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往萧有辞面前走,当面儿福身向他行礼,萧有辞雪白的脸皮上微微泛红,惹得择芳抬头又看了他一眼,笑道:“就算不是你,我也更中意你,不成么?”
“咳咳!”江止宴在旁边咳嗽两声,萧有辞抬头,却见脸上已经红透了。
调戏了一把萧掌门,择芳仙子很开心,差人给两人安排了房间,就急匆匆走了。
她知道此事定然紧急,去找宫主商量了。
择芳仙子一走,江止宴就将他师弟摁在墙上,用目光细细描摹他泛红的脸颊,又伸出一根手指揩了揩他的脸,似笑非笑道:“师弟人缘挺好。”
往时这种事儿,主角都是江止宴,进门的时候,萧有辞还在想看他师兄的人太多了,谁知道一转头,择芳仙子就当着他师兄的面儿给他唱了这一出。
萧有辞低着头,面上绯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江止宴看得心动,低头去吻他,他的吻很细,描摹着师弟的唇线,细密的动作掠夺走萧有辞的空气。
萧有辞有点窒息,忍不住去推江止宴。
江止宴让开一点,却在他刚吸完气后又吻了上去,如此反复几次,萧有辞总在憋得慌却又憋不死的边缘徘徊,被欺负得泪水都出来了。
他后背抵在墙上,头微微扬起,露出微凸的喉结,脸上的绯红一路蔓延到脖颈,乌黑的眼珠里流动着水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被吻得殷红的唇哼哼唧唧的撒着娇:“师兄,我错了……”
声音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黏糊糊的。
江止宴没憋住笑,从他唇上离开,哑着声问:“错哪了?”
萧有辞眼神迷离:“错在……我不知道。”
江止宴贴上去,两人身体亲密无间,脖颈交缠,他轻轻啃咬着萧有辞的脖子,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不知道错哪儿了怎么原谅你?”
“嗯……”萧有辞张了张嘴,像一只离开水的鱼,他哼哼唧唧道:“不知道……”
别问,师弟他什么也不知道。
第50章 相似 他想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流音宫里的姑娘们都很大胆,得知江止宴和萧有辞暂时住在流音宫里,都凑过来暗中观察。
尤其是早上江止宴练剑时,院子里里外外都是人。
这让萧有辞想到了之前师兄在天璇峰上练剑的时候,也到处都是人围观,当时萧有辞不敢吭声,只敢自己在背后吃酸醋。
现在他依旧不肯吭声,在萧掌门心里,吃醋这种行为太不大方了,跌份儿。
但他还是很介意,于是师兄练剑的时候,他就搬着个小板凳在旁边看着。
江止宴觉得他很乖。
择芳见他坐在屋檐下,缩成一团,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碗冰糖雪梨塞给他。
小板凳太矮了,萧有辞坐着坐着就成了蹲着,江止宴一转头看到他花猫一样的姿势,不由笑出声来。
这一笑,由引得院墙外一阵抽气声。
围观的人也太多点了。
萧有辞抽了抽眉角。
三日后,择芳终于查到了点线索,将萧有辞和江止宴叫到了流音宫的藏书楼,藏书楼一共七层,下面六层都是藏书,但第七层上,挂着历代流音宫宫主和副宫主的画像和生平。
择芳就是在这里面找到宓簌的。
宓簌的画像挂在墙上。
择芳道:“根据记载,她是我们流音宫的第一百八十代首席大弟子,之所以说她是首席弟子,是因为她只当了一天的掌门,后来就消失了。”
萧有辞站在画像底下,认真看着上面的人。
画像中的人穿着一身白衣,她眼神漠然地看着外面的人,一张容颜昳丽,唇紧抿着,看上去不太好相处。
可萧有辞看着这幅画像的时候,却有一种极熟悉的感觉,仿佛画中的人……跟他有什么联系一般。
择芳也发现了这点异常,“咦”了一声:“你们长得好像有点像。”
不是五官像,那是一种感觉,两个人隔着一张纸,一个在画里面,一个在画外面。
画像下面放着册子,其他的画像底下的册子都是厚厚的一本,只有宓簌画像下的册子很薄。
择芳道:“宓簌里写着她们的生平,我之前已经看过了,宓簌是五岁那年被流音宫收养的,她天赋很高,十五岁就结了金丹,当初的宫主很喜欢她,很早就将她定为了继承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继承流音宫宫主后,她就失踪了。”
她将那本册子交给萧有辞和江止宴,让他们随意翻阅,萧有辞将那本册子拿过来,翻开仔细看了,跟择芳说的差不多,前面是她的生平,继承流音宫宫主之位后,就没字了。
但很奇怪,没字了,册子后面却还有相当一部分空白,是没写完吗?
