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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郎(古代架空)——星河明淡

时间:2021-12-18 14:57:20  作者:星河明淡
  这才捏着扇子,撩拨着手边能够着的花叶,一步三摇地转身走了。
  等着他那讨人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扶疏花木之中,做戏要做全,镜郎干脆搂着寒露不放,两人你侬我侬,看了会儿桂花,又赏了会儿莲蓬,直到进了房门,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忽而心有灵犀般,同时噗嗤一笑。
  镜郎松开了手,为之前的做戏笑出了眼泪:“你可别一不小心就把他毒死了啊。”
  寒露笑弯了眼睛,温柔道:“怎么会呢?这位少爷的身子骨,不用我用毒,也活不了多久啊。”
  镜郎微微惊讶,旋即了然:“这也能看得出来?”
  “皮肤苍白,嘴唇与指甲都带着青紫,这样天气里也贪凉怕热,脸上还带着汗,分明没有劳作辛苦,却气促喘息。”寒露轻声为他分说,“想必是娘胎里带来的心疾,是最不能生气动怒的,须得心态平和,好生安养。可是看他面相,是又天生一股热毒,容易口干、发热,贪凉,爱冷食,身上易有气味,所以用香料遮掩。再加上少爷脾气,暴躁易怒,容不得他人半点违拗——如何能好生保养呢?这病本就无药可治,再伤了阴鸷,造了孽……”
  镜郎安静了片刻:“你看出来了,是不是?”
  寒露却不正面回答,只轻笑道:“二公子,死是最简单,最轻易的解脱法子。无论是毒杀还是心悸而死,都太迅速,太便宜他了……做下这种事情,得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镜郎自然晓得,镇抚司里有无数刑罚手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句,是实指,而非吓唬人的虚言,便掠过不谈,只问广平长公主的病情。
  寒露道:“确实是中了毒不错,症状却……实在有些复杂,我得想法子弄清楚毒药种类,需要在府内住上一段时日,还请二公子代为遮掩。”
  “这你放心。撒个谎,忽悠个人,还是小意思。”镜郎喝了一口冷茶,皱起眉,“只是我一去,他们便赶了回来,不知道姨母身边究竟哪个才是内应……”
  “想必不是亲近人,只是晓得蹊跷,却并不知道其中根底,不然,姜夫人也不会言语里几次试探,想要激怒公子。”寒露的声音里透着笃定,笑着看了镜郎一眼,“只盼着他们不要就此收手,不然,就只能拘走上刑了……”
  “你以为呢?”
  “公子已经有决断了,不是么?”
  “姜氏母子,都是如出一辙的刚愎自用……这样两个骄傲自满的疯子,怎么会愿意为了我这样一个贪吃好色的纨绔子弟,就打乱自己周全的计划呢。”镜郎低低笑了起来,“若是八姨母在这期间有幸大安,再有我和九姨母撺掇,撑腰,将管家大权拿了回去,她姜夫人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就算如何装模作样,又从哪儿寻到机会再故技重施?”
  寒露提醒道:“只是不知道,尊亲姨夫,是否知道下毒这件事?”
  “不管他知不知道,这也是他宽得纵得。”镜郎将茶盏重重往桌上一磕,冷笑道,“既然装傻充愣,任由自己的爱人亲人作孽,就别装什么不知道,说什么无辜清白……一应,都给我去死。”
 
 
第86章 八十二
  自从寒露在府中住下,每日里送进住秋阁里的点心攒盒,也就变成了一式两份。
  显而易见,多出来的那一份,是特特送给寒露的。
  镜郎原是知道这送点心是林纾手笔,一时气得发闷,却又没能对着寒露发脾气:林纾给谁送点心,又关他什么事?谁能对着个姿态柔顺的绝世美人无事发火呢?
  也就只好趁着每日寒露去广平长公主身前“学规矩”的空挡,折腾老实人便罢。
  “王默,你来说,寒露好看还是我好看?”
  王默自然是不会有第二个回答:“当然是公子好看。”顿了顿,又迟疑道,“……他与公子,生得有些像。”
  镜郎瞪圆了眼睛,拉着王默一迭声地问个不休:“哪里像了?我们除了都白点儿,下巴尖点儿,哪里还像了?……你躲什么,你倒是说啊!喂,大狗……”
  还是青竹看不下去了:“公子,你倒是给王默说话的机会啊。”
  “笑起来,笑起来的样子……”王默笨嘴拙舌的,也说不清楚,只能在自己脸上比划,青竹恍然道:“笑起来乖乖的,却有些狡猾的……哎!就是,看起来很聪明,公子,我在夸你!……别拧了,青了青了……”
  时入九月,天气转凉,秋老虎的威势不再,长公主府中,自然也有一番应对时气变更的功夫要做,从姜令望起,广平长公主,客居的两位半客半主,到底下的所有服侍人等,都脱下夏日的罗衫、葛衣,换上绸缎、松江布,屋中洒扫,更换陈设布置,连同帐幔,床褥,以及熏香,都一并有了秋日气息。
  广平自病后就怕冷,又因为皮肤溃败,身上气味不好,屋中除了香花点缀之外,早早就放了炭盆,也是大量使用香料,就连镜郎也难免感到气闷,难为寒露这么灵敏的鼻子,日日待在房中。
  待到九月初五这日,姜夫人来报过重阳节出行一应琐事,问定了广平、新安连同镜郎都一并出游登高,姜夫人说着“难得殿下有兴致外出”,又笑意盈盈介绍了捺山风景,说了一应周到安排:“去过天池祈福……再到山脚的庆慧寺坐一坐,他们斋饭做得好,萝卜汤,莲藕饼,板栗粥,都极有滋味,饭后再来一盏桂花秋梨汤,赏一赏秋景——他们那儿的菊花栽种的繁茂,在整个江南都很有名气呢。”
  新安原本摆出了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听到此处才同她搭了句话:“夫人常去庆慧寺呢?”
