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崎梅太郎对指印批判道:“居然还体罚,这是漫画绝对不允许画的!”
九十九朝的确没少挨过掐,一来气,“对啊对啊,超可恶!”
恰好来找野崎梅太郎并暗恋对方多年的少女站在旁边听完了他们的对话,深深觉得真实情况应该不是这样的。
佐仓千代:九十九同学,你可是我们学校所有学生的学长啊,居然是这么大胆开放的人吗!
野崎梅太郎看到自己的涂黑助手,“是佐仓啊,考试怎么样?”
“野崎君,一考完就被问到这种问题真的太可怕了,你放过佐仓同学吧。”
佐仓千代熟练地微笑起来,转移话题,“我们还是赶紧去说好的车站取材吧!”
在野崎梅太郎说话之前,九十九朝和蔼地接着她的台阶:“我和你们一起走吧,正好顺路一段。”
车站人流涌动,每个人都在雨雪中把脸埋在围巾里行走,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京都的冬天冷起来是非常恐怖的,尤其是在北区,基本上维度往北一度气温就跟着冷一度。
所以好一会儿九十九朝才反应过来身上的窒息感是来自他人的攻击,而不是自己衣服穿得太厚。
夏油杰在博物馆之后要留在家中观察小狐丸和信太森的状态,所以有一阵没和他上下学了。
一切来得都很突然。
涌动的人潮里,黑发男生突然睁大了眼睛,在他自己的体感里,他的后背突然像是中了诅咒般浮现出无数紫黑色的手印,肩膀上裂开鸟爪一样的伤痕……记忆的时间再往前,一道道伤口渐次在他身上绽开。
诅咒师已经凭着这样的术式完成过不少拷问,他的精神侵蚀沿着对方的皮肤游走,可以让目标的感官回忆起自己曾受到的伤。
诅咒师就像是路人一样要穿过九十九朝的身边,看到对方瞪大的眼睛,心中嗤笑。
痛苦吧,惨叫吧,没有人能发现我的术式……
术式如毒蛇,带着诅咒师的意识游走在少年的皮肤上,又如在黑暗中蠕动延伸的触手。他相信只要是术师,总会在记忆里留下和诅咒搏斗后致命的伤口。
不过没想到,这个阴阳师身上的痕迹多到数不清。诅咒师阴毒地想,不行,他要找到最致命的那一个。
很快,他感觉到了,啊,原来是在手背上。
然而意识的毒蛇动作一滞,突兀地就中断了。
诅咒师猛然从少年的皮肤上回神,视线恢复到正常人的角度。
没有痛苦的挣扎和惨叫,宽大拥堵的隧道中诅咒师逆着人流,看到那个黑头发的男生十分平静地在人群中浏览展望,精准地看到自己,然后朝他笑了一下。
窒息感和痛苦霎时回流,诅咒师眼前,每一个人都犹如蜡台溶解,漆黑的泥泞涨潮涌起,将他的意识拉入无垠星辰环抱的黑洞中。
惊惧的目光里,九十九朝弯起眉眼。
挑选目标之前也要好好做个调查啊,哦,你可能没下次了吧。
野崎梅太郎和佐仓千代发现九十九朝落在了后面,转头回去找的时候,看到对方因为穿得太厚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路人,道了个歉才匆匆忙忙跟了上来。
佐仓千代:“九十九君很畏寒呢。”
九十九朝摸了摸头上的冷汗,打了声哈哈,“不过在地铁里挤着倒也不算冷。”
直到走出车站的出口,入口处那边遥遥传来了一声惨叫,像是有人突然疾病发作,叫声像是被掐着喉咙挤出来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三个高中生看了一眼,因为人实在太多了,就连凑热闹的心都能按下的多,更别说日本人讲究自闭,骚动没有多久,就被赶过去的工作人员和医务抚平。
九十九朝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和两人打招呼,“那我就先走一步啦。”
“明年见了,九十九同学。”佐仓千代开心地和他告别。
走了半条街后,一只小鸟才落到他的肩膀上,瑟瑟发抖。
“少主,下次能不能别在下雪的时候叫我出来,诅咒师的内脏我们一般不吃,真不吃。”
九十九朝抬手逗他,“因为咒术师都是用情绪使力,可能五脏六腑都堆满了负面的情绪。”
小鸟哭唧唧:“您知道还要我过去。”
九十九朝笑容和蔼,“谁叫你的地盘恰好在附近,入内雀。”
入内雀,京都特产妖怪之一,虽然原本只是沾了鬼魂化作麻雀飞入大内的传说形成,可恐怖故事里将它传闻为会钻入人体内吃空内脏的妖怪。
入内雀:我没有我不是但你们说了我就不得不真的钻一下我好难!
