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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偏执帝的豹崽崽(古代架空)——秃子小贰

时间:2021-12-01 08:49:38  作者:秃子小贰
  他脸上有柔嫩湿滑的触感,微微有凸起的颗粒,那是小豹在用舌头轻轻舔舐他的脸,喉咙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安抚声。
  “小白,我没事了……”
  楚予昭抬起手臂,掌心落在洛白身上,一下下轻抚着那柔顺的皮毛,心里有些诧异这次洛白明明没在身边,痛症为什么也消失得那么快。
  莫非洛白和小豹都有能压制那股气息的能力?
  洛白把不安分的小坏赶回去后,视线又落在楚予昭胸膛的剑伤上,那里还在往外渗着血,将周围的衣袍都染湿了。
  他伸出小爪,轻轻碰了下剑伤附近的完好皮肤,犹自在发怔的楚予昭回过神,在黑暗中摸索自己的衣衫下摆,想撕一块布料下来。
  不想虚软得一连好几下也没将布撕开,反倒扯动胸膛的伤口,低低地嘶了一声。
  洛白看见他撕扯布料的动作,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娘曾经教他给受伤的兔处理伤口,就是用布料缠住伤口的。
  洛白弹出爪尖,在衣摆上轻轻一划,犹如利器破穿薄纸般,就掉了一块长长的布料。
  他将布料一端塞入楚予昭手心,让他握住,自己抓住另外一端,绕着楚予昭缠绕,紧紧地缠在胸前。
  他将两只爪子使得像长了手指,动作灵活得不像一只豹子,那伶俐劲儿也不像一个傻子。
  楚予昭看不见他动作,但能知道他正在给自己缠绷带,虽然已经知道这只小豹异乎寻常的聪明,但内心还是被再次震撼。
  ——小白要是能变成人的话,该得多聪明啊。
  洛白将绷带缠好后,打了一个结,楚予昭胸口被紧紧压迫,咳嗽了几声。
  洛白又想将绷带解松点,楚予昭察觉到他的意图后,抬手将那两只爪子握住,低声道:“就这样,松了就止不住血了。”
  洛白被楚予昭握住了爪子,爪尖快乐地动了动,楚予昭以为他觉得不舒服,便放开手。结果手才挪开,那两只毛茸茸的小爪又追踪而至,探进他掌心放着。
  楚予昭怔了下,便合住了手掌,将那两只小爪包住。
  洛白在楚予昭身旁坐下,不时探头去嗅闻他被包扎住的伤口位置,好在那里渐渐止了血,这让他心安了很多。
  漆黑一团的耳室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洛白再次凑到楚予昭伤口处去嗅闻,判断他有没有还在流血时,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楚予昭的呼吸很急促,握住他爪子的那只手冰凉,还在轻微地发着颤。
  哥哥生病了吗?
  洛白看向楚予昭的脸,发现他双眼依然睁着,没有焦距地看着空中某一点。脸色虽然依旧很白,但也不像是处在疼痛中的模样。
  洛白有些担忧,在楚予昭的手背上轻轻舔了下。
  他看见楚予昭眨了下眼睛,启开干裂的唇,沙哑着声音道:“予策总会送我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琉璃球还有鹅卵石……我总是不耐烦,总是将那些东西给扔掉,还不允许他哭,逼着他快点长大……可他永远长不大了……”
  “他胆子很小,本来爱吃蜜枣,衣兜里总会用绢帕包着几颗,结果有次爬了很多蚂蚁在衣兜里,吓得他从此再也不肯吃蜜枣。”
  “他学走路晚,走得也不太稳,经常会摔跤,一次把长命锁摔缺了一小块,怕我责骂他,便躲去了假山密道,结果在里面迷路了出不来,我带着宫人找了一天一夜才找着。见到我时,他已经吓得脸青唇白,说再也不敢了,假山洞里又黑又冷,太可怕了……”
  “他怕冷,才进入秋天,那小脚就冰凉冰凉的,夜里睡觉要加汤婆子。如今他躺在这儿,没有汤婆子,比那假山洞里还黑,还冷。他会怕吗……他可怎么睡得着……”
  楚予昭的嘴唇在颤抖,干裂处渗出了血丝,眼泪从眼眶里涌出,顺着脸庞大颗大颗地滑落。
  他以为自己身处在黑暗中,身旁又只有一只豹,便任由泪水在脸上恣意横流,将那些隐藏在心里多年,从来不曾告诉给人的愧疚和苦痛,一一倾诉出来。
  “他化为鬼魂附在我身上,那是怪哥哥以前没有好好对他,没有陪过他,没有带他四处玩,还害死了他。都是我的不对,是我的错,才令他终日躺在这漆黑的深墓里。他一定很恨我,如今要惩罚我,那都是我应该受的……”
  洛白一瞬不瞬地盯着楚予昭,专注地听着,心里又酸又涩。
  明明那个光头说鬼娃娃被坏人控制了,但他还是这样愧疚和痛苦,让洛白觉得心脏如被一只手抓住,再狠狠揪紧,拧出红的血。
  “我把他教得那么听话,为什么就没教他明哲保身,躲避危险呢?看见我被楚予池派来的人抓走,为什么就要从藏身的地方冲出来?他本来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冲出来……”
