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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上的热水早已凉透。尼尔看了看那只拔光了毛、还没剖膛清理内脏的鸟儿，叹了口气，抱怨Z耽误了太多时间。Z提起哀鸽双爪，头朝下塞进垃圾桶，问他有没有什么速战速决的方法。尼尔瞥了眼他下身，内裤被前液洇湿了一小片，哭笑不得，叫Z把冷冻披萨拿出来，那东西用烤箱加热个十来分钟就成。
“二百度，别热过头。”尼尔想他们还是买个微波炉的好。Z又缠上来舔他的喉结，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又热又痛，声音也有些嘶哑。他下意识拉开抽屉去拿润喉糖，触到糖块时挪开了手，转而摸出把小刀。
他打开上方的橱柜拿了瓶白兰地，割开瓶颈的塑封，握着瓶子连喝了几口。
Z眼睛里还有些血丝，下巴的淤青也肿成一连片。他将酒瓶递给Z：“来点？”Z猛灌下小半瓶，揉着被尼尔肘击过的肋下喊疼。尼尔想说那是因为你空腹喝了太多白兰地胃疼，看见Z可怜巴巴的眼神没能说出口。
自他上一次持枪追逐犯人、和罪犯缠在地上扭打已有两年多了。穷凶极恶的罪犯不是经常能遇到的，风化组面对的那些嗑嗨之后无所顾忌的瘾君子倒是更危险些。大部分罪犯在威吓式的第一声枪响后就扔下了凶器，乖乖趴在地上双手抱头等待收押，关进审讯室一个钟头便哭得像找不到妈妈的孩子。Z可不是那群软蛋的同类。
他感觉在硬木地板翻滚的那几下令他浑身酸痛，只想等待披萨加热完毕找个地方躺着吃。但Z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他，眼底闪烁着细碎的光，他脱下T恤甩在地上。Z在他饥饿的视线中慢慢后退，靠坐在沙发上，四肢敞开，光裸的身体汗迹未干，脸上残留的血迹散发出香气。他脱下最后一点遮蔽物，挂在脚踝的内裤晃了晃，飞到地毯边缘。尼尔舔舔嘴唇，无声道，妈的。他用身体压住Z，Z小声哼唧着疼，眼神迷离。
他叫Z稍稍挪开压在两块沙发垫间隙的腿，拨弄着Z的穴口，轻而易举插入一个指节。Z说想要他坐上来，尼尔毫不理会，倒出润滑剂往他股间抹。Z嘟囔着好吧，抓住自己膝弯内侧抬起，让他的手指更加顺畅地在自己体内进出扩张。做到兴奋时Z抱着尼尔用力翻过，压着他的大腿起落，不断收缩的穴口吮吸般紧紧挤压他的性器。他半是嫌弃地说尼尔在这种时候也表现得过分克制，又说和他搏斗用完了力气，懒得动弹。他的嘴唇紧贴在尼尔颈侧不放，在自己留下的指印咬出一条细长的血痕，贴在尼尔耳边说待会儿他应该对着镜子看看。尼尔顿觉脖颈刺痛，下身顶得更狠。Z双眼浸透泪水，呻吟难以自制，双腿痉挛着将尼尔缠得更紧。尼尔舔过他打湿的眼角，含入他的嘴唇叫他也尝尝自己眼泪的味道，Z在快感中用力扬着头，断断续续道：“你味觉有问题......明明是......咸的。”尼尔的撞击骤然加快，转成一阵疾风暴雨，Z全身电击般颤抖，呻吟几乎像是急促的尖叫，瘫软着从他身上滑落。尼尔伸手捞住他，他却软绵绵地顺着沙发倒在地毯上。尼尔等待脑海中的爆炸余烬熄灭，滑下沙发，躺在Z身边侧卧着面对他，手指插进他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还饿不饿？”
披萨已经凉透，尼尔又烤了两分钟，表面的芝士变得有些焦黄干枯，只得赶快拿出来。他戳了下馅料，内部热度还不及体温，端到茶几前说凑活着吃吧，Z全身赤裸，靠坐在沙发脚边，拿起一块咬了口，说披萨边沿那一圈儿里包裹的芝士吃起来像橡胶。尼尔咬了口他手里的披萨说确实如此，问他要不要吃点别的。Z把剩下的都塞进了嘴里，敷衍地咀嚼两下便吞入胃，“算了吧。”刚拿过披萨、油腻腻的手指从尼尔胸口滑过。尼尔本想说这习惯不好，想到他们待会儿要洗澡又觉得算了，只在Z要去拧收音机时稍稍制止。
