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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许之期(近代现代)——笼中月

时间:2021-12-15 10:44:44  作者:笼中月
  这种感觉不陌生。
  出事时很长的一段时间,躺在床上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牙齿咬得自己满嘴血泡,身体也是这种感觉。那时唯一的一点念想就是陈觉某天能突然想起来,想起他是谁,想起他们曾经历过的那些事。
  也不是到今天才知道不可能,只是怎么都不愿意承认。
  过往的时间被磨成了灰,扬在风里根本无从找起。宋珂不信邪,一点一点地去拾、去捡,拼拼凑凑,心神耗尽,却只拼出一个失忆的陈觉。
  那不是,再也不是他的陈觉。
 
 
第2章 晚安,想你,我爱你
  回家后宋珂想要闷头大睡一觉,所以将手机关机、窗帘合紧,可一闭上眼就是陈觉跟别人在床上的画面。
  他也那样抱她吗,也那样咬她、进入她吗?光是想想就头痛欲裂。
  从前宋珂对那方面的需求很淡,可陈觉却精力旺盛得要命,刚在一起时几乎每晚都会将他压在床上折腾到后半夜,无论他怎么发火痛骂都无济于事。
  不过陈觉虽然天性爱玩,那方面花样却并不很多,而且第一个姿势永远都是正面来,因为那样能看到宋珂的脸。有时候仅仅只是一个沉溺的表情,他就会被宋珂刺激得连做好几次,身体里的热情用也用不完。
  做的时候他还喜欢连亲带掐,动作粗暴又不懂克制,常常把宋珂掐得手脚发抖,腰杆青紫一片,口中断断续续地吸着气。
  他是易出汗体质,两人赤身裸体贴在一起,汗就随动作砸到宋珂脸上。宋珂尝到咸味,只能咬紧牙关侧开脸,可是没多久又会被一只手用力扳回来。
  “看着我。”他扳正脸,“乖,叫出来。”
  “下辈子也别想。”
  一说完下巴就被狠狠掐住,强烈的压迫感窒息般扑面而来。睁开眼,松开唇,仅剩的羞耻心却促使宋珂极力地忍耐着,死也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不管是愉快的还是疼痛的。
  回想完这些,宋珂劝自己这样也好。
  陈觉尽管去花天酒地,再也不会有人来烦自己了。他潇洒他的,我会过好我的生活。
  情绪的消极和身体的疲惫却令人困意全无。宋珂侧过身,睁眼看着漆黑的窗,一直看到窗帘透进朦胧白光。
  三天后,某家高档酒店的宴会厅里正在举办招商引资会。
  作为睿言的企业代表,宋珂跟师兄程逸安一道前去参加。与会的四家资方他们各负责两家,宋珂在第一家碰了壁,另一家叫品格基金的却表示有兴趣。
  品格今天派的代表姓何,何为,是位颇为资深的投资人,只是私生活风评不太好。
  “这是睿言上半年的经营状况,请何总过目。今年我们的主要发力点还是在人员产能提升跟合规质检两方面,这也是未来各大快消跟金融企业的一个效率提升重点,您可以看看这份案例介绍,有任何问题——”
  “小宋啊。”对方慢悠悠打断,“今年多大了?三十不到吧。”
  宋珂一顿:“三十了。”
  “正好三十?那还是很年轻嘛,难怪身材保持得这么好。人家都说搞技术的都是书呆子,我看你就不像,气质独特得很!”
  感觉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肆意游走,宋珂脸上微微变了色:“不好意思何总,我那边还有朋友,先失陪了。”
  “欸!”姓何的把他手腕一拉,“刚聊到感兴趣的地方你就要走,难不成是看不上我们品格基金?这交流、交流总得有个过程,你要是说话做事这么潦草,将来遇见同行我可是要如实相告的。”
  听出话里话外的威胁,宋珂心里升起一阵强烈的反感。可他并没有当场发作,反倒慢慢镇定下来。
  “好,我再给何总做个详细介绍。”
  他坐回原位,侧首笑了一下。
  今天他穿的是件淡蓝色衬衣,下摆随意地扎进黑色西裤里,皮带将薄而紧致的腰向内束紧,一张戴着眼镜、书卷气浓郁的脸,两条修长的腿舒展地交叠着,灯光下看起来既禁欲又冷淡。
  聊着聊着姓何的魂就飞了,眼珠子肆无忌惮地往他身上打量,简直恨不得贴到他皮肤上。宋珂却云淡风轻,聊到中途甚至还笑出来好几次,完全一副觉得对方非常幽默风趣的表现。
  到后来,姓何的胆子大起来,遮遮掩掩地把手往他屁股上放。宋珂从容躲开,侧过头低声道:“这里人多眼杂,洗手间等你。”说完就起身朝外走。
  何为显然深谙此道,不到半分钟也起身整理好西服,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
  宴会厅在三楼,上面几十层是正常的客房,顶楼则是个观景花园。今天时间比较晚了,卫生间鲜少有人进出。
  进去以后何为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听到最里面那个隔间敲了两下门,这才心领神会地走过去。
  咯嘞——
  门打开,宋珂果然在里面。
  “何总。”
  他笑了笑,温和的嗓音中有着不同寻常的危险,可惜何为没有察觉。
  何为被他拉着领带拽进去,神魂颠倒地坐到马桶上,还没回过神来,宋珂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
  十分钟后,宋珂捏着眼镜走进电梯。
  到地下一层,叮的一声——
  外面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借过。”宋珂低着头。
  面前的男人却没有让开:“宋珂?你怎么在这儿。”
  这声音是……
  宋珂错愕地抬起头,眼前出现两个重影,依稀能辨认出是陈觉的样子。
  在别人面前他或许可以做到泰然自若,可是在陈觉面前,他的情绪总是轻易失控。空白了两秒,他才把声音低下去:“陈总。”
  陈觉盯着他:“你脸怎么了?”
