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在膨化食品货架前缓缓停下。
“薯片。”裘世焕指着一排排不同厂商,不同口味的薯片,皱起眉头,“大叔,有个烤鱼味道的耶,还有个生蚝味道的,哪个好吃呢?”他犹豫片刻又眉开眼笑,“要不然都买下来吧。”
“你还是挑自己喜欢的口味吧。”江彧按下他躁动的手,抓向小朋友常吃的几个口味,“不然老是吃到一半就浪费。”
“那还是番茄味好了。”
裘世焕假装听话,挣开手腕上的束缚后,笑着将同种口味的所有薯片扔进了推车。
江彧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小朋友,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啊。”裘世焕推着车在前面领路。路过曲奇饼专区时,又伸手取走最上层一盒巧克力和一盒草莓曲奇。
“你为什么一个口味买这么多?”
“因为想看大叔跟我生气——唔唔!”他意识到自己透露出了关键信息,急忙捂住嘴——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的。然后像只无辜的兔子一样从指缝里窥探过来,蓝眼睛几乎要把人的心融化,“因为很喜欢这个味道。”
“把多余的放回去。”
江彧把手按在他的头顶上。
“不要,我才不听话呢——”
裘世焕一把拍开脑袋上方的大手,丢下推车撒腿就跑。
不过这回,想要如愿以偿就没这么简单了。
抢在落荒而逃的小朋友动作前,江彧心下已经猜透了对方的小心思。
他二话不说,回身抓起促销货架上的彩色呼啦圈,瞄准没跑出多远的裘世焕精准一套。没等对方反应,鞋底在地上拖拽片刻,将少年径直拉回原地。
“还跑吗?”江彧笑着在对方腰上捏了一把,“真当我没办法对付你啊?”
裘世焕不高兴地抓住呼啦圈,被那只手欺负得左躲右闪。
那相当经典的,做了坏事的孩子一般惹人怜爱的情愫又浮于眼底。
“大叔,货架太远啦,我们不回去了吧。”
“放回去,不然你就在这一直待着。”
“呜呜。”
-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薯片区返回时,推车已经被几样零食塞了一半。
“再拿包烟。”将东西交给收银员后,江彧指了指墙上第三排一盒金色包装的烟,“对了,还有打火机。”
从面无表情的收银员手里接过烟盒和打火机,江彧迫不及待地尝了尝味道。
他缩紧腮帮,深深吸入一口尼古丁,吞云吐雾间笃定地站稳身子。
收银员扫着扫着翻出了压在最底层的润滑液。
他抬眼看了看两人,这才见怪不怪地扫下了条形码。
“现在买一盒这个和那边第一排的,还能打七折。”“!山!与!氵!夕!”
收银员指了指柜台前的保险套。
裘世焕仰头看着江彧。
“买一盒吧。”被两个人直勾勾盯着的江彧有些招架不住,只得神情严肃地端出架子,清了清嗓子,拿起距自己最近的一盒,“对了,袋子,麻烦也换一种……从外观上看不出来的就行。”
-
追着午夜时分的钟声,正好在楼道抽完烟蒂的江彧总算领着裘世焕回到了久违的出租屋。
他掏出钥匙,顺时针拧开老旧的门锁。
向内推开门并踩熄烟头时,江彧错愕地发现家里和他离开前有些不一样了。
地毯上的灰尘似乎被打扫了一遍,没来得及处理的生活垃圾也不见踪影。
椅子整齐地围在桌旁,无声欢迎着所有者的到来。
“大叔,家里打扫过了耶。”裘世焕又赤着脚跑到了沙发上,任由身体陷入松软的靠枕,“——啊,这是什么?”他好奇地望着跟前的茶几。
江彧脱下鞋袜,茶几上出现了他没见过的东西。
一个包裹严实的黑色塑料袋。
袋子边放着一张纸条。
署名是博朗。
江彧忽然猜到了大致内容,连忙给博朗编辑了一条短信报个平安。而后拿起来翻看。
【嗨——Mr.江,你这几天都没回家,我有点担心。所以问你的房东要了钥匙,来看看你的状况。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不过,你家现在都有点灰了,我找人帮你打扫了一遍。对了,看到桌上的东西了吗?那个黑色的塑料袋。】
江彧拿起纸条描述的黑色塑料袋,从外观上什么都看不出来,相当神秘。
他将纸条翻到背面。
【这是小高利贷想买给我用的,但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我直接送到你这里来了,千万别告诉他。这些都是新衣服,我没穿过但已经洗干净了。】
江彧笑了一声,稍微扒开包装往里瞧了一眼。
他顿时像噎到了口水般咳嗽着躲开。
这引起了裘世焕的好奇。
“大叔,这个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那、那个,咳……你先在客厅待一会儿。”江彧尴尬地抱紧塑料袋,避开了他探究的视线,“我先去卧室收拾一下。你去看会儿电视吧,收拾好了我来叫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里面是什么啊?”裘世焕鬼祟地挪动身子,似乎有意抢夺塑料袋里的神秘礼物,“一定有什么不得告人的秘密吧?”