他勾过皱巴巴的内裤踢到Z脚边叫他至少穿点东西，Z拉开内裤弹力带，“啪”地一声弹到对面的墙上。尼尔叹息着心想就随他去吧，反正他们已经添了一堆要洗的衣物。
Z说自己还是全身都疼，尼尔说我也是，拿来剩下的半瓶白兰地，两人轮流对瓶口喝着。这个点钟的电台又放起怀旧金曲，Z跟着节奏晃腿，尼尔看了眼他腿间说他们又得换地毯了。Z靠着他的肩膀，脑袋慢慢滑落到他胸口，耳朵贴在心脏上方，问他：“汉尼拔为什么会杀人来着？”尼尔扯过条毯子盖在他腰腹，皱眉思索：“我不太记得了。”他说那系列书的第一本出版时他正读中学，从同学那里借来当猎奇小说看的，中间两部被他工作之余当作消遣，记忆都很模糊。Z在他胸口磨蹭两下：“我好困。”尼尔催他起来洗澡，Z摇摇晃晃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尼尔托着他的屁股将他抱起来。“你要是再重几磅我就吃不消了。”
Z几乎在浴缸里睡着，尼尔给他擦干身体时他双臂挂在尼尔肩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尼尔柔声叫他抬起胳膊。Z傻笑着答应，却丝毫没动弹。尼尔拍拍他的脸颊：“再装我就把你撂这儿了。”Z嘟囔着不公平，费劲抬脚塞进内裤：“那我明天开始节食。”
尼尔说他要关灯了，将水杯递到Z嘴边，Z湿润的舌尖舔了下他的嘴唇，问他想起来没有。
“想起来什么？”
Z在黑暗中看他，双眼眨动时落在睫毛的月光随之扑朔。尼尔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腰间，望向天花板：
“好像是因为别人对他不礼貌吧？”
半夜起来上厕所时尼尔想到Z叫他看看脖子，两条细长的血痕像戒指般横在颈边的指印上。他摸了摸，Z咬得太狠，皮肤表面都磨破了。他寻思平常人刮胡子会不会弄破这里，好叫他用创口贴之类的东西遮盖一下。
Z一早便出去了。尼尔听见屋外的汽车引擎声，进地下室瞧了瞧，发现Z搁置打猎用具的柜子少了把猎枪和两柄短刀，爬回床上睡回笼觉。近午时Z回到家，冲了个澡，钻进毯子缠到尼尔身上，说他昨晚喝得太快，头痛欲裂，差点在浴室滑倒。尼尔亲了亲他下巴的淤痕，没闻见什么气味，放下心来，问他摔着没有。“没有。”Z从床头拿过水杯喝了口，闷闷说自己开车沿着通往利瑟罗格的近道行驶了三四十公里，本想在那一块附近打猎，“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利瑟罗格的人叫那片地方’草垛‘了。”当地有些年轻寂寞的男女专爱成对往那儿的树林里钻。
看来Z今天是空手而归了。尼尔大笑，拍拍他的屁股说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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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胎：所以尼尔到底这是爱不爱Z啊？
西线：是的吧
轮胎：这算是被Z掰弯了
西线：其实我完全没考虑过他原本是异性恋还是双的问题
轮胎：我知道了！他是Z性恋！
关于这一章的打架问题：
这一架在Z眼中还挺公平的（公平是指这俩人对对方的影响变得平衡了）。不过Z说“哦不对，西蒙忍住了。”那里的煽风点火，是尼尔促成的。尼尔想了解Z忍受杀人欲望以及患得患失的焦躁究竟到哪个程度了。Z开始怀疑起尼尔对他的感情，毕竟尼尔在试图操控他，Z了解对于尼尔来说唯一有血缘联系的就是他，他怀疑尼尔是出于无奈才会跟他在一起，而他本人也是由于血缘才对尼尔起了好奇心，认为尼尔可能和他同一类人。Z怀疑这种联系，他怕这种联系是两个人唯一的联系。