  “庆慧寺供奉的是东方净琉璃世界,药师如来佛与日光、月光两位菩萨。”姜夫人面具似的笑容这才有了一点真诚意味,想来是当真虔诚笃信,“药师琉璃光如来。能除生死之病,故名药师;能照三有之暗,故云琉璃光……寺中大师,除了解签之外,也都精通药理,常常施药,寺中也足种了几顷的药材。”
  镜郎心中一动,笑着和她搭了话:“听起来,像是本地古刹呢,我之前仿佛听什么人说过,春天里的桃花也十分绚烂……”
  “哪儿呢,春天里,是杏花与梨花最为出名,暗合的是‘杏林圣手’;夏日里,竹林繁茂,山泉淙淙,最是消暑的好去处;冬天里则又能赏梅花,墨梅与绿梅两品,寺中人亲自培育,如雪中仙娥,香气清远……”
  做着下毒杀人的阴谋,却又真的以为佛祖菩萨有灵,会保佑自己的孩子……真是有意思。
  庆慧寺本就是香火鼎盛的本地古寺,就在三五天前,忽然打北边来了一位得道的高僧,善讲一本清心宁神的《法华经》,本来是北地医药世家的嫡传,十九岁那年,承蒙药师如来佛点化,遁入空门,精通岐黄之术,尤其擅长调理娘胎里带来的沉疴旧病。庆慧寺往年都在重阳节这一日大开寺门,广施药材,这位大师也将位列其中,为人看诊。
  姜夫人本来就是庆慧寺的虔诚信徒,乍一听得此事,哪儿能不心花怒放,原本去与不去尚在两可之间,但为了姜烈云的心疾,就成了非去不可了。
  就算以姜令望的权势地位,姜烈云去看病,也要花费不少时间,总不能把本地百姓一律赶走了吧?若是觉得寺庙灵验,兴许姜夫人就会领着他,多留三五日……也就给足了时间,再做其他种种布置。
  林纾做事,果然妥帖仔细。
  姜夫人笑容满面地离去,那边寒露从帘后出来,手中捧着一个托盘,里头摆放着一个盒子,上头笼着灰黑色的纱,看不清是什么。看上去,他也没有想揭开给众人看一看的想法,只是朝着广平与新安福了福身,轻声细语道:“到了今日,奴才查出了六种毒药,彼此交互影响,正可与殿下受病痛一一对应。其余的,也不知是不是还有后续手段。”
  说着也不管广平悚然变色,平铺直叙道:“殿下皮肤红肿溃烂,久成痈疮,是衣物被褥上有虫蛇之毒;盗汗,手脚抽搐无力,夜不能寐,忧思辗转,是他们在您的香料里动了手脚;胃疼不适,常常反胃呕吐,那是饮食汤药里有不妥;到了秋冬时节里胸闷气促,心悸烦躁,咳喘难安,就是炭火里多添了东西。”
  说到此处,广平已是满脸是泪,哭得没有声息,浑身抖如筛糠。新安死死咬着牙关,将广平搂在怀中,手中握着一枚牡丹花金簪,簪身已被攥得弯折。
  寒露却并未露出什么触动神色,只是如常道:“您越乏力虚弱,无法出门,便病得更重……可若看着您眼看着病势沉重,恐怕保不住性命,只需要再换过一批炭火,处理了灰烬,就了无痕迹了。”
  “这人心思最歹毒在什么地方呢,就是一旦殿下有所警觉,他无从下毒,或是用了对症汤药祛毒,他就干脆弃了这一条路,令殿下症状缓和,倒像是病痛痊愈了一般。实际上呢,悄无声息,又换了另一种方法,另一种毒药……经年累月,因时因地,随时投毒,而这分量又拿捏的十分精确,令殿下不会毒发暴毙,不会叫人看出蹊跷,只像是虚弱患病,又会损害本里寿数……是为了杀人,更像是专为折磨。”
  “若不是您身上的痈疮溃烂实在可怕,不似寻常,多半也不敢确认,自己是中毒了吧?”
