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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郎(古代架空)——星河明淡

时间:2021-12-18 14:57:20  作者:星河明淡
  林纾沉默须臾,拿眼去瞧寒露,连带着陈之宁和贺铭都看了过去,寒露忽然被扯进交谈中,苦笑着摊了摊手:“大公子,我可也跟着你们一道连瞒带骗了好几个月,二公子哪里会再信我?只会当是被你们收买了,一同扯谎呢。”他想了想,又说,“或许只能亲眼见了陛下,才会相信。”
  贺铭长长叹了口气:“天下这么大,谁知道父皇会去什么地方?除非父皇愿意现身,否则人海茫茫,怎么寻他?只能盼着他早些玩累了,至少给皇兄递个信儿,报个平安。”
  陈之宁抓了抓鬓角,为难道:“——你们谁去同他说?”
  贺铭略有犹豫,还是起身道:“我出京的时日比你们都晚,也比你知道的都更清楚些,我去同镜郎说。”
  林纾摇了摇头:“他若是闹起来,你制得住他?还是我去说吧,终究他还怕我些。”他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进了里间。只是与几人想象的截然不同,镜郎已经醒了,就着青竹的手喝着茶,神色异常平淡,听了林纾的几句解释,便嚷嚷着头疼。
  林纾从房内走出,神色淡淡的,看不出端倪,平静道:“林纪说他知道了,只是头还疼,明天再来问你,要我们都先回去休息,别都杵在这儿了。客房也未准备好,今日就先将就将就,明日再布置。”
  陈之宁探头往房内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动静,倒是林纾和寒露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出去了,陈之宁正准备走,忽然道:“七殿下远来是客,不知预备什么时候回京啊?”
  贺铭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敌意,早有准备,平静道:“我不回京了。”
  陈之宁皱眉道:“什么意思?”
  “是啦,你没听到消息,不过表哥应该知道了吧?镇抚司向来消息灵通——来年改元,除了给祖母、母亲加徽号,册封皇后、后妃,第一件事就是分封藩王,三哥将我封到这里…从此后,世子爷可要称我一句‘靖江王’了。”贺铭礼貌地一笑,满意地看着陈之宁噎住的表情,“世子爷远来是客,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尽管提,本王一定略尽地主之谊。”
  内室里,镜郎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儿,忽然睁眼对青竹道:“饿了,想吃些汤粥。”青竹听了这一声,忙忙地便奔了出去,寻人生火做饭,只留王默在床边默默陪着他,又过片刻,镜郎道:“还是头疼的很,百合香收在哪里了?你去寻青竹,问问香料匣子放在哪个箱子里了,为我点上,晚上好睡。”
  王默的脚步声一出了门,镜郎就披头散发地爬起来,打开墙角的一只箱笼,层层衣物之中,摸到了个扁长的方盒,他的动作太急,上头挂着的琉璃小锁晃出一片散乱的烛光。他盯了匣子半晌,毫不犹豫地往桌角用力一砸,将锁头砸得四分五裂,又随手抖出一张帕子,将碎片一包,丢到了窗外。
  盒盖一翻,盒内堆着明黄的锦缎,龙边,黄带,锦面,没有加犀玉之轴,却再明白无误,是敕封诰命的圣旨两张。
  镜郎抖着手,展开缎面,对着昏暗烛火,看清熟悉字迹的刹那,只觉鼻尖一酸。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咨尔宁平侯林诫第二子……朕甚嘉之……今王朝正月……以阳朔县户两千一百封其于勋为阳朔侯。子其深维孰思之,无违朕意,钦哉。”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端内则以持身,闺严女训……咨尔皇姐建昌长公主第一女,性成贞静……增重天潢,是用册尔为郡主,封阳朔县为汤沐邑,锡之册文……知必庆家祯,永绥后禄,钦哉。”
  圣旨右下角,都落着一方朱砂大印,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天子之玺。
  什么假死!若是假死,何必早早就为他想好后路,连封爵圣旨都下了两张,任他挑拣?
  窗外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知是青竹还是王默回来了,镜郎随手将盒子一收,塞到软枕底下,重新倒在床上,翻过身对着墙壁,佯装睡着,只是发间与枕面,悄无声息,都被泪水洇得透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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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封阳朔侯诏书改自《闵楚王被疾诏》与《敕谕东平王宇玺书》,张福安:《西汉诏书研究》,西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9年,第29-30页。
  册封郡主诏书改自康熙册封礼亲王之女制文,程大鲲:《康熙册封礼亲王之女制文简介》,《满族研究》,1999年第3期。
  舅舅没死啊,是镜郎误会了
  完结倒计时(?
 
 
第136章 一百三十二
  物转星移,昭平元年,也不知不觉过了半。
  换了年号,先为先帝上谥号为“章”,再为太后洪氏上徽号为太皇太后,住慈宁宫;为皇后叶氏上徽号为太后,居慈寿宫,不过太后身子不好,甚至未出席册封大典,一直在汤泉宫安养;并将先帝妃嫔一律迁居长寿、长安两宫居住。
  接着封皇后、封太子、封六宫妃嫔;再为先帝的姐妹升一级,称大长公主,如建昌长公主贺飞瑶为齐国大长公主、舞阳长公主贺清瑾为秦国大长公主,新安长公主贺明瑀为燕国大长公主,并追赠广平长公主贺明瑟为韩国大长公主,接着封自己的兄弟、姐妹,封外戚……
  六部忙了个底朝天,一系列大典礼下来,又过了先帝的冥诞,齐国大长公主的生辰,已到了二月,长安柳枝初新的时节,除了主持春耕、朝廷的日常事务之外,朝廷上下还未松一口气,就收到了新帝一道明旨:令镇抚司押解燕国、韩国两位公主的夫婿吴氏、姜氏进京受审。
  理由也是明明白