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行走于熙熙攘攘的街上,萧厉叹道:“徐聘婷也是够阴狠的,连自己的夫婿都能杀害。”
宁长乐淡淡瞥萧厉一眼:“如果我的夫君对我不忠,我也会把他杀掉。”
那一眼,萧厉读得出,宁长乐说的是真的。
萧厉平生第一次脊背生寒,有一种被毒蛇紧盯的错觉。他不禁抖了抖脸皮。
宁长乐灿然一笑,轻飘飘地问道:“怕了?”
“没有!我萧厉在此立誓,此生只有宁长乐一人,若敢有二心,任凭宁长乐处置,是生是死,绝无怨言。”
萧厉郑重其事地立誓。谁让他爱上的就是这样的人呢。萧厉甘之如饴,一点都不后悔。
宁长乐抬起脚尖,摸摸萧厉的脑袋,勾唇道:“乖。”
萧厉喜不自胜地蹭了蹭宁长乐的手心,撒娇道:“你刚刚是不是唤我夫君了?还是第一次唤我‘夫君’。能不能再叫一次?再叫一次嘛。”
宁长乐双手揣进袖子,装傻道:“有吗?没有吧。”
“有啊,有啊,娘子就叫我一声‘夫君’吧。”
萧厉像只讨骨头的大狗狗,围着宁长乐晃尾巴。
宁长乐不语。
“实在不行,我叫你一声,你叫我一声,不让你吃亏。好不好嘛,夫君,夫君,夫君……”
“闭嘴。”
“好娘子,好哥哥,好夫君,就唤我一声吧。”
“……夫君。”
第43章 萧厉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天气转凉, 秋天到来,北疆局势越发紧张。
到了秋冬,突厥因缺粮少牧, 时常在边境烧杀抢劫。往常有盟约约束,进犯的次数很少。今年突厥改换新王,加之北疆气候突变,比往年冷上许多,突厥圈养的马羊冻死大半, 劫掠的次数提升几十倍。
萧厉与父亲安定王书信往来密切,时刻关注着北疆情形。
这一日,边疆传来喜讯, 安定王与突厥会面,两方初步协商,突厥王同意约束子民,保证不犯大周国土。相应的, 大周接济十万石粮食,帮助突厥度过难关。
安定王希望萧厉能在朝中帮忙斡旋,让乾详帝同意尽快送粮过来。
以乾详帝对他们爷俩的忌惮, 萧厉本以为会是场硬仗, 没想到太子萧昀竟帮忙说服了乾详帝,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不出半月,筹集到十万旦粮食。为保证粮食运送安全, 兵部尚书李器跃亲自率一千士兵护送。
萧昀在耍什么花招?想以此为自己赢得美誉?
安定王劝萧厉宽心,北疆有五万安王军,自己会盯紧李器跃,决不让他有机可乘。
朝会上,萧厉得知李器跃已把粮食送到北疆, 正欲回程,并没有什么异常。心中欢喜,回到王府,第一件事就是想把好消息分享给宁长乐。
从久安那里得知,宁长乐在书房。两人心意相通后,彼此之间没有什么秘密。书房,作为萧厉谋事的机密之所,就连青牧未经允许,也不能踏入,宁长乐可以自由出入。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更何况以宁长乐的谋略心计,时常能提点萧厉注意不到的地方。
萧厉今年二十有一,虽心府深沉,却多少残留着些少年心性。尤其在感情方面,白纸一张。第一次动心的少年,恨不得剖开自己的胸膛,让宁长乐在心上踩几圈,方能感到安心。
他推门而入,眉尾带着欢喜的笑意。
宁长乐手里攥着厚厚一摞书信,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萧厉不明所以,见宁长乐朝自己笑,好看得令他眩晕,心田开出无数的花朵。
忍不住快步走上去,把人抱在怀里,含笑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宁长乐任他抱,也不知这人到底是不是真属狗,特别喜欢贴人。他从最开始的嫌弃,慢慢变得习以为常。
他扬了扬手中的信纸,嘴角勾起似是而非的轻笑,声音勾勾缠缠:“当然是……正在研读某人的书信啊。”
萧厉定睛一看,面皮通红,急忙夺过信纸,胡乱地用书册掩盖上。
“不是写给我的吗?我不能看嘛。”
宁长乐手臂揽住萧厉的胳膊,坏心眼地在萧厉耳边吹气,把耳廓一点点吹红。
萧厉动了动耳尖,完全拿宁长乐没有办法。
这些信……宁长乐去临安四个月,萧厉其实写了足足有七十八封信,只是没有一封送到宁长乐的手里罢了。
有的刚开了头,没有写下去;有的则是已经差人往外送了,自己又骑马追了回来。
前面还好些,都是些正经的话。后来索性不打算寄给对方,就在信纸上胡言乱语地写,什么孟浪的话都有,怎么好意思给宁长乐看呢。
是万万不能给看到的呀。
萧厉细长的双眼皮一抖,翻出冷峻威严的眼神,不悦地说道:“随意翻动别人的隐私,还拿出来调笑,岂是君子所为!过分!”