九十九朝的嘴巴里吐出白气,抬起手指,接住小鸟的脚步,在一个无雪的屋檐下让它飞走。
就算是期末考他也没有忘记过五条悟的提醒,早就在家中设置了很多防御性的术式,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有诅咒师在人流大的车站对自己动手。
“怎么这么不入流的诅咒师都能正好找对门啊。”
他嘀咕了一句,走回家,看到家门口站着的夏油杰的时候,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某种情绪嗡地冒出头,让脚步一顿,忽地脚底加速跑了上去。
“夏油,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变态,感觉被他的术式舔了个边!”
夏油杰挑眉,那他觉得对方死定了,但这语气……
不知道是不是他日有所思的错觉,听起来,很像撒娇?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的傻白甜甚至会自我说服
小可爱们七夕快乐o3o啵啵啵!
第48章 048
服务员是个很普通的服务员, 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自小能见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奇怪的东西都是由黑雾构成的人影,有时候也不一定完全是人形, 越浓郁的就让他越害怕,所以很早就养出了一种警报直觉, 成功在打工道路上避免了许多灾难。
自打在东京打工的饮食店被纵火犯烧了之后, 唯一幸免的自己被警察盘问了很久,想想在东京混不下去的服务员转而来了京都, 继续为家中四个表妹的学费打工赚钱的生涯。
但人有时候倒霉, 喝凉水都会塞牙。
服务员今早来到自己打工的屋顶餐厅打扫卫生的时候, 身边的玻璃突然破碎,连思考是不是有人不慎打破的机会都没有,眼前就飞进一大片交缠嚎叫的黑雾, 呼啦啦打破另一边窗户飞走。
服务员瞬间僵硬,就看到黑雾像是回了一个头,分出一团飞向自己, 眨眼就到眼前。
又是一声脆响,八层楼外再度有影子从他身边跳进来。
“咦?”
餐厅里忽然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 冷淡的少年音, 像是发现他的存在后指挥起什么。
“这里有人,把这个诅咒师带出去。”
坐在地上的服务员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他看到一个穿着私服的男生从窗户上落下, 身边也跟着一团涌动的黑雾。不同的是这团黑雾像是安静的云雾,慢慢萦绕在黑发少年的周身,没有哀嚎和惨叫的声音。
玻璃再度破碎,九十九朝看到那个半诅咒化的诅咒师急中生智, 认为这里空间狭小,可以拿服务员来做要挟反转战局。
他啼笑皆非。
咒术界的格局还是太小了, 连带诅咒师都想法单纯,怪不得咒术会只敢在日本蜗居。
……不过现在咒术界那么乱,表面上还不敢真起冲突,只敢搞小动作,夏油以前还挺辛苦的啊。
这样的看法凡是个咒术师听到都忍不住会喷他。九十九朝示意了一下,身边的红叶狩顿时化作群叶,冲了过去,像是鹰隼捕到猎物,把吱呀乱叫的诅咒师带出餐厅。
临近新年,诅咒在人们喜气洋洋的氛围内会减少,相对的,找上门的术师却越来越多。
咒术界目前最大的传闻就是咒灵夏油杰在关关西一带游走,没有百鬼夜行,也没有簇拥的诅咒师和盘星教,就意味着是个神出鬼没的特级咒灵。
咒术会没有明面上安排祓除任务,除了五条悟和乙骨忧太还有谁能做夏油杰对手,他们也不信这两个人会好好祓除对方。九十九由基又不理事务,咒术会干脆沉默下来,放任那些独自想法的咒术师,乃至诅咒师向京都开刀。
无数有关夏油杰的情报流传,一时间让人不知道分不出,想来探查的利用的祓除的投奔的术师多如繁星,九十九朝面不改色地剁掉一个个攻击自己的人,开始在想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
服务员看到这个从八楼窗外跳进来的男生注意到自己,眼神充满兴味,“你的运气不错,我救了你一命,你把运气分我一点吧?”
“什么意……”
服务员话没说完,就看到对方伸手朝自己方向的虚空一抓,像是连同他的意识一起抓走,眼前一黑就晕了。
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夏油杰慢悠悠地走上来,拉开了餐厅的门。九十九朝不许他被诅咒师看见,所以只放了红叶狩跟上来。
极远的地方,红色的飞鸟松开利爪,诅咒师从万丈高空掉了下去。
“不要跑到窗外看,过来先把衣服穿上。”夏油杰把臂弯里的大衣递出去,阻止了九十九朝探头探脑的动作。
“我只是想看看还有没有跟踪的人而已。”九十九朝凑过来抱住衣服穿上,他表面上虽然不是莫得感情的人设,但是对于人类法律审判外的术师,奉行的都是你惹我你就完了的准则,内心对于诅咒师的死毫无波动,还要看看身后是不是还有人头。
夏油杰会纠正他这样的观念吗,当然不会。他看着小狐狸有时候真没心没肺的冷漠样子,只盘算着要怎么教会他不要老死机得那么过分。
九十九朝穿好衣服,突然往他的身上一拍。
夏油杰:?
