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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许之期(近代现代)——笼中月

时间:2021-12-15 10:44:44  作者:笼中月
  陈觉看着他,看着他半阖着眼睛抽烟,薄薄一层烟雾拢着他,很近又很远的感觉。
  他侧过脸来问陈觉:“你怎么不抽?”
  神态跟刚认识那会儿一模一样。
  陈觉终于坦白:“戒了。”
  他有些诧异地动了动唇,过了一会儿却又了然。转而把烟夹在手里,使它静静地燃着:“其实你不用为我改变。”
  陈觉说:“我只是想陪你再久一点。”
  他听完静了半晌,不作声地把烟掐了,烟蒂留在透明的玻璃杯底。转过头来就亲陈觉,不打一声招呼。
  陈觉被他按在椅背上,一时之间竟然还显得有点被动,慢慢地才回过神搂住他的腰,径直加深这个吻。
  远处的服务生默默退开了。
  陈觉仰着脖,没多久宋珂就反身跨坐到他腿上,闭着眼睛越吻越动情。后来响起吱呀一声,是宋珂伸手将身后的桌子推远,好让自己可以坐得更舒服一点。
  陈觉觉得宋珂热情得过分,半晌方才稍稍拉开他,望见他唇面牵出的银丝,伸手擦了,低声提醒他:“干什么?这是在外面。”
  “我知道。”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过后,又是一阵猛烈的攻势。陈觉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仓促,只能用力托着他的臀,生怕他从自己腿上摔下去。宋珂身上的烟草干冽、柔软清香、红酒微醺,一切的一切都使陈觉沉溺,来不及思考,只能深切而长久地亲他的嘴唇,汲取他嘴里的那点养分。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珂才像是醒过来,微微失神地推开陈觉,手指在他喉结上缓慢地划,像引诱又像惩罚。陈觉眼中有熊熊烈火,胸口也还在剧烈起伏,却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继续的想法,哑声问:“今晚到底怎么了?”
  其实没有怎么。
  宋珂把额抵在他锁骨中间,低声轻缓地喘息:“就是想你了。”
  好不容易从失去陈觉的漩涡里出来,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接纳自己内心的解脱,可是宋珂并不擅长口述己心,只好用行动说明问题。
  陈觉把人轻轻推起来:“你喝醉了,难受吗?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宋珂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没办,双颊酡红地从他身上下来,陈觉就把桌子移回了原位。
  “想吃什么?我再叫个水果拼盘。”
  “不用了。” 宋珂扯住他快要扬起的手,示意他坐着就好,“我们吃点蛋糕吧。”
  “你吃,我没胃口。”
  宋珂的唇抿紧又松开:“你也吃。”
  陈觉仍很愚钝:“你吃吧,我不吃。”
  宋珂只好豁出脸面,凑过去又贴了下他的唇:“想必不难吃,你好歹也试一点。”
  这样柔和的态度陈觉还怎么拒绝?终于缴械投降:“好。”
  拿起刀叉却也实在没什么食欲,只是从边角切下去,给宋珂盛出一块来,自己象征性地尝了一口。这里的师傅手艺还算过关,红丝绒蛋糕口感很绵密,表面还有一层薄薄的椰蓉,吃进嘴里会有淡淡的芝士味道。
  尝到第二口吃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宋珂看见他的表情就放下了叉子。
  他把嘴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枚沾满奶油的戒指。正出神之际,被宋珂低头拿走,用餐巾擦得干干净净后攥在手心。
  “你先别问,什么都别问。”
  宋珂一改平时的沉稳作风,声音听上去有一点抖,耳畔透着红酒的颜色。捏着那枚戒指好像捏着一颗真心,重了怕碎了,轻了又怕丢了,总之不知如何是好。陈觉不能置信地凝望着他,他就把目光移开。
  “陈觉,这段时间我常常在想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经历了这么多事还要在一起,过去那些仇恨全都一笔勾销,父母在天之灵会谅解我们吗?”
  陈觉吸了口气想要说点什么,宋珂却把他放在桌上的手背急急地按住,阻止他打断自己。
  “可是后来我又想,就算自私一点又怎么了?我们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想要一点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间而已。”
  “宋珂——”
  “你听我说,听我说…… 之前你问我大年初一求了什么,我说没求什么,那是假话,其实那天我在殿门外跪了很久。我跟那些不认识的神仙说,我说神明在上,原谅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原谅我不能像陈念那样一心为你着想,我希望你想起来,想起你爱的人是我,不是钟文亭也不是别的什么人,是我,那三年是我和你一起度过的,凭什么我要把你让给别人?我对他们发过誓了,我说只要你想起来,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哪怕是恨我也没关系,你痛苦我也就痛苦,你恨我我就让你恨,怎么样都可以,我就是再也不能过那种没有你的日子……”
  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急一阵缓一阵的,说到这里忽然趴到了桌子上。
  “宋珂?”
