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床板上夏温晃动自己的脚。
就在她刚要走进去的时候,却看到夏温环住沈雪屿的脖子吻了上去。
沈雪屿只是一开始有点不适应,但她井没有推开。
她被眼前的画面深深刺激到,攥紧了手里的钥匙退到走廊外面。
一向冷漠无情的沈雪屿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而对方居然是曾经她们心中的小妹妹。
夏温当时会那样去做,完全是因为看到了江念,只是故意做给她看罢了。
女孩子最知道怎么气女孩子。
但是现在想想,夏温觉得自己当时的行为挺幼稚的,她江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念姐,你不必在我这里找存在感,我不是以前那个被单相思蒙蔽双眼的小孩子了。”
“你喜欢沈雪屿这么多年,她有给过你一点点回应吗?”
江念僵着手挽了挽自己的头发:“我和她这么多年,从高中到大学,后来一切在美国待这么多年,不是你可以理解的。”
银质的小勺被夏温丢尽杯子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夏温含笑看着她:“好歹我和她吻过,睡过,是她正经的初恋,她长得美,我也不算亏,你呢?”
“你们是认识这么多年,那你得到什么了?”
说完夏温就拎着包走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但是她不得不承认,除却嫉妒自卑外,她的确不太喜欢江念。
趾高气昂地俯视自己的样子,真的让人不舒服。
——
从展览馆的大楼里出来,夜里到处都是闪耀的霓虹灯,凉爽的秋风让夏温整个人都松快了一些。
她步行回家,一路都是繁华的人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大概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市中心的职工宿舍虽然被翻修过,但是外部灰白的墙壁还是让整个小区看起来显得有些落败。
沈雪屿和她的豪车在摇摇欲坠的路灯下显得格格不入。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自己。
隔着车前的玻璃,两个遥遥望着彼此。
沈雪屿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些欲说还休的话,过了片刻,拉开车门走了下来,黑色长款外套使她的气质看起来更加凌厉了一些。
但是温柔的夜色和她犹豫的申请却让她整个人柔和了许多。
夏温晃着手里的包走过去,大大方方停在沈雪屿面前。
看了一眼四周:“你方向感很好不存在迷路的可能,而且这周围你应该只认识我一个人,所以……”
她得出自己的结论:“你是在等我?”
沈雪屿挑眉:“拿我开玩笑,很有意思?”
夏温被沈雪屿这么一本正经说自己给笑出来,她歪着脑袋打量着此刻的沈雪屿。
“是挺有意思的。”
“你找我有事?”
沈雪屿不喜欢夏温对自己这样的说话语气。
“去车上说。”说着便自己走回了车边。
夏温有点奇怪沈雪屿的行为,跟着走了过去,听在车门边,沈雪屿给她开了后排的车门。
然后自己绕到另外一边,坐进去之后催促了一把夏温:“快点。”
“……”这算怎么回事?
夏温不太情愿地坐起来,弯着身子进来的时候就被后座上一大捧白玫瑰给吓到了。
货真价实的吓到。
沈雪屿已经坐好了。后座空间很大,即使坐三个成年人也完全可以,所以此刻夏温和沈雪屿以及一大捧白玫瑰一起坐在后座,也完全没有任何拥挤的感觉。
有的只是惊讶。
夏温努力思考了一下最近的节假日,没有得出任何有效的结论。
“距离七夕和情人节好像都有点远,怎么会买花?”夏温看了一眼这捧花的品相。
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玫瑰,白色最容易有瑕疵,而这些几乎没有,她扫到了花上的卡片。
碰巧是她熟悉的牌子,位于市中心,走的是奢华风,她也只有路过几次而已。
基本上都是宰那些钱多人傻的恋爱脑。
一抬头,她就看到了沈雪屿稍显严肃的脸。
她反问自己:“一定要这两个节日才可以送?”
夏温舔了舔嘴唇:“倒也不是,开心的话清明送也不是不行。”
然后她想到另外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这是给我的?还是我自作多情想多了?”夏温问
沈雪屿轻咳了一下:“给你的。”
“所以你是知道送玫瑰的含义吗?”夏温需要确认一下,毕竟这个人在实验室认识的物理材料比人多太多,做出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沈雪屿脸色如泼墨:“你不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夏温似乎懂得了沈雪屿的意思。
“你……要不上楼喝杯水。”她一只手捏了白色的花瓣,眼睛亮亮地看着沈雪屿。
沈雪屿有点意外,直视着夏温好几秒:“可以?”
