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宫内几乎所有侍卫都被调去护卫皇宫,这也是为什么沈杨的消失没有立即被发现。
现在皇帝必须需要做出选择,是任由鞑靼攻城、山河破碎还是让禁军入宫、江山易主。
就在皇宫内焦头烂额之际,京城外倚风选定的驻扎地也是本来和沈杨的回合点里,突然有个人闯了进来。
并且这人十分眼熟,正是两天前被赶出去的邱秋,此时她衣衫褴褛的出现在这里引起了驻扎地的注意。
如弦知道邱秋去而复返过去查看,只见邱秋发髻散乱狼狈的被士兵控制,邱秋看见如弦,张开嘴试图和如弦说话,可是发出的声音却是难听的嘶哑声。
那是为了保证她无法在离开后吐露这里的事情,不仅如此,邱秋的双手也被废了,无法书写。
但因为她是被沈杨带来,祁衍知道沈杨的心软,所以保住了她的一条性命,只是现在她去而复返到底是为了什么?
邱秋的异动让她被士兵压倒,整张脸都抹上了尘土,可她焦急地朝如弦伸出手,如弦警惕的后退一步,见她这幅模样皱了皱眉,刚要转身就听到邱秋用进全力吐出了两个含糊不清的字眼。
“王……妃……”
如弦猛地转头看向邱秋,她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知道王妃被关押在哪?还是说是知道他们急切想知道太后把王妃关押在哪,想用王妃的名义让自己恢复?
不对,邱秋见识过王爷的无情,不会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跑来。
意识到这一点,如弦立即让士兵将人扶起来,迫切的追问。
“你是不是知道王妃在哪?”如弦上前用力捏住邱秋的肩膀,双目圆睁摇晃着邱秋。
可是邱秋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无法再言语。
就在这时,第一批离开京城的姜神医过来了,得知情况后给邱秋喂了一粒药丸,药丸下肚,邱秋剧烈咳嗽几声后,痛苦地蜷缩在地颤抖着。
片刻后,邱秋浑身冷汗得从地上爬起来,咽了咽口水再张嘴,声音虽然嘶哑难听却已经能听清她想说什么。
“公子参加寿宴之前,有一个道士来过王府,他交给公子一封信,后来这封信被公子交给已逝的岚夕姐姐。”
“一封信?”如弦难以置信的看着邱秋,她就为了说这一封信回来?
邱秋见如弦明天不在意自己所说,急切道:
“这肯定不是一封普通的信,否则公子不会特意交给岚夕姐姐保管,或许公子就是看了这封信知道自己会遇到险境才将信交给……”
不等邱秋说完,如弦已经忍无可忍的打断。
“不要再说了!你不配提王妃!如果王妃早就知道自己会遇到险境又怎会被你背叛!”
如弦双目赤红,眼里满是对邱秋的恨意。
邱秋摇着头慌张地后退。
不是的、不是的,那封信一定有用处,否则公子不会特意将其交给岚夕。
一定要找到那封信,或许、或许公子就有救了……
第148章 真相(1)
皇宫内动乱不断,但京城郊外却显得很平静。
郊外一座无人问津的小山之上,躺在木屋里的沈杨逐渐从昏迷慢慢清醒,他看见面前背对自己而坐的男人,稍微一动就感觉到自己被捆绑。
挣扎的动静惊动了男人,他转过头看向沈杨,二人视线相对。
“你是谁?谁让你把我带出皇宫?”沈杨率先发问。
可是男人并没有回答,扭过头自顾自地擦拭自己的剑,光线下锋利的剑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沈杨沉吟片刻再度发问。
“你能从太后手底下把我带出来,想来身份不一般,你是皇帝或者太后的暗卫?”
此话一出,男人的身影有瞬间的僵直,沈杨猜对了。
可是皇帝和太后已经将他关押,不可能再次让人把他带出来,不符合他们的行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背后另有其人。
能在京城内做出这样大胆事并且对他抱有恶意的人也就只有一个了——风月怡。
心里有了底,沈杨也就放松了点,他扭动了一会坐起来,藏在身后的手试图挣脱绳子。
男人转过头盯着沈杨,似乎是担心沈杨有什么小动作给自己添麻烦。
“从皇室沦为其他人的刀俎,是被皇室所弃吗?”
一点寒光掠过,利剑横于沈杨肩膀上,和脖子之间的距离只有分毫。
可是沈杨丝毫不惧,他回望着男人的视线,平静的说道:
“不用吓我,你不会杀我。”
男人眼神微动,竟有些赞赏起沈杨的临危不乱,他收起剑和沈杨开始交流。
“何出此言?”