  陈觉抱着他,感觉他全身都在颤抖,像是忍耐到不能再忍耐才发泄出来。他双手紧紧攥着那枚戒指,压在身下唯恐丢了,哪怕陈觉去拿,他也不松。
  “宋珂。”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他声音匆匆忙忙的,带着哭腔,“可是我现在后悔了。你想起我了我又觉得不够,我明知不应该,就是不想放开你的手。怎么办?我就是不想放开你的手。”
  说完这些他就把勇气耗光了,无法抑制地感到难过。陈觉将他揽进怀里,想让他把头抬起来又做不到,他身体软软的,趴在桌上,无力地抓着那枚戒指。
  服务生过来低声询问是否需要帮助,陈觉摆摆手让人离开,又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宋珂身上,呼吸浑浊地守着他,心脏又是疼,又是软,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后来宋珂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没来得及再说点什么。不过其实什么也不用再说,陈觉都已经明白了。
  陈觉把戒指戴上,把人背上,稳稳当当地乘梯下楼。
  中途回过头看宋珂,宋珂趴在他肩头睡得很熟,眼角却仍微湿。
  “宋珂?”
  外面是一座偌大的城市,夜幕繁华也寂寞。宋珂脸往他颈间侧了侧,呼吸贴过去,人还是没醒。陈觉却觉得已经得到回应,仿佛心里叫了宋珂一声,宋珂说:“我在,我不走。”
 
 
第75章 理想型
  夏天悄悄离开的时候,宋珂也搬去与陈觉同住了。
  其实一开始他是不愿意的,因为那边离公司实在太远。但经不住陈念的软磨硬泡,再想想省一份房租也是好的,所以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搬家的那天艳阳高照,他怀抱着热烘烘的小九,坐在车里打了一路的瞌睡。
  到大门口却被安保拦下来,告诉他们开了进门条才能进去。他又不知道,没提前准备,只好打电话给陈觉。陈觉风尘仆仆地来接人,身上还穿着满是木屑的工作服。
  宋珂看到他,扑哧一声笑出来。
  “还没干完啊。”
  “还差一点,快了。” 他接过宋珂手里的航空箱,小九隔着箱子瞟了他一眼,认出是谁以后又蜷起来打呼去了。等着办门条的时候他低声解释:“中间一层装反了,拆下来费了些时间。”
  陈总监很会谈生意交朋友,做手工却并不擅长,给小九买的活动乐园拼了一下午仍没完工。宋珂含笑 “喔” 了一声,与他静静地站在安保室的廊檐下,面前是两人热烈颀长的影子,挨得很近。
  办好以后安保态度和善地送出来,陈觉说 “有劳”,叫人把东西先搬去别墅,自己和宋珂沿湖边慢慢地走回去。
  “明天师兄会过来。”
  事先没有知会过,所以宋珂有点惊讶:“来做什么?一天时间家里不知道能不能收拾好,到时候没准乱糟糟的。”
  陈觉听到 “家” 那个字,垂下眼笑了笑:“陈念邀请的,也许是过来打牌吧。”
  自从生日那天开了个头,陈念就迷上了打牌这项休闲活动。平常陈觉不爱玩,宋珂又不常常在,这次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宋珂觉得头疼,因为陈念打起牌来颇像女将军,管它起手好坏先叫上庄再说。
  一整个家搬过来,收拾起来的确不易。
  晚上两人累得腰酸背痛,躺靠在同一张床上,开着投影看方程式锦标赛的转播实况。
  里面各车队的车造型各异,选手也都是陌生的外国面孔。陈觉一边看,一边给宋珂低声讲解选手之间、俱乐部之间的新仇旧怨,如数家珍的程度不亚于程逸安聊植物。可惜宋珂越听越困,头慢慢地垂下去,没多久就歪倒在陈觉肩上了。
  半夜是热醒的,因为身上叠着一个人。
  屋里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空调,两个人贴得又紧,满身都是汗。陈觉无声地耕耘着,宋珂只好沙着嗓子叫他先停下:“你把空调打开……”
  “开着你容易感冒。”
  他不放手,闷头继续。可是过了一会儿还不结束,宋珂真有点受不了了,推他他不动,像座山一样,脸上的汗顺着脖子往下滚,锁骨里都是湿的,他还非要尝。宋珂掐着他的腰:“你不去我去,再这样一会儿我该热化了。”
  而且是被人拿嘴尝化的,像冰棍一样。
  陈觉却只知埋头苦干,根本没有一点应该反省的自觉,也不觉得羞愧。
  空调开到 23 度,冷气向天花板吹,横竖只能算比没有强。宋珂摸黑走回来的时候陈觉伸手接住他,温柔地压着他亲吻,幕布上还在重映今晚那场比赛,黄头发的外国人对着镜头喷香槟。宋珂听到熟悉的单词,分神看了一眼,结果陈觉就用左手把他的眼睛蒙上,提醒他:“我在亲你,专心一点好不好。”
  陈觉的掌心湿漉漉的,很潮,被烟烫过的地方使宋珂眼皮酥麻,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这一个晚上宋珂是有点累着了,又发了汗,半夜把自己脱得光光的,陈觉还没注意,就这样一觉起来便感冒了。
  早上他模模糊糊听到陈觉叫自己的名字,又拿来温度计给他量体温。他有气无力地睁开半扇眼睛,问:“几点了?”