萧有辞用手摸了摸那空白的纸张,总觉得纸上有什么很特殊的东西。
择芳道:“我在流音宫别的地方找过了,时间太久远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不过……”
她顿了一下,道:“她继承一百八十代宫主后,第一百八十一任宫主第二年就上任了,根据我的判断,她应当是出了什么意外,陨落了。”
但又很奇怪,若只是陨落,为什么册子里只字不提。
萧有辞却隐约有了答案,宓簌的失踪,应该跟帝天有关系。
但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女人很熟悉。
萧有辞捧着册子不说话,江止宴却道:“能将这本记录她生平事情的册子借给我们吗?”
择芳道:“我得知道你们要用它干什么。”
江止宴看了一眼萧有辞,萧有辞还在捧着册子发呆,江止宴道:“可以说,但是得请你们宫主过来。”
择芳看了江止宴一眼。
半个时辰后,流音宫的宫主冷汐月到了,比起温和的择芳,冷汐月性子冷上不少,入座以后,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江止宴和萧有辞。
择芳道:“我们宫主已经到了,有事情可以直说了。”
江止宴道:“事情得从帝天开始说起,修仙道的人都知道帝天是一直上古魔头,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他是一只魇魔,从上古仙魔大战中降生,从他出声到现在,没有一万年,也有七八千年了。”
“上古的事情已经不可追寻,只知道他后来被人封印,到了八十年前,帝天破封而出,我师父将他重新封印,却还有一个人,八十年来,一心想要帮帝天解封……这才有了六十年前,我去往陵川那一趟。”
择芳皱眉:“你们找到那人了?”
江止宴低头道:“那人名叫萧晗,应当是跟帝天一个时期的人物,他至今也没有放弃,他偷走了压制帝天的魔心,又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将他从封印中叫出来,我们怀疑……当年封印帝天的人是宓簌。”
择芳很不解:“可这跟你们要找宓簌的过去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封印帝天的人真的是宓簌……”
她也已经死了啊。
这都过去好几千年了,骨头都要化成沙了。
江止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很让人不好意思:“因为帝天说,他一定要找到他的妻子,我们怀疑宓簌就是他的妻子。”
择芳:“?”
她没记错,帝天是个魔头吧??
他要找自己的妻子,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江止宴敲了敲自己的右臂。
帝天不情不愿地从里面钻了出来。
择芳:“……”
冷汐月:“……”
房间中安静下来,两位女修愣愣地盯着房间中由魔气聚成的帝天,表情很精彩。
江止宴很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因为他老是闹着要找自己的妻子,我就把他从陵川带出来了。”
择芳连退数步,脸上的表情一下变了,她就知道江止宴一个消失五十年的人,从陵川又出来,肯定没有那么简单!难怪之前修仙道组织人围攻了临仙门,临仙门又关闭山门,远避世人!
感情还没冤枉他们!
一时间,房间中的气氛冷了下来,冷汐月猛然起身,挡在了择芳面前,而在冷汐月起身的瞬间,萧有辞的断肠烟树也抽了出来,挡在了江止宴面前。
双方都在紧紧盯着对方,似乎只要稍微有一个异动,就会动起手来!
江止宴却在这时摁了萧有辞一把,低声道:“师弟,别着急。”
他抬头道:“帝天的魔气已经被我收敛,他离不开我,也做不了别的事情,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就算你杀了我,也没法解决帝天的魔气,没了我,帝天的魔气只会失控,一切都会变成六十年的样子。”
六十年前的那场惨剧,大家都记得很清楚。
择芳的脸色白了,她低声对冷汐月道:“小月,别跟他们动手。”
冷汐月皱眉,似乎不太赞同择芳的选择,择芳却压住她的手臂摇了摇头,冷汐月还是后退了一步。
只是她对江止宴等人戒心未消,冷冷开口:“你想怎么解决他?”
江止宴道:“帝天有自己的心愿,我要消解他的魔气,度化他。”
冷汐月却道:“度化帝天,谈何容易,宓簌是几千年前的人,你就算找到她能改变什么?”
