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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见(近代现代)——罗再说

时间:2021-12-12 09:09:41  作者:罗再说
  代课老师也拎条凳子上讲台坐,一脸疲惫,说:“只放一节课啊。下节课要放纪录片,讲社会新闻的,给你们高考作文提供素材。”
  “好。”
  全班都往前排靠,许愿自然坐在了原曜前面。
  学校给教室配备的投影仪已十分老旧,画质不够清楚,后排的学生越看越往前,有些关系好的两个女生,直接后一个趴在前一个人肩膀上看,甚至坐在一条凳子上。
  冬天大家都穿得厚,人挤人,一堆一堆抱着取暖,入了夜更冷,风从教室另一面的窗户争先恐后地涌入。
  许愿被原曜挤得不太动得了,又不敢有什么小动作,只得被迫转移注意力,跟着所有人一起望屏幕。
  李淳则坐在许愿的左边,翘着二郎腿。
  他看得全神贯注,没注意到原曜离许愿很近。近到原曜的侧脸与许愿的后脑勺只有一根食指的距离。
  后面的人如果再往前靠,原曜差不多要扑到许愿背上了。
  有那么好看吗。
  原曜不理解,稍稍再往前靠了点儿。
  女孩子大多怕冷,已经有女同学把上课盖的毛毯翻出来了,两三个人盖一张。
  李淳见着暖和,也要了一张绒毯过来搭在腿上,把多余的一部分往许愿大腿上盖,说你淋个雨都会发烧的人,得千万不能着凉。许愿无语,说能不能不提那件事了!我每天都喝一杯纯牛奶呢,怎么可能身子弱!
  许愿盖着被子,大腿上暖和了不少。
  突然,他感觉腰上有一只手。
  是从板凳后面的空格处伸过来的。
  校服的衣摆被那只手捋起来了,钻了一丝丝冷风,冷得许愿微微一颤,随后后腰覆上一层温热,那只手厚实、有力,掌心光滑,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手。
  因为他很熟悉。
  原曜勾得他瞬间不敢动,更不敢往后看,轻轻一个回头都有可能被其他人瞄到。这手在后腰上按了按,又挪到了侧腰上,力道适中地摩挲,停留几秒,再又从校服中抽离。
  许愿的校服外套里还有件薄绒加热打底衫。
  此刻,许愿觉得薄绒加热打底衫的功能性特别强,还真给他后腰那一块儿加热了。
  “我觉得这个男的配不上这个女主角,这女主角多漂亮啊。以后我上大学找女朋友就得找个短头发的,多美。”李淳差一盘瓜子放在掌心里嗑,一边说悄悄话,一边望了许愿一眼,“你不会真发烧了吧?耳朵怎么红成这样?”
  “有,有点热。”许愿掀开毛毯,拢了拢大腿,眯着眼看投影,“嗯这个短发女生是很好看。”
  李淳嘴角一撇,“你好敷衍哦。”
  “没有,毛毯太舒服了,还香香的。我犯困。”许愿眨眼睛。
  “好吧,我和班长讨论讨论。”李淳说。
  舒京仪扭头警告他:“老师都说了让你别讨论!”
  “那我和小菡讨论讨论。”李淳笑嘻嘻地,不着调,往旁边挪凳子,于是他和许愿之间隔出一条小过道。
  温小菡是他们班一个性子特别温柔的女生,坐李淳前边,他没事儿就爱跟人家搭话,这赶上看爱情电影了,更不得找尽话题和温小菡聊天。
  快快快找你的小菡去!
  许愿腹诽,把毛毯往大腿左侧的位置推了推,手往后伸过去,从背后那块凳子的空隙里抓住原曜的手。原曜也很配合地把手往毛毯里塞。
  不错不错,男朋友可教也。
  许愿用食指点了点他的手掌心,挨个写下了坐、旁、边三个字。
  原曜意会,挪凳子到了许愿身边。
  他一动,动静难免变大。
  舒京仪像是巡*视*组的,扭头望一眼,好奇道:“原曜你眼睛不好使了?要不我俩换个位置?我这儿看得清楚。”
  “他冷,”许愿把毛毯搭在原曜腿上,进化到已然淡定,“他要用毛毯。”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原:地下情
  愿愿:不,是倾城之恋
 
 
第44章 悄悄咪咪 “我怕你跟他住着,天下第一好就不是我了。”
  许愿从未如此急切地跑回家。
  风如流沙, 一粒粒地吹过他耳朵。
  沙砾掉进衣领,他发抖, 鸡皮疙瘩也冷得冒了出来。
  相反,原曜倒是忍得住。
  他单肩挂个书包,慢慢地在他身后快一百米的距离内跟随着走。他站在街道尽头的入口处往前望,两周白墙斑驳,地上的野草已长得比废弃国*防光缆更高,路灯遥挂于前方的树端, 这条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高三晚自习下得晚,各家各户大多已回屋里休息,晚餐后散步的时间结束了。
  许愿跑得太快,一路遇到两三个往院儿里走的熟面孔, 都在嘀咕, 许愿跑什么呢跑!还有婶婶说, 爸妈都在家呢, 给孩子高兴坏了!