  刚才揍何为的时候他自己也挨了一下,短短几分钟时间左颊就青了一块。
  “不小心摔了一跤。”
  陈觉半信半疑:“顺便把眼镜也摔碎了?”
  支离破碎的眼镜还攥在手里,他只好接着应:“对,我正要去找地方修。”
  “难怪你会跟陈念走到一起,两个人一样的冒失。”陈觉说,“我看你别乱跑了,这样开车相当危险。你把眼镜交给我,我找人给你配一副送过来。”
  “多谢陈总,不过不用麻烦。”宋珂唇线微抿,“现在时间不算晚,街上应该还有眼镜店开着。”
  “麻烦什么?”陈觉走进电梯按下顶层,然后抬腕看了眼表,“你现在开车出去验光配镜,没有两三个小时下不来。正好我朋友在楼上订了位,跟我上去坐一坐,闲聊几句眼镜就配好送来了。”
  这样的他跟那晚的他,仿佛又不像同一个人。
  宋珂不知道是难以拒绝他的好意,还是自己内心深处就想跟他相处一会儿,总之最后是随他上去了。
  没想到上面居然有一大帮人,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吃饭喝酒聊天,旁边光是倒酒的服务员就有三个。
  一看见他们就有人怪叫:“天哪陈觉,你居然这么快就又换了一个,畜生不如啊你!”
  陈觉只是笑,坐下后才慢条斯理地解释:“这是我妹妹的男朋友,你们说话注意点,得罪了我不要紧,得罪了他我妹妹可得拿着刀杀过来。”
  在场的虽然大多是新朋友,拼命二妹陈念的厉害许多人却也有所耳闻,听完纷纷抱臂装抖。
  很快有人小跑过来取走眼镜,什么度数什么品牌连问都没问就说办得成。
  宋珂平时工作看书都会把眼镜戴着,取掉后难免觉得不太习惯,看人的长相也看不清,所以并没有主动跟谁打招呼。但有位姓魏的公子哥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端着酒走过来问:“你好,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周围马上冒出骇笑:“魏子豪你也太过分了,连人家陈念的男朋友你都要抢?况且还是用这么老土的搭讪方式,我都替你寒碜!”
  宋珂想不起他们是否见过,保险起见便直接否认:“之前没有机会认识魏总,以后一定多多交流。”
  魏子豪一听也就不好意思再聊下去,打量两眼后讪讪地走开了。
  他们聊他们的,宋珂跟师兄程逸安发短信,脸低得几乎快要贴到手机屏幕上。程逸安正奇怪他怎么突然不见了,他只好说周一见面再详细解释。
  发送键刚按下去,脸侧忽然多了一道鼻息,是陈觉。
  “他们就这个样,开起玩笑来没什么底线,你别当真。”
  宋珂凝神,眼观鼻鼻观心:“放心陈总,我明白。”
  接着也没有别的话了。
  喝过酒后陈觉渐渐放松下来,外套一脱,右手搁在桌上拿着烟。宋珂正坐在他的右面,风一吹白雾全跑到这边来,忍不住就咳了两声。
  一边跟人说话,陈觉一边把烟不动声色地换到左手,手臂垂下去搭在身侧。
  宋珂低声:“谢谢陈总。”
  陈觉微微皱起眉斜睨他:“你怎么总跟我这么客气,叫我一声陈觉能要了你的命?”