  楚予昭痛苦地呜咽出声,像是伤痕累累的兽,在无人的深夜里,才露出藏在皮毛下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和脆弱。
  洛白不知道怎样才能让楚予昭好过一些,只能不停地舔他脸上的泪水,尝到嘴里,全是一片苦咸。
  “我们被装进两个木箱里,我不知道要被马车运到哪儿去,周围一片黑,憋得快要喘不过气。予策一直在踢他那边的木箱,踢了很久,直到最后渐渐没有了声音……木箱最后被打开时,他整个人都已经青紫了……”
  “我每晚睡觉都要点灯,不敢呆在黑暗里。一吹掉烛火,就会听到予策用脚踢打木箱的声音。砰,砰砰,让我的头都要炸开。”楚予昭的喉咙里像是被撒入了一把沙子,声音粗粝难听,他急促地喘息着,就像被什么扼住了气管。
  洛白听到楚予昭的声音不太对劲,抬起头去看他脸,发现他虽然脸色正常,却有细密的汗珠挂在额头上,胸脯急促起伏,像是不能顺畅地呼吸。
  楚予昭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痛苦地闭上,一只手紧紧握着洛白的爪子,另一只手抠住身旁的石板地面,痉挛地颤抖着。
  “……我怕黑,这是,这是予策对我的惩罚,是我……是我应该受的。”他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他又在踢木箱,踢得好大声,你听见了吗?小白……你听见了吗?他想告诉哥哥,他很痛苦,很难受,但我却无能为力,没有任何办法……”
  洛白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而隔着厚厚的石壁,外面打斗的动静也传不进来。
  楚予昭牙齿开始咯咯打战:“太黑了,点灯,成寿,把灯点上。”
  点灯……洛白环视了这室内一圈,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石壁上也没有灯。他这才反应过来,虽然他能在黑暗中视物,但哥哥和其他人一样,天黑了,如果不点灯的话,就什么也看不见。
  可,可我虽然是神猫王,也变不出来蜡烛呀,洛白犯愁了。
  他见楚予昭似乎很冷,便将爪子从他掌心抽出来,立起身,试探地用两只前爪搂住他脖子,将头靠在他颈窝。
  大家都爱用皮裘取暖,我就是皮裘,很暖的。
  楚予昭察觉到怀里多了个暖烘烘的小身体,下意识抬手搂了上去。洛白将头在他肩窝蹭了蹭,热热的鼻息扑打在他颈子上。
  “予策……予策……”楚予昭哽咽起来,手臂缓缓箍紧。
  怀里的小身体,让他似乎回到了从前,还是少年的他,抱着四岁的楚予策,一起去看园子里的梅花。
  那天大雪初晴,难得他心情好,将穿得似个球儿的楚予策抱在怀里,踏着厚厚的积雪,向着园子走去。
  “哥哥,你的脚印好深。”
  “哥哥,你冷不冷呀?”
  “哈哈哈,哥哥,你看这棵树好好笑……”
  一阵风吹来,他将楚予策的头压在自己肩上,撩起披风将他身体裹住,楚予策就安静地靠在他肩窝,毛茸茸的发丝拂在他脸侧,热烘烘的气息喷洒出来,像个小暖炉。
  “予策……”楚予昭抱紧洛白,一滴冰凉的泪从眼角滑出,嘴里喃喃着。
  洛白安静地任由楚予昭搂着自己,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在渐渐平息,似乎不再那么冷了。
  时辰慢慢流逝,漆黑的石室里,一人一豹就那么安静抱着,没有谁动,也没有谁发出一丝声音。
  咔嚓!
  旁边的石门发出一丝动静。
  洛白靠在楚予昭怀里,本来都快睡着了,听到这声异响后,陡地从他怀里跃下地,拱起了脊背,做出警惕的防御姿态。
  楚予昭也回过神,在地上摸索着,抓住身旁的枫雪刀,拄着站起了身。
  咔嚓咔嚓!
  石门的动静更大了,接着一丝亮光从底部透了进来。
  楚予昭借这亮光看了眼一旁的小豹,镇定地道:“别怕,应该是禁卫们已经将那些刺客制服,找到了藏在暗处的石门开关。”
  话虽如此,他还是往旁走了两步,挡在了小豹身前。
  休息这一阵后,他已经恢复了不少体力,自觉就算冲进来的不是禁卫,他应该也能将小豹护着送出墓室。
  洛白正在龇牙咧嘴,突然被挡住,便从楚予昭两腿间的袍脚下钻出去,站在最前面,继续龇牙咧嘴。
  机扩转动的声音连接响起,沉重的石门缓缓向上,洛白一身毛都炸开来,做出蓄势待扑的姿态。
  但在石门升至一尺多高的位置时,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头顶有布料擦过,楚予昭从头顶跨过去,又挡在了他前方,手持那把枫雪刀,稳稳地站着。
  蓄势待扑的洛白愣了下,只得被迫中断。
  不过没等他挪到旁边去继续,红四那熟悉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陛下!”