而此时的尼尔除了误导Z认为他们对彼此的影响趋向公平之外，还有安抚的意味在里面。他知道自己所说的“我会杀死你”这种话语能让Z感觉到他的占有欲，Z除了他的包容之外更想要的是他的占有欲，这是他想从尼尔那里得到的爱。
这一部分是catch，至于后来两人在厨房时尼尔没有启用润喉糖这个焦虑trigger则又是loose。
第26章 驶入森林 07
Z提前一天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周五凌晨出发。他就近去忒尔肖买酒精灯和罐头食品，出门前问尼尔有什么需要带的，尼尔叫他随意就好。他没有查看Z打包的用品是否齐备，去地下室继续木工活。零件两面都已打磨过、漆得光滑细腻，椅座和扶手连接处下方各有三角形的铁架作为支撑。有电动螺丝枪的帮助，短短十余分钟便组装好了。他坐上去试了试，又在松懈的部位加固了一根螺丝。
等Z回来的余暇他又劈了些木头放在门口清理出的一块地面晾晒，往四周洒了驱虫剂以防蚂蚁在里面做窝。
天未亮时闹钟响了，Z显得很兴奋，尼尔见他眼神明亮，明显睡得很好，踢他下床去弄早餐。尼尔对着镜子仔细查看，脖子上的指印消得差不多了，Z留下的牙印只余两条断续的紫红色细线，以防万一他还是在颈边贴了片戒烟贴。吃早餐时突然来了句：“我希望你提前读过州渔猎法了。”
Z让尽管他放心，他带的猎枪符合规定，两人的渔猎证也是提前做好的。
尼尔抄了去利瑟罗格的近道，叫Z注意着方向、提醒他什么时候该转弯。有辆小型货车经过他们时打了双闪手伸出窗外挥了挥，停在路边。尼尔慢慢刹停，小货车驾驶位跳下一个男人，朝他们走来。Z悄悄摸向左肋下，眯起眼睛瞧那人。尼尔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别动，他觉得那辆小货车有点眼熟。
“是普莱斯。”
他降下车窗，杰克普莱斯单手撑着车顶说了声嗨，露出一口被土烟草熏得发黄的牙：“挺巧啊，我正要去城里进货来着，你们去哪儿？”
尼尔心想还好自己没穿迷彩服：“带他去看医生，每月一次的。”
普莱斯问他们是不是去县里，如果同道，晚上分摊旅馆的费用也便宜些。尼尔迅速扫了眼摊在Z大腿上的地图，信口说了个更远的城市。普莱斯颇为遗憾地说：“好吧。”他探头看了眼Z，Z抱着胳膊望着车窗外发呆，两腮不停动着，心不在焉地吹破了一个泡泡，不大愿搭理人。尼尔解释说他这俩天心情不好，去城里一趟也算是兜兜风。
普莱斯在车顶拍了两下：“祝你们顺利。”
尼尔低速行驶着，直至视野中的小货车消失，他们为拉开距离，在路边的一个小加油站停了十来分钟。Z歪着脑袋看他：“我觉得他对我不够礼貌。”
尼尔揉揉他的头发：“普莱斯人不错，不然你还指望什么，他在地上打个滚四脚朝天地朝你吐舌头？”他下车去加油站买了包烟。玻璃门后挂着写有号码的纸板，下方一行字“人不在，打电话”，大概是店员忘记翻过来了。他看见报纸架上有华盛顿邮报和洛杉矶时报便各取了一份。收银员扫了眼他的脖子：“这玩意儿没啥用是吧？”
“什么？哦你说这个。嗯哼。”
“啊——该死，”收银员扭头朝垃圾桶吐出口烟草色的痰。“我就知道。试过电子烟吗老兄？沾了那玩意儿之后你就会发现两个都得不时来点，花销翻倍。一共十块八毛。”
尼尔叼了根烟坐在车后盖翻看报纸，Z抽走吸了口，问他有什么新闻。尼尔指着一篇的标题写着“黑帮火并再次伤及无辜！”的报道：“你上次杀死的那个黑帮成员是不是属于这个？”Z凑近来瞧了眼，报道详细写了一个意大利移民组成的帮派和当地黑人团伙冲突的起因经过，双方都死伤大半。
