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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昊搂着他的腰，笑道：“只有你的事儿我才记得清楚。”
俩人黏糊了一小会儿，他就又回去战场上，投入下半时段的工作。
崧筠继续烤他的戚风，上午小心翼翼，成功烤出了底层最大的那个，没有回塌，效果不错，下午再烤其他小的，自然也毫无障碍。五层蛋糕烤完，他又用裱花袋迅速做了一大堆的手指饼，整整齐齐地码在盘子里，等着明天来做提拉米苏。
下午的活儿干完，汪昊那边全然没了中午的热闹，大家都累得连话都不想说。经过预处理的食材有的放在锅里，有的用塑料袋装好，摞在备菜桌上，大帐篷帘子落下，这就是一个天然的冰箱。
晚上新郎官的父母请他们在村外的饭店吃了一顿，所有人都很累，只顾干饭，喜公公喜婆婆也有很多事处理，这顿饭吃得特别快，吃完就赶紧各回各家。
崧筠和汪昊原本想着自己打车走，但老张坚持开车送他们回了旅馆，说好明天八点半过来接他们。
明日婚礼，新郎官一大早就要出发去临市接新娘，大概十点半接回来，留给新娘子从秀禾服换婚纱的时间，十一点十八分开始举行结婚典礼，十二点左右开餐，留给厨子们约三个半小时的准备时间。
虽然食材已经准备好，但毕竟二十桌菜，要快中有序，其实很不容易。
要让宾主尽欢，喜宴吃得满意，还真是个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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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被手指捏过的那部分馒头这事儿取材于真实人物哈哈哈，那哥们就是吃到最后只剩那一口就扔掉了，当时刚听说的时候我都震惊……
第35章 .35
今天已经累个半死，还是得早点休息为好，崧筠没有汪昊那么累，便让他先去洗。
汪昊其实一点不想洗澡，甚至想明天早上起来再洗，但是怕不洗不让上床，便勉强冲了冲。等崧筠洗完出来，便发觉这位壮汉裹着浴袍趴在床上一动没动过。
他想着帮汪昊脱掉浴袍盖上被子，谁知道一动对方浴袍带子，就听到这人闷闷地说：“小乖……”
“没睡着？”
“太累了反而睡不着，就是不想动。”
汪昊平日里身体素质好得很，现在能累成这样，可以想见今日的活动量有多大。
崧筠下了床，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床尾，把汪昊的脚搬过来：“我给你捏捏脚，明天还得站一天呢。”
谁知他一动，这个“僵死”了的家伙立刻就弹了起来，转身缩回脚：“别别别，我脚臭。”
“不是洗过了吗？”
“那也不行……”汪昊有点尴尬，他才舍不得崧筠给他捏脚。
崧筠好整以暇：“伸过来。”
“别了吧……”
“你伸不伸？”
汪昊：“……”
他非常迟疑地把脚伸了过去：“你不是还学过足疗吧？”
“废话，当然没有，我就是随便给你捏两下，舒服一点。”崧筠握住他的脚丫子，抿嘴轻笑，“你觉得我会不喜欢你的味道？”
脚掌被他修长柔软的手握住，又听到这充满暗示意味的话，汪昊感觉自己的脚已经开始麻了，似乎有细小的电流顺着脚掌嗖嗖往上窜，一直窜到了天灵盖。
“啊……”汪昊下意识地呻吟了一声。
崧筠不禁乐了：“你至于吗？”
“至于。”汪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满心欢喜，“可太至于了。”
崧筠只是随便给他按按，让他脚丫子舒服一点。
这人个子高，手大脚也大，鞋号是47的，看着跟船似的，脚掌瘦而硬实，脚背上脚骨突出，足弓完美，脚型长得还挺好看的。
至于味道嘛，不能说没有，但崧筠确实不讨厌。
他没学过捏脚，只能跟着手机上搜到的教程学，按了一会儿脚，又顺着往上去揉捏汪昊的小腿，捏得汪昊从一开始的紧张，最后真是舒服得睡着了。
崧筠见他已经放松，便去洗了手，回来给他脱了浴袍，盖上被子。
汪昊睡得很沉，被人扒了衣服也就只是嘟嘟囔囔地叫了声“小乖”，长睫毛颤了颤，看上去顺从又听话，搞得崧筠掌控欲得到了充分满足，满心喜悦。
他钻进被窝里，抱着汪昊的脑袋，在对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用汪大炮、甚至他自己从没听过的音调亲昵地说：“晚安，我的大宝贝。”
