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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偏执帝的豹崽崽(古代架空)——秃子小贰

时间:2021-12-01 08:49:38  作者:秃子小贰
  ……我只是在学那丑人,但元福姨说我在扮鬼……难道那个丑人是鬼?
  洛白心里咯噔一下,倏地从木桶里坐直了身体,有些骇然地问:“元福姨,鬼不都是长着三个头,六条手吗?难道和人长得一样的也是鬼?”
  元福忙道:“别说这个了,什么鬼啊鬼的,这世上哪儿来的鬼,都是别人编出来吓唬小孩儿的。”
  “可你刚刚就被吓着了,还说我在扮鬼。”
  “我没有被吓着。”
  “你有。”洛白拧着眉头,伸出手拍了拍桶壁。
  元福只得道:“是是是,你刚才就是在扮鬼,吓着我了。”接着将洛白按进桶里,“快点手也拿进来,每次沐浴都要浇满地水,弄得到处都湿的。”
  洛白还没从那个男孩儿就是鬼的震惊中回过神,任由元福将他抬手抬头地搓洗,在脑中回忆白天那一幕的情景,心里突然打了个冷战。
  他怕三头六臂的鬼,也怕山精妖怪,偶尔听到村里老人讲古,讲那些化成人,在夜里去敲别人门的野猪精,还有狐狸变成美女吸人脑髓的故事,吓得晚上都不敢睡觉。
  有时小孩儿们互相吓唬,喊着妖怪来了时,他跑得比谁都要快。等跑到没人的地方,还要变成豹子飞奔,奔回家一头扎进被子里。
  混没想到这幕若是落到别人眼里,他自己就是只坐实了的妖怪。
  洛白此时不敢再去回忆那小孩儿的模样,但又想到个问题。
  小孩儿鬼为什么趴在哥哥背上?哥哥知道吗?哥哥知道有鬼就趴在他背上吗?
  呜呜呜……
  好可怕。
  怎么办……
  洛白着急又害怕地扭着手指,在心里挣扎权衡。不过对楚予昭的关心终于还是占了上风,压过了对鬼的恐惧,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明天就去帮哥哥捉住那只鬼。
  不不不,赶走那只鬼。
  呜……
  算了,给哥哥提醒一下,让他自己抓吧。
  楚予昭回到寝殿,喝退了所有人,再对着铜镜解开了衣领,看着肩头上那团乌青色的瘀痕。
  这几日过去,那团淤痕不但没有消散,反而向周围扩大,上面那排牙印也愈加清晰。每一颗牙印都深陷皮肉里,呈出种狰狞的墨黑色,看上去分外触目惊心。
  他注视了那瘀痕片刻,视线又落到左胸心口上的那处旧伤上,再重新扣好衣领,大步走出了寝殿。
  昏暗的甬道里,隔着很长一段距离才有盏油灯,发出团微弱的光。楚予昭走在其中,被灯光勾勒出高大的身形,脸部却隐没在黑暗里,只能看清那冷酷锋利的线条。
  一名身着狱卒服饰的人迎了上来,叩拜行礼后,嘴里啊啊着打了几个手势,原来是名聋哑人。
  楚予昭继续往前,狱卒就沉默地跟在身后。
  这条甬道很长,两旁都是监牢,空气里带着陈腐的霉味和潮湿的水气,远处有滴滴答答的水声,衬得四周更显安静。
  楚予昭走到其中一间监牢旁时停了下来,身后的狱卒立即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将那紧缠的链锁打开,咣啷一声推开了牢门。
  灯光洒进漆黑的牢房,照亮了墙角一隅,那里有堆干草,上面躺着名衣衫褴褛的人,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楚予昭没有走进去,只站在甬道里,狱卒却赶紧进去,伸手去推干草上的人。
  那人终于动了下,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看向牢门,在看清门口那道高大威严的身影时,慢慢从干草堆上坐了起来。
  “陛下,是陛下?”他不可思议地问道,隐藏在脏乱长发下的一双眼睛全是震惊。接着就爬起身,拖动得手脚上的铁链叮当作响,对着楚予昭跪了下去。
  “罪民卜清风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第19章 让他连鬼都做不成
  楚予昭居高临下看着跪下的卜清风,问道:“卜清风,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回陛下,罪民在这里已经住了四个月又三日了。”
  “住得还习惯?”