“当然,这不就是你送花的目的?”夏温笑得甜美。
沈雪屿愣了片刻,觉得哪里有一点不对劲,但还是跟着夏温上了楼。
老旧小区的声控灯时好时坏,沈雪屿拿出手机来照明。
精英气质浓厚的沈雪屿和现在的环境有点格格不入,她看着夏温抱着一大捧花有点艰难。
“我帮你拿?”
“不用。”夏温单手拿花,掏出钥匙去开门。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夏温略一思考,“应该是你的那个博士生蒋川吧。”
沈雪屿在她身后关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没有给出任何口头上的回答。
屋子里简单干净,只有沙发上丢了几件昨天晾干的纯色内搭,夏温将花放在茶几上,转身给沈雪屿拿了一瓶矿泉水。
“只有这个了,不介意吧。”
沈雪屿拧开,摇摇头。
夏温将东西放好,去厨房烧上了开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拖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然后走到沈雪屿面前,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说着,解开浅蓝色针织的纽扣,细肩带裹着的圆润胸部显露出来,然后抬手将脑后的发圈拉下来,柔顺的长发散落开。
夏温又随手解开了高腰牛仔裤的拉链,丢到了一边的沙发背上,一双笔直纤细的长腿出现在沈雪屿的面前。灯光打上去,肤质如同上好的锦锻一般。
她差点被矿泉水呛到,轻微地咳嗽了几声。
沈雪屿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她拧好瓶盖将塑料瓶放回到茶几上。
“你以为这就是我送花的目的?”
夏温觉得沈雪屿这个时候装清纯就没意思了。
“不然呢。不是为了这个,难道是因为你爱我爱得发疯?”
沈雪屿听着夏温的话,仅仅几分钟,她的一颗心经历了从最高峰跌落谷底的双重刺激。
一时间竟然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
承认自己的确爱她爱得发疯,所以才会像一个傻子一样买票买花,她有点说不出口。
夏温光着脚走到沈雪屿旁边蹲下来,仰头望着她,瀑布一样的黑发垂下来,凌乱蜷曲地纠缠在雪白的皮肤上。
“你不喜欢吗?”
这一刻,沈雪屿好像又看到了少女时期的夏温,懵懂的又充满诱惑的样子。
沈雪屿的理智差点全面崩盘,好在她抓住了最后一丝情清明,她扶住夏温的脸颊,声音像是从牙缝里发出来一般。
“这对你而言是什么?成年人的一场游戏吗?”
夏温晃着脸摆脱了沈雪屿的手掌,将脸贴在了她的膝头,客厅清亮的灯光照在她显露无疑的后脖颈上,细嫩纤长。
她玩着沈雪屿的手指,一根一根,以前她就羡慕沈雪屿骨节明显的手指。
然后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一道电流迅速滑过了沈雪屿的身体。
“这算是你给我出版画册的回报吧。”
沈雪屿收回手指摆正夏温的脸,对视,“我没有帮你出版画册,只是用官方渠道给了他们一些基金资助。你的画册我也只是推荐而已。”
灯光落在夏温的瞳孔里像是一小把火焰。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这已经是对我天大的帮助。”
“我想着,你对我唯一的留恋应该就只有这些了。”
她拉下肩带,笑得像一只小狐狸:“而且我也不吃亏。算下来,我简直是双赢。”
沈雪屿的身体很热,但是看向夏温的眼神却越来越冷,此刻的她正襟危坐,毛衣将脖子遮了大半,一副完全不为所动的模样。
夏温却有一霎那的失神,她不确定沈雪屿是不是知道,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反而最让人难以把持。
最后,沈雪屿还是走了。
留下一把还未完全开放的玫瑰花,淡淡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漫。
夏温踩过地板上凌乱的衣服,走到洗手间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她看着镜子的里的自己,仔细审视。
一只手抚上面庞。
“难道我没有吸引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可爱们,祝大家中秋节快乐,花好月圆~~~~~比心比心
希望大家看文快乐~~~
第37章 37
沈雪屿下楼的时候整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她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车内的灯亮起来照在她如白瓷一般的脸上,没有任何一点温度。
伸长手臂搭在方向盘上,手指轻轻落着。
过了一会,车子开动,沈雪屿眸子里没有任何感情地看着前方。
开进主干道的时候,有一通电话打进来,她趁着红灯的间隙瞥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
是蒋川。她往耳朵里塞了耳机。
“老师,我刚收到回复,我们刚投的那篇文章被接收了!”蒋川中气过足的声音冲击着沈雪屿的耳膜。
一个拐弯,车子驶入下一个车道。
“嗯。”沈雪屿没有任何波澜地回应了一声。
声线过于清冷与蒋川热烈的心情形成突兀的对比。蒋川马上就冷静了下来。
老师作为通讯作者,这是她回国后以南城大学的名义发的第一篇文章,按理说就算是冰块人也得融化一下,可是老师的反应居然如此冷漠。
最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冷漠中还带着点恼怒。
一定是事业得意情场失意了。情场则是他蒋川的主战场。
“老师,是票没有送出来,还是花没有送出来?”