  “啊?”许愿陡然在家属院门口停下步子,“我爸妈那么早就回来了?”
  婶婶说:“你妈这不是想着高三快一诊了吗,说回来给你们做点夜宵吃。”
  “我妈真好!”
  “就是呀!哎哟, 最近学生压力都大得很, 看你们对面楼那顾远航, 听说换了宿舍,新室友打呼噜,他睡不着,吵着闹着要办走读呢,他妈今天都才把他接回来……”
  “阿航回来了?”许愿从衣兜摸出手机。
  校服质地薄, 手机揣在兜里摇摇晃晃的, 时常忘了里面还有个贵重东西。男朋友就在身边, 许愿觉得手机实在是再没什么用处。
  他翻开微信,顾远航的确给他发了条消息,说以后晚上我们三个一起吃夜宵吧[可怜/]。
  许愿忍不住回个“给爷整无语”了的表情。
  哪有电灯泡这么自觉的?
  顾远航成绩好,强项是数学,但不偏科,是冲985的料子。许愿小时候为了比过他,还求着许卫东在部*队里找了个工程军*校毕业的战友来家里补课,结果每次许愿睁眼是那身军*装,闭眼就是卧室天花板,身下是垫好小毛毯的床。
  还有,顾远航虽然神经大条,但在某些事上很敏感。许愿觉得就算是出柜,也得自己主动说,不能是被看出来的。
  可许愿心软,万一哪天顾远航实在好奇他对象是谁,搂着他唱一首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他估计会坦白。
  爱一个男人好难。
  爱一个情同手足的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眼下时间紧迫,许愿不再多想,趁着院儿里其他婶婶伯伯已经回进各自单元楼内,望一眼自家一楼亮灯的客厅,折返回去,匆匆跑出院子。
  原曜离院门口还有一段距离。
  他远远地走来,步伐不快,眉眼恬淡。他周遭黑漆漆一片,唯有路灯从头顶倾泻,一身校服被暗色笼罩出克莱因蓝。他像身披金光战甲的骑士,在等着王子号令。
  王子冲他挥手。
  几秒后,王子又指了指快打烊的小卖部,做口型,走!
  社区小卖部门口停了辆银色面包车,这车许愿认得,是每天来进货的。虽然客流量不大,但是大家都图个方便,小卖部什么都有,商品总能很快卖光。与其说是小卖部,现在说它是一家超市更为贴切。
  超市旁边是社区服务中心和饭馆,都是一两层楼的平房。服务中心背后有一间废弃的小活动室,可以从里面反锁门,平时几乎没什么人去。
  老板见许愿来了,从货架上掏出一瓶牛奶给他,又点头招呼跟在身后的原曜,“都来了啊?要什么?随便拿。”
  “谢谢叔。”许愿把牛奶随手放到收银台上,“我来买那个蜂蜜脆底面包,还有么?”
  老板钻进收银台后的货架上,“有呢。你给我发过微信后,就给你留了。”
  不仅李淳,许愿还想着舒京仪那几个,一口气让老板留了个五六包。他掏出手机,看扫条形码的机器已经关了,“行,太感谢了。我扫您?”
  老板笑说:“直接微信转我就行。”
  付完款,老板继续小卖部与面包车之间两点一线,许愿则往社区活动室那边走。
  服务中心的人朝九晚五,这会儿大门紧闭,门上了锁,所有人已经下班。整片街道社区的“商圈”仅剩小卖部还亮着灯。
  活动室是二零一零年左右才修的,最开始供街道里一些老年人打牌、下棋,后来老年人多被接到儿女身边住着,年纪大了,散得七七八八,再无什么人去那玩儿。原曜不知道有活动室的存在,也不知道许愿要引他去哪里,只把口罩往上拉遮住鼻尖,埋头跟着走。
  晚风吹,王子领着骑士去往恶龙的宝窟。
  砰——
  活动室门关上了。
  许久没人进来,里面的桌子凳子表面积着一层灰,但并不脏乱,像是每天早晨都有环卫打扫过。这儿有扇紧闭的小窗户,透着玻璃可以望见已遗弃的机场。
  上初中的时候,许愿在这儿看起降,还有人遮他眼睛逗他,说这可看不得,这都是机密。现在,窗户边的草长到半人高,堵住视线,什么也望不着,满眼尽是翡翠绿。
  原曜抬左肩膀,把书包背得扎实些,往门的位置看一眼,“没人来么?”
