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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单程(近代现代)——西线报告

时间:2021-12-02 14:47:22  作者:西线报告
  他换了身灰绿色衣服。砂锅中炒制过的羊肉加了比配方多一倍的水和椰浆,正架在灶上用最小的火候炖煮。扑倒的草木清晰地指示出Z离开的方向,他沿着那方向出发,一路小心避开松脆的落叶和枯枝。走出半英里,脚印变得杂乱无章,好在树林里响起了枪声。那声音隔得很远,又穿过重重密林,被打磨得气若游丝。尼尔脚步放慢,循着声音的轨迹继续摸索,第二声枪响点亮了指南针,花朵腐烂的气味钻入鼻腔。他听见低低的野兽的嘶吼,却是人发出的。
  一片叶子挡住在眼前,尼尔尽量轻柔地将它推开,另一片叶子弹了过来。他只有一只眼睛能透过灌木看,视线却更清晰了。动物已经僵硬,冷得像刚从冰柜拿出来,神经反射全无,尼尔视线上移,发现自己刚刚看的是条断爪,皮毛脏乱,内脏流了一地。Z低头将鼻尖埋入动物敞开的肚皮,深深嗅了一口,颤动的舌尖接近掌心的血迹,可能是担心野生动物体内潜藏的疾病,没有舔舐。尼尔慢慢后退离开,扫除自己的踪迹。灌木尽头是肉食性野兽发出的饥饿呻吟,野兽装备有利刃和枪支,却都弃之不用。
  尼尔回到屋里才想起,人也算一种动物。
  锅底的汤汁几乎熬干,食材都粘在锅底,尼尔关掉火,挨个夹起肉块查看,没闻出焦糊,稍稍松了口气。他加了些开水进去搅拌,羊肉已煮得太过酥烂、太过松散,再炖就要变成一锅糨糊了。Z进屋先来瞧了眼锅子,说他还以为这菜要花好长时间,尼尔说他是为防万一预留的,新手总是多需要点时间。
  尼尔揉揉他的头发,瞥过他身上的血迹问他猎到了什么。Z漫不经心回答:“一只獾子,没什么肉,我丢在树林里了。”
  “那玩意儿还是能卖的。”
  Z说他记住了,他好饿。“现在能开饭了吗?”
  尼尔叫他自己拿煎锅里烤好的面包,提醒他先洗手。水珠从Z左手滴落下来,在锅底嘶嘶冒着汽。他将面包伸进砂锅里蘸了一下,迫不及待将整块塞进嘴里。尼尔拍着他的背叫他慢点吃:“上次你说的武器展览会什么时候举办来着?”
  Z冲澡时故意扯下花洒,尼尔半边身体湿透,跨进浴缸捧起他的脸颊,含入耳朵啃咬着问他是不是找死,Z按着他的胸口将他慢慢推倒,埋进他怀里磨蹭。尼尔反手关了龙头,吻着他的发心问:“要不要做爱?”Z的呼吸带着鼻音,说尼尔的身体好暖,他只想这样躺一会。
  他们去利瑟罗格采购时庆典已过去半周。普莱斯一个劲怂恿两人去看看,趁Z挑选零食压低声音问尼尔他儿子最近怎么样,尼尔说这地方很安静,他觉得有所好转。老板说他们来得正是时候,今天是焰火表演的最后一天。尼尔仔细询问了他烟花的时间和集市环境,叫普莱斯从他身后的货架拿副耳塞,说他会带Z去看的。不过他要先去借用下对面电器行的电脑,咨询医生的意见。普莱斯立即爽快答应帮他照看Z。
  瑞德尔电器行的老板与招牌同名,大概利瑟罗格的生活太过闲适,这里的人都懒于动脑,连翻字典也不愿意,干脆拿姓氏充数。他和瑞德尔只在买收音机时见过一面,对方却显得很热络,表示电脑随他使用,眼底兜着满满一眶同情,若恰好撞见他情绪软弱的时刻,同情还会顺着脸颊淌下来。看来老雷普利自杀的事情对这个镇子影响很深。
  尼尔感觉颈后那片汗毛竖了起来,用乡巴佬的方式抓抓脑袋,顺带将颈后的毛发抚平,再三感谢瑞德尔的电脑,还跟他握了下手。他忖量这条街的商户们是不是会在打烊后扎堆,边吞咽啤酒边拉扯外乡人的家常作下酒菜。普莱斯再邀他喝一杯的时候还是拒绝的好。
  进来位熟客,老太婆絮絮叨叨着手机的触摸屏又不好使了。瑞德尔说他得去干活,希望尼尔别介意。尼尔稍稍转过屏幕,登入各类新闻网,又去几个犯罪论坛查看。他办案时抓过几个论坛的资深ID,同僚都说该关掉这种网站,那些没犯罪的不过是胆小罢了。他的失踪确实有登过报,却没把他和他当时所查的罪案联系在一起,他估摸Z溜进他家的时候可能拿走了不少东西,伪装成又一个远走逍遥的贝尔福德。
  他删除网页记录,走出电器行,隔着玻璃橱窗看见Z在翻杂志,还想买两本,口袋只掏得出几枚零碎硬币。普莱斯推回硬币,将其中一本塞进Z手里,跟尼尔说别客气,不过他正要打烊,他内人设在集市的摊位快要忙不过来了,问尼尔能不能借后备箱一用,好让他带些杂货去卖。
  “别看街道冷清,镇上半数人都在集市。本来用不着我过去的。我家姑娘昨天还帮她妈收钱来着,几个朋友一说要合伙摆摊,就把她叫走了。比我说什么都管用......“普莱斯在后座唠叨个不停。Z朝尼尔作了个难以忍受的鬼脸,尼尔憋住笑,轻轻咳了一声问普莱斯:“集市还有多远?”
