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同台
水枪呲脸带来的后遗症持续了一整天。
这一天时轻跟两把水枪杠上了, 中午回家吃过饭,他装了一桶水拎到后院,把两把枪都装满水, 然后左右开弓对着院子喷。
家里后院有一小块菜地, 不过老头疏于管理, 这会儿只有几片落满霜的菜叶低头耷拉脑地杵在地里,泥土冻得梆硬, 横看竖看都没有灌溉的必要。
但时轻愣是把土喷化了,湿黏黏的土,加上因为乍然破霜而出显出几分新鲜的菜叶,居然有几分春天一夜降临, 大地回春的意思。
“恙啊,你媳妇这是咋地了?”高大庸躲在屋里小声问高恙,“是不是遇上什么烦心事发泄呢?”
“没事。”高恙看着屋外左右开枪玩得不亦乐乎的时轻, 笑着说,“小时候没玩过这个, 过瘾呢。”
“哦,啊?这玩意儿也没玩过?”高大庸明显不解, “他家干啥啊这是,小破水枪有什么不能玩的,小孩儿不就是玩吗?”
“是啊, 但你孙媳妇就是什么都不能玩。”高恙笑着笑着也怪心疼的。
因为没玩过,所以才出了糗,所以自闭, 所以这会儿报复性发泄。
“那让他玩吧,你再给他装一桶水。”高大庸摇摇头说,“不过晚上就该上冻了, 别让他出去了,地上滑。”
“嗯。”高恙说。
祸祸了家里小院不算完,傍晚时轻又找隔壁小孩儿打了一场水战。
一大一小两个小孩儿在小区院里穿着羽绒服,互相呲成了落水的狗,一身湿衣服挂在身上能有好几斤重。
遛弯儿回来的时财见他爸被一小孩儿打成这鬼样子气得嗷嗷叫,挣着绳子想上前帮忙。
高大庸立刻如临大敌地抱起狗,“你就看看得了,你现在上去你爸要躲你,肯定要输。”
时轻打一小孩儿肯定是绰绰有余,只是开始他没经验,所以被呲得挺惨,后来找到感觉后就开始了反击战,把隔壁小孩儿欺负得差点哭了。
交战正酣时,赶上高恙回来吃晚饭,隔壁小孩儿见了他便扯着嗓子呼救:“高恙哥哥救命啊!时轻哥哥他疯了!”
高恙看见这场面乐得够呛,他被两人勾起了玩的兴致,停好车后上前抢走了小孩的水枪,“一边躲着去,哥哥给报仇。”
“嗷嗷,高恙哥哥加油,呲他呲他!”隔壁小孩儿一边躲着“枪林弹雨”一边起哄。
但不过半分钟,小孩儿就变了阵营,同情起几无还手之力的时轻,“时轻哥哥还手啊,呲他呲他!”
时轻欺负小朋友绰绰有余,欺负大朋友就差点火候了,没多长时间他就仿佛洗了个澡一样。
“差不多得了啊高恙,这么冷的天仔细感冒!”高大庸看着孙媳妇那惨样心疼了。
高恙也觉得差不多了,主动缴械投降,“好了好了轻哥,我认输了,回家吃饭了。”
时轻可不讲武德,一有了反击的机会就追着高恙报仇,直到水枪里的水都呲光了才算完。
“啊,过瘾!”时轻玩爽了,倒也不觉得冷。
“过瘾了?”高恙一回家就把人拖到暖气底下,拿了毛巾给他擦头。
“嗯,爽了。”时轻脱了外衣靠在暖气上,搓搓冻红的鼻子,“不过你的衣服彻底不能卖了,我明天送干洗店洗一洗。”
“没事,那衣服不值当干洗,家里洗衣机洗洗就得了。”高恙擦完了时轻的头,借着他用过的毛巾继续擦自己的头发,“我看你剩余精力还不少,晚上跟我去唱歌吧。”
“啊?”时轻抬眼看他,“璇姐又不去了?”