“其一,你被皇室所弃,你现在的靠山没办法保住你;其二,一个被抛弃的暗卫能够活着逃出来,说明你很惜命,既然惜命就不会无故给自己招敌。”
沈杨笃定的神情让男人明白他已经知道是谁派自己过来。
“你很聪明,居然知道是谁派我抓你。”
一切正如沈杨所言,男人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之所以听相府千金的吩咐,也是因为相府千金愿意给他足够的银两和一个普通身份,让他得以继续活下去。
当然,他不会自己动手杀沈杨,一旦自己手上沾染了彬王妃的血,一个相府千金是保不住自己,他将会再次逃亡,有违自己的想法。
沈杨听出男人语气中的惊讶和赞赏,心里稍微安定下来,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继续和男人斡旋。
“即使再聪明也依旧被你绑在这里。”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认同了沈杨对自己的夸奖。
“或许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
“收起你的心思吧,彬王妃,我不会再给自己找麻烦。”
“为什么不听听再做决定呢?毕竟人都是为了利益而生,不是吗?”
“哦?”男人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我只需要你给长公主府上带一句话,长公主会给你现在相府千金多一倍的酬劳,这不会影响你和相府千金之间的契约,对吗?”
闻言,男人有些犹豫,“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下的圈套。”
“你知道惠平郡主吗?惠平郡主是长公主唯一并且最疼爱的女儿,如今她在我手上,你觉得长公主会对你轻举妄动吗?”
此话一出,男人瞬间明白为何长公主和彬王府走得越来越近,原来是彬王妃手里握着惠平郡主这个王牌,不得不说皇室里每一个好东西,眼前看似文弱和善的彬王妃心思居然如此歹毒,居然用孩子作为把柄。
不过这些与他和干?一句话就能换来多相府千金一杯的银子,何乐而不为?
人都是贪心的,不是吗?
“可以,说吧是什么话?”
沈杨看着男人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请你转告长公主,若想惠平郡主活着,就不要让皇帝发兵援助西南。”
男人认真地看了沈杨一眼,愈发觉得心底发凉,这个人太可怕了,对朝局的变动了解至极,并不惜将水搅得更混,他的目地到底是什么?
不过男人知道,大虞的江山即将动荡了,或许谁是下一个坐在上面的主子都是未知。
传完话后,他还是早早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吧。
两人对话结束再度陷入沉默,屋外传来一阵从远到近的脚步声,看来是人要来了。
男人站起身走出木屋,沈杨待的地方无法看清门外,只能隐约看见门外两个人的身影,他用力挣开双手的捆绑,手腕因为强力挣脱而磨破皮,麻绳上沾满了血。
可是沈杨来不及为伤口包扎,他把一只手缩进袖子里,小心撕开袖子里的暗袋,身体往后靠,避免等会风月怡走进来发现自己的异样。
很快沈杨就发现男人从风月怡手里得到了什么,留下自己的剑便离开了。
来了,沈杨严阵以待。
脚步声逐渐靠近,‘风月怡’缓缓走进来看向沈杨,双手提剑,嘴角扬起。
“沈杨,这一次你逃不了。”
“你到底是谁?”沈杨瞪大双眼,面露惶恐。
‘风月怡’拖着剑慢慢往前走,剑尖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划痕,她对沈杨的话置若罔闻,“我说过,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你这么做,就不怕又是一场空吗?”
