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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齿(近代现代)——好雨知时

时间:2021-12-18 14:41:57  作者:好雨知时
  席彦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子。
  钟秦手心的温度和他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其实是又干燥,又暖烘烘的。
  公交车在关门后很快启动,席彦移开目光,终于想起来问钟秦:“……这带我去哪儿?”
  钟秦手指放松地勾着吊环,稍稍垂下点目光:“不是学霸的狗窝吗。”
  席彦眨眨眼,还是没忍住笑了。
  席彦被人拐上车,直到下车才发现这趟车并不是直达学霸的狗窝,而是载着学霸去拿狗窝——
  下车的站在百味巷口,离岳光的“一伴”很近,走路只要五分钟。
  为避免席彦一路继续好奇瞎猜,钟秦并没犹豫,直接说了他家在雾凇路和红林路的交叉口附近,无论是去“一伴”还是去“另一伴”,都很方便。
  走了几步,席彦也就基本认识了路,他问钟秦:“先去找光哥吗?有事儿?”
  钟秦嗯了一声:“上次给奶油要的狗窝到了。”
  席彦眼睛一亮,心里高兴,嘴上勉强客气:“对它这么好?唔,你二楼那不有俩狗窝吗,将就用呗。”
  钟秦推开“一伴”的门:“那两个小了。”
  席彦乐颠颠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哪儿小,我都坐得下。”
  钟秦回头看他,很是慷慨:“那就给你用吧。”
  岳光今天差不多忙完了,正坐在前台核今天的账。
  “放学了啊。”见钟秦带着席彦推门进来,岳光就停下手上的事,站起来走向店里另一侧的货架,在角落里站住脚,伸手指了指架子最顶上那层,“喏,那个是你家小朋友的。”
  钟秦还没说话,席彦就迫不及待说:“光哥,我能拿下来看看吗。”
  那积极的模样,就跟这狗窝是给他买的似的。
  岳光一耸肩:“够不着,自个儿拿。”
  席彦噎了一下,想问他干嘛放那么高,又是怎么放上去的,但出于礼貌,他只是张了张嘴。
  岳光能不知道他想问什么吗,就说:“别看我,太大,放底下碍事,我给扔上去了。”
  言下之意,太占地方,赶紧拿走。估计还是字面意义上的扔,扔得还挺规整稳当,席彦有点莫名佩服。
  席彦转过脸,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钟秦。
  他本来想自己伸手拿,但毕竟东西是钟秦买的,他先上手,不太合适。
  钟秦就往前走了一步。
  身量颇高的少年人举起手臂,也就伸个懒腰的程度,就抓到了狗窝的一角,轻轻松松把它拽了出来,然后在它下落的瞬间,稳稳当当接住了,塑料包装登时发出呲啦呲啦的声响。
  钟秦把这个起码六七十公分长的、奶白色的柔软厚垫拿给席彦抱着:“矮了点儿?”
  席彦一下就回想起了开学典礼列队时的悲惨遭遇。
  “光哥!结账!”
  席彦恶狠狠地瞪了钟秦一眼,扭头就抱着软垫走了。
  路过一排货架的时候,席彦还看见了一个有趣的玩意儿,顺手一起拿了。
  岳光一说跟钱有关的事就很积极,赶紧回了前台。他特别配合席老板:“得嘞!刷卡是吧——这个玩意儿也要?”
  软垫上还躺着一个被做成告示模样的长方形小木头牌子,上面写了四个字:
  「内有恶犬」
  奶油还是只“涉世未深”的天真奶狗,懵懵懂懂,跟“恶犬”这两个字着实沾不上边。
  席彦愤愤道:“要,我带回去挂在钟秦门上!”
  岳光竖起大拇指:“合适。”
  不等席彦翻出手机上的付款码,岳光就已无比娴熟地登进电脑上的扣费页面,噼里啪啦一顿操作,瞬间就在钟秦的卡上完成了付款。
  “……”席彦有点为难,都不好意思生气了,“我老白嫖他,不太好吧。”
  岳光被“白嫖”这个词逗乐了:“哈哈有意思,那你别计较他,他这个嘴就这样。”
  席彦想了想,觉得也行,就转头对慢悠悠走过来的钟秦说:“那我不计较你嫌我矮了。”
  钟秦无语半晌,瞥他一眼:“我只是说一个事实,什么时候说过我嫌你?”