江彧连忙止住他的好奇心:“因为要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好耶!”裘世焕立时笑逐颜开,“我喜欢惊喜。我以前过生日的时候,要是收到了不满意自己的礼物,只要砸碎就能得到心仪的啦。”
“不许砸。”江彧不自在地用食指抹了抹鼻子,“去看电视吧,有不少频道。”
裘世焕只能目送卧室的门将自己拒之门外。
他委屈地握着遥控器,像忙于工作的同居人疏于照看的小猫咪,抱着双腿蹲守在电视前,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百无聊赖地切换起频道。
猜猜看,同居人出门的时候,一只活力无限的小猫独自在家会做些什么呢?
小猫肯定会巡视领地,等它像只骄傲的公鸡般挺胸抬头,走到筋疲力尽,它将就势一躺,占领整个家里最柔软的沙发坐垫用来睡觉。
这间客厅里待着的小猫也是如此。
-
浴室的门开开关关。先是裘世焕,等他睡着的时候,江彧又走进了浴室。
忙碌了两个小时,这次敞开的总算轮到了卧室。
细微的响动第一时间便将瞌睡连连的小动物唤醒。
“大叔,可以进去了吗?”裘世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快要把自己淹没的抱枕里爬了出来,“我都睡过一觉了,动作好慢。”
还没等小朋友脑袋清醒,一道迎面走来的身影一把逮住他的胳膊。
炙热的气息倾塌而下,裘世焕被拉出抱枕的簇拥,摔在更为温暖更为坚实的臂弯间。
一只胳膊按在头侧,梳开散乱的金发,将头脑发懵的小豹子按在靠枕上亲吻。
舔舐唇瓣的动作很是轻柔,粗糙的手指在耳后不断厮磨。
在少年短促的呻吟声中,江彧撤开身体,留给意识朦胧的裘世焕更多的呼吸机会。
裘世焕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这个本就带有问好意味的吻就夺去了他的大部分理智。
少年像一只迷途的小鹿一般带着迷惘,带着不解与诱惑。
他用拇指抹去唇角晶莹的唾液,放在舌尖吸吮。
优美而骨骼清晰的手型,那些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都没能逃过江彧的眼睛。
“大叔,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少年站起身,伸出双臂,懒洋洋地搂住江彧送上门来的脖子。
嘴唇极不老实地呵出一口热气,手指缠上对方的发丝:“感觉,快要把我吃掉了。从哪儿呢?从我的嘴唇,还是胸口,还是更加湿软的地方呢?”他似在亲吻,嘴唇却迟迟没有落下,“大叔,真的要把这么可爱的我吃掉吗?”
回答裘世焕的是一个凶狠的吻。
江彧不想回答这么撩拨,这么暗示性的问题,他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热焰快要从腹下破土而出。
“走吧。你会喜欢的。”他捻了捻少年的耳饰,用脚尖拨开了卧室门,“我发誓。”
进入那间当成礼物奉上的屋子。崭新的,印着过时的水果的床单占据了主要位置,上面有着一颗又一颗鲜红欲滴的草莓图案。
从地毯的一端到另一端都摆着大小不一的玩具——看着像是娃娃机里抓取来的。
床头柜摆着一支蜡烛,在他们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点上。
裘世焕新奇地抬起脑袋,却意外撞见床头挂着的一件衣服。
一套胸口镂空,裙褶甚至遮不住膝盖的蕾丝女仆装,与之搭配的还有一双纤薄到机制的吊带袜。
“这是博朗留给我们的。”江彧搔了搔鼻尖,不好意思地说,“这件跟你的尺寸差不多,你应该穿得下。”
裘世焕没有回应,而是兀自走上前去,提起木制衣架,在身上比划起来。
“大叔好色啊。穿这种裙子的话,下面不是都被看到了吗?”
