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让许尚想起之前养了好几年的小狗。
生病不愿意吃药,被他打了一顿终于喂下去。闷气生了30秒,就又屁颠屁颠跑过来咬他的裤脚,蹭他的大腿。
许尚目送两人乘车离开,转身回去。
卡座里其他人见他回来,迫切地凑过来打听消息——无非是关于那个领走了斐总的小妖精。
斐子瑜把人藏得好,除了生日会那晚在场的人,没人知道还有个虞欢的存在。
快一个月不见斐总来Rain,圈子里都传:风流浪子被人驯服了,从良了。大家好奇心都落在那个不知姓名的人身上,想要看看是谁有这能耐。
这几天斐总故态复萌,日日来Rain喝酒,频率甚至比以往都要高,很多得了消息的人想来碰碰运气——万一自己就被看上了呢。
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怎么性感怎么来。
斐总喜欢骚的、浪的、床上听话的。
这是圈内共识。
但是这些人的计划都落了空——这人好像就真的只是来喝酒,除了跟酒保点酒,没看旁人一眼。
今天居然有人过去直奔斐子瑜,问题是斐总还听话地被牵走了?早知道他们就上去试试了,说不定自己也能行。
这如何让他们心理平衡?
况且那人看着清瘦冷艳,白衬衫的领口扣到最上一颗,禁欲清冽——
一看就不合斐子瑜的口味!
妒火瞬间被点燃,以燎原之势迅速扩散。纷纷跑到许尚这个唯一能知道消息的人打听。
许尚可不觉得荣幸。
不胜其扰。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把一群花枝招展如开屏孔雀的人都打发了,要了杯鸡尾酒在卡座里面独酌。
细细回想今晚,他只觉得戏剧性太强。
向来都极有分寸的斐子瑜,收到封望消息后就变得很不理智。像个急躁青涩的小年轻,完全不知道那个精于算计、运筹帷幄的男人到哪儿去了。
酒水一杯又一杯,冲着把自己灌醉的目的去酒吧买醉。一个电话叫他过来也不是为了聊天倾诉,自顾自地喝闷酒,纯粹是给自己找个靠谱代驾。
但许尚没想到——
事由‘封望’起,却以‘虞欢’的名字作为终点。
斐子瑜清醒时一句话都不说,眼里却全是封望,一边灌酒一边看着那条封望最近发的微信朋友圈。
一张情侣之间的官宣照片。
一男一女亲密地把头靠在一起,男人的左手和女人的右手拇指、食指相抵,在屏幕面前比心,笑得开怀而幸福。情侣间无声的亲昵与氛围仅仅从死板的照片里都满溢出来了。
斐子瑜酒量好,要把自己灌醉并不容易,默默喝了很久才觉得胸闷头晕。
难受。
像是沉入水里,四肢百骸被绵密的水流挤压,口鼻漫进泥沙杂质。
快要窒息。
模模糊糊地有水渍落在莹亮的手机屏幕上,啪嗒一声。
水滴落到返回键,刺眼的照片终于暂时消失在了眼前。
滞涩的空气终于涌进肺部,重回人间。
斐子瑜重重地闭眼,复又睁开,眼前密密麻麻闪过的雪花才逐渐消散。
过了好一会儿,被酒精麻醉的脑子才终于反应过来——
屏幕上的好像是眼泪啊,他的。
他哭了。
朦胧眩晕的感觉很不好受,像是罹患重感冒。
意识变得模糊,唯有疼痛变得清晰。
眼疼、头疼、心疼。
疼痛促使人脑中的自我保护机制开始运转,细胞慌乱地寻找远离疼痛的避难所、安全港。
杂乱无章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声“我想听你弹钢琴”,是封望少年时期那样清朗温柔又隐约疏离的声线。
明明几乎一模一样,但他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激烈反驳——
这不是封望、这不是封望。
那这是谁呢?
