不过。没有百姓,何来国家。
  “那婉儿认为,哲与旦,究竟谁更适合做太子?”武曌淡然地问出口。
  “皇嗣李旦。”她答。
  “婉儿,你不喜欢哲,是不是?”
  “臣不敢,就事论事而已。论心性,庐陵王怯懦,皇嗣隐忍。论才能,庐陵王志昏近习[R2] ,皇嗣谦恭好学。论人望,皇嗣在洛阳久居,朝野均信服,被诬竟有义士剖腹为证清白。反观庐陵王房州十四年,无有善政,怎有人甘愿替他捐躯赴死。”
  婉儿觉得,我该立皇嗣李旦为太子?武曌幽幽望着她。
  她于是也看着女皇。
  三月,己巳,房州。
  洛阳来了使节,不去州府驿馆,直索庐陵王。消息风风火火,很快传遍不大的城。在那一方偏僻的王府,李哲蜷缩在阴暗的角落,战栗着。
  “她报复我来了,爱妃,她报复我来了。”
  都传开了,上官婉儿在朝廷执掌大权,墨敕宸翰皆出她手。这么多年,她终于不能忘记仇人,她报复我来了。她要我死,她要我死啊!就像我的哥哥一样。
  李哲双唇颤抖着,话说得含含糊糊,一眼瞟上房梁挂着的白绫。
  “夫君,你先起来。”王妃韦氏拍拍他的肩,“洛阳来的消息,也不一定是坏事——”
  “不,不,你把门关上,扣起来,别让人进来。”他把头埋进双臂,“你叫孩子们躲出去,别回来……”
  “夫君——王爷!”韦唤着这个男人,他已经逐渐不清醒了。
  男人双手痛苦地捂着脑袋:“你也走,你也走……”
  “李哲!”韦氏终于痛喝出来:“你要死也给我好好死!你怕什么,我陪你死你怕什么?要下地狱我陪你下地狱,要进油锅我陪你进油锅,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给我起来!
  男人微微仰起头看她,脸上挂着泪痕,身子还在颤抖着。
  去迎接皇帝的使节吧。我知道你不想死,无奈生死有命。你我在一起这么些年,享过无上荣光,受过凄风苦雨。不能同生,但求共死。韦妃说。
  一个月前,洛阳的大殿上,武曌问婉儿:
  “你觉得,朕该立皇嗣李旦为太子?”
  婉儿看着她,欲言又止。
  “臣觉得,”她叹息着,“臣觉得,陛下该接庐陵王回来。”
  皇嗣在洛阳多年,虽然极少接触外臣,却是李家旗帜一般的存在。他拥有的势力,正如那位剖腹的乐工,都是看不见的。庐陵王流放多年,朝中几乎没有根基,对您再好不过。历来太子与皇帝的关系,都是这样微妙,不能叫他发展超过了皇帝。其次,您废黜他的时候,武家子侄的势力并不大,与庐陵王也无冤无仇。在房州,他更见不到武氏诸王。反之,皇嗣李旦被魏王梁王害过多少次,吃了多少苦头。若是他做了太子,怕是对武家更为不利。最后一点,皇嗣本就在东宫,即便立他做太子,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您若召回一个郡王,还立他做太子,那是一步登天,他必感激涕零。此即所谓推拉,成效比立皇嗣好得多。[R3]
  “婉儿啊!”武抚掌大笑起来,“婉儿啊!你是生在我胸腔肺腑之中么?”
  “陛下也想他了吧。”她浅浅地笑,略微有些勉强,“毕竟是亲生的儿子,十四年未见,陛下也会想他吧。”
  “是啊。”武曌没有掩饰,爽快地点了头,“只是你,婉儿,你不愿看他回来的吧。我知道,这么做委屈你了——”
  “我没什么的。过去那么久,我想王爷也许早已忘了此事,我也没什么理由再记着。仇恨是鸩酒,放在心里,只会害自己受伤。”婉儿说着,走到女皇身边,声音也略微小了些,“不过接回庐陵王的事,也许得暗中去办。一是怕魏王梁王从中作梗,或是采取非常手段,在半路劫去王爷一家,生出事端。再者……我想,公主若是知道了,大概也不会同意这件事,吵嚷出去更是难办。陛下先别和她说吧。”
  武曌闻言,苦笑一声:“婉儿,你说说,你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从秦汉到隋唐,再到朕的大周,哪个朝代的建立不需要浴血奋战。朕一路走来,踏过鲜血淋漓白骨皑皑,已经丢失了太多,放弃了安宁和幸福。现在逼我将天下拱手相让,难道不残忍么?朕不知道有谁能让我放弃,朕又凭什么放弃。
  最悲凉的是,我不仅必须放弃大周享国长久,还要将自己泯灭。东西周,前后汉,却不会有两唐。我武曌也许是皇帝,却仍是大唐的皇帝。这不可悲么,婉儿,这不可悲么?
  女皇竟然红了眼眶。都说乱世出英雄,如今国泰民安、物阜年丰,怎么都看不出乱世的痕迹,却是英雄末路。英雄末路,不过不在乌江边上而已。
  婉儿站在一旁默默陪侍着。从六岁见到天后那一天起,她一生从未想过这个女人会哭,连一念之间的想法都没有过。她想象不出。武曌似乎连痛都不会,永远是一副气度非凡,天下尽在掌中的模样。正对磨难的时候,她愈挫愈勇,承受伤害的时候,她加倍还击。她怎么会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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