“不是,”高恙看着他红红的鼻尖说,“是你跟我们一起上台,你想玩键盘还是跟我合唱都行,我觉得你得多唱一唱不同风格的歌曲,感受一下不一样的舞台,或许能找准自己的定位。”
时轻看着高恙眨眨眼,似乎在思考。
好像是个好主意。
晚九点,时轻跟理想乐队一起上了台。
他今天的位置是键盘,同时负责合唱跟伴唱,乐队有几首歌是孟璇跟高恙一起唱的,今天由他跟高恙合唱。
四个人上台,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
上次时轻救场赚了不少粉丝,那之后每天都有人来守他,都以为再也等不到,今天居然天降惊喜,激动程度可想而知。
开场曲特意挑了一首炸场的,短短十分钟就把酒吧炸成了海啸现场。
高恙的嗓音慵懒随意,唱开了之后则是嘶哑高亢,时轻的嗓音比他亮,合起声来既有辨识度,又能衬托高恙嗓音的质感,可谓相得益彰。
低音伴唱时,时轻的嗓音低沉磁性,像给主唱加了混响,两个声音合在一起慵懒缠绵,苏得人耳朵发麻。
两首歌过后,时轻唱开了,也唱嗨了,把他这些日子的憋屈都给唱了出来,他甚至跑到台中央跟主唱互动,两个人对着一个话筒嚎,不时对看一眼,眼里碰出的火花炸满全场,虐得台下一众单身狗嗷嗷叫。
“我操,太他妈爽了。”十点下台后,老虎意犹未尽地说,“恙嫂,你以后没事都来吧,我把我的钱都给你都行,太过瘾了真的。”
“那不能,我来也不能讹你的钱,我得让老板大出血。”时轻嗓子唱劈了,说话像是让人掐着嗓子眼。
“恙嫂一来,高恙都放开了。”孟璇叼着烟说,“恙嫂,你声音挺适合摇滚,你心里有需要释放的东西,摇滚能给你发挥空间,走娘炮路线耽误了,不如跟着我们混呗,保证你出圈儿。”
高恙赞同地点头,“比我更适合唱摇滚。”
“高恙适合唱自己。”孟璇客观地说,“可惜他不肯写歌。”
时轻抬眼看向高恙,对方垂下眼,没接。
“那个恙嫂,”老虎这时开口说,“你明天有事吗?”
时轻的视线转向老虎,“没事啊怎么了?”
“能不能帮我看一天店?”老虎挠挠头说,“那个,明天我跟顾朝约了见面。”
呦呵!顾朝出息了啊!都约见面了啊!
“那肯定能啊。”时轻可算盼到顾朝开窍,怎么也得支持,“你放心去约,玩开心点,晚上不回来我替你演出。”
“你会贝斯?”孟璇看着时轻。
“业余,跟架子鼓一起学的,底鼓贝斯是CP嘛,既然学了就都了解一下。”时轻很稀松平常地说。
“恙嫂是块宝啊。”老虎对视高恙一眼,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笑说,“一个人能组一乐队。”
高恙看着时轻笑,“轻哥深藏不露,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藏着惊艳世人的灵魂。”
“……怎么这么恶心呢?”时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家笑了半天。
第二天时轻正式上岗服装店店员,并且还带了一个助理。
孟阳被顾朝放了鸽子,没地方玩,便跟着时轻来体验生活,刚好也考察一下服装店生意好不好做。
“你俩得换上工作服。”高恙指着店里的衣服说,“随便挑一身,一天带货超过五件有奖金。”
孟阳跟时轻两个大少爷二脸不情愿。
这满屋子破烂看哪件都不想穿。
“我穿昨天的羽绒服行吗?”时轻不是很想换。
“也行,不过你得换条裤子,里面的内搭也要换。”高恙提醒他说,“你最好穿上保暖裤,不然一天腿给你冻没了。”
有昨天的教训,时轻今天勉强穿了秋裤,虽然还是有点冷,但这已经是接受极限,保暖裤是什么老年人标配,不要!
“哪那么夸张。”孟阳第一天来,还不信邪,“咱年轻力壮热血沸腾,不冷。”
俩少爷对自己的抗冻能力充满了自信,高恙不勉强,反正要不了半天他俩自己就穿了。
“老孟,你穿这件黄色羽绒服吧,我感觉你挺适合的。”时轻把昨天他穿的那件黄色羽绒服拿给孟阳,“再配一牛仔裤,妥妥大学生啊。”
孟阳有点娃娃脸,适合嫩嫩的颜色,但他平常为了凹人设,总穿得特别高端成熟。
“这颜色是不是有点掉价?”他满脸写着难看。
“这叫入乡随俗,大家都这么穿,那就是好看。”时轻开始忽悠孟阳,他又找了一条蓝色牛仔裤,挂着大金链子,画着窟窿头,非常葬爱,“这一套真的特别嫩,璇姐好像就喜欢这种风格的男生,是吧小恙?”
“……是的,轻儿。”高恙礼尚往来。
时轻:“……”
“真的吗?”孟阳一听说孟璇喜欢他就来劲了,“那我试试看,对了,昨晚上你们怎么不叫我跟朝子去无度啊,我听说你们炸场了啊?”
“你俩不是忙事业吗?”时轻给自己找了一条黑色瘦腿牛仔裤,内搭是一件黑卫衣,颜色搭配在他的审美范围。
“别找借口啊,你现在就是有了对象忘了兄弟。”孟阳哼了一声,“你以前干什么不叫上我俩啊,再说忙事业算啥,只要是你约,我跟朝子哪怕在床上也照样提上裤子赴约,哼,反正你现在变了,十点半以后都见不着人了!”
