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这是帮忙搞好他们俩的关系?
许愿想了想,忽然觉得有点儿对不住这么照顾自己的李淳,决定明天早上给李淳带一包家属区才卖的蜂蜜脆底小面包。
这要是以后知道了他们俩已经坠入爱河了,那李淳不得气得一巴掌终结了他。
许愿吞了吞唾沫,有点心虚。
许愿这么想着,把茶包扔进保温杯里,也不醒茶,仰头倒下去一大口。这茶还真管用,许愿确实清醒很多,但坐了一天板凳,腰酸背痛的,还想上厕所。
许愿又起身要往外走。
李淳在旁边“哎呀哎呀”的,揶揄他:“你是不是肾不好,一下午跑了四趟厕所了。晚上还得周测,你赶紧把该排的都排出去!”
“我肾好着呢,别乱说啊。”许愿摸摸鼻子,心虚。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样。
白条这人中午吃完饭摸去小卖部买了根冰棍,下午上课喊肚子疼,舒京仪骂他嘴欠,班主任特批了他去校门口诊所开点药回来。毕竟六中的人都默认外面的医生总是比校医室的更厉害,高三学生是宝,半点儿耽误不能,有病得根治。
他回来时还带了几盒芽菜炒饭,上边儿盖了层鸡排,一群人都没去食堂吃晚餐。许愿吃得又胀又爽,狠狠喝了好大一口普洱茶。
正趴在桌子上揉肚子呢,原曜轻轻地踢了一脚许愿的凳子腿。
于是许愿以吃得太饱为借口,跟李淳说得出去溜达溜达,白条还逗他,说遇到三班那群人得躲远点儿啊,不然你这1vN,我们赶不过来都帮不了你。
许愿握了握拳头,说我可以penta kill(五杀)!白条嘴角抽搐,说你那天可是godlike(横扫千军)。
那可不。
一向假装乖乖仔的许愿简直觉得自己是为了保护王子而和恶龙搏斗的骑士。
等许愿出去了十分钟后,原曜才收好笔,朝走廊上望一眼。
他拿了一套题卷在胳膊弯,说要去办公室问个题。
*
作者有话要说:
想吃鸡排+炒饭了(叹气
疫情反复,注意防护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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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地下情 以前的愿望都不灵,这次肯定会实现的。
教学东楼的楼顶视野开阔, 场地也大,有不少高一高二的人怕被老师捉, 跑到高三这边偷偷抽烟,一个个烟雾缭绕的,根本不知道抽的是个什么意思。
许愿上楼看见他们,随即往有遮挡物的水泥柱边走,刚好与那些低年级的学生成为一个对角线,柱体够大, 遮住了他的身影。
等那些低年级的学生灭掉烟头走了,原曜才上来。
他的双手揣在校服衣兜里,兜里还插*了截露一半的卷子,远看吊儿郎当的, 近看这人皱着眉, 是藏了心事的人。
学校规定, 学生只要一出了教室就得用口罩, 所以原曜的口罩也戴上了。
他将口罩往下拉点,露出鼻子透气,“你上来吹风?”
许愿点头, 往额前刘海吹气, 看碎发飞起来, 乐了,“你跟我说说吧,你想考哪个学校?”
原曜取出衣兜里的卷子往脸上扇风,“海大。”
“哪个海?青海的海?”
“……海洋的海。”
见他还在扇风,许愿推了他一把, “你热?”
原曜被推得一趔趄, 任由他推, 扯开敞开的领口继续扇风,“看到你就有点儿。”
其实他是刚才爬楼梯的时候跑动了几步,又不太好意思让许愿知道他那么急。
“滚,热就脱衣服!”
许愿攥他衣领,望着陡然凑近的面孔,强忍住想吻上去的冲动,松开手,又推一下,“我记得海大在山东?”
“嗯,青岛。”原曜活动了一下肩膀,往水泥柱后的空地轻瞟一眼,往唇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有人来了。”
许愿也跟着瞟了一眼,有点儿紧张。
一般两个人到天台来只有两个可能性,一是恋爱中,二是约架中,他和原曜在其他人眼里显然不可能是第一个。但现在他没功夫去想这些了,整个人都陷入“原曜要去山东念书”的认知里。
怎么不是个北京上海的大学呢,那样他的可选择性还多一点儿。
许愿从小在省内待惯了的,甚至觉得考个省内最好的大学就行,没必要走太远,外地难混,买房不容易,他又是独子,等父母退休了还是会回来的。
正想着,天台的水泥柱上滴下一颗橙红色的水珠,里面是整个铺天盖地的黄昏。
许愿闭闭眼,再次许愿。
希望两个人可以考到同一所大学。
不知道是夕阳照射还是什么原因,原曜的脸颊有点泛红。
昨晚许愿在床沿脱裤子上床也是这样的,明明面前没镜子,但就是知道自己脸红了,双颊边是暖烘烘的烫。默默念完心中所想,他突然想起自己许的那些个愿望,譬如希望不被原曜看到脱裤子……希望原曜高三不要恋爱……
没一个成了的。
这些愿望就像堆叠的被动小buff,全部都和往常一样不作数,甚至以另外一种方式去实现了。长叹一口气,许愿觉得自己这可能是在反向做法,不想的反而变成了真的。
他赶紧闭上眼又求了求,心地虔诚,没有杂念。
以前的愿望都不灵。
这次肯定会实现的吧?
