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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见(近代现代)——罗再说

时间:2021-12-12 09:09:41  作者:罗再说
  原曜驻足,远远地望着小虎。
  他自己似乎也很开心。
  许愿爸妈像是商量好了的,两个人轮班换,这段时间又换许卫东经常在家陪着两个孩子,给他们两个人做饭,原曜不再如之前那样沉默寡言,有时候还去厨房帮着收拾碗筷,主动学着做饭。
  大年二十九这天,许卫东说,明天就是除夕夜了,是真正的除旧迎新,喏,为了祝贺你们两个考个好成绩,今天早上一人两个鸡蛋一根火腿肠,预祝你们考双百分!
  许愿笑得脸抽抽。
  他说:“爸,你知道双百分是什么年代的梗了么?你当我们还在上小学啊?”
  “怎么了,你意见那么多?”许卫东给他们的火腿是洒孜然粉。
  “而且我们高考总分是七百五,你能不能走点心,摆七,应该买两个手*枪腿给我们!”许愿继续挑刺。
  许卫东从鼻腔哼一声,系围裙准备午饭去了,还讲,“完蛋,我儿子怎么罗里吧嗦的,爱吃不吃,不识好人心。”
  原曜一边剥蛋,一边乐,说:“许叔也是好心。”
  “你少调解父子矛盾。”许愿拿枪毙的手势指着他。
  吃完火腿肠,许愿觉得好吃,舔舔唇角,朝厨房喊一声,“爸你歇着吧,中午我和原曜做饭。”
  他也开始剥蛋,打算还是给点面子,把他爸敷衍了事的“考试餐”吃完。
  许愿忘了上次,随口问:“你喜欢吃蛋黄还是蛋白?”
  “我啊,”原曜说,“我都行。”
  “我爱吃蛋黄。”许愿咬一口蛋黄,说,“蛋黄嚼着糯,像吃烤蛋糕似的。”
  许愿愣了,他这才回想起来得到原叔消息后的那天早晨,他随手剥了个鸡蛋,把最好吃的蛋黄留给了原曜。
  从小爸妈就说,蛋黄吃了好。
  “蛋黄吃了好,”原曜复述出他心底同样的话,“你吃。”
  许愿盯着那颗似月球般的小黄芯,鼻子酸酸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原曜都习惯了把最好的留给对方。
  许愿他爸的状态比起前段时间好多了,面色不再蜡黄,只是干着急,成天魂不守舍。如果许愿不知道原叔叔的情况,恐怕都要怀疑他爸得了什么肝上的病。
  不过他也理解,几十年前的战*友情出生入死,那得多珍贵,和现在是不一样的。他还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顾远航也失踪了,恐怕他也得有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对了。
  他这时候才想起顾远航来,打开微信看了一眼,这人说北郊荷花池那边有批发的烟花卖,问他等晚饭吃过了要不要一起去买点儿回来?
  下一条消息是,哦,算了。我妈说现在城里都不让放烟火爆竹,抓到了要被罚的。那些个烟火摊也被取缔啦。
  ——那我们除夕夜干什么呢?
  许愿问他。
  十多年前,北郊还是北郊,是属于城市的边缘地带,再往南走个几公里,靠近市中心一点儿,才是许愿童年记忆中的繁华闹市区。
  现在居然直接被划进市区,还不让过年放炮。
  许愿叹口气,心道今时不同往日,还说今年和原曜一起玩会儿,找找以前的感觉。小时候许愿白净,有一年被鞭炮炸得一脸灰,站在院儿里哭好久。
  顾远航说,哎,明年九月份我们就要各奔天涯了,要不在家陪陪父母吧,我们初一再约出来玩。
  许愿冷笑,装什么,万一你考个省内的大学呢?
  顾远航回复,我才不会读省内的大学!太近了,我妈得管死我。
  比起于岚贞,顾远航妈妈确实更严厉,对顾远航要求也高,整得顾远航从小在院儿里大人的眼里就是冲清华北大的料子,顾远航没上成学校清北班,他妈气了好一阵,韩剧都不看了,要亲自辅导他学习。
  顾远航说,他妈也是大学本科毕业,还是重本,当年没上成清北后悔莫及,所以现在把梦想强加到他身上。
  除夕夜当天下午,于岚贞才从单位急忙赶回来。
  于岚贞和许卫东的工作不一样,一个是坐办公室处理事情的,一个是在前线。
  现在因为要照顾家里两个高三生,两个人减少了工作力度,将能空闲的时间尽可能空闲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许愿总觉得他爸怪怪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盯着他俩。
  每次出门前,许卫东都得问,去哪儿啊,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和什么人见面?