背对自己的少年忽然轻笑一声,他转过身,咬得发红的嘴唇透出性感的邀约,眼眸微醺般眯起。
裘世焕一手提着女仆装,一手拉起怔愣原地的江彧,两个人一同摔进柔软而具有弹性的草莓之间,一只小泰迪熊跌到了床底。耳语湿濡而煽情,“但是我不讨厌哦。”
第73章
太性感了。
无论是荷叶边镂空处鼓鼓的胸膛,还是被系带勒到极致的腰身,又或者蕾丝吊带袜勾出的肉感,镂空花边间若隐若现的腿肚。江彧都挑不出一点错处。
眼前害臊地扯住裙角,试图伏低身体,遮挡腿根春色的少年,几乎要从毛孔散发出致命的煽惑力。
“大叔……”半推半就穿上了女装的小朋友脸蛋微红,他抬起蓝眸,眼神、嘴唇,乃至每一次呼吸仿佛能将江彧乱蹦的心脏扯出胸膛,“这就是你说的礼物啊。说什么惊喜,还不是要把我当成洋娃娃打扮?”
裘世焕将裙摆提起一点,擦过一圈圈红痕的大腿。
“这是女式的吧,穿起来有点紧呢。”他故意旋转一圈,露骨到江彧嗓音都变得沙哑,“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挑起了大叔奇怪的兴趣呢?”
“咳,很好看。”江彧没有想过,这种欧式服装和裘世焕这种肌肉型的身材相得益彰。远比自己挑选衣服时构想的还要吸引人,“让我近距离看看你,小女仆。”
裘世焕提裙一笑,他不会说敬语,因此太符合穿着的称呼他念得生涩。
“当然可以。”
江彧也没有为难小朋友。
而是配合地走上前去,扣着对方的五指,将少年再度抱进草莓的簇拥。
江彧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他抓着裘世焕的双手,按过头顶,进而俯身去啃咬那瓣下唇。
“你可一点都不像个小女仆,世焕。”他笑着往小朋友的耳孔吹气,喉结上下滑动,“太性感了,我没有想过男人穿上这一身,居然能迷人到这个地步。我快被你从内到外烧干了。”
少年的脖颈不自主地哆嗦一下。
唇齿吐出潮湿的音节,绷紧的足尖勾了勾江彧的后背。
“大叔,我现在是被老板潜规则的女仆吗?”
“随你怎么想。你想玩什么?”
江彧的本意并不是想和他玩这些带有羞耻性质的游戏。
他只是想看看,看看除了兔子,这个佯装柔弱的小女仆能可爱到什么地步。
“求求你啦。放开我吧,我不会反抗啦。”裘世焕带着根本没有入戏的口吻,玩笑般搂住江彧的脖子,诱惑道,“要不要来抓我?大叔。就在这个房间,我哪儿也不去。如果被大叔抓到的话,我就……任凭大叔欺负。”
江彧又低下头,深深吸吮着两瓣被折磨的肿胀通红的唇。
而后依依不舍地叹了口气,在极有弹性的臀线上揉捏一把。
“好,开始吧。”
-
赤手空拳地狩猎一只小花豹需要什么呢?
无非是决心,勇气以及毅力。
这是一只刚成年的小豹子,没有配偶,也没有属于自己的领地。
除了蛊惑人心的外表,就是凶狠锐利的爪子。
抓住那只小豹子,猎人,如果碰不到它的尾巴,那就剥去一层细腻的吊带袜。
将小动物的腿脚暴露出来,向着尾椎的皮肉掌掴下去——别太用力,只要逼得它急眼,逼得它伸嘴咬人。
手指就能轻而易举地捅破单薄的网纱。
不必担心,缀着花纹的布料早晚要挂在脚踝,像被打上岸的浪头,一波又一波地受尽蹂躏,如濒死般颤动。将它一路褪到脚踝,绊住不服管教的小动物,逮住它乱蹬的脚掌。
然后拉到自己身前,肆意地,疯狂地欺辱它的肉垫。
接下去呢?
接下去只要把手撑在小花豹头侧,用另一只手掌从后方,紧紧地箍住柔韧的腰身,断了它逃跑的念头。亲吻一只猫科动物通常需要更多的耐心,因为它会挣扎,会逃跑,会假寐,还会眨着眼眸佯装无害。
被饲养过的小花豹是很坏又很会伪装的生物。
没有人看着它的时候,它可能会出于好奇咬断一头羚羊的气管,也会剖开肚腹撕扯出内脏。它并不饿,只是因为好玩。
可到了值得信任的人类面前,这只凶残的小豹子忽然学会了撒娇发嗲,为了得到一块冻干尽装无辜。
其实它满肚子坏水,心眼多得堪比身上的花纹。也正等着猎人放松警惕的一刹那。
一旦抓住机会,小花豹一定会伺机蹬开猎人的胸膛,像被一只掌掴的小鸽子,慌乱逃窜。当他们贴成一线,属于狩猎的时间无限缩短。小花豹忽然回过头,眼里蓄满泪水。两颊升起旭日般的潮红,满眼浓情地挑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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