  席彦愣神一瞬,好像得出了钟秦并没有不待见“热得快”的结论。
  但他下意识飞快别开了目光,迅速把木头牌子裹进软垫中一起抱进了怀里,搂得死死的。
  就好像他终于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了一样。
  岳光点了支烟,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了钟秦一眼,然后笑着挥手赶人:“走吧走吧,俩小崽子。”
 
 
第18章 热得快(三)
  这个时间,“另一伴”已经休店歇客了。
  席彦把软垫夹在胳肢窝里,拿出手机点开了电筒,替钟秦照亮。
  钟秦掏出钥匙打开门,又把锁挂在里面锁好,仗着腿长,直接跨进了木栅栏,蹲下挨个摸头安抚起汪汪直叫的柯基们。
  席彦不得不承认,钟老板真的是狗王。
  那些狗子就没一个有要上来搭理一下自己的意思。
  席彦想着反正要上楼,也就没开一楼的灯,继续亮着手机。他也跟着跨进木栅栏,一边冒酸水儿一边说:“晚上不关笼子?大门得锁好啊。话说没人看着,它们不会在楼下乱拉乱尿吗?”
  其实从刚才进门席彦就知道这里锁门很小心,但钟秦还是嗯了一声应下了他的提醒,回答说:“犯错就挨打。”
  柯基们亲昵地围在钟秦周围,这里闻闻那里蹭蹭,收到挨打警告都不叫唤了。
  席彦挑了个眉:“看你宠得这样,下得去手吗。”
  钟秦蹲着,闻言仰起脸,竟勾起嘴角:“你也要试试?”
  钟秦的声音一贯有些低冷,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围不太亮堂,席彦看错了的缘故——他总觉得刚才钟秦其实是笑了一下。
  导致席彦迟钝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靠,你说谁是狗呢。”
  席彦抱着东西跟在钟秦后面上了楼,走两步就回头看一下:“真乖,上回来店里客人多我都没注意,它们都知道自己不能上楼呢。”
  “嗯,不管它们就回窝睡觉了。”钟秦回答说。
  席彦想起遍布一楼各个角落的狗窝,心里美滋滋地琢磨,以后他家小奶油应该也有专属地盘了。
  ……哦,是钟秦家的。
  楼梯螺旋往上,席彦还没转到二楼,就听见了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
  钟秦伸手,按亮了屋里的灯,席彦赶紧加快步子。
  就见比一楼门口还更高些的木栅栏里头,有一个奶白色的小脑袋,正努力探了出来。
  席彦心整个软了。
  钟秦家的就钟秦家的吧!
  进来换了鞋,奶油就蹦蹦跳跳地在两人周围打转,还试图立起来去看席彦手里的东西。
  钟秦把软垫接过来,让席彦腾出手抱狗,自己在一边把外包装拆了。
  席彦盘腿坐在干净的地板上:“那牌子呢,给我。”
  席彦接住钟秦抛过来的“内有恶犬”,抬手就挂在了封住楼梯口的木栅栏上。
  奶油靠两个后爪立着,前爪被席彦握在手里捏了捏:“让我看看你是恶犬吗?”
  小奶油嗷呜一声,挣脱席彦的手,乐颠颠地跑到钟秦脚边,扑腾尾巴扫着钟秦的校服裤腿。
  席彦憋笑内涵……哦不,明涵钟秦:“它也觉得你才是恶犬呢。”
  钟秦冷笑一声……也不太冷。他把又厚又大的垫子随手扔在空地板上,奶油仿佛意识到这是专门买给它的,立马开心地蹦上去打起滚来。
  那个垫子看起来特别舒服。
  就像眼前这个眉眼冷硬的少年,其实又宽厚,又柔软极了。
  席彦看着和奶白色垫子融为一体的奶油,心里喜欢,跟钟秦聊起天来话题就总不离它:“二百平米的大床睡起来也就这个感觉了。”
  钟秦把校服外套扔在豆袋沙发上:“看着像拉布拉多的串,应该能长很大,而且长得快。”
  “哪家主人出来遛狗没注意,有了你也不负责呢。”席彦笑嘻嘻地滚过去和奶油蹭鼻尖,“还好你遇见我们钟秦啦。”
  钟秦闻言,没说什么,把脚边的另一个狗窝朝席彦踢了过去:“你的。”
  席彦看看自己曾经坐过的狗窝,又看看奶油正在滚的那个,顿时纠结起眉毛:“我觉得我这待遇不太行啊。”
  于是席彦站起来,走过去把正在撒欢儿的奶油提溜起来,自己一屁股坐在了软垫上,再顺势把奶油揉进了怀里。
  钟秦抱起手臂看向这四仰八叉的一人一狗:“跟它抢,你出息呢?”