宁长乐好看的眉尾轻轻上挑,丝毫不惧。
他清清嗓子,慢条斯理地念道:“长乐哥哥,院中的海棠花落了满地,你再不回来,花败了,我的心也跟着败了……”
“今日除夕夜,许伯和青牧他们在放孔明灯。万家灯火,唯有我身处黑暗,看不见你,便看不见灯火……”
“长乐哥哥,想你,彻夜难眠。”
羞耻!太羞耻!
萧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放在纤细腰肢上的手扣得更紧了些,萧厉咬牙切齿地说道:“宁长乐!你别再念了!”
“松开些,喘不过气来。”
手指戳戳萧厉的胸膛,宁长乐在萧厉怀中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坐姿。
“我记得有一封写的特别好……好笑。”
他伸手把书册扔开,将那堆写满少年隐秘思念的信纸又翻了出来,左挑挑右捡捡。
皓白纤细的手指突然被一只肤色更暗的大手拢住,压在泛黄的纸面上。
玉手想要逃离,反倒被扣得更紧。大手粗糙的指肚来回摩擦、揉捏,莫名青涩。
萧厉把宁长乐往自己怀里猛地一带,嘴唇张合间不时擦过耳垂的红痣,轻声道:“长乐哥哥,不要欺负我了。不然……”
话语未尽,萧厉轻咬了下宁长乐的耳垂,威胁意味十足。不然我可就要狠狠欺负过来了。
肉眼可见的红从宁长乐的耳朵传到脖颈,粉红红的白皮上青筋脉络突起,像是天边火烧云下映红的竹叶。
萧厉眸色一沉,现在就想欺负了。顺着竹叶的脉络啄吻,怀中人微微颤动,像细瘦的翠竹被风轻晃,忍不住想要将其攀折。
“别……”宁长乐轻微地抗拒,却发不出有效的话音。
痒意掺杂炽热,带起陌生的、难以言明的情愫,宁长乐略带害怕地蜷缩起身子,却让两人贴得更紧。
萧厉猛地用力,把宁长乐压在桌上,吓得他想要反抗,双手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控在泛黄的信纸堆,只露出半边琉璃戒指。
萧厉强硬地钳住他的下巴,肆意亲吻、掠夺尽口腔内的空气。
别扭的姿势让宁长乐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动一下也十分困难,丝毫用不上劲。任人宰割的羔羊,被迫承受所有汹涌澎湃的爱意。
萧厉终于松开手,宁长乐被抽离了全身力气,瘫.软喘.息。
黑眸蒙了一层潋滟水光,眼尾红通通的,泪花点点,嘴唇更是被欺负得红肿,轻轻抿一抿,火辣辣的疼。
宁长乐自以为凶狠地怒瞪对方。
这一眼,萧厉酥麻了半边身子。他不再忍耐,把人抱起,放到卧榻,栖.身附了上去。
宁长乐细弱地呜.咽,毫无反抗的能力,任萧厉为所欲为。
原来整日逗狗,是真的会被狗咬的。
日落薄山,云雨渐歇。
晚食时间,久安到书房来寻主子,还未待她敲门,被突然窜出的青牧喝止住。
“王妃和王爷在休息!休息,懂吗?”
青牧本想找萧厉汇报事情,远远就听到不一般的声音,吓得躲了老远。
直到见久安要进去,飞快冲了过来,把人拦住。真是个木头丫鬟!
都怪王爷。大白天的,真真是……也不知道锁门!幸亏他耳聪,人机灵!