九十九朝:“给你一点运气。”
夏油杰:运气?
九十九朝没有解释,拉住他衣服,“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走吧先去买菜。”
……
时间的白马踢着空中变脚小碎步走过年关。
两个人的新年过得平平无奇,夏油杰以为九十九朝会有点仪式感,对方摆摆手,只做了一顿好菜。
他身份复杂,真要认真过年的话什么都要做一遍,哪里出了纰漏就要倒霉一年,还不如全部怠慢。
狐狸任性起来神明都不能说什么,何况夏油杰。
短短的寒假里九十九朝又遭遇了几次袭击,都是在外出的时候。虽然偷袭的术师能力也就那样,却一个比一个难缠,夏油杰有过英雄救美的心,但每次遇袭第一件事就是被九十九朝当头按下,“不许出来!”
战斗很快结束,旁观的夏油杰注视着少年面无表情实则在忍痛的脸色和流着黑血的手背,眉眼在阴影里暗了好几个度,深深觉得这个御门院的诅咒还是很麻烦。
他让红叶狩去协助九十九朝,尽量不让人有出手的机会,效果勉勉强强,转头这边去联系五条悟,问黄金虫的事。
“没有苏醒的虫子连六眼都发现不了,你们咒术师是不是太没用了。”
五条悟对着他的冷言冷语龇牙咧嘴,“不要以为死了就能直接开地图炮啊,要知道现在醒过来的诅咒直接就在特级起步往上走,处理起来也很麻烦的好不好!”
“废话少说,你那边收集了多少?”
“不告诉你——”
五条悟的语气十分欠揍,“反正我会直接送到愿望商店去的,然后再让那只狐狸带我去里京都逛逛。”
咒术最强极其幼稚地排挤起来,拖着声音,“最好还不带上你——”
电话就被挂了。
九十九朝捏着手机出来客厅的时候,就看到脸色不善的夏油杰,他又看一眼对方手上刚挂的电话是“五条悟”,恍然舒眉。
确认过眼神,都是心累的人。
夏油杰对他的恍然感到眼皮跳了跳,转问:“说好了?”
九十九朝点点头,“嗯,说好了。”
九十九朝办了个休学。
日本高中大部分是三学期制,寒假即是年假不过数天,接二连三的诅咒师不胜其烦,思考了一下在没办法一劳永逸解决这些麻烦的话,之前不能让他们把手伸向他学校和同学。
九十九朝哀叹,“这段时间只能在家自己学习了,夏油你帮帮我呗。”
以为考完试就能从磨人的补课里暂时脱离的夏油杰也在心里叹气,提议道:“之后赶紧找个补习班吧。”
九十九朝可怜兮兮地点头,憔悴得像是个二十六岁的孩子。
他实际年龄的确是二十六岁,还要上补习班考大学,真是新一代励志的好半妖。
“你呢,和那个幼稚鬼说了什么?”
吵架了吗,吵赢了吗。
夏油杰扯了扯嘴角,他才不想和五条悟在电话里分个输赢,目光落在眼前人的手背上,开口问:“你的这个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疑问下有种来势汹汹的烦躁,九十九朝听出来了,摸了摸下巴。夏油杰的困惑其实瞄准的是他解咒的进度而不是诅咒本身,于是他轻松道,“都这么多年了倒也不是大事了,我刚刚也联系了四月一日,把这次拿到的黄金虫过去应该会有新进展。”
说完九十九朝凑过来,表情促狭,“不用太担心,我的感谢很虚伪的——你知道我不喜欢有人可怜我。”
羽衣狐表露过对他来说有些过分的溺爱和奴良组年长妖怪的关心,九十九朝能提取出直接的原因,所以能理解这样的心情。
只是他比较不知好歹,所以面对夏油杰,先一步直言了自己的喜恶。
夏油杰的目光从手背移到这张精致秀逸的脸,他记起来上次在嵯峨野的时候九十九朝没有来得及戴上手套的后果,眼眶红着一圈,水光没过了那片星辰,弯着背脊跪到地上,整个身躯都在抖,抬起头时脖子上还沾上了黑泥一样的血迹。
他最想知道的少年手背诅咒的事情没有得到详细答案,还有个五条悟闹腾了一下,夏油杰现在的心情趋于一种诡异的平静,他清楚自己很有可能一直忍下的情绪会连带着深藏的不自知的恶意爆发。
九十九朝忽然背后一寒,听到夏油杰的回答声平静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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