时轻语塞,昨晚上他还真把他俩忘了。
但他并不是为了对象!
呸!他哪里有对象了!
十点半那不是……
“笑什么笑羊羔子,我还不是为了履行协议!”时轻瞪着在一边进行嘴角运动的高恙。
然而他忘了,协议上没这条,他真不按时回家,高恙也不能把他怎么着。
“是,谢谢轻哥的付出。”高恙掩着嘴角说。
孟阳看看他俩,慢半拍地领会到了顾朝那个恋爱脑说过的话。
这俩人,怎么看怎么不纯洁。
两个大少爷当服装店员的一天,业绩居然出奇的好。
时轻这张脸就是活招牌,他穿什么衣服就卖什么衣服,毕竟是明星同款,连洗过的羽绒服人家也不嫌。
孟阳则充分发挥他勾引小姑娘的特长,往门口那么一站,拉客老鸨似的见一个姑娘忽悠一个,忽悠进店里就进行贴心推荐,再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一顿猛夸,小姑娘们大多扛不住,最后心满意足地掏钱。
这一天的营业额活活翻了近十倍,因为有大明星坐镇,前来光顾的顾客们四处散布消息,到下午的时候逼格门口已是水泄不通,并出现了哄抢现象。
因为人越来越多,高恙不得不提前关了门。
“好家伙,店里都要空了。”孟阳的嗓子都快发不出音了,他这一天说的话抵他一年的份额,“但是好爽啊有没有,卖东西的感觉真的好解压。”
“我没有爽,我这一天就忙着换衣服了,穿一套被人抢一套,我都要换吐了,娘的去健身房撸铁也没遭这罪。”时轻瘫靠在高恙的老板椅上,累得眼皮子都不想抬,但还没忘了要奖金,“老板,快发奖金,我俩今天可是把你店都带空了,要不拦着真有人想盘你的店。”
“你保暖裤呢?”高恙瞥见时轻穿了条破洞裤,里面居然什么也没穿!
“啊?”时轻十分茫然,他因为太冷不得以向老年标配保暖裤妥协,但因为中途频繁换衣服,不知道脱哪去了,“我换衣服换得烦,里面就没穿了,不知道扔哪去了。”
高恙无语,他把小太阳搬到时轻腿边,蹲下来握住他裸|露的脚踝,好家伙,活像握住了一根冰棍,“你还能感觉到你腿的存在吗?”
“你干……我操!”时轻的反应出乎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意料,脚踝被握住的瞬间,他像遭了电击,整个人弹了一下,那只脚差点儿踢到高恙的脸。
时轻:“……”
高恙抬头望着他,仿佛在问:你这么敏感吗?
时轻确实对别人的碰触非常敏感,但他不知道居然敏感成这样?这几乎都有点……色 q了吧?
他不知道是不是谁碰他的脚踝他都这么敏感,毕竟谁也没这胆子碰,但他知道这里是敏感|点,在羊羔子面前反应这么大,有点尴尬……
“……好像是有点冷。”他极力装平静,可抓在转椅把手上泛白的手指出卖了他。
操,他怎么还不松开。
现在挣脱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
热得快精的手是不是有八百度,为什么这么烫?
“都哆嗦了还有点?”高恙抬眼瞅他,“你赚这一天的钱,都不够截肢的。”
时轻:“……”
他不是冷得哆嗦,他是烫得哆嗦,被握住的那一块像被小太阳燎了一下,烫得灵魂都发颤。
等手里那寸皮肤有了热滋味,高恙才拿起账本算账,“一件十块,你卖了将近三百件,加上底薪四舍五入给你三千。”他把记账本给他看,“孟阳也挺牛,卖了近一百件,四舍五入一千。”
“哦……”时轻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后知后觉他们居然卖了这么多,“我靠,老孟可以啊!”
他是靠明星的身份才卖了那么多,但孟阳是纯粹靠嘴皮子,这个业绩可以说是非常牛了,“老孟你以后干男销售绝对是个人才。”
“那是,魅力在这呢。”孟阳撩了撩头发说,但随即他又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夸人的话,“什么男销售,我是那种出卖色相的人吗?”
谁知道呢。
反正也不知道是谁每次去无度都要跑去后台走廊上勾引他本家姐姐。
今天晚上时轻代替老虎秀了一把贝斯,现场的反应也非常棒,据老板说,这两天酒吧上座率已经爆表,预订位置的更多,酒吧微信小程序早就崩了。
为了表示对时轻的感谢,老板今天给了理想乐队两万块的演出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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