  陈觉不许他多说话,因为他声音完全是沙哑的,明明昨晚叫得并不厉害。
  躺在被子里,一直就是赤条条的,也没有力气去管那么多。
  后来陈觉下去一趟又上来,捧着几粒药叫他吃。他靠着陈觉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水,喉咙一直到胃都觉得干得难受,喝下去多少水也不缓解,心里知道自己是发烧了。夏天总是容易热伤风,不过倒并不需要专程去趟医院,就是得养。
  迷迷糊糊地躺了两三个小时,陈觉一直在上面边工作边陪他,隔一段时间给他换一次毛巾,擦擦身,晌午时分才下去给他拿粥。
  听到关门声他勉强睁开眼睛,慢慢坐起来,硬撑着给自己穿了套睡衣,又拿冰袋靠了靠脸,这才感觉自己好多了。刚要站起来门就开了,陈觉走得很急很快:“你怎么起来了?”
  其实也起不来。他就是两手撑住床沿坐着,头抬起来就困难。陈觉在他跟前蹲下,仰起脸与他说话,问他:“额头难不难受?”
  脑袋里像有积水,混沌又胀痛,稍动一动就觉得头晕。
  “想不想吃东西,我拿了粥和水果上来。”
  “不吃了,嘴里苦得很。”
  他前额抵过去,热热的呼吸喷在陈觉颈间。陈觉眉心紧拧,脸上格外的阴云密布,又有种自责的神情掺杂其间:“是我的错。”
  “嗯?”
  感觉到一只大手慢慢摩挲自己的后背,掌心烫得吓人,他就跟软骨动物一样软下去。
  直到听见陈觉说:“以前你也是,留在里面过夜就容易生病,也许是体质问题。”
  他这才怔了一下,面容一阵红一阵白的,一双赤脚踩在地毯上,毛绒绒的料子刮挠着脚心,心也又热又烧,恨不得即刻打车到南极去冰一冰。
  不知道说点什么缓解这种气氛,只好翁声转移话题:“师兄来了吗?”
  “来了,陈念在招呼他,就在楼下。”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起来,不能再继续这样躺着。
  下楼时才注意到陈觉左手食指包着纱布,说是切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顾阿姨正在楼下张罗,客厅的空调冷风吹得很足,茶几上摆着几叠各式各样的水果,饮料也配着冰块,就是宋珂全都不能喝,还得穿着长袖长裤。
  中途陈觉走开去倒温水,顾阿姨悄悄告诉宋珂:“刚才他下来想给你切柠檬,结果一不小心切着手了,我让他别弄他也不听,光添乱了。”
  宋珂听得默不作声,喝到温热的柠檬水时更是不发表意见,只觉得口中有点回甘。后来陈念他们逛完花园回来,一左一右地坐在他旁边喝冰水,问他好一点没有。
  他说好多了。
  程逸安没有什么眼力劲,张口就问:“怎么感冒的?看着还挺严重,一定是晚上空调吹得太狠吧。” 陈念用手肘碰碰他,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
  幸好顾阿姨来送橙子,缓解了这个尴尬的场景。陈觉顺手替宋珂剥了一个,倒不是为别的,只是想让他多补充维生素,结果就被陈念给调侃了:“哥,你也不说给我剥一个,偏心眼。”
  一旁的顾阿姨笑逐颜开,说:“小念你净说你哥,你哥体贴宋珂那是应该的,你呢?这么好的大姑娘男朋友也不找一个,找到男朋友还愁没人给你剥橙子吗?”
  宋珂只恨自己不能找到一条地缝钻进去。陈念也莫名怔了一下,平常厉害的嘴巴一时失灵,眼睛垂下去像有点不好意思:“怎么没找,只不过一时半会儿还没找到。阿姨你再这样催我我就去外面随便找一个,别说男朋友了,领个丈夫回来也不难,管他阿猫阿狗好的坏的呢。”
  顾阿姨知道她是开玩笑呢,笑着没有接话,倒是程逸安半晌没吭声,仿佛这话戳着他什么痛处了似的。
  一直到晚饭后,程逸安仍然不怎么开口。
  因为是头一次来这里做客,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尤其对于陈家的财力,这是首次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陈念领他去花园逛本是待客的本分,因为知道他中意花花草草,可他看到角落的除草机不认识,看到专为泳池安的循环水处理也不认识,甚至连地下室的台球桌、壁球房也是第一次见到私人的。就只有花园角落随意放着的那盆兰草,他不仅认识,还知道是顶名贵的,寻常家里不会有钱有闲去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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