沈杨的话没有让‘风月怡’脚步停顿片刻,她明白这是沈杨在拖延时间,不再言语沉默地朝沈杨走去。
剑的重量有些沉,‘风月怡’走得缓慢,沈杨见她不为所动,目光微沉,收起脸上神情,再出声已回到刚才的冷静。
“你遵循‘剧情’,但在‘剧情’之外,只要还有一个人诞生自我,就会有无数个‘沈杨’,即使你现在赢了,总有一次你会输。”
‘风月怡’依旧一声不吭,谁都不想死,她不想,世界意识也不想,沈杨亦不想,每个人都在挣扎。
她高举起利剑,
沈杨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闪烁着锋芒的剑,冷冷开口嘲讽。
“‘风月怡’你才是输家。”
‘铮——’
利剑插在木板的缝隙里‘嗡嗡’作响,剑上有血慢慢淌下,最后滴落在满是灰尘的木板上。
‘滴答……’
第149章 真相(2)
“是药三分毒。”
说话的人是姜神医。
距离太后寿宴还有半个月之际,沈杨向姜神医讨要了足以让两个成年男子瞬间失去行动力的药物,姜神医没有拒绝,却也告诫沈杨要慎用。
沈杨自然知道其中道理和姜神医对自己的关心。
“我也是一个大夫,这些道理不会不懂,您不用担心。”
姜神医欲言又止。
他们都知道,太后寿宴极有可能是一场鸿门宴,奈何他们没办法回绝,没有沈杨留在京城掩人耳目,皇帝很快就会查到彬王不在皖南,何况沈杨需要在京城配合远在边城的彬王。
所以姜神医最后欲言又止。
送走姜神医后,沈杨回到屋内,他让如心去叫岚夕姨母过来。
其实沈杨并不担心太后寿宴,来京城前他就做好心理准备,但那个不知名道士送来的信却让他心神不宁。
上面只有一个时间和地点,可沈杨越想越觉得此行会出现变故,左思右想,最终他将信交给岚夕姨母。
岚夕姨母对此很是不解,沈杨解释道:
“若我此行出现意外,请姨母将这封信交到倚风手上,并让他派人按信上所写前去。”
闻言,岚夕姨母心里一慌,双手捏着薄薄的信封,目露忧虑。
“少爷,你不是说不会有事吗?”
沈杨急忙安慰道:“姨母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岚夕姨母看着沈杨笃定的眼神,心里稍微安定下来,她将信揣进怀里,掌心盖在信封所在的位置。
至于姜神医所赠的药,最后被沈杨磨成粉末状用油纸所包,缝进衣袖内。
如果沈杨孤身遇险,这就是他最后的底牌。
而信却随着岚夕姨母身故一起在太后寿宴的次日抬进了原本的回合点。
早早被安顿在这里的惠平郡主没有等到喜欢的好看哥哥,却得知岚夕姨母去世,她记得这个名字,于是让贴身丫鬟带她过去。
简易搭建的灵堂里,岚夕姨母的身躯被盖上白布,还不懂生死概念的惠平郡主走上前掀开一角白布,躺在上面的岚夕姨母除了皮肤灰白似乎和往常一样。
惠平郡主伸手去碰,触碰到的冰冷让惠平郡主害怕地后退一步,贴身丫鬟赶紧将人揽在怀里,身体僵硬微颤着说道:
“郡主我们走吧,灵堂不是您该待的地方。”
可是惠平郡主不想走,她从丫鬟怀里探出一个脑袋看着躺在那里的岚夕,惠平郡主记得这个在好看哥哥身边的侍女,总是跟在好看哥哥身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朝他们望来,脸上总是温柔的笑容。
娘亲告诉她,这个侍女是好看哥哥的母亲离世后,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如今,好看哥哥唯一的‘亲人’躺在那里没有呼吸,浑身冰冷,再也没办法和好看哥哥说话。
这一刻,惠平郡主第一次感觉到生与死,眼里含着泪推开丫鬟走过去,轻轻推了一下躺在上面的岚夕姨母。
“你可不可以醒醒?你不在,好看哥哥会很难过的……”
当初好看哥哥母亲离世,惠平郡主看见过那样悲伤的好看哥哥,她不想再见一次。
但是白布下的岚夕姨母再也回答不了惠平郡主的话,再也不会像惠平郡主记忆里那样朝她温柔的笑。
惠平郡主不懂心中莫名涌现的悲伤,她推搡着灵床上的岚夕,哭喊着。
“本郡主命令你起来!”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惠平郡主脑袋里出现过往的一幕幕画面。
或许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又或许是因为无助,还是一个孩子的惠平郡主站在灵床旁哭泣。
她好怕,这里不是京城,没有娘亲、没有好看哥哥、没有皇祖母,只有自己。
哭喊着宣泄自己不懂的恐惧、无助和思念。
贴身丫鬟没办法让惠平郡主和自己离开,只得去叫人来帮忙。
现在正好是午时,大部分人都在忙碌,如弦和如心和其他人一起准备午膳,所以才短暂离开灵堂,得到消息后,如弦擦拭好手跟丫鬟一起过去。
就在她们赶来的时候,灵堂里的惠平郡主止了哭,她望着灵床上的岚夕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害怕,看见岚夕脸上有一块灰土,踮起脚尖用衣袖擦掉,收回袖子时,惠平郡主看见岚夕怀中有什么东西露出一角。
应该是其他人太过悲伤而忽略才在这个时候被惠平郡主发现,惠平郡主捏着露出的一角将东西抽出来。
惠平郡主会认字,看到信封上沈杨的名字,知道这是好看哥哥的名字,也就明白这是给好看哥哥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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