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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疗(近代现代)——狭骨

时间:2021-12-03 09:19:07  作者:狭骨
  出分第二天,吴琛陪何清坐车回了原来的高中,去找班主任汇报成绩。
  公交车开得很晃,像是随时能散架。吴琛拉着扶手,在人满为患的车厢里把何清圈在怀里。何清听到头顶低低的笑声,仰着头去看,吴琛摸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说,我终于能陪你上学了。
  一见班主任,班主任就说何清瘦了,但是气色很好,还关切地问他爷爷的情况,最后略有惋惜地表示,如果这一年好好复习,一定能考得更好。
  放暑假了,原本不大的学校倒显得寂静空旷。
  吴琛和何清一起走过灰色泥地的操场,断网的篮球框,还有稀稀拉拉的紫藤架,这个简陋的校园唯一称得上是美景的地方。听说何清从小都是在这里读书,吴琛只想把这里所有并不起眼的点点滴滴全部记住,连同他触摸不到的何清的那些岁月。
  走进没有上锁的音乐教室,角落有架蒙尘的电子琴。
  简单擦了下灰,吴琛坐在琴椅上,把何清拉进怀里,凭着记忆,按了几个琴键,不着调地弹了半首《梦中的婚礼》。
  何清由衷地觉得好听,扭着头问他怎么不弹完。
  那种崇拜且狂热的眼神,让吴琛觉得自己在被他照亮。
  “你后悔吗?”
  何清愣了愣:“什么?”
  何清想到刚才班主任的话,哦了声,“有一点,我觉得英语不太好。”
  “不止分数。”吴琛说,“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我是说,你其实可以拥有更高的分数,更好的人生,只要你想。”
  吴琛感觉怀里何清的身体软了下来。
  “不后悔啊。”何清回答得很快,却不含糊,像是某种本能反应。
  再无坚不摧的人也会有不那么自信的时候,不知怎么,这个念头在何清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很少会见到吴琛眼底那样有些落寞的神情,何清想,吴琛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是大人,也不需要随时都独当一面。
  因为他也长大了,他也是个大人,也可以保护这个很小就被迫长大,缺乏安全感的小孩。
  “吴琛,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谁遇到你都不会后悔。”
  尘埃在日光里跳跃,接吻声盖过琴声。何清被压到琴边的手不小心按到琴键,错落出几个欢快的音符,在被植被包裹的教室里,连成一首缱绻的夏日恋曲。
  在老家呆了一周,吴琛和何清把爷爷接回了海港,准备做手术。
  手术前一周,何清原本打算在外面短租一间简朴的一居室,被吴琛坚决否定:“家里不是有客房吗。”
  于是,爷爷入住后,两人同住屋檐下,也只得眉来眼去地传递思念。哪怕餐桌上一个微小的触碰,都如同隔靴挠痒的偷情。
  第一晚睡前,何清自觉抱着被褥到沙发上铺好。爷爷全程背着手,看两人忙活完,过去拍拍吴琛的肩膀,看了何清一眼,留下句早点睡,转身进了客房。
  关灯不到半小时,何清对着黑夜里发光的手机屏幕,眨了眨被子上露出来的两只眼睛。消息刚发送成功,主卧的门已经打开,吴琛光着脚,悄无声息走过来,掀开被子把他打横抱起来。
  听到什么动静,两人同时抱紧对方。
  何清往地上看了看,松一口气,贴到吴琛耳边,用气声说:“是枕头掉啦。”
  吴琛没管枕头,赤着脚把他抱进房里,何清则充当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推开主卧的门又关上。
  闷头进行到一半,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
  门缝里没有灯光,吴琛大汗淋漓地顿住,俯身到何清耳边:“爷爷有起夜的习惯吗?”