  “没人,”许愿微微喘气,抬手锁上门,用考试都不会那么小声的音量说:“如果真来人,就说我们在,在在在……”
  “在讲题?”原曜狎昵地蹭他的鬓角。
  许愿被弄得痒,拼命压低嗓子说话:“那是你的路数!还是说打架吧,可信度还高一点儿。我们待个十分钟就走,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了……”
  “打架才不可信,”原曜使眼色,暗示自己和许愿的体型差距,“还不如讲题。”
  “我那天可是主力!不过你说得也对,高三的学生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他顺手关掉了手机的铃声,不然等会儿爸妈找他,电话打得整个服务中心都听得见。
  “你也知道?”
  “我当然……”
  知道两个字被吞进喉咙里。
  原曜话少,只想着珍惜每一分每一秒,不听他说些什么,一把拽过许愿压在门后与墙壁的夹角缝处,直到后脑勺一头撞上墙壁。
  墙面本就掉漆,白灰色粉尘如鸽子的羽毛,朝四周飘散。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许愿后脚跟没站稳,更是迎面往原曜身上扑。
  从室友到伴侣的关系转换得太快,许愿没适应过来,还把原曜摆在雪山的顶峰,小心谨慎地触碰,怕稍有不慎,就化了。
  他有点怕,毕竟两个搞地下情的人被发现总会是这种情况,会有一束手电筒的光照进来,然后有人会喊,你们在干什么!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察觉出来原曜不喜欢这种全黑的氛围,许愿哄他似的,捏了捏他耳朵,道:“要不要开个手机手电筒?”
  “不用,”原曜微微喘气,“我没那么怕了。”
  我没那么怕了,和我没那么怕,是两个意思。
  许愿听懂了,也听得满足,摸了摸原曜不小心撞到的后脑勺。
  还是毛茸茸的硬茬,像刺猬。
  那么现在,刺猬的肚子露出来了。
  等着他去挠。
  房间无灯,万物暗成深灰色,他们凭感觉捕捉对方的拉链,如坠入湖面的浮木,上下高低全由水面推远流动。
  *
  -
  *
  那晚回家后,许愿像被抽空全身力气,懒洋洋地在床上趴着,不愿意去洗澡,说再趴十分钟。
  好在他们回家前,许愿在家属院找了辆没人开的车,在车窗玻璃前整理了一下形象。
  他俩校服领口是皱巴的,耳根都还红着,原曜是寸头倒没什么,许愿可就惨了,汗水和碎发全黏在额头上,看得他打算明天就去理个头,把十二月的学生卡优惠用了。
  临出活动室前,原曜贴心地从书包里翻出湿巾,互相擦手,许愿说怎么你还带湿巾在身上,原曜很老实地说,感觉总有一天会用到。
  许愿发誓再也不去那儿了,偷偷摸摸搞事总怕有人来。
  于岚贞让原曜去楼顶晾了一次衣服,晾完许愿还在床上趴着。大晚上的,顾远航来串了门,手里端一碟他妈秘制的牡蛎年糕汤。
  许愿问,“阿姨还在看韩剧?”
  顾远航说:“对,看完一部又一部,看一部学一个菜,一不小心做多了,我家就我和我妈,吃不完也浪费了。”
  许卫东在沙发上整理衣物、被套,见顾远航来了,也招呼他,问阿航最近学习怎么样?顾远航说还行还行,区区年级前十。
  “你放屁吧,就你还年级前十。”许愿骂了句悄悄话。
  许愿又在心里想,原曜才是年级前十!
  他俩在客厅吃年糕汤,顾远航招呼着原曜坐下一起吃。原曜象征性吃了两三口,说身上出汗,先去洗澡。
  原曜进了卫生间,顾远航神神秘秘地靠近许愿,靠近完又迅速拉开距离,朝客厅望一眼,确定于岚贞和许卫东各自在忙事情,小声说,“原曜知不知道你谈恋爱了啊?”
  许愿叹气一声,表情凝重,“暂时还不知道。”
  “那还行,不错不错,我比他先知道。”顾远航搓搓手,心满意足,又觉得许家这窗外吹的风冷,合拢领口,抖腿,回过神来瞪许愿,“哎你什么眼神啊?”
  许愿被他看得发毛,心虚,不敢抬头看他,只得低头猛吃年糕,吃得年糕快糊住嗓子眼儿了,才说:“你跟原曜较什么劲?”
  顾远航说:“我怕你跟他住着,天下第一好就不是我了。”
  对不住啊,已经不是你了。
  但许愿没说,仰头送了个乖乖的笑,总觉得吃人嘴短,长痛不如短痛,干脆一口气把牡蛎年糕汤全部干完。
  十二月,逼近年终。
  各个单位收紧防疫,增强加班量,于岚贞和许卫东又得搬回单位,免得家里两个孩子指不定哪天变成次密接,整个学校都得跟着遭殃。
  “好的妈,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原曜!”许愿接着电话,赶着去追公交车的步伐越来越快,就差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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