  广平忙乱地擦了擦眼泪,哭得哆哆嗦嗦,使劲儿抽噎一声,这才挤出完整的声音:“那我身边的女孩儿们,若是这样,经年累月,受我牵连,岂不是也……也都中了毒?”
  “有些毒药,也是需要药引子来发,否则牵连甚广,若是身边有什么人发作了症状,反而引来注意。”寒露说得委婉,接着道,“我这便配一些清热祛毒的药材,混在茶饮之中,日常饮下,也好有所缓解。只是不宜张扬,以免打草惊蛇。等到此间事了,再为您身边的姐姐们看诊。”
  “奴才多嘴问一句,这样的手段计谋……您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广平沉默良久,艰难喘息,并不答话,寒露笑了一笑,直接道:“自然是亲近又位高权重的人了。如不是亲近之人,哪里能随时根据殿下的症状,买通他人,轻易动手脚;如没有财货权势,这么多的毒药采买研配,寻常人哪有如此时间心力……”
  新安为她擦去眼泪,低声道:“明瑟,事已至此,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怎么可能是姜氏一人所为,姜令望他分明……”
  “明瑀,别说了!”
  新安犹不满意,还要再问,寒露已取了一卷写满蝇头小楷的纸笺出来:“其中几种毒药,是镇抚司里常见的,这是其中所需的药材清单,至于寻访来源,其余安排……就交给殿下了。”
  又对新安道:“奴才要为广平殿下施针,还请您与二公子在外,周全过去。”
  新安被强行截住了话头,气得脸色通红,只得强自忍下,由着寒露领着广平进去了。
  广平退了外衣,只着一袭轻薄的罗衫,趴伏在床上,任由寒露在颈侧,脊背上插满了寒光闪闪的银针,她的泪一滴一滴,接连不断地往下落,洇湿了新换的湖丝被,湖丝轻薄,承不住这样多的水液,许多眼泪就顺着床榻上的大洞淌下,尽数滴落在青砖地上,无声湮灭在灰尘里。
  新安实在气恼,又无人诉说,在厅中转了七八圈,终于气呼呼坐下,对着镜郎说个不休:“你说,明瑟怎么就想不开呢?”
  “我也不知道。”镜郎实话实说,他身边就没有这样犹豫不决的人,只能靠话本里看来听来的故事善作揣测,“……可能是因为,八姨母是喜欢姜大人的吧,所以才这么犹豫不决,不肯相信是他——九姨你瞪我作甚?”
  新安显然很不喜欢他的回答,一气儿灌下一盏冷茶,又端过广平那盏残茶,一口喝干,这才稍微气平:“明瑟怎么会喜欢这种人?”
  “为什么不呢?八姨又不知道姜大人……人面兽心,再说,他生得也好,家世也好,还有学问,想来十几年前,年少探花郎,意气风发,风姿卓绝,八姨一见倾心,也属正常。何况喜欢不喜欢,有没有动心,和这些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九姨不喜欢姨夫么?”
  新安明显噎了一噎,半晌才道:“……小孩子家家,懂得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去,给我倒一盏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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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剧情点好像是拖得有点久了啊,但是又忍不住想把事情说清楚,挠头,抓紧时间多写了一章,赶紧写完吧……
  每次更新都胆战心惊,担心有人骂我((
 
 
第87章 八十三
  九月初七初八,连着两日都是暴雨如注,不曾停歇,天气也就一日更比一日凉了下去。住秋阁地势高,往假山下一望,雨水从石阶上流淌而下,如同瀑布,湍流不息,青竹出门几次,都浑身水淋淋地回来,好似在露天洗了个澡。镜郎总算逮着机会教训他,盯着他喝了三四碗多姜少糖的浓姜茶,美其名曰“为你好”“若是着凉风寒了可麻烦”,直看着青竹辣的眼泪汪汪,满头大汗,这才哈哈大笑着罢休。
  青竹肚里好笑,面上却还是委屈极了,把镜郎按在怀里,亲了他好一会儿,直让他尝够了老姜的滋味,这才罢休。
  到了初九日,天色依然阴沉,几乎能拧出水来,尤其寒风大作,镜郎被一大早叫醒,就犯了旧日脾气,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又是嫌这又是嫌那,青竹好说歹说地又亲又抱,又哄又劝,脸上还挨了几下子,这才同王默一起把他拖了起来,换了衣裳。
  “不穿这件蓝的。”镜郎梳洗过后,一手撑着下巴,坐着让王默替他梳头,一面挑剔着青竹取出来的绸缎衣裳,“不,青的也不要。今天是好日子,换那件暗红的来,戴那块羊脂玉的坠子,对,金丝璎珞的那个。”
  金银丝线打出来的珠络,网住了浑圆一块,阳刻“喜上眉梢”的白玉,在阴雨天气,和着衣摆上金线绣出来的大朵蟹爪菊,十分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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