  “习惯,罪民习惯,住在这里可以日日反省,忏悔以前犯下的罪过。”
  楚予昭视线落在石墙上,看着那一大排用炭条描涂,用来计数日子的正字,冷冷道:“卜清风,你在大胤国招摇撞骗,四处敛财,侵占民宅良田,霸占数名女子为姬妾,按照大胤律法,当斩。”
  卜清风大喊冤枉:“陛下明察,罪民可没有骗那些人,他们找罪民驱邪消灾,那些钱财都是他们主动付的。姬妾也不是霸占来的,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罪民素来怜香惜玉,也讲究个两情相悦,她们跟着我全属自愿,求陛下明察啊……”
  “刘侍郎家大公子体弱多病,你让你的侍从去扮鬼,自己再出面捉鬼,一来一去,就收了刘家一个宅子。陈寺丞老母病逝,你去做法事,借着死魂上身的由头,又骗了陈家大量财帛……”
  楚予昭在门口缓缓踱步,声音不急不缓,卜清风整个人越抖越高状若筛糠。
  “陛下,求陛下饶命,罪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卜清风在地上砰砰叩头。
  楚予昭停下踱步,又道:“卜清风,你是已逝高僧玄空大师的关门弟子,却辜负了玄空大师对你的厚爱,违背佛门清规,一心钻在钱财利禄里,给你的师父蒙羞。若不是看你还有些本事,便留了一命,不然也不知在那生死桥上过了几遭。”
  卜清风听到楚予昭这样讲,伏在地上的身体立即不抖了。他眼珠子转了转,大胆抬起头,试探地问:“陛下,您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罪民去办的?”
  楚予昭两手负在身后,没有回应,却也没有出言反对。他背对着甬道里的油灯,卜清风虽然看不清他神情,却也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一次机会。
  若是抓住了,便能翻身,错手失去,就会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继续和老鼠蟑螂为伴,在墙上画着正字数日子。
  他脑内念头飞转,突然想到了什么,便也不再问,只在心里默念了一个法决,冒着大不违的罪名,对着楚予昭凝目看去。
  这一下,果然让他瞧出了端倪。
  “陛下,您最近可是龙体欠安,时常觉得冷飕飕的?时不时还心虚气短?”
  楚予昭也不遮掩,坦然地回道:“是。”
  “陛下夜里是否多梦易醒?”
  “是。”
  卜清风问完后不敢再说,但见楚予昭依旧那么看着他,在心里挣扎片刻后,终于还是咬着牙道:“陛下,您可知您背上负着一只鬼魂?”
  话音一落,他立即俯身趴在地上,因为太过紧张,全身冷汗涔涔,背心处的囚服都被浸湿了。
  在令人窒息的安静中,他听见了皇帝淡淡的声音。
  “是。”
  卜清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处,他依旧伏在地上,但声音却不再那么惊惶,带上了几分镇定。
  “罪民能瞧见陛下背上有一团黑雾,乃是死去之人久久不散的怨气所凝。”
  “那你能看清这是谁的怨气吗?”
  “要他自身愿意现形时才能看清,罪民功力尚浅,属实看不清,只知道看体态不似成年人。”
  楚予昭侧头看向一旁的门柱,突然冷笑一声:“不似成年人……”
  卜清风又道:“陛下乃是真龙之体,百鬼不侵,鬼怪若是接近陛下的话,皆会被龙气所伤,从此魂飞魄散不得轮回。”
  “那这个鬼魂又是怎么回事?”楚予昭问。
  卜清风顿了顿,犹豫道:“除非……”
  “除非如何?”楚予昭厉声问。
  卜清风不敢再卖关子,连忙道:“除非那鬼魂乃是陛下的血亲,和陛下同出一脉,才能接近真龙,又不会被龙气所伤。”
  卜清风说完这句话后,又死死扑在地上,他虽然没有抬头看,却也知道皇帝的两道目光如同冷箭,似是稍有不慎,就会将他钉死在原地一般。
  楚予昭却没有发怒,昏暗的光线将他脸照得明明灭灭,锋利的下巴到喉结处,拉出一条紧绷的弧度。
  “既然他死了也不安生,那我让他连鬼都做不成。”他一字一句地轻声道。
  年轻帝皇的声音听上去轻飘飘的,但卜清风却从中听出了森冷之意,让他心里一阵发寒。他不知道皇帝嘴里的他是谁,但决计不敢去问,只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跪着。
  楚予昭看向卜清风:“你有没有法子将这鬼魂制住?”
  卜清风认真想了下,回道:“如果知道这鬼魂的生辰八字,再拿到他生前的所用贴身物品,是可以施法将他制住的。只是此法一旦施展,那鬼魂就会魂形俱散,从此消弭于世。”
  “魂形俱散……”楚予昭将手负在身后,轻声重复了遍,唇边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甚好。”
  。
  洛白今天起床用过早膳后,并不如往常那样匆匆就往外跑,在吃了几只虾饺,喝了一盅乳鸽汤后,依旧坐在桌旁,拿着半块枣糕细嚼慢咽。
  因为肚子已经饱了,所以每口只咬下一点枣糕屑,元福将桌上的盘碟都撤了,见他还拿着那半块在吃。
  “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元福打趣道:“野猫也知道在屋子里窝着了?”