婚礼当天一早，老张准时来接他们，但这次没带早餐，说是去了那边一起吃。
到了新郎官家里，他们一眼就看见结婚典礼的台子已经搭了起来，到处都张灯结彩，挂着喜字和新郎新娘的结婚照，土气是有一点，但是氛围是十足的喜庆热闹。
房子后面的空地上，有不少来帮忙的村里人一起围着吃早饭，豆腐脑、豆浆都是用大保温桶装着，卤子另放，想吃什么自己随便盛，另外蒸锅里摆满了小笼包，也是随吃随取。
汪昊昨晚睡得特别舒服，早上精神抖擞，这会儿吃饭也卖力，一口一个小笼包，还不忘招呼崧筠：“多吃点，怕你中午顾不上吃饭。”
“甭担心我，我要是饿了，自己烤蛋糕吃，你中午可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崧筠喜欢喝这儿的豆腐脑，豆香特别浓郁，卤子味道也好，汪昊帮他盛的，咸淡拿捏得特别适中，正合他口味。
汪昊嘿嘿一乐：“我眼前那么多好吃的，还能饿着？”
吃过饭之后，他照样送崧筠去了“面包房”，恋恋不舍地又搂又抱，非得关起门讨了个亲亲才算罢休。
送走汪昊，崧筠就开始和昨天一样，穿好围裙，戴起耳机，听着音乐开始打发奶油。
结婚蛋糕也好做，由于是五层，每一层的图案就不需要特别复杂，只不过需要根据花色来加入不同的食用色素来调色，然后就是利用裱花嘴的神奇特效来做各种花朵的造型。
崧筠快速地裱好了最底下最大的那一层，后面的几个都更加简单，大概听到外面接到新娘的鞭炮声的时候，他的蛋糕已经完成了。
才放下裱花袋，便有人来敲门，推门进来的是个憨厚的小伙子：“师傅，蛋糕好了吗？得搬到婚礼现场去了。”
“马上。”崧筠把一对结婚小人放在蛋糕的最顶端的那层上，拿出手机来拍了张照，笑道，“好了，搬出去吧，小心点。”
“成！”
蛋糕每一层是放在架子上的，小伙子又叫来俩人，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托着一层蛋糕出去，来回跑了两趟，就已经把蛋糕组装好了。
奶油在外面的冷空气里更加硬实一点，这样那些娇艳的花朵也都显得更加挺立，保持的时间也能久一些。
接着崧筠就得开始准备近二百份的覆盆子提拉米苏。
好在这个不需要烘焙，都是些手工活儿，先把蛋白打发至硬性发泡，再把马斯卡彭奶酪和糖及蛋黄混在一起搅拌均匀，接着慢慢加入已经打发好的蛋白。
弄好这些，他再将一半的覆盆子果肉用料理机打成泥，放进准备好的蛋糕纸杯里，再添加半个做好的手指饼，随后倒上混合好的奶酪混合物，稍微放置一会儿，等表面沉淀平整之后，再挨个撒上几个覆盆子做装饰，最后撒上一点可可粉。
累得腰酸背疼脖子也酸涩的时候，整个工作终于完成了。
崧筠忙着弄这些，自然也没工夫去看结婚典礼，隔着耳机都能听见外边锣鼓喧天，一会儿放鞭炮，一会儿又有司仪那中气十足的声音通过外放的喇叭穿进耳朵里。
最后他干脆摘了耳机，就只听外边的动静，也觉得乐呵。
原定二百人，但崧筠做了二百一十份甜点，忙活完之后，他拿了一份去找汪昊。
此时喜宴已经开席，乡亲们有的坐在露天的棚子下边吃，有一些亲戚长辈的就分布在新郎官家的主屋和其他小屋里，有帮忙的婶子和小妹负责传菜。
大家都穿着围裙戴着套袖，一个托盘上七八盘菜，有种仓廪富足的喜庆，每一张圆桌周围都坐满了人，大家亲亲热热地交谈，大孩子们追逐打闹，小孩们在家人的怀里指着自己想吃的食物，这热闹而又充满烟火气的景象令崧筠不禁掏出手机来拍了几张照片。
人逢喜气精神爽，来参加喜宴的人自然也都个个看着高兴，即便遇上不认识的，也都会微笑点头打招呼。
这般的热情令崧筠也自在了许多，他也随意地冲人微笑和点头，不用说话便好，他言辞可能匮乏，但笑容取之不尽。
婚宴凉菜有八种，分别是蘸酱小黄瓜、熏酱大拼盘、老醋什锦、蒜香茼蒿、芝麻菠菜、烧椒皮蛋、腰果西芹和卤水鸭胗。经过露天的棚子，崧筠扫了一眼，看凉菜基本上得差不多了，心想汪昊那边，应该是最如火如荼的战场。
走过去一瞧，果然如此。
军用帐篷里边挤满了人，有负责传菜的，有帮着备料的，有守着蒸锅的，十二个热菜，有清蒸姜丝肘子、清蒸全鸭和粉蒸肉三个是蒸的，这就省了不少事，料是大厨们下的，然后有人专门盯着炉灶就成。
崧筠站在外头仰头看，仗着自己个子也不矮，看见汪昊正挥动大铲子，在巨大的炒锅里挥得快要飞起，忍不住举起手机，把他的“丰姿”给拍了下来。
其他厨师有的在做红烧鱼，有的在熏烧鸡，有的在做白灼基围虾，汪昊挥舞锅铲，做的是一道酸辣鸡杂。
只见他面前的锅里装了七八分满的鸡杂和各种调味料，他两手抓着铲子在锅里来回搅动，那场面哪像做菜，就跟做糖炒栗子差不错。