“我想听你弹钢琴。”
不同于之前,这次的声音软软的,调子更轻,含着一抹撒娇似的祈求。
曾经有人温软的包裹他,水汽热气与情欲杂糅在一起,哑着声音在他耳边撒娇。
良久,剧烈的头疼稍微缓解,他像是缺氧的鱼终于重新入水。大脑重新运转,虞欢那清纯禁欲又潮红色气的脸突然变得清晰。
是那个右边长着颗小虎牙,喜欢咬他舔他的小狗。
其实最开始看到虞欢的不是许尚,而是喝醉了酒的斐子瑜。
明明被酒精麻醉的神经对周围一切都反应迟钝, 唯独对一个人很敏感。
唯独在虞欢刚到卡座的外围——视野最远处的时候就发现了。
许尚开始没明白斐子瑜突然坐起来整理衣服是为了什么,直到顺着斐子瑜的视线看见了正朝他们走来的少年。
是上次那个声音很像封望的侍应生。
居然还留在斐子瑜身边。
少年被斐子瑜养得很好,比最开始单纯的清冷而底气不足的样子多了一抹矜贵,神色淡淡、透出股疏离感,长腿细腰,在一片声色犬马中美好得像在发光。
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等回过神的时候,斐子瑜居然又慵懒地半靠着沙发阖上了眼,好像之前惊起的人不存在。
要不是他确定这人是真的喝得伶仃大醉,他肯定觉得斐子瑜是在装醉了。
虞欢过来,男人开口便是推拒,但一切变化都没瞒过坐在他身边的许尚。
人的下意识反应掩饰不住的。
一直面容冷峻、隐隐不耐烦的斐子瑜居然在虞欢过来之后变得放松,僵硬的肩膀终于放了下来。虞欢像是他的特效药,自带静音功能,替他隔离掉烦人的噪音。
许尚眼底的笑意略微凝固,斐子瑜或许还没看透自己的心,当局者迷但旁观者清,他看得一清二楚。
当沉淀了十几年的喜欢不知不觉被稀释,他不确定斐子瑜会是什么,反正不会好受就对了。
“喜欢封望”的念头从某一天里开始,日复一日地被他反复自我暗示,积水成渊,就算每日一滴,那十几年也已经汇成小溪了。
“喜欢封望”逐渐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是一个少年对成长的渴望、是青春期男孩对爱情的懵懂也是独自品尝暗恋滋味的酸甜。
已经是刻进骨子里的执念。
但现在的斐子瑜,好像有些喜欢那个小侍应生了。
大概不止一点,是很多。
甚至比喜欢封望更多。
他不确定斐子瑜何时能看清自己的心。
反复雕刻的情绪早已入木三分。
无论是填平那些雕刻痕迹还是重新刻下别人的名字,都是一个漫长的试炼。
他不知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会不会为时已晚,会不会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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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尚:想不到吧,我才是那个小妖精:D
第24章 “疼不疼”
照顾一个醉鬼并不轻松,照顾醉鬼一样的斐子瑜更让人焦头烂额。
出租车司机的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后座两个大帅哥身上,好奇地打量。
虞欢偶然抬头,与司机的视线在后视镜里相接,对方眼底闪烁一下,转眼认真开车。
虞欢脸热。
深吸一口气,把埋在他颈窝里的毛茸茸的脑袋轻轻推开,“你起开点,热。”他知道男人喝完半瓶奶之后酒醒了点。
斐子瑜嘴唇动了动,模糊呢喃着些无意义的音节,调子沉沉地表达不满。
偏头躲开推着他侧脸的手,重新靠近在黑暗里白皙得发光的细腻脖颈。
在虞欢看不见的角度里,男人张开一双满是掠夺,凶狠兽性的眸子,视线锁定自己的猎物,伸爪将人圈禁在自己的领地。
烫人的呼吸猛地喷洒在敏感的皮肤上,酥酥麻麻如过电般的战栗从尾椎骨直冲大脑皮层。
男人本就偏高的体温在酒精的刺激下迅速升温,虞欢像是被持续不断的炽热的太阳光包裹,被压着的那一块皮肤都渗出汗了。
“嘶——”
湿热柔软的舌苔缓慢又细致地紧贴着肌肤舔舐,粗粝地刺激细腻的皮肤。
虞欢竟觉得有些刺痛。
仿佛被精瘦强健的野生猎豹强压在干旱的草原,满是倒刺的灵活舌头控制他脆弱的喉颈,尖锐的利爪略带压迫感地微微陷入皮肤。
野蛮而危险。
繁复的烟酒味强势地侵入小苍兰的沐浴露香气,逐渐蚕食,完全覆盖。
司机的视线再次隐约落过来时,虞欢浑身僵硬,紧张地抓皱了衣角,像一根死去的枯木一动不动的僵直在原地。
颈窝处的脑袋却像是看穿他此刻的弱点,得寸进尺地侵入,重重地吮吸。
衬衣衣扣最上面一颗早就被人解开,衣领被撩到一边。
少年像是刚被开封的陈年酿酒,散发着醉人的沉香,偏偏还不自知地紧张地滚动喉结,细微的动静顺着血管皮肤清晰地传进斐子瑜的耳廓。
心如擂鼓。