  石门轰然打开,灯火照亮了耳室,楚予昭缓缓走到室门口。
  灯光照在他身上,勾勒出高大的身形轮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又恢复成了那名冷漠威严的帝皇。
  仿佛开始的那些恸哭和悲伤,从来就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
  *
  作者有话要说:
  楚予昭:小白变成人得多聪明啊。
  洛白:嘻嘻。
 
 
第32章 可能会有些疼
  看到楚予昭出现在石门口, 一众禁卫齐刷刷单膝跪下:“刺客已被尽数击杀,是臣等护驾不力,臣等该死。”
  楚予昭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掠过, 淡淡地道:“起来吧。”
  “谢陛下。”
  红四又忐忑地道:“陛下, 刺客部分被击杀,还活着的也都服毒自尽,速度很快,属下来不及拦住。”
  “能查出身份来历吗?”
  红四道:“属下会去调查, 只是……他们连武器都是最普通的,身份上应该也会做手脚。”
  甬道口还站着几名御林军,为首军官上前禀告:“启禀陛下, 末将受秦太妃派遣, 带领数百御林军精骑赶来, 是末将来迟, 让陛下受惊了。”
  楚予昭抬了抬手, 正要说话, 突然又低咳了两声, 红四这才注意到他胸前缠着衣袍带, 顿时脸色一变,对那御林军统领道:“陈统领, 随军医官快传进来。”
  甬道口的御林军赶紧往外跑,去通知医官。
  医官进来后, 除了红四和御林军陈统领留下,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顺便将地上的尸体也搬走。
  楚予昭脱掉衣物, 露出精实的上半身, 坐在端进来的行军马扎上, 一边任医官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陈统领的汇报。
  “……宫里也安排好了的,太妃接到成公公的传讯后,即刻按照陛下之前的吩咐调派人手,也盯紧了太平胡同的那位,将王府看得严严实实……”
  楚予昭蹙眉听着,灯光将他英俊的五官勾勒得更加立体,上身肌肉块垒分明,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覆在其上的皮肤像一层暖色丝绒,光滑而柔韧。
  洛白就蹲坐在他对面的地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看,已经看呆了。
  楚予昭视线掠过蹲在自己对面的小豹,不由皱了下眉。
  小豹原本雪白无暇的皮毛上,沾满了红色的星星点点,脸上的毛也被糊得乱七八糟。他最爱戴的那顶小玉冠已经滑脱,就挂在了脖子上。
  “红四,取一条干净湿帕子来。”
  “是。”
  楚予昭的伤口看似吓人,其实没伤到要害,医官上过药,简单处理后,吩咐了红四一些注意事项,又交代回宫后再让御医重新疗伤,这才退了出去。
  楚予昭不是很在意自己的伤势,随意地将衣袍披在肩上,继续听着陈统领禀报,手里接过红四递来的帕子,对洛白挑了挑下巴:“过来。”
  洛白不知道他唤自己做什么,但还是很乖地起身过去。
  楚予昭解开他玉冠上的系带,放在一旁,接着就一手兜住他后脑勺,一手将帕子呼他脸上,不由分说便是一顿揉搓。
  哎呀哎呀哎呀,疼疼疼。
  小豹发出不情愿的咕噜声,还甩着脑袋想从帕子下挣脱出来,但楚予昭手劲很大,将他头箍得死死的,何况他也不敢太用力,怕楚予昭伤口疼,就只得闭眼皱脸地忍着。
  “陛下,让属下来吧。”红四看着那小豹被揉搓得歪歪倒倒,都有些站不稳,担心楚予昭会将刚包扎好的伤口挣裂开。
  “不用。”楚予昭拒绝了,继续专心擦着小豹皮毛上的血痕。
  但他实在是不清楚自己的手劲,再一次将小豹耳朵牵起来擦里面时,洛白终于恼了,张嘴一口就咬在他手上。
  一旁的红四和陈统领,紧张得立即就要冲过来。
  “无妨。”楚予昭立即制止了他们。
  洛白咬住他手掌,没敢用力,却也叼着没放,只拿眼偷偷去看他。发现他正垂眸盯着自己,又有些怂地松开了嘴,还伸舌头在那牙印上讨好地舔了一下。
  “继续。”楚予昭头也不抬地道。
  陈统领知道这是在叫自己继续禀告,轻咳了两声,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宁作边境也有人盯着,只要冷将军那里有异动,这边立即就会拿人……”
  洛白缩着脖子往后溜了几步,却见楚予昭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手上还握着那张帕子,只得委委屈屈往前靠,任由他继续擦自己,也没有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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