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趟出门虽然赚了不少,但到了寒冬,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再出城,加上病木区自种的农作物也因为气温原因大幅减少产出,所以基地整体的物价也都在疯长。乍一看他们的点数还很多,但其实根本不经花。
炎一提前购置了不少能够储存时间较久的干货,但日常食物的开销还是比之前大了不少。
往常,如果是他一个人住的,三千多点数省着点花是足够他度过整个冬季的,但今年他家多了一个季玺,对于两个人来说,这点钱就实在捉襟见肘了。
他最近接了一些基地里贴出了杂活儿,干干跑腿的琐事来赚外快,比如替别人修暖气片,送个包裹到城东的某户人家,只要给点钱他都能干。
季玺在家里也待不下去了,白天炎一出门后他也跑出来,在城里晃悠,想看看能不能找份工作。
这对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季少爷可太难了,季玺跑了好几个基地的招工处,几乎每个地方都吃了闭门羹。
他长得小,尽管他再三保证自己已经成年了,还是不免被人怀疑有雇佣童工的嫌疑;另一方面,这家伙看着就是个被宠大的,细胳膊细腿,雇了他能干什么?
倒是唯一有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突然在街上拦住他,递给他一张镶着金色纹边,香气扑鼻的名片。
季玺接过名片,定睛一看,只见那种布满低调繁复暗纹的丝绒质感纸片上,只印着两个字——
“明月”
明月区是北城基地非常特别的一个地方,远近闻名的销金窟。
季玺听炎一提过,它的占地面积是基地所有划分的区域里最小的,因为那个地方被基地最富有的家族陆氏占据了,建成了一个堪称商业帝国的建筑群。
陆氏当家人的名字正是陆明月,陆氏割据一方,与军方的联系极为密切,北城基地的最高领导人姓常,而他娶的正是陆家的女子,当年作为聘礼,军方直接送了一个自治区给陆家,就是“明月区”。
因此,“明月”这两个字,完全就是陆家的代名词,代表了不可置喙的雄厚财力,是普通人眼中绝对的金饭碗,寻常人接到这张名片,恐怕磕头跪谢都不足以表示内心的激动之情。
但季玺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只觉得他们太傲慢了。
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你们怎么不干脆直接登基称帝呢?
第16章 哥哥,我好喜欢你
但俗话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季玺如今被生活所迫,连饭都快要吃不起,只得咽下满腹的不情愿,由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带着,去明月区走一趟。
明月区果然不负销金窟之名,墨镜男开着车载季玺进去之前还要接受一番严格的盘查。
远远看去,以不知什么材质的晶石砌成的华丽建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散发出绚丽而奇异的光泽,整片建筑群仿佛那种只在书中的王国城堡,饶是季玺,也被那种雄厚奇特的房屋造型惊了一下。
申城基地的建筑风格非常现代,科技感浓重,他并没有见过这种似乎只在上个世纪出现过的仿古设计。
墨镜男将汽车停在一座极宽极大的欧式建筑门口,然后用冷硬的语气命令季玺下车。
季玺下车后就被带进以罗马柱构成的大门,一左一右两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在墨镜男的指示下跟在季玺身后一步的距离,虎视眈眈。
季玺浑身的细胞都警惕起来,这两个人的阵仗简直像在看守犯人,是怕他跑了么?
但自己现在一穷二白,这些人能图他什么呢?
季玺满腹狐疑地走了进去。
墨镜男把他带进电梯,然后按下了一个12楼的数字。
“叮”的一声,纯金色的电梯门开了。
门外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用鲜艳的颜色染成繁复精致的花卉图案,淡淡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墙上挂着的壁画、摆放着的水墨瓷瓶,一切高雅矜贵到完全不应该出现在末世这个年代的布置都彰显出屋主身份非富即贵。
季玺面不改色地跟在墨镜男身后,他的表情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波动,也自然没有看见男人在观察到季玺的反应后闪过一丝诧异的眼睛。
这家伙倒是挺会端。墨镜男冷哼了一声,在心里默默评价道:不错的苗子。
他用一张看不清质地的卡片刷开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领着季玺进去。
房间的入口正对着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远处,北城基地的景观在脚下延展开来,一个穿着考究的灰色条纹西装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张黑色皮质的老板椅上。
“燕总。”墨镜男对着男人鞠了个躬,语气恭敬,“人带来了。”
墨镜男让出一条路,让季玺完全处在房间的中央,被称呼为燕总的男人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季玺身上。
房间内充斥着一种无声的威压感。
季玺纹丝不动,脊背挺直优雅,眼睛直直地对视着这人。
良久,燕总吐出两个字:“不错。”
他停顿了一下,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勾出一个相当意味深长的淡笑。
“小孩儿眼睛长得挺好看。”
季玺觉得这种语气莫名熟悉。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那分明是他家以前那些小喽啰在故弄玄虚装老大的时候特别喜欢摆出来的架势。
碰到这种“熟人”就特别好玩儿了。
季玺非常配合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接话:“接下来您是不是想说,这双眼珠子真漂亮,不如就给我挖下来当标本收藏了吧?”