“得回去了,出来了快二十分钟,”许愿抹开袖口看一眼表,“还有十分钟班长要查人了。”
“好。”原曜又朝空地望一眼,那些高一高二的学生还没走。
“对了。”
“嗯?”
“晚上回去记得提醒我去趟小卖部。我得给李淳带小面包,特别甜那个,好像只有我们家属区才卖那么古老的面包。”
原曜捉到盲点,神色微凛,语气略有不满,“为什么给他带?”
“你说我俩都,都那什么了,人作为同学还以为我们俩关系不好,还主动缓和……我们好缺德。”许愿笑起来。
“是有点。”原曜沉思,突然说,“那要不然明天中午一起吃午饭?”
“我和你?”
“嗯。”
许愿摆摆手,“不行,男生和女生不一样,我总感觉我俩如果一块儿吃饭,那种我喜欢你的氛围肯定很明显。上次我看你吃饭,看得把生姜当肉吃了,李淳还笑我好久,他还以为我真在发呆。”
“你不是最爱喊我兄弟吗?”原曜挑眉,唇角随之上扬,笑得特别坏,“吃饭的时候,你就把我当兄弟。”
“你也太考我演技了,”许愿接过原曜手里的试卷册,裹成喇叭状,往原曜胳膊上打了一下,“他们都觉得我们打架才正常。”
他不是想收拾原曜,只是单纯地手欠。
因为他很想摸摸原曜的胳膊,又不能在公共场合乱摸,只能以试卷替代手,能接触到原曜就很爽。
原曜跟着乐,双眼皮的弯弧在笑起来时很深,“那要不然在食堂打一架,然后再握手言和?”
许愿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又裹起试卷,将其往原曜小腹上顶了顶,轻声道:“……那得是我赢。”
还得是赢很大的那种!
许愿心里一直有一团小火在作祟,那是他的好胜心。
不谈是不是兄弟,也不谈是不是情侣,他一直很想和原曜正儿八经地比一比,想要那种激烈的肉*体搏斗,但他又舍不得往原曜身上挥拳头,只能用yy来发*泄。
他仔细思考过,也许是对小时候一起躺在地上打滚斗殴仍有怀念,很想把时间线调到过去。如此这般,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如果回到过去能让原曜更无忧无虑一点,他愿意和原曜只做朋友。
哪怕是像以前那样当死对头也可以。
至少两个人还能一起疯闹,不担心外人的异样眼光。
想到这里,许愿看时间也不早了,真得走了,抬脚准备溜,手痒,回头给了原曜一拳头,后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身前拉,拉完还揪他耳朵,揪得许愿嗷嗷叫,夺过原曜手上的试卷,“啪啪”地往人背上使劲打了好几下。
许愿打游戏的时候经常主动开团,但线下揍人是揍不过就开溜。
所以他打完原曜就跑了。
原曜在后面追了几步,不追了,咬牙道:“你手还真的欠!”
许愿回头,倒退着走,抬下巴挑衅,“哪有你嘴欠?”
两个人都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
他们都在夕阳里倒退,晚霞辉映着天光,校服由蓝发紫,许愿的发丝被火烧云染成深红色。
许愿仰起头,很想扶着天台的护栏喊一声,发泄一下。高三压力大,这种小儿科办法都是许卫东教他的,说以前跑案子的时候心理压力大也这么干。
可是许愿抬头看天,又望一眼原曜平静的面孔,忽然觉得什么压力都没有了。
*
“七下,被抽了七下!”
李淳痛心疾首,手机里这条视频被循环播放了n次,吸引来班上好几个同学把他团团围住。
他扭头去看坐在斜后方安静写题的原曜,继续说:“你为什么才还手五下?是因为打不过吗?”