  普莱斯介绍他老婆给他们认识,叫Z别帮他搬货了,他忙得过来。普莱斯夫人拉着尼尔热情地告诉他哪个摊位的货最值得买,厄本家的泡菜罐头值得入手、拉克斯家的肉干最好来一条,尼尔脑袋稍稍侧向她,作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你们要是逛累了就回来坐会儿,我多带了几个矮凳。”
  尼尔在挂着写有“厄本”卡纸招牌的摊位前买了罐泡菜,厄本夫人以为他们是过路的旅客,邀请他们在当地住几天,说庆典活动还会持续三日。尼尔心想普莱斯的啤酒俱乐部应该规模不大,至少还没有到小镇人尽皆知的地步。Z在一个二手货小摊边盯着一把短猎刀看,尼尔摸了摸刀锋,刀似乎是为了卖出去才磨快的,摊主是个胡子拉碴的老人,用眼神询问他。尼尔想起老人是普莱斯杂货店同条街上的一个理发匠,放下猎刀,转拿起一个手摇咖啡磨。老人说这东西他用了十几年了,碾起咖啡还是跟新的一样利索。经过卖非酒精饮料的小摊,几位年轻姑娘中的一个招手请他们来喝杯加冰的柠檬水解解渴。她上下打量了Z一番,眼神充满兴趣。“你们就是我爸爸提过住在草垛的?”她解释当地人都把那片地区叫草垛,却没说为什么,扭头叫她朋友弄杯新鲜果汁。小摊的榨汁机马达嗡嗡响起,Z身体一抖,钻到尼尔背后。普莱斯家的姑娘兴趣减弱了些,问他们柠檬水要偏甜还是偏酸。尼尔说一杯就好,多加点糖,在姑娘们的摊位留下了三美元。“辛苦费。”一个姑娘开心得尖叫起来,可能是她们今天挣到的第一笔小钱吧。
  当地居民出售自制食品、手工织毯、用梅子和浆果泡的酒,小玩意儿大多都是能在跳蚤市场一眼扫见的商品。Z觉得无聊,尼尔陪他走回普莱斯夫人的摊位,让他坐一会儿,普莱斯问他要注意什么,他拿出耳塞说让Z一个人看杂志就好。
  尼尔又四处逛了逛,买了塑料盒装的三明治和炖菜作午饭,给杂货店老板夫妇捎了两份。走近普莱斯夫人的摊位时听到一阵喧闹,他快步跑过去,普莱斯和一个陌生男子正分别拽住Z的手臂,一个染了发的小伙跌坐在旁,气喘吁吁骂着疯子。尼尔掸掉Z身上的草屑将他拉到身后,问普莱斯怎么了。普莱斯对围观的人挥挥胳膊说没什么好看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染发的小伙子爬起来像拳击手那样抬起拳头跳了两步,普莱斯不耐烦地撵走了他:“回家去吧比利,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帮普莱斯按住Z的男子也回到了自己的摊位后面。普莱斯止住尼尔的连连道歉:“不怪你儿子。是比利先招惹他的。好吧,其实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比利·卡林是镇上出了名的坏胚,依我看就得有人好好教训下那混账货。”他拍拍尼尔的肩膀。“你儿子可真有一手的,比利小子还没碰到他肩膀,就被他扭过来,那个叫啥来着,扔到地上了。”普莱斯比划了个拽拉的动作。
  “过肩摔。”
  “哦,过肩摔。真不赖。我不知道军队还教这个。”普莱斯叫尼尔别放在心上,不过巡视的治安官快来了,他们最好避一避。
  “我还是带他回去吧。”尼尔把餐盒放到桌上说是给普莱斯夫妇带的午饭。夫妻俩脸红了,硬塞给他们一条自制的熏肉。
  回到车上,尼尔没有点燃发动机,静静看着Z:“你是故意的吗?”