站在一旁的墨镜男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他果断收回自己之前的想法,心说,这小子是什么玩意儿,还tm真敢说啊!
被称为燕总的男人笑了起来,手指在扶椅上一敲一敲,饶有兴味地评价:“倒是有趣。”
他对墨镜男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墨镜男立马会意,拿出一个半人高的箱子,在季玺面前打开。
里面满满的都是一沓一沓崭新的钱。
“季先生,这是我们燕总愿意给您预支的报酬,不知道您是否还满意?”墨镜男虽然表面上毕恭毕敬,但语气里却难掩轻蔑。
季玺一看就大概猜到他们想干什么了,这种事他见得多了,毕竟不管到哪里人性都是想通的,到了季玺那个地位,想巴结他的人实在太多了,他见过的牛鬼蛇神也太多了,还有不少费尽心机试图把人直接送上床的。
……
季玺十八岁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溜出门去看马戏,他甚至提前贿赂了身边亲近的佣人,提前替他订到一张周六晚上八点的票,因为那天他的父母有公务要谈,正好给他腾出了一个晚上无人看守的时间。
季玺兴致勃勃地离开家,顺利地拿着门票入场。
然而还没等他屁股在观众席上坐热,一个穿着一件白色低领毛衣的男孩就挨着他的大腿坐下了,他有一双小鹿一样不具任何攻击性的圆眼睛,皮肤雪白,毛衣上方露出精致的锁骨。
他说,哥哥,我第一次瞒着家人偷偷出来玩,如果他们找过来了,你能不能替我打打掩护?他们抓我回去会打我屁股的。
同病相怜的季玺欣然同意,他此刻还完全没有意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句话背后又到底有什么在等着他。
少年性格活泼开朗,两个人一边看马戏一边闲聊,都是同性,季玺更加不会对他产生防备。
男孩凑过来,温温的呼吸喷在季玺的脸颊上,眼巴巴地问,哥哥,你知道舞台上那个演员为什么会飞起来呀?好神奇喔。
季玺平时的行动被严格限制,他没有兄弟姐妹,这种有一个同龄人一直陪他说话的感觉很新奇。
一场马戏下来,他们聊得相当愉快。
散场的时候,季玺正准备礼貌地向这位他新结识的朋友道别,人头攒动的场子里却传来一阵骚动。
男孩的手紧紧抓住季玺的袖子,季玺感到他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
他说,好像马上就要掉下眼泪的样子:哥哥,我看到我继父过来了,他好像是来抓我的,我不想回家,他一回家就欺负我。
到了这份上,季玺也没道理放着他不管,何况他自己也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感同身受。
季玺还在非常冲动热血的年纪,他拉起少年的手,从后门跑出去,两个人躲在狭窄漆黑的储物间。
等你家人走了,我们再出去。他说。
地方狭小,男孩紧紧地贴在季玺身上,小幅度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季玺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说,别乱动。
男孩软软地说了一声我害怕,果真不动了,却不安分地把手之间伸到了季玺裤子中间去,又是揉又是摸。
季玺简直吓坏了,两个人叠在一起,他一时动不了,被这家伙摸得浑身发热,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从下腹窜上来。
你放开!他嚷道。
哥哥。男孩却又用那种像问他问题时候的天真语气凑过来,他微微张着嘴,从季玺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绯红的嘴唇和又软又小的舌头。
他又是喘,又是呻吟,小嘴一张一合:哥哥,我好喜欢你,我帮帮你,让你舒服,好不好?