原曜睨他一眼。
然后脑袋转向另一个方向,继续写题。
李淳摸下巴:“不过也对,对着愿愿那张脸,我也舍不得动手。”
“没完了是么,”原曜出声,“都说了不是在约架。”
舒京仪性子淡,可也是个爱吃瓜的,这会儿书也不看了,从前排转过身子,手里握着橡皮,在擦白条桌上用铅笔乱七八糟涂的图画,“那你们在约会啊?”
许愿一听,毛都立起来了。
干吗老说约会这个词,听着好惊悚。
他竖起《中学教材全解》遮住脸,露一双眼睛,压下眉骨,说:“他欺负我。我都打不过。”
服了,也不知道是那个低年级的那么无聊,抽完烟就没下去,一直在天台的某个角落看他们呢。
看就算了,还拿手机拍视频。
拍完了加个滤镜带tag带地点发抖*音,昨晚放学后发的,今天基本全校开了定位的人都刷到了。
视频里,原曜和许愿站得挺远,上传后画质压缩,比较模糊,连眉眼都看不明晰,但认识的人能分辨得出谁是谁。
两个人在视频里推来推去,你一拳我一巴掌的,一时还真猜不出来到底是在干什么。
但以惯性思维,这群比泳池赛道还直的同学不太会往别的地方想,只觉得他们俩是约着上去互掐。
“是不是因为要高三了,不敢真打架,所以上去看谁抽得疼啊?”
李淳还在回忆,那天下午两个人都没离开座位,全程没太多交流,怎么会起矛盾呢?他忽然怔住,“我*操,不会是因为我那袋普洱茶吧?”
“……不是。”
许愿否认了,把从于岚贞那里学的白眼翻给他,说:“简单地看不惯。”
一听李淳说“高三了不敢真打架”,许愿暗暗心惊,遥想到那天下午的天台斗*殴,还好两拨人讲武德,都有默契,谁也不告发谁,各自处理了事。
舒京仪抱臂在胸前,“我看这发视频的人适合去当狗仔,也别考什么大学了。”
说完,他瞪李淳一眼,警告道:“差不多得了啊,快把手机收起来。别以为我不敢收你的备用机。”
“哪里像在打架啊?这分明是在……”白条从人堆里挤出个脑袋,想了想“调情”这个词语不合适,临时转变口风,“嬉戏!”
苍天啊。
许愿无奈地往课桌上一趴,发誓近一个月都不能再去天台了,万幸他那天理智残存,没一口往原曜的嘴唇上咬去,要不然在这儿质问他的不只是同学,还有年级领导、校级领导……
和原曜好了才两三天,他简直得意忘形。
他差点忘记学校是学校,家里是家里。
学校里有无数双盯着自己的眼睛,稍微露出点破绽都足以让他们俩高三无法平静。
他被一群人团团围在中央,快歇菜了,小声道:“我现在还能转学吗……”
“不能哦。”舒京仪又转头过来看他,“我得监督你。”
因为那条破视频,班主任还大动干戈,把和事佬舒京仪调到了许愿前面坐着,说许愿是个好苗子,作为班长要多照顾他一点儿。言下之意,许愿就自生自灭吧,学习帮手也找了,别再去闹原曜了!
原曜没吭声,也不理他们瞎闹,撑着下巴继续刷题。
他知道这群人就是燃烧得猛烈的八卦之火,越搭理他们,火烧得越旺。为了避免许愿再火上浇油,原曜闭了嘴,顺带了踩一脚许愿的凳子腿,踩得许愿蓦然坐直,屁股硌得发疼。
“班长,”许愿压低嗓音,笔在草稿本上小鹿乱撞似的胡写,“原曜当众霸*凌我,你管不管?”
原曜:“……”
晚上没上晚自习。
班主任临时请了假,换了个高一年级的班主任来守自习。按照班主任的意思,新老师抱了台笔记本电脑进教室,手里捏了个移动U盘,看得全班学生直接欢呼,问今晚放什么片儿啊?
U盘里有一部爱情片,一部谍战片,另外还有两部喜剧片。
老师说喜剧片没太多营养,爱情片呢,你们高三的大多也都成年了,但是现阶段还是以学习为重,干脆放部谍战片吧,活跃活跃脑子。
她话一说完,全班唉声叹气,说都想看爱情片。李淳带头,一口一个美女老师地叫,老师架不住撒娇,只得放了部讲初恋的经典爱情电影,说要看就安静点儿看,别瞎起哄,别讨论,也别让隔壁班知道。
靠窗的学生默契地拉上窗帘,教室里的灯灭了,大荧幕上的小圆圈开始旋转。
“往前边靠点儿,”舒京仪指挥大家挪凳子,“不然后面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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