  Z低头抓着杂志翻来覆去拨拉,书页哗哗作响,小声说对不起,嘴唇咬得发白。“我可能是......有点烦躁。”
  尼尔叫他靠过来,揉揉他的脑袋。“我们回家做爱。”
  Z说自己要在屋外转悠一会。尼尔往他口袋里塞了包巧克力,提起纸袋进屋。他冲了个澡,站在客厅窗户前吃薄荷糖,Z从他身后悄无声息接近,将他压倒在地毯上。尼尔稍微分开双腿让他褪下自己的裤子,Z急切咬着他的颈侧,探进尼尔体内的动作轻柔缓慢,把他撑开,扑在他颈边的呼吸却愈发粗重颤抖。
  尼尔低语着“放松、放松”,在Z颈后轻轻揉按,沾到一手冷汗。
  注:
  *味道像是刚从地狱回来:指尼尔身上的硫磺味太重,圣经中对地狱有“在火与硫磺之中受苦”的描述
  *又一个出门逍遥的贝尔福德:贝尔福德,欧亨利短篇小说《失忆症患者逍遥记》的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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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方人话翻译机上线
  树桩上近秋天才发出的新芽是个暗喻,请参考两人生活时间线对比
  吻在他颊侧时鼻子皱起,问他心烦吗:尼尔身上有烟味,让Z以为他很焦虑说他还以为这菜要花好长时间:埋怨尼尔不陪他出门打猎为防万一预留的,新手总是多需要点时间。尼尔透露给Z的意思:他对这种生活还有些不确定(表达焦虑)尼尔实际的想法:他才刚开始试着控制Z“那玩意儿还是能卖的。”:请注意尼尔的用词,此处他是在安抚Z“你是故意的吗?”:你是演出来的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总之这一章差不多就是尼尔表演猫捉老鼠catch and loose现场
  有疑问请戳作者问题箱
 
 
第24章 驶入森林 05
  Z的冲撞毫无规律,不停在他耳边喊着“尼尔、尼尔”。尼尔的手指爬进他发间,摩挲着头皮,撑起身体与他接吻。Z咬破他的嘴唇,尼尔听见自己的呻吟带着疼痛,空气中充满了无数个尼尔,将真实的尼尔挤到角落,压缩成小小一团。蜷缩在角落里的尼尔发出了一声疑惑的轻哼,听上去像是质问,Z的动作停下,嘴唇木偶般张合:“我忘记了,反正我把他摔到地上之后,用胳膊碾了他的喉咙。”
  “比利·卡林。”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尼尔抬腰迎合他的撞击,他在想Z把比利·卡林压在地上的画面。下身传来撕裂感,他正想到Z的眼神变得很冷,那蓝色如同海拔一千米下的海水,冰冷刺骨,他注视着Z的眼睛,他想他正通过Z的眼睛看,他碾压着身下男子的喉管,不管那人叫什么、是否有名字,但他所想的并不是压断对方的咽喉软骨,而是用刀狠狠戳刺入、退出,如此反复。Z捞起他的膝弯,将他双腿分得更开,看着身体相连处的血迹低声说对不起。他拿起手边的软管用力挤压,透明的液体中和了刺目的鲜红,他的手指蘸过,伸进尼尔嘴中。嘶嘶的吸气声停止了,Z不断说着抱歉,缓缓将自己抽出,他舔吻着尼尔的胸口,滑到小腹,含住萎靡的阴茎,直到尼尔的呻吟被粗重的喘息打断。尼尔身体舒展开来,望着他的双眼湿润。Z再次插入,注视着因呼吸而不断起伏的喉结,手掌压了上去,逐渐收紧。
  尼尔全身一阵剧烈地痉挛,他将双手搭在Z的手腕上合拢,屏息看着Z。Z双眼的焦距消失了,瞳孔融化在一片深蓝中,嘴唇无意识地张合。尼尔从那唇形读出四个音节,他跟着重复,同样无声。Z触电般甩开尼尔的双手,脑袋埋入尼尔的胸膛,他的声音破碎不成句,说他很抱歉,说我爱你,说他不是有意的,说了很多遍。尼尔吻他的额头,炽热的手掌一遍遍滑过他脊背拭去冷汗,Z哆嗦着重复他并不想这样做:“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对不起......”