  席彦理直气壮:“没有过这玩意儿,你要是愿意留下我给你打工,我还能表现得更没出息。”
  钟秦对赖皮狗很是没辙。
  他看席彦坐在那儿也懒得挪窝,走过去轻轻拽了一下席彦仍背着的书包,席彦就从善如流把胳膊从书包带里缩出来。
  钟秦提着席彦的书包,拿去跟他的放在一处了。
  钟秦床上还是乱糟糟地扔着衣服,他随便扯了一件铺开,垫着坐下。
  席彦顿时觉得这人宠奶油简直宠得无边无际:“自己不换衣服就不坐床,它这爪子在地上跑来跑去,倒是可以随便在你床上滚。”
  钟秦倒没否认,只是低头看向拿狗窝当家的席彦,问:“羡慕吗?”
  席彦冲钟秦呲牙:“……嘶,羡慕死我了。”
  呲完牙,天还得继续聊。
  席彦问:“奶油一直养在店里吗?怕跟家里那三个打架?”
  钟秦愣了一下,似乎是在反应“家里那三个”是指谁,然后才说:“嗯,养在店里。家里没人陪它,白天这边萌姐他们会照看一下。”
  “那你呢,”席彦问,“每天晚上都过来?睡这儿?”
  钟秦点头:“最近是。”
  “哦,”席彦说,“不怕你家里那三个小崽子闹脾气啊。”
  钟秦略微后仰撑着床:“那三个没有养在家里。”
  “……”席彦沉默半晌,一脸惊恐,“你还有别的店啊?!”
  “你电视剧看多了?”钟老板没弄懂这人的脑回路,“我哪来的钱?”
  席彦幽幽地说:“四十六块一杯的卡布基诺哦……”
  钟秦轻轻叹了口气:“只用付一次,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席彦想了想,钟秦答应过他以后再来店里不用点单,萌姐也说了下次他来,东西随都便喝,只要钟老板继续开店,他还真是四十六块钱一直免费续杯。
  席彦这么一想舒坦多了:“那你给养哪儿了?”
  钟秦觉得自己治不了席彦好奇的毛病,还不如长话短说直接回答来得省事,就说:“都小,身上有点毛病没好全,目前寄养在医院,我下自习先过去看他们,然后再回来。”
  席彦点了个头,没说话。
  这三个小崽子虽然捡回来了,但可能还是没有家的。
  而钟秦自己的狗,应该……只有楼下六只柯基。
  席彦手上慢慢揉着小奶油胳肢窝底下细软的绒毛。他抬眼看看钟秦,又很快把视线挪回了奶油身上,忽然有些小声地问:“以后你……我是说万一你养不过来,会把奶油也送去寄养吗?”
  能不能……
  能不能就让奶油待在这儿,从“钟秦捡的狗”变成“钟秦的狗”,有玩伴、有零嘴、有专属地盘……真正有个家呢。
  后面的话席彦没说。钟秦难得一见席彦这样有些惴惴的模样,心里忽然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悄悄软下了一块来。
  “把它送走,狗垫留给你睡吗?”钟秦说话言简意赅,却能瞬间让人安心,“不送。怕你闹我。”
  席彦彻彻底底踏实了下来。
  他没由来地相信,只要钟秦这么说,那小奶油就一定能过上特别好的小日子。
  席彦摸摸鼻子,问:“欸,你心里其实特嫌我,是不是?”
  钟秦抬着下巴,一点情面不留:“你知道就好。”
  席彦木着脸:“之前还说不嫌。”
  钟秦坦然:“我跟你客气。”
  席彦那点莫名其妙不好意思的情绪瞬间就散了。
  钟秦这屋有个书桌,上面零零散散堆了些书和本子,还有个模样简单的白色台灯。
  席彦顿时想起了自己的那张周考卷,就放奶油去滚着玩儿,然后起身走过去打开书包拿了卷子,坐到了书桌前。
  他把钟秦桌上原有的东西简单收了收,腾出一块地方,然后随手在桌面摸了一支笔:“我在这儿抄了吧,免得带回家两天给你弄没了。”
  说是这么说,但“订正”,还是无从下手。错了的选择题、填空题,在钟秦那张比脸干净的卷子上完全找不到解题思路和过程。
  反正学渣惯了的席彦也压根没什么认真订正的心思,干脆随手写个答案就跳去看后面的错处,简单点的大题细节上有点小错,他就把钟秦那三四行精简无比的过程照抄一遍,一般人也不会错这种题,江水评讲卷子时肯定不细讲。
  但压轴的大题一看就是重点评讲的内容。
  刚开学,总体难度不大,这周学完集合,进了一点函数,虽说是最后一道大题,但其实都是后面要学的内容的铺垫,也是要求掌握的。
  席彦盯着钟秦这找不出半个中文字的解题过程犯了难:“钟秦,我想SOS一下。”
  他两眼发直地看着卷子没回头,片刻,他就听见钟秦从床上站起来、朝自己走过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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