久安听不懂青牧意有所指的说法,直言道:“我去叫醒。”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从书房内传来,吓得久安和青牧都哆嗦了一下。
宁长乐的声音嘶哑,有哭泣的音尾:“混蛋,你说话不算数。”
“我也没想到一下子就撞开了。乖乖,不哭……左脸也给你打来解气。”萧厉语调中透着餍足和欢心。
青牧抱住自己,搓了搓鸡皮疙瘩。王爷真是不要脸。
他见久安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大有开门瞅瞅的架势,赶忙将人拦腰抱住,飞快地抱出院子。
-
久安再见到主子,已是第二日的早食。经过青牧含糊的解释,她已经知道昨天发生什么事情。
明明才入秋,主子却在脖间围了毛绒领巾。
久安眼尖得很,主子一举一动间,领巾藏着的青红痕迹时不时露出,就连手背上,也有几道红痕牙印。
久安恨恨地看向萧厉。
虽然她内心为主子高兴,却犹如孩子知晓自家娘亲嫁人,看萧厉就像女儿看继父,其中滋味只有自己能够体会。
左右脸顶着红肿的巴掌印,萧厉殷勤地给宁长乐布菜,眉宇间尽是喜色。
非是双儿心甘情愿地接纳,身体内的腔.体是不会打开的。这是双儿保护自我的身体机制。所以,即使宁长乐别扭的性子,没说过爱他,其实已经给了他答案。
双儿的体质不似女子,不易受孕。为达到繁.衍目的,会在初尝情爱后,迎来一段情热期,用来调整体质,便于身体受孕。
萧厉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第44章 饶是宁长乐软硬不吃,也……
宁长乐躲在寝室, 两天没有见人。
再出门时,发现久安正指派着侍卫来来回回搬东西。
“做什么呢?”宁长乐询问道。
久安别过脸,心里还在生闷气, 瓮声瓮气地说:“把东西搬到银安殿去。”
宁长乐脸色顿沉,呵斥道:“谁让你们搬的?我才不搬呢。”谁要搬去和萧厉同住?仅一次就要他半条命了。
“王爷吩咐的,你问王爷去。”久安甩头就走。
宁长乐奇怪,这孩子生什么闷气呢?算了,先收拾萧厉要紧。
他气势汹汹地踹开银安殿的大门。萧厉正吩咐众人挪动东西, 瞧见气鼓鼓的宁长乐,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娘子生气也这般好看。
“萧厉,谁让你动我物品?!”
宁长乐就是不讲理, 他未经允许拿萧厉的东西可以,萧厉未经允许敢碰他的东西,手给剁掉!
“夫君!”
萧厉一声夫君。忙碌的众人纷纷抬头,内心感慨, 王爷是真不要脸啊。
“闭嘴!”
宁长乐不如萧厉脸皮厚,瞧见大家一副“我不在”“我瞎了”“我聋了”的模样,轻咳一声, “你们先不用忙了。”
众人飞也似的出了银安殿, 贴心地关上门。
宁长乐脸色通红, 捏住萧厉手腕,进了卧室, 关门打狗。
宁长乐还未有动作,萧厉先一步握住他的双手。
“长乐哥哥,你的手真凉。我给你哈哈。”
哈什么哈?哈巴狗嘛。
宁长乐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一下子便落了气势。再回神,已被萧厉抱在怀里, 轻轻揉搓着双手,呼气保暖。
萧厉的体温高,宁长乐倚在他的怀里,就像倚着火炉,滚烫烫的。
不仅手热起来,身体也逐渐燥热,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似乎只有再靠近萧厉一些,才能缓解。
两人用的同一种澡豆,如今闻起来却略有不同。独属于萧厉的气息突然浓重起来,清甜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像被浸在温泉里,浑身惫懒无力。
宁长乐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脑子内不受控制地回闪两人这样那样的画面。
身子软软的,脑袋迷迷糊糊,像只猫儿似的轻蹭萧厉,渴望得到更多。
萧厉眼见宁长乐软绵绵得化作一汪春水,心想这可能是情热期了,毫不客气地为所欲为。
逼着迷糊的人唤了无数句夫君,喊了无数次“厉哥哥”,怎么狗怎么来。
接下来的五六日,完全没有双儿常识的宁长乐被萧厉身体力行地好好教导一番,从内到外深刻地了解。
等宁长乐理智上线,月华殿早已清空,同床共枕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萧厉初尝□□,无时无刻不想与媳妇腻在一起。
宁长乐冷笑连连,在萧厉凑过来讨要亲吻时,顺手从萧厉的怀中摸出贴身匕首,一刀扎在耳侧。
“还亲吗?”嗓子因过度消耗,喑哑低沉得近乎无声。
萧厉知晓真把媳妇惹毛了,赶紧低头认错:“夫人,我错了,我克制。”
端茶递水,按摩上药,做小伏低,装乖卖巧,要打左脸,绝对不伸右脸。
饶是宁长乐软硬不吃,也被磨得没了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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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到了每月十五的大朝会。
李器跃刚从北疆返还,马不停蹄地提出奏折,要恢复大周建立初期的府兵番上制度。
一言以概之,各地方军队采取轮流上番,守卫京师的制度。
大周初期,曾在全国各地设立十二道军府,每道军皆有将军、副将各一人。京师禁军由十二道军按照距离京城远近,轮流上京守卫。禁军选拨也极其严苛,皆是五品官员及以上官僚的子孙组成。
十二道将军、副将不属于地方官制,而是属于京师任职系统,有效遏制地方军事的增强。各地士兵无事在田野耕种,有事上战场,极大减少将军手握重兵的积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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