  “哪儿有野猫?”洛白左右看,寻思将这吃不完的枣糕喂给它。
  元福用手指了指他:“这里不就是一只大野猫吗?”
  洛白想纠正他话里的错误,说自己并不是野猫,但那就要说出自己其实是只豹的事实。
  雪夫人反复强调不准暴露原形时,总是会伴着藤条同时进行,所以洛白有从身体到内心的统一认识: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暴露自己是豹。
  于是他只矜持地笑笑,没有出言反驳元福。
  “那公子留在屋子里是要做什么呢?”元福继续逗他。
  洛白拧着眉严肃地说:“我要写字。”
  元福本来以为他是犯懒,想吃完了继续睡觉,不想他却说出想写字的话,心里不免诧异,便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又摸回自己额头,喃喃道:“没发热啊。”
  “我现在就准备去写字了,今天要写上一整天。”洛白说完这话后,立即就要起身去书房。
  他这样反常,元福更担心了,拉住人再次去探额头的温度。
  确定他真没有着凉生病后,反而将人往外赶:“今日天气好,你别关在屋子里写字,快去外面晒太阳,四处溜达一圈热热身子。只是别太淘,冲撞了其他大人就行。”
  洛白坚持不过,被元福在腰上挂着的小布兜里塞了个果子,接着就被推出了门。
  “元福姨……”
  砰!
  朱红色的大门在他面前紧紧关上。
  洛白在原地转了一圈,又拿脚去踢地上的草皮。
  哎……有鬼娃娃啊,今天真的不敢去哥哥那里呀,能不能让我先缓缓啊。
  洛白背后插着两支孔雀羽,又站在乾德宫前的台阶下,搓着手来回踱步。
  他非常怕看见那个鬼娃娃,但是也很担心哥哥的安危,心里很是纠结。
  台阶上的一排侍卫都看见他了,却只做未见,依然身姿笔挺地目视前方。洛白又转了几圈后,心里一横,终于走上了台阶。
  如果被那群侍卫赶走,那就不能怪我了,就只能晚上变成豹子后,再去哥哥屋子里给他说了。
  鸵鸟洛白在心里如是想着。
  结果他都到了台阶最顶上,那些侍卫依然没有像以前一般伸手阻挡,说里面正在上朝,让他去其他地方玩儿。洛白重重踏步,还故意在那名侍卫队长面前晃,可人家瞥了他一眼后,还往旁边挪了半步,给他让出道来。
  洛白没辙了,只得硬着头皮往殿内走,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声:“侍卫哥哥,你怎么不拦住我呀?”
  那队长道:“回公子,陛下昨晚吩咐过,日后见公子在殿内行走,不必阻拦。”
  “啊,这样啊。”
  洛白瞬间眼睛就亮了,欢喜得在原地轻轻蹦了两下,但同时,心里又生出了浓浓的自责。
  哥哥对我这样好,就算他背上趴着十只鬼娃娃,要分给我五只背着,我也不应该怕的。
 
 
第20章 京城里好多狐狸精
  洛白胸中陡然生出豪情,立即就往前殿走,却发现殿门紧闭着,今日竟然没有上朝。
  “侍卫哥哥,他们今天没有上朝啊?”洛白问。
  “已经下朝了。”
  “好吧,我去后殿找陛下。”
  “陛下也没在后殿。”
  洛白大惊:“那他去哪儿了?”
  侍卫的声音很严肃:“陛下的行踪,岂是我们能知的,公子也不要随意打听。”
  洛白问不出来其他消息,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心里开始隐隐后悔。
  要是自己不是么害怕鬼娃娃,昨晚就该去给哥哥说的,免得他还被蒙在鼓里,背着那个鬼娃娃四处走。
  他眼前不禁浮现出了各种场景:
  哥哥正在马车上吃枣糕,鬼娃娃从他肩头伸出手,将剩下的半块枣糕偷偷拿走,哥哥惊慌地四处寻找,却无论如何找不到那半块枣糕……
  哥哥站在河边欣赏荷花,鬼娃娃却趴在他肩头上欣赏他,还凑近了想和他脸贴脸……
  ——不对不对,鬼怪好像都是要吃人的!
  洛白愈加惊慌。
  鬼娃娃吃枣糕还好,倘若他要吃人可怎么办?
  他六神无主地站在小道上,听到不远处的树丛后,有两名太监在小声交谈。
  “……不聊了,我手头还有事,要将陛下明日上朝的衣袍熏好。”
  “陛下不是出宫了吗?明儿还要上朝啊?”
  “成公公交代的,衣袍要熏好,估计陛下出宫也没有走远,就在城边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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