他呼出的热气全部扑在季玺的脸上,季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季玺忍无可忍地拍开男孩的手,男孩的身体像蛇一样缠在他身上不放,白皙平坦的胸脯从毛衣领子的半边滑出来,他用尽全力把黏在身上的人甩开,从储物间落荒而逃。
他被外面的冷风吹了一下,脚都在发软,身体却本能地在发热,下面硬得他想打人。
那一晚季玺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受到了冲击。
他们都是男的,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后来,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毫无悬念地被父母发现了。
那个替他偷偷买票的佣人受到了严惩,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眼前了,而在严刑拷问下,他也承认了自己就是安排了这个男孩到季玺身边的人。
佣人在刑讯室嘶声力竭地哭诉:就算他不这么做,只是单纯把季玺的行踪消息高价卖出去,也多得是有人接盘。
男孩也好女孩也罢,多得是做着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美梦的年轻肉体。
后来,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季玺见识了更多隐没在黑暗里的脏事。那些他祖父手下狐假虎威的下属们,旁人眼中的高官显贵,他们丑恶的嘴脸在美色跟前照样一览无遗,无非是胯下二两肉的驱使,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些人大多荤素不忌,在末世这样资源稀缺的时代,一张令人赏心悦目的脸就已经足够难得了,性别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季玺并不评判他们的对错,他也并不是什么愤世嫉俗的正义卫士,他坦然接受并承认人类身上存在的天性和本能,只是偶尔觉得滑稽。
……
只是季玺真的万万没想到还有一天,这种被人包的事居然会反过来发生在自己身上。
因为场面实在太过于搞笑,他在看到那一箱钱的时候竟然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来,完全是被现场两位群众演员给乐的。
墨镜男语气不善:“你笑什么?”
没想到这句话问出来,季玺反而笑得更欢了,当着燕总的面,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莫不是这乡巴佬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高兴得失心疯了?
燕总的脸也有点挂不住,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墨镜男,大概是有点不太满意的意思——
这小孩长得的确是无可挑剔,但若是太不识相,不会做人,还不如丢到底下去“磨练磨练”。
“季先生。我们老板是诚心请你来的。”墨镜男可不想被老板训斥自己工作不力,只能竭力解释说,“你只需要在燕总需要的时候出现,满足燕总的要求,工作轻松报酬不菲,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机会。”
“你想想,你再也不需要住在臭气冲天的破房子里,我们会给你在明月区提供一个舒适的住处,你再也不用为生计和自身的安危发愁。我知道你在找工作是吧?替人跑腿,搬运,低头哈腰,毫无尊严又辛苦得要命的工作,哪里比得上替我们燕总打工?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季玺默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一个字。
墨镜男见他好言相劝了这么久,这小子依旧不识好歹,内心更为轻蔑不忿,干脆狠下脸来:“季先生,你别不识好歹,燕总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可别拿乔的过分!不然你以为你在那种只有垃圾会呆的地方,能翻出什么花来,我们一只手就能碾死你这只小蚂蚁……”
“威逼利诱啊。多少年了,这一套早就玩烂了。”季玺一脸无聊地笑了,语气竟是充满了调侃。
“你们还会什么?嗯?”
第17章 今晚就让他接客
“够了。”燕总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阴声说,“既然季先生不愿意,我燕云山也不是强人所难之辈。阿韩——”
他对墨镜男缓缓地吐出四个字:“带下去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阿韩立刻应答,用几乎想杀人的眼神剜了季玺一刀,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连拖带拽地把人从房间里拉出来。
点头哈腰地关上门,阿韩用力把季玺抡在墙上,面色铁青,怒声喊:“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季玺后背撞在坚硬的墙壁上,这一下并不算多疼,阿韩这家伙一看就是外强中干,空有一副派头,实际不过是个跑腿的小喽啰,季玺被他揪着领子,只是微微挑了下眉,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你敢在燕总面前这么说话……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阿韩面色阴寒,“呵呵,既然你小子眼高于顶,瞧不上咱们燕总的好差事,那这楼下的活儿,你可得好好干咯。”
季玺笑了笑,不置一词。
他如今在北城的确一穷二白,但他依然敢得罪燕云山。
一个小孩子都懂的道理——明月区是陆家的老巢,燕云山又不姓陆,他算个什么东西。
阿韩黑着脸把季玺推进电梯,半拽半拖地弄到三楼,电梯门打开后,出现的是一座巨大的开放式厅堂,一排长得山青水绿的少男少女规规整整地一字排开,左边全部都是女性,右边是男性,令人咋舌的是,这些人的衣着都极其暴露。
一边,少女们穿着纯白色的吊带裙,裙子极短,到了几乎连她们的臀部都无法完整遮盖住的地步,身体的曲线在布料的包裹中淋漓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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