江止宴却道:“她还在这世上,没有离开。”
冷汐月皱眉,似乎觉得江止宴太过偏执。
他们在争执着宓簌是否还在这世上,帝天却在旁边露出茫然的表情,他对宓簌这个名字都不太熟悉,这个世界早已与他断了联系,他想要找回自己,谈何容易。
江止宴坚持寻找宓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为了萧有辞。
他已经看到宓簌的画像,发现了她和萧有辞之间的那点相似性,宓簌是帝天的妻子,那她的孩子,是帝天和她的孩子,还是萧启天和她的孩子?
江止宴不相信萧启天那样的人会是萧有辞的父亲,萧有辞曾经走错过路,但他骨子里不是一个险恶之人。
他不在乎一个人强弱,不会用修为去衡量一个人,他救了封朗月封朗月兄弟,将他们收为徒弟,哪怕这两个人一直停留在练气,他也从来没有嫌弃过,从来没有想过要将他们逐出师门。
临仙门人对萧有辞的不满,有一半是来自这对不务正业的师兄弟,但萧有辞却从未觉得他们丢人。
身为临仙门掌门,他也不贪慕手中的权势,临仙门议事时,不该他管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插过嘴,交给长老堂去办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在背地动过手脚。
他一直冷冷的呆在天璇峰上,伴着一峰霜雪,有人恨他,他就让人恨,有人怨他,他也由着人怨。
石剑锋明里暗里骂了他那么多年,还是好端端地活在临仙门上。
萧有辞的修为已经超出他很多,从来没想过将这个处处跟自己作对的人除掉。
江止宴相信,萧有辞从骨子里,是跟萧启天不一样的。
以前他想不明白这种不一样,但看到宓簌的时候,他忽然就明白了。
江止宴的口吻又坚定了几分:“不管流音宫怎么想,我一定会找到宓簌,她是你们流音宫的人,难道你们不想知道,你们的第一百八十任宫主,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吗?”
江止宴低头:“也许我现在说这些太过不自量力了,但帝天已经被封印了几千年,他身上的魔气不仅没有消退,反而越发严重,就算我们现在将他封印,也不过解一时燃眉之急,这世界上会有第一个萧晗,就会有第二个,总有人会觊觎这份力量,去破坏封印。”
他要帮萧有辞正名,还想完成师父的遗愿。
他想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第51章 宓簌 她已经死了。
择芳终于还是被他的话说动了。
她有些犹豫,看了挡在自己身前的冷汐月一眼。
冷汐月仿佛感觉到她的动摇,道:“你决定吧。”
择芳咬牙道:“我暂时相信你们,册子你们可以借走,但只能在流音宫中看,我也会继续帮你们关注宓簌的下落。”
这样就够了。
江止宴拱手:“多谢。”
择芳的目光不可避免的落在帝天身上,帝天站在萧有辞身边,只是一道虚影,却穿着讲究的黑衣,不开口时气质冷冽,配得上他的身份。
可曾经翻弄风云的大魔头,如今只能跟在江止宴身边,连自由身都没有,他心里难道不愤怨吗?
择芳忍不住问道:“你说你想找你的妻子,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跟宓簌认识的吗?”
帝天摇头。
他对于妻子唯一的记忆,就是那句让他早点回去,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他。
择芳忍不住再屋里转了两圈,自从得知宓簌真的是流音宫的人,她就忍不住去想几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流音宫的人到底有没有被欺负,师门是不会因为她跟魔宗的人在一起就抹消掉她的存在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宓簌自己不愿意把自己的结局写在册子上。
冷汐月及时拦住了有些烦躁的择芳:“行了,我们站在这儿也讨论不出什么,让他们走吧。”
“好吧。”择芳只能作罢。
江止宴带着册子和萧有辞离开了,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将册子交给帝天,让他仔细看,册子就放在桌上,帝天蹲在桌前,用魔气驱动着这本册子,翻来覆去,也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看得无聊,转身就想离开,谁知转身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册子的边缘——刚才他一直在用魔气翻找,这是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体碰到。
就在他手指碰触到册子的瞬间,一抹灵气从册子中飘了出来,那灵气很快凝聚成人形,熟悉的容颜出现在众人面前。
沉睡了几千年的宓簌缓缓睁开眼睛,双眼平视看向房间的某一个方向。
萧有辞和江止宴都顿住了,帝天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僵硬在原地,房间中一片寂静,顿了很久,宓簌清冷的声音才缓缓传来:“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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