  何清显然是有些神志不清,闭着眼胡乱亲到吴琛凑过来的嘴角,“没有啊……”
  两分钟后,吴琛等到了冲水的声音。期间何清已经安耐不住,自己捂住嘴,高高地挺着腰自己动起来。
  啪嗒一声,听到卧室门关上,吴琛悬着的心落地,拿过枕头垫在何清腰下,心想最好还是在天亮前完事,好在爷爷醒之前把他的小孙子抱回沙发上的被子里。
  吴琛给爷爷约了很好的医生,是他大学时候的学长。医生表示病情发现得较晚,但由于积极配合治疗,手术成功的几率相当高。
  何清在爷爷面前一直保持良好乐观的心态,但看到爷爷被推进手术室,红色的灯牌亮起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窗明几净的家属等候区里,何清靠在吴琛肩上,手里吴琛买来的冰可可一口未动,冰块化开,杯中色泽逐渐转淡。
  吴琛把那杯饮料拿过来,垫着纸巾放到地上,拉着何清,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冻凉的手心取暖。
  吴琛脑子里转过很多奇怪的想法,比如如果进手术室的是他,何清会不会也这么黯然神伤,还是会更加痛苦更加绝望。他短暂地想象了一下,一年前,何清一个人坐在老家设施破旧的医院里,等爷爷手术结果的心境,不自觉地收紧了拉着他手的力道。
  直到何清吃痛地嗯了一声,抬头小声问他怎么了。
  吴琛看下来,他身旁的何清像只漂亮的小鹿,眼里有一汪清澈的明泉,只应该永远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无忧无虑。
  这一刻,吴琛虔诚地祈祷,何清永远不会被推进冰凉的手术室,而他们也永远不要在这间家属室等候对方。
  他知道何清这几天都没热吻的心情,于是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发顶,轻声说没事。
  手术很成功,爷爷没在医院休养几天,就让何清帮他定了回程的机票。
  临行前一晚,爷爷掌厨,两人打下手,做了一桌子菜。吃完饭,爷爷以茶代酒,拿了两个小酒杯,把何清打发去洗碗。
  吴琛正襟危坐,等待发落。见爷爷迟迟不开口,他便轻咳一声,主动打破沉默:“下次您多住几天,带您去周围逛逛。”
  爷爷抿了口茶,挥挥手,“还是住不惯。”
  吴琛并不是健谈的人,拿着杯子,静待长辈开口。
  半晌,爷爷像是终于打好腹稿,清了清嗓子,郑重道:“小吴,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了。“
  吴琛帮他把茶倒满,垂眸,“我父母走得早,他们在的时候,我也只会气他们,连孝顺他们的机会也没有。”
  爷爷看了他一会儿,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母一定一直把你视为他们的骄傲。”
  吴琛笑了笑,淡道:“但愿吧。”
  “你是个好孩子。”爷爷叹了口气,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人好,脾气好,相貌好,工作也好。”
  吴琛被夸得不自在:“爷爷……”
  “家里隔音也好。”
  空气仿佛是凝固了,很长的时间,只剩下厨房里洗碗的水声。
  吴琛面无异色,耳廓烫热,几度想开口,都说不出话。
  心照不宣的沉默里,爷爷抬手,帮他把杯子斟满。
  “清清年纪小,有什么倔的地方,别惯着他。”
  吴琛口干舌燥起来,有种一直在人家眼皮子下偷白菜的感觉。他捏着茶杯,舔了下嘴唇,“何清很好。”
  爷爷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拿起茶杯,入口前,沉声道:“不过,你要是再敢欺负他,我这把老骨头,就是拼死也要来揍你。”
  夏夜渐深,关了水,外面的谈话声也转淡。何清擦了擦手,疑惑地往外走去,只听清脆一声,两人正举杯对碰,像是刚签订一份满意的合同。
  爷爷抱着茶杯:听说还有一个番外
 
 
第21章 番外4 小何打工记
  七月的某个下午,何清和吴琛正在厨房争论红烧鸡翅需不需要加生抽,门铃响了。一分半钟后,何清收到了自己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志愿是吴琛和他一起填的,对此他们达成一致,主要是本市的学校,结尾可有可无地填了两所邻市的学校保底。何清的成绩总体说得上是漂亮,最后被一所名声响亮的一流院校录取,专业是环境工程。
  最后鸡翅还是做咸了,何清又切了一大块土豆,放进去吸盐。
  何清没那么爱吃肉,吃土豆块倒吃得嘴角都是酱油。
  吴琛抽了张纸,伸手捏着纸巾给他擦嘴,随后把手机屏幕递过去,给他看刚刚自己搜的东西。
  “你们学校伙食看起来还不错。”
  何清放下筷子,凑过去看,“面条好贵……”
  吴琛皱了皱眉,把手机反过来,然后看到图片的虚焦背景里,菜单上蚂蚁大小的字——番茄鸡蛋面,十二元。
  抬头,何清果然已经拿起了手机。
  吴琛把他的手机按回去,“干嘛。”
  何清巴巴地看着他,嘴里的土豆渣还没嚼完,嘟囔着:“更新下简历,想多上两天课……”
  给爷爷做完手术后,何清一直有攒钱的打算,为以防万一,也为之后读书的生活费做准备。吴琛听了以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哦了一声,说:“那你给我打工得了。”
  当下何清眼睛亮了亮,趴到他胸口,很单纯地问做什么啊。
  那时候吴琛枕着手臂躺在枕头上,看着何清一脸认真,顿时把准备好的下流话咽了回去。一只手放到他身上,说:“做足疗啊。”
  吴琛说得好听,就按原来的价格算。原本何清还挺兴奋的,鼓起种重操旧业的干劲,谁知道每次做着做着就被吴琛薅到床上,压着他干别的,没有一次完整做完全套。每回事后何清都揪着枕头欲哭无泪,吴琛则在一边餍足地忍着笑,故作愧疚地摸他头发,调侃道,宝贝,钱照给。
  然而,大概是出于草根阶级不屈不挠的精神。某个白天,开会开到一半的吴琛收到一条消息,点开,何清把这一周吴琛点他做足疗的钱全部退了回去,包括打赏。配文:报酬与劳动价值不对等!