  停了一会儿又说:“算了,我跟你生什么气?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愿意怕我就怕我。”
  以前他的脾气就不好,昏迷苏醒后看似有所好转,结果一喝酒就原形毕露,而且还比以前更加难应付。
  宋珂妥协地想,何必让他不痛快?刚开口叫了个“陈”字,服务生却领过来一个客人。
  “陈觉——”
  这一声直接让现场炸了锅。顺着大家的目光,宋珂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生,小小的瓜子脸,又瘦又白的脖子,清峻的长相配上一对灵秀逼人的眼睛,嘴角仿佛每时每刻都在笑。走到近处,那晚的那股香水味扑面而来。
  宋珂没能立刻回过神,直到有人嚷嚷:“好家伙,说了不带家属陈觉你又他妈犯规,老子最烦跟你们俩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
  原来不是“她”,是“他”。
  陈觉不说话,只是懒懒地笑,人都走到跟前了才掀起眼:“能给我一点自由的空间吗钟文亭,说了我跟朋友喝完酒就过去,你又找到这里来碍我的事。”
  在场的包括宋珂,没有谁听不出他包容的口气。
  钟文亭没急着回话,只是目光在陈觉左右打量,看到宋珂时露出了疑问的神情。
  陈觉没有替他们引见的意思。
  停顿好几秒,宋珂开口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宋珂,是——”
  “就是你啊!”钟文亭表情惊喜,“你好你好,我听陈觉提起过你,你跟陈念快结婚了吧?到时候别忘了通知我啊。”
  “没影的事,”陈觉淡淡的,“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钟文亭上前唰一下抽掉他的烟,扔地上两脚踩灭:“让你说我胡说八道,让你说我胡说八道!”
  周围的朋友看戏一样哄堂大笑,陈觉像是觉得丢人,双手盖到自己脸上:“祖宗我真是怕了你了……”
  宋珂也笑,心里却像是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烙烫,五脏六腑通通疼得绞到一起。
  他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痛苦逼得缩紧骨,正想找个借口尽快走掉,钟文亭却眼波一转,俯过身来很小声地对他说:“能不能把位置让给我啊?我跟陈觉是一起的。”
  其实谁都看得出他们是一起的,不过他还是愿意强调一下。
  于是宋珂起身,知趣地退到后排。转身之际听到陈觉说:“叫你不要胡闹听不懂话?他坐得好好的凭什么和你换。”
  “我想跟你挨着嘛,再说是他让给我的,又不是我抢的。”钟文亭抗议完轻轻撒娇,“出来之前我刚洗过澡,你闻闻我身上好不好闻,你闻闻嘛。”
  是啊,是我让给你的,不是你抢的。在余光瞥见陈觉有所行动的下一刻,宋珂狼狈地转开了头。
  眼镜送来是两小时后的事,现场好多人都已经喝大了,满地东倒西歪的酒瓶子。
  只有宋珂滴酒未沾。
  戴好眼镜,他想要道声谢,结果里里外外都找不到陈觉。
  算了。
  “今晚多谢陈总,我先告辞了。”
  编辑完这条短信,刚好走到花园出口。一侧眸,看见遮阳伞后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
  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场唯一一对情侣。他们隐在黑暗里,所以吻得旁若无人,钟文亭整个挂在陈觉身上,陈觉一手扳着他的脸,一手托着他的臀。
  眼镜来得真不是时候。
  夜晚的街道拥挤缓慢,宋珂开着自己的二手广本,就像是坐在纸折的船里,被城市的河裹挟着随波逐流。
  不想回家,家里有太多陈觉的痕迹,不想去公司,就连睿言两个字都是陈觉取的。
  有的时候他觉得哪里都找不到陈觉,有的时候又觉得,天大地大,竟然找不到一处没有陈觉的地方。
  到无人的路口,车靠边停下。
  胸腔破了个大洞,里面空泛泛地只是疼,似乎再不停车人就要一命归西。想起没能叫出口的那两个字,他伏在车上,鬼使神差地叫了声“陈觉”。
  车内寂静昏暗,两秒后某处却蓦地亮起,手机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回应——
  “我在。”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车子都没有移动。远远的开过来几辆车,车灯在挡风玻璃上一掠而过,照出方向盘上那个微颤的身影。
  睿言是做智能应答程序的。两人刚刚在一起的那年公司事务繁多,天南地北地忙碌着连见面的时间都少。后来陈觉熬不住相思之苦,设计出一款独一无二的机器人程序。
  某次做到中途,他大汗淋漓地将它介绍给宋珂。
  “我录了好几天,你也不夸夸我。”口中咬紧锁骨,他用牙齿重重地挫,说话声也变得含混,“这么久不见想我么?后天我又得走了,这次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想我的时候就和它说话。”
  宋珂被咬得闷哼一声,拒绝的话全堵在腹腔中,半小时后才随某样东西一起流出去。
  可不管怎样,自此手机里便多了一款问答机器人。陈觉将它命名为“小兔子乖乖”,实在有够恶趣味。宋珂替它改了程序,就叫它“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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