崧筠见他一边搅动，一边额头蹭在胳膊袖子上擦，便知他肯定是出了一头汗，心疼想去帮他擦擦，又觉得还是别挤进去添乱的好。
盯了一会儿，鱼、鸡和虾都出了锅，挨个盛在盘子里，被等着的婶子们摞在托盘里迅速端了出去。有帮忙的小伙子两人端起大锅出来，舀着外面水桶里的水迅速地把锅刷一遍。
汪昊那边的酸辣鸡杂也出锅了，他一回头，看见人群外边的崧筠，便咧嘴一笑，让帮忙的小伙来盛菜，挤出来跟崧筠说话。
崧筠见他一摘帽子，寸头呼呼往上冒着热气，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汗：“累坏了吧？”
“嗐，炒菜嘛，跟我平时上班差不多，就是家伙事儿大了点。”汪昊搂着白牙嘿嘿笑，“你在这儿看我呢？看了多久了？”
“就一小会儿，我刚过来。”
“你那边忙完了？”
“嗯，都做好了，摆在里头，最后上就行了。”崧筠手里一直拿着那覆盆子提拉米苏，这会儿从兜里掏出一次性勺子，撕开包装，舀了一勺送到汪昊嘴边，“尝尝。”
汪昊“啊呜”一口，把提拉米苏抿到嘴里：“啧啧，好吃！他们肯定都没吃过。”
“好吃你就多吃几口。”崧筠把蛋糕纸杯塞进他手里。
汪昊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一个小纸杯全吃干净了，扔到旁边垃圾堆，眉开眼笑：“带劲！”
“你快去忙吧，我不打扰你了。”崧筠见小伙们快把汪昊的锅给洗干净了，就推着他回去。
“没事，硬菜基本都上完了，我再做个四喜丸子就完活儿了，最后一个上，不急。”汪昊捏捏崧筠的脸，笑眯眯地说，“小乖，你也挺高兴的吧，脸上一直笑，和平时不一样。”
崧筠大大方方承认：“可能被这气氛感染了吧。”
寒冬虽是一片荒凉，村落也简陋，像是只有黑白灰三色般单调，唯有这里一片喜气，处处都是耀眼的大红色，环境与装饰形成了强烈的冲突，带动人的情绪也变得浓墨重彩起来。
“不过……”他忽然看着汪昊的眼睛，笑了笑，“可能还是因为你在这里。”
如果没有汪昊，这里一切也与他毫无关联。
但是汪昊在这儿，他就陡然与这里亲近了起来。
汪昊一听这话，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好了，四下回头看，到处都是人，他身上穿着脏脏的围裙，也不好去拥抱崧筠，最后只能不解恨地捏了捏崧筠的鼻子，咬牙切齿道：“你真行！回去一定办了你！”
崧筠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等你啊！”
汪昊迅速偏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露出一个得意而又开心的笑容。
接下来的热菜还有莴笋炒腊肉、豆腐烧肉、上汤时蔬和拔丝苹果，汪昊的四喜丸子也简单，丸子已经预制好，加了佐料放蒸锅里去蒸，然后再把葱姜大料捞出来，把蒸出来的原汤在大锅里烧开，最后加水淀粉勾芡，浇在已经码在盘子里的丸子上。
这是家乡婚宴固定的收尾菜，一来取四喜和团圆的好意头，二来取丸子的“丸”的谐音“完”，表示菜上完了，大家不用再等下一道菜了。
稍后主食有馒头、花卷、米饭和面条，这些便都由来帮忙的婶子和小妹们来做，让辛苦了两天的大厨们好好歇一歇。
前边的人都吃完了，大厨们才围着支在帐篷里的圆桌边，享受自己做出来的这些美食。这些都是锅里最后剩下的菜，单独盛出来放在一边，口味不受影响，虽然有些凉了，但依旧非常好吃。
崧筠不算太饿，看汪昊狼吞虎咽的，便帮他夹鱼肉，剔去鱼刺，免得他稀里糊涂的再被鱼刺给卡了。
“怎么今天这么贤惠？”汪昊笑着问。
崧筠无奈：“我也不是没心肝的人好吗？吃你的饭吧，别跟没被人疼过似的。”
吃到兴起，老张举着杯子里的酒站起来，有点激动地说：“这次多亏大家帮忙，我在这儿敬各位一杯！先干为敬了！”
众大厨一听，也都纷纷举杯：“张哥见外了！”
“就是！咱们就干这行的，下回有事尽管招呼！”
“婚宴多好，大家都沾沾喜气！”
“干了干了，咱们都干了！”
崧筠平时不喝白酒，而且也不太喜欢被人这么劝，然而今天他却没有丝毫不悦，主动端起小酒盅，仰头一饮而尽。
白酒口感实在辛辣，令他唇舌发麻，但回头看到汪昊惊讶的表情，他又觉得非常开心。
这好像不是过去的那个自己，但他却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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