  于是,何清在网上找了第二份正经兼职,化学家教。
  何清的学生分别是一个初中生和高中生,一周上两天,一节课两百。何清相当满足,觉得自己是小富翁了,拿到工资的第一周,就给爷爷下单了一双球鞋,还经常下了课坐公司门口台阶上等吴琛下班,请他去原来路口那家居酒屋吃夜宵。
  吴琛心中对此颇有微词,主要是觉得太累。酷暑直逼四十度,何清每回都背着满满的教案和课本挤地铁。他自知无法说服何清请辞,于是每回上课前就给他转一百,命令他打车来回。然而,往往下了班,何清都没接收,吴琛便啧一声,直接开车去接他。
  因而,小何老师的小同学们经常看到的场景便是,勤工俭学的小何老师经常穿着领口脱线的短袖来上课,但还没下课,楼下已经有一辆亮灰的A6在等。
  吴琛知道他倔,更心疼他考完试每晚还和备考似的备课。
  他把何清的手机放到一边,挑了块肥瘦相间的鸡翅到他碗里,尽量放柔语气:“来我公司,就按实习生工资算。”
  尽职尽责的小何老师还是坚持把七月的课程全上完,才去吴琛的公司报道。
  此前吴琛打算让何清来做他的贴身秘书,但担心意图过于明显,深思熟虑无果,找上碰巧来送文件的江颜。
  “当然是来市场部咯。”
  吴琛几乎猜到江颜看到他的脸色才没脱口而出的下半句话是“让我好好调教调教小宝贝”。
  吴琛抱着手,面无表情看着花枝招展摊在长沙发上眯眯笑的江颜,想到那些传闻中的风流往事,最终手指敲了敲茶几,一锤定音:
  “通知老严,财务部要来新人。”
  上班第一天,何清紧张非常,能赶上进考场。
  他经常来这儿,门口前台都眼熟他。吴琛便把他安排在楼下的财务部,以此避嫌。
  办公室里,初见领导,何清毕恭毕敬地弯腰:“严总您好。”
  对面站着的男人脑子里飞快闪过前几天和江经理的对话——
  “这么年轻,小朋友什么来头,还吴总特别关照的。”
  “哈,吴总家里人啦。”
  “哦,亲戚。”
  严总立刻让他起身,恨不得也给他鞠躬,“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小何,私下叫严哥就行。”
  何清站直后,严总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心说小朋友长得真是细腻柔和,怎么看都和眉宇凌厉的吴总气质不同,但有种充满灵气的漂亮,像只小白兔,不用怎么包装都能出道了,简直为平日里有些沉闷枯燥的财务部增添了一处赏心悦目的风景。
  严总满意地点点头。
  和同事介绍完,何清被安排在一个靠角落的工位,避开直吹的中央空调冷气,能晒到窗边暖和的日光,周围的同事都是很友好的年轻人,事务也比较清闲。一个上午下来,何清觉得自己像一盆被养在阳台负责吸收阳光的仙人掌。
  午饭时间,何清被同事拉去楼下餐厅吃饭。
  何清点了一荤一素,一两米饭,捧着杯柳橙汁,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地小口嗦着,被热情的同事团团包围。有同事问他什么学校的,何清羞涩报出一个校名,立刻被大家夸赞高材生,何清当即更羞涩地摆摆手解释说还没开学。
  边吃边聊到一半,一个同事看到什么,叫了一声,探身到桌边压低声音:
  “吴总竟然来食堂吃饭了!”
  一桌人齐齐望过去,与此同时,何清口袋里的手机嗡了一下。
  何清看了刚拉开椅子坐下的吴琛好几眼,才拿出手机,只见屏幕上赫然写着:
  “过来。”
  脸一热,何清打字也不利索:“rentaiduole”
  远处一身深灰西装的吴琛一脸冷峻,微微蹙眉,发来:“那我过来找你。”
  何清一惊,双手扒着手机,赶紧回道:“晚上回家陪你吃好吗。”
  想了想,又发了两只胖胖的小兔子的表情。一只撅嘴垂耳朵,另一只抱着一颗巨大的爱心眨巴眨巴眼睛。
  收到消息的吴琛看了过去,只见何清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也像一只双手合十的白白胖胖的小兔子。
  吴琛拿他没办法地无声叹一口气,心说反正吃饭不同桌,晚上也是同床,拿着手机克制地敲了几下桌子,起身离开,打包了一份西餐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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