  有一回许愿说要坐公交车出去买点柑橘,学校附近的那家柑橘好吃,许卫东居然一言不发地穿鞋,说要跟他一起去。
  许愿听他妈说,她除夕夜可以在家里过,大年初一可不一定。今年疫情状况也不好,你学习任务紧张,再加上小原还在家里呢,就不回北方了吧。
  真好啊。
  许愿才舍不得把原曜一个人留在这儿,更不可能让爸妈带着原曜一起回老家。
  听原曜说,姜瑶邀请了他今年也去拜年,但因为姜瑶过年要回父母那儿,考虑到安全问题,也就没有提除夕夜的事儿。原曜知道他妈的意思,便没有多问。
  他想和许愿一起过年。
  年夜饭大多菜品都是他们去超市买的现成,许愿还知道,除夕这天得上午就把菜都买齐,下午点儿是没有的。
  许愿和原曜还一块儿从超市搬了两大箱饮料回来。
  那时候许愿爸妈还在厨房里忙活,于岚贞回头看俩孩子拎着这么多饮料,还笑骂,说喝那么多,不怕长不高啊?
  许愿学乖了,马上拉原曜出来挡刀,“他买的!”
  原曜盯着许愿笑,于岚贞摆摆手,“哎呀呀算了算了,你这俩小子是玩儿熟络了。”
  等妈妈又进了厨房,许愿扒在卧室门缝笑,说:“妈,外面脏,酒精消毒喷雾在哪儿?我俩喷完了再来厨房帮忙啊。”
  于岚贞忙着,没工夫看他们俩在忙活什么,睇一眼过去,嗔怪道:“那你不知道在门外喷了再进来的?”
  那就不能找借口悄悄进屋了,许愿腹诽。
  他拆开一瓶蜜桃汁,拧完盖仰头喝一口,伏下身,慢动作似的,把门锁轻轻上了锁。
  他招呼着原曜靠过来,小声讲,“如果我爸妈来敲门,你就说在换衣服。”
  原曜捏他鼻子,一边退一边往衣柜上靠,“你现在专门拿我当挡箭牌了是么?”
  背脊靠上木质柜门,撞得“砰”一声响。
  “这叫男朋友的一百种用法之一,”许愿伸脖子吻上去,“帮我吸收火力。”
  嘴唇甜滋滋的。
  现在的年和以前不一样了,大多是一家人坐一块儿吃顿饭,再看看春晚,到了零点便进屋睡觉。
  今年除夕,院儿里搬迁买了新房的人不少,新房图个热闹,许多人都没回家属院过年,安静的社区不复从前,显得冷冷清清。
  许愿听他爸说,北方的除夕夜都会下雪,雪积得厚重,那叫瑞雪兆丰年,第二年才更好。
  看春晚的时候,许愿靠在沙发上吃薯片,自己吃完一个,顺手想往原曜嘴里喂,又怕被看出端倪,忍了,只得换了种方式,把薯片袋子捏在手里往原曜那边敞开口,后者会意,也拿着吃。
  对嘛,这样看着才像好兄弟。
  也许是因为上了年纪,于岚贞和许卫东打算熬到零点就去睡觉。他们招呼着两个孩子过来,一人手上一个红包。
  看来还准备了原曜的。
  许愿乐了,说:“我都成年了还有红包啊?”
  “成年了怎么了?成年了你也还是小孩儿,还没上大学呢,”于岚贞弯着眸,口红抿得淡淡的,说,“只要你还没结婚,红包每年照给。”
  “那我不结婚了。”
  许愿突然收了笑,也收住尾音。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原:……(默默拼命把人往柜子里拖
  -
 
 
第52章 新年第一亲 但他们还没试过在天台接吻。
  “……”
  全家安静一秒。
  耳畔, 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的倒计时喊声、窗外鞭炮声、楼上住户全家干杯庆祝声……
  虽然市里明令禁止不许燃放烟花爆竹,但是家属院里仍有半大的小孩儿在晃电子烟花。
  那就是听个响看个光的, 三五个穿羽绒服的小毛球,你追我赶地跑,旁边也没个大人,只有更大点的孩子,端根凳子坐在单元楼边当牧羊犬。
  “四、三、二——”
  “一——”
  电视屏幕里,穿红衣服的女主持人高声宣布, “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我们已经来到二零二二壬寅年……”
  还没等自己老婆反应,许卫东捏起红包,往许愿脑门上敲了一下, “说什么呢你傻小子。”
  “读书给脑子读傻了!”于岚贞佯怒, 用红包掩嘴, 笑道, “十二年一轮回,转眼又是壬寅年了……上一个壬寅年许愿还在念小学。欸,老许, 你还记得吗, 再上一个壬寅年, 才九*八年,那会儿还没许愿呢,各地发大水,冲锋舟领着我们去救灾……”
  “爸,妈。”
  许愿长长地呼一口气, 责怪自己莽撞, 继续道:“又是一年春好时了, 新年快乐!”