“难道是两个都没有送出来?”
蒋川被自己的推论惊讶到,毕竟他从小到大,她认识的人不少,像沈雪屿这样每一个方面都是最优质的人居然还会有被人拒绝的一天?
沈雪屿车速平缓,没有回复蒋川的话。
没有回复才最可怕。
如果颜值和能力都非常拔尖,那么问题一定出在沈雪屿的脾气上。
蒋川语重心长地说:“老师,有时候追一个人是需要放低身段的……”
聒噪的声音让沈雪屿越发烦躁,她连训斥的话都懒得说,直接扯掉了耳机,电话挂断。
世界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前面似乎是发生了交通事故,车流越排越长,堵得水泄不通,控制屏幕上前方路段显示一片红色。
沈雪屿将车窗降到最低,风大口地吹进来,卷着她额前的碎发。
她手肘横在车窗边沿,手腕上的手表有些勒人,她解开后随便丢在了右侧的车座上。
然后她想起了她走之前夏温趴在自己膝盖上的样子,以及对方笑得天真妩媚时说出的那些话。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沈雪屿瞥头,嘴角泛起一丝嘲笑,袒露真心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伸手解开脑后的盘发,将头发散开,用手指随意梳了几下,打开丢在一边的包,从里面取出一支烟,点上。
青灰色的烟圈在车厢里缓缓散开,沈雪屿白皙的手指上燃起一点猩红。
她很少抽烟,只有在心情难以控制的时候才会想起来。
沈雪屿第一次学会抽烟是在夏温和自己说分手之后的一个月。
初到美国的时候她和她爸爸沈沣彻底闹僵,家长表达愤怒的方式很单一那就是断了她的经济来源。她其实并不在乎这个,外婆外公给的生活费完全可以让她在国外过上非常舒适的生活。
但是她最后还是选择依靠自己。因为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他爸爸靠着她妈妈起家,却最后抛弃了她妈,让她妈抑郁而死。
刚开始的生活很枯燥也很焦虑,她需要做出成果,才可以拿到奖学金和实验室老板给的工资。
所以她采用了许多华人会采用的方式,就是用近15个小时的时间来做实验。
一个实验的周期可能是一年甚至是三年,刚开始那半年,她几乎做不出一点东西。
深冬的夜里,实验室外面的温度零度以下,雪积得很厚。
夏温在手机对她说:“我们还是分手吧。”
那天,她才知道夏温前一周刚来过美国,两个没有见到面,她就回国了。
听到分手两个字的时候,沈雪屿其实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心里沉沉的。
“好。听你的。”
后面的一个月沈雪屿依然几乎是住在了实验室,不断出错的样本最后终于有一个成功了,数据还不错,周五晚上她开车回租住的房子。
回去路上的时候她原本想给夏温打一个电话。
拿起电话的时候才想起来,夏温已经和自己分手了。
痛感就是那一刻席卷全身的。
住在她隔壁公寓的实验室同事以为她是压力太大,从包里给她拿了一根烟。
“它会让你好受点。”
那段时间高强度的体力和脑力劳动,再加上精神的萎靡,一个月不到足足瘦了十几斤,原本就纤细的她显得更加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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