司机只能看见坐姿端正的少年越发绯红的脸色和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而看不清整张脸窝在少年颈处的男人在干些什么。也看不见少年捏紧衣角、微微颤抖的双手。
虞欢身体的每一处都被斐子瑜侵袭过,每一个敏感点都被斐子瑜所掌控。
他有关于情欲的一切体验都来源于这个男人的赋予。
无论痛苦或快乐、难受或欢愉。
他很难抵抗得了男人刻意地撩拨挑逗。
虞欢偷偷喘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偏头凑到斐子瑜发鬓边警告:“你、你离我远点。”
声音沙哑,带着欲望被强压下去后的干涩,显不出一丝气势。
斐子瑜动作微顿,在已经被他舔舐地温暖湿润的颈窝里勾唇笑了笑。
好在离家不远,待车一停下,虞欢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付款界面飞快付钱,迅速推着男人下车。
斐子瑜下车后站地稳稳当当,已经没了上车前的摇晃踉跄。
可见这人在车上根本就是故意,蓄谋已久。
虞欢懒得理他,转身就走,没等几步远就听到身后男人的控诉。
“我喝醉了!你居然都不管我。”
无奈回头,男人孤零零地站在昏暗路灯下,失落地低着头,深邃迷人的眼睛隐没在阴影里,只能瞧见他耷拉着的嘴角。
可怜巴巴的。
虽然他明白可能是男人装出来逗他玩的,但还是克制不住地心软了。
提步过去,伸出手——
“快点,回家收拾收拾睡觉了。”
斐子瑜心中料想了对方无数个反应,唯独没想到是这种。
酒精对他还是有很大影响的,不然他现在怎么会突然觉得无措——下意识就伸手握住了那双冷玉一样的手,像个小学生一样被老师牵走了。
接到许尚电话时走得匆忙,吹风机都还没来得及收进抽屉,桌上还放着一小袋大白兔奶糖。
虞欢喜欢整洁,回来了就直接去收拾掉,把奶糖拿起来的时候被眼尖的斐子瑜瞧见了。
“我想吃。”
虞欢还以为斐子瑜喝酒喝饿了,“冰箱里给你留了饭。”
斐子瑜突然有些尴尬。
未消去的酒精却不断刺激他的欲望,“我…我不饿。”顿了顿又说到:“奶糖、想吃。”
话说出口又后悔,懊恼地站在原地蹙眉。
虞欢却笑了。
之前偷看到斐子瑜满盒子软糖和听到斐子瑜亲自开口要糖吃是大不一样的。
呵。
揶揄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斐子瑜不知是酒气还是害羞的通红耳根上。
“我买给小孩子的,你也想吃?”
萧筱远不爱吃奶味,虞欢一直都知道。
但他鬼使神差地在买糖的时候挑了一包大白兔奶糖扔进购物车。
不想承认:他确实是在糖果货架旁瞬间想到了那个偷偷摸摸藏了一盒子的大白兔奶糖的男人。
“今晚只能吃一颗。”
撕开包装袋抖了一颗奶糖,剥开放在男人唇边。斐子瑜下意识地张口含进嘴里——除了包裹奶糖的糯米纸,还有少年圆润的指尖。
浓郁的奶香味迅速蔓延到口腔每一处。
一颗奶糖很快融化在湿热的口腔里。
好甜。
想让虞欢也尝尝。
男人猛地欺身上前,从身后环抱住了少年清瘦得不盈一握的腰肢。
明白自己刚才被虞欢用一颗糖戏弄了,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回自己的尊严和主场。
薄粉色的唇瓣倏地被猛禽扑食似的攫取,研磨啃食成艳丽的深红。
他们已经一周没有亲吻了。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
那些被言传身教的接吻技巧也随着某些无意养成的习惯无声无息地流失掉了。
虞欢只能被动地承受,红着眼睛发出一些无助的呜咽又尽数被男人灵活的舌尖卷走。
男人强硬地闯入他的领地,执意把他最喜欢的甜渍渍的奶味分享给他。
虞欢无声蹙眉,甜腻的味道就算是被稀释过也让他喜欢不起来。
但很快他就没心思再去思考。
“呜——”
粗粝的掌心撩开衬衣衣摆,比往常还要灼热的滚烫一接触到便能激起战栗。
虞欢眼眶湿润,眼尾压着一抹薄红,无力地软着腰任由男人狼王巡查领地般的掠夺。
斐子瑜今晚有些失控,粗鲁地扯坏了上周才给虞欢买的衬衫。
一周没有亲密,被调教地柔润的地方变得紧涩,斐子瑜又一点不怜惜,虞欢接纳地很艰难,眼里噙满水汽,克制地低声喘气。
“你在车上的时候、硬了吧?”明明是疑问的句子却被男人说出来肯定的语气。
滚烫的气息扫过耳廓,含住耳垂。虞欢梗着脖子不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泄出狼狈的呻吟声。
他越是闭口不言,斐子瑜就越来劲,仿佛带着倒刺的舌苔再次开始欺负虞欢敏感的颈窝,虞欢闷哼出声,“别、别舔这里!”
斐子瑜眼眶泛红,溢满旺盛的情欲,虞欢撑在木桌上的手臂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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