  “岚姨,许叔,”原曜也跟着做拜年的手势,“新年快乐。”
  两个长辈坐在沙发上,两个晚辈都站着,场面略微显得有点儿诡异。
  许愿琢磨着,怎么这么像婚礼上接亲时两位新人一同敬茶的情节啊。
  如愿发完红包,许愿爸妈进屋休息了。
  临进门前,于岚贞给许愿说,不早睡的话,好好在客厅待着看电视,别乱跑,更别出去撒野,等会儿社区来巡查的人把你逮回去。
  许愿乖乖点头。
  他下巴埋在蓝灰色高领毛衣里,衬得脸颊更白,脆生生的。
  许愿才不乖,许愿转头就带原曜上了天台。
  除夕夜,往往是一年较为寒冷的时候,况且今年过年是一月份,算早的,夜里的冷风吹得他发抖。
  刚翻过天台的小挡路桩,许愿就说要下去添衣服。
  原曜二话不说,拉开羽绒服拉链,手臂一揽,把许愿整个人裹在里面。周身温热起来,许愿脑子有点儿发蒙。
  “什么偶像剧里学的?我们两个男人,这衣服你也不嫌挤……”
  许愿嘴上是这么说,手臂却绕到原曜后腰去,狠狠掐了一把,冲他笑,“那你就这么抱着吧,反正这么晚了也没人上来。”
  “没事,有人上来我就说你冷,我大方分享外套。”原曜说。
  许愿无语:“鬼信啊。”
  不过要真这么说,估计也有说服力,毕竟经常双排遇到队友,几个男生在全麦里宝贝宝贝地喊来喊去,也没人觉得有什么。
  “那你靠我再近点儿。”
  “这样?”
  “贴紧一点。”
  “……这样?”
  “对,就是这样。”
  在暂时只有两个人的环境空间里,原曜似乎特别放松,他搂着许愿靠在天台围栏边,仰脸吹了一会儿风,轻声道:“又过年了。”
  许愿如他的意,往人脖颈处靠,大方地亲了亲,“新人换旧人。”
  捕捉到重点,原曜敏锐地抓他尾巴,“你还有旧人?”
  “阿航啊,以前除夕……”许愿顿了顿,看原曜的臭脸,知道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只得讲,“不对,你也算旧人。那旧人岁岁又年年。”
  “语文学得挺好,”原曜冷硬的眉眼一下子生动起来,“你怎么不说长干行那个。”
  “什么?”
  “郎骑竹马来那首。”
  许愿:“……下一句太那个了。”
  原曜:“那看来你还是没学好语文。”
  每次一上天台,许愿总能寻找到和原曜之间那种默契而熟悉的感觉,不管是第一次上来约架也好,还是第一次上来谈心也罢,每一次在天台的约会都显得如此重要。
  但他们还没试过在天台接吻。
  天台上除了他们,还有平时晾衣服的一些细绳细杆。
  现在天台上只有一家人的床单被套没有收走。
  许愿越看越眼熟,开了手机手电筒照光,才发现是自家的。应该是他爸妈主卧里的某一床,怪不得他觉得在哪儿见过。
  许愿这才松一口气,说:“好险,安全了安全了,肯定没人上来收。我们出门的时候,我爸妈都睡了。他们俩不可能睡着睡着起来收床单。”
  “行。”
  原曜牵着许愿的手,两个人绕到床单后。
  许家的床单被套是分开晾晒的,中间隔出了一道宽松缝隙,如小小的走廊。
  走廊分开他们与外面的世界。
  他们勉强挤进去,好在被套够长,离地面仅仅半米,完全能遮住他们两大半个身子,但是十八*九岁的少年人身子硬朗,个儿太高,难免露个发顶在那儿。
  见许愿担心,原曜揉了揉自己的发顶,“没事。我们头发是黑的,不明显。”
  拽住原曜衣领,许愿的面孔陡然逼近。
  他没憋住笑了出来,“你刚刚摸头顶的动作好傻。”
  然后他侧着脸,错开鼻梁,青涩地亲上去。
  他也不懂什么以唇舌攻城略地,只知道张嘴,渴求地去含对方的那两片,嘴唇舔得湿漉漉的。
  他眼前景色模糊得可以淡化,脑子发昏,已经分不清是在哪里。
  他曾经觉得谈恋爱非要一起过什么节日挺傻逼的,现在才明白,什么叫恨不得日日夜夜厮守在一起。爱如同命运给予的养分,是空气。如果能在重要时刻陪伴身侧,那是值得回味一整年的幸运。
  明明是除夕冬夜,呼吸却滚烫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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