“是这帮意大利佬中的一个，没错，不过另有人买那狗娘养的命。”他说那个叫巴德还是巴克的在酒吧楼上迷奸了一个女孩，事后还试图掐死她，女孩醒来逃命时从二楼窗户摔下，半身不遂。那姑娘的父亲给法官的好处不及帮派给得多，便出十万买凶手的命。
尼尔哦了一声，将半截香烟吐到地上碾了碾。“看来那姑娘的父亲逃过一劫了。”
展会借用的是市郊一大型室内体育馆的场地，分散成几十个摊位，更像个集市，冷热兵器都有，出售物品包含从二战时期的步枪到家用菜刀。现场比他想的要混乱些，尼尔拿起一把据说是四三年产的莫辛纳甘步枪，外表破旧，他想用手电照进枪膛认真瞧瞧，摊主粗声粗气叫他别磕碰坏了。尼尔心下了然，放下步枪跟Z说他们再去别处看看。他们没再看各式霰弹枪与猎枪，门口有警官守候，等着买家一手交钱一手拿货之后立刻逮人去做弹道测试。几个穿浅灰色制服的渔猎局警官在场会转来转去，尼尔尽可能避开。他在警校的一个同期后来去了渔猎局，就在爱华达。
Z似乎对弓箭很有兴趣，尼尔心知他是更偏爱挂在墙上的一排自动弩，那东西杀伤很强。他用手肘碰碰Z的胳膊提醒他州法律规定这东西只向残疾人出售。Z拿起一把复合弓试拉了拉，说他不会用这东西，算了。
他们最终在一个专卖各式军刀的摊位停留下来。摊主见他们的穿着打扮起初以为是首次涉猎的菜鸟，满脸不以为然。尼尔和他闲聊了几句，问他这里有没有勃肯牌的ORCA二型潜水刀，此外他还想要一把刀柄有手电的黑鹰三型求生刀。摊主收起了轻浮，说他近些年不卖ORCA这一型了，不过作为代替他推荐冷钢的五号碳素钢猎刀，不如ORCA二号精致，但胜在实用轻便，尼尔说那就来一把。他们最终在所需之外还挑选了把勃肯牌大马士革折刀和冷钢产的SRK求生刀。摊主称赞了尼尔的眼光，说“你们绝对不会后悔的”。尼尔趁热打铁问起附近狩猎的情况，说他们之前长住在犹他，最近才搬来。摊主说大部分私人林场早早就租了出去，等过几天才有机会，还给了他们几个林场主的号码说他们可以问问。尼尔谢过。摊主又提醒他们别搭理一个秃头、留棕色胡须、肚皮滚圆的中年男子，那人会推销自家的林地，承诺用其他家一样的价格给他们两倍时间的狩猎租赁权，但他那片林子连鸟毛的影子都见不着。“比尔·索林特年年就靠宰游客骗钱，谁也拿他没办法。”
展览会场外二十公里就是绵延千里、覆盖着森林的山脉。尼尔早就注意到这里的顾客不少穿着着专业的户外装备，车里备着帐篷和野炊工具。林场虽然租出去了，却不能妨碍有人翻过篱笆打几只鸟。
他无意看见藏在摊位下的一把巴斯魔甲M，Z也看见了，很是感兴趣，这刀自禁用以来已不多见。尼尔低声提醒Z别在这儿买。
他和Z没费多大力气就在停车场找到了那个叫索林特的林场主。索林特笑容洋溢，介绍自家林地的种种好处，尼尔表现出租用场地的意愿之后索林特说可以立即带他们过去，只记下了他们的电话。尼尔填了他们路经停留买报纸的那个加油站的号码。
索林特的林地在北边一百公里外。尼尔跟着他的车，一边行驶一边计算从此处回到忒尔肖需要多长时间。索林特说他住在林地边缘的小屋，有事可以叫他，“你们的车可以开进去，要是没路了，就说明该停车了。”他还说如果看到一条灌木间清理出来的小道，地上插着小旗子，就说明另一边是佩克曼家的土地。
Z和他换了驾驶。林地动物稀少是有原因的，林场中心地带的树木几乎被砍伐殆尽，看树桩的状况已有几年，草地得以阳光照射，倒是很旺盛。他们停在道路尽头，Z懊恼地说自己没备帐篷，尼尔安慰他反正夜间就会变得很冷：“睡车里也挺好的。”他问Z饿不饿，用酒精灯加热了几个罐头。Z吃完说自己先四处看看，提着猎枪走进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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