  尼尔将他拉起来时Z抓着他衣服一角。
  他将Z拖进浴室,花洒下的水流如同暴雨,Z吻遍他身上各处,不断嗅着:“你身上有花朵腐烂的气味。”他抬起尼尔双腿架在浴缸边沿,亲吻沿着腹股沟落到会阴,舌尖反复舔舐伤口。尼尔用牙齿撕去下唇的血痂,叫Z舔他嘴角的血迹,Z吻他的动作几近贪婪,含入他的唇瓣又吮又咬。尼尔喉头一哽,那过于甜腻的气味堵住了他的舌根,近乎窒息。
  床单散发出柔顺剂干净、清爽的味道,Z躺在他怀里不断磨蹭。尼尔说自己倒是很喜欢柔顺剂的气味,但天天泡在这气味里他可受不了。Z说他不是想继续做爱,捉起尼尔的手臂搭在自己腰上。“别放手。”
  “下周五展览会就开放了,到时候我们可以挂副鹿角标本,中间安一只壁钟。”
  尼尔依旧醒来得很早,他去地下室继续自己的木工活儿,往门板粘贴了橡胶隔音垫,给零件另一面刷清漆。Z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震动渗透地板和混凝土。他的舌根涌起一股甜味,等待漂亮的白蜡木花纹被油漆浸润、浮现出清晰的条理需要耐心。他走进洗手间按住自己嘴角向下轻轻拉扯,虹膜的颜色随着面部肌肉沉下来,那也可能是浴室瓷砖的倒映。
  他一边做烤三明治一边剥开粒薄荷糖含进口腔,跟随着烤箱计时器咔哒走动的节奏又撕开一粒,糖果丢进下水道。垃圾桶很快落满了皱巴巴的糖纸。尼尔心中奇怪Z为什么特别偏爱甜食,糖果表面的甜味融化后便从深处翻涌出一股苦涩。Z打着哈欠说他闻见了早饭的香味,走到尼尔身边时扫了眼垃圾桶,顿住了,他直勾勾盯着尼尔颈上的淤青,目光下落到尼尔右脚踝,那里曾被脚镣磨破数次,硬痂脱去,颜色却沉淀入皮肤形成一圈淡褐。尼尔问他要不要喝咖啡,是用昨天在集市上买的咖啡磨磨的,那老头还挺实诚。Z环住他的腰吻他,说你的嘴唇好冷。
  尼尔抚摸着他颈后,Z又说了一遍。“你的嘴唇好冷。”
  尼尔用拇指轻轻蹭过他干裂的嘴,Z含入他的指尖咬了咬,说自己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了。尼尔将三明治切成小块塞进他嘴里,提醒他慢点吃。
  Z口齿不清地喊着渴,抢过尼尔手中的咖啡灌下一大口,抱怨他为什么不加糖。尼尔捏捏他的鼻尖说自己不爱吃甜的东西,瞧了眼窗外,说今天的天气不错,适合晾晒木柴。
  “柴火可以买到,杂货店旁边就有售。”
  尼尔摇头笑他不懂在林中木屋生活的乐趣,何况他们都没有在这种地方过冬的经验。他从水槽下拿起砂岩石条掂了掂,腋下夹着收音机出去了。两位电台主持调侃公路堵塞状况的声音在玄关处消失了一阵,重又出现在屋外,与树叶拂动的沙沙声模糊成一片。Z打开窗户喊着自己要去准备打猎用具,尼尔似乎没听见,斧子猛地挥下劈开两瓣圆木,汗水落下额头一路淌进衣领,洇出胸肌的形状,汗湿的赤裸双臂闪闪发亮。Z目不转睛地盯了会,舔舔嘴唇,打开水槽下方的柜门,想起磨刀石被尼尔拿出去了。屋外的收音机突然停了,他开门与尼尔撞个正着,尼尔骂骂咧咧走进来,踢掉运动鞋,歪斜着身子慢慢踱到沙发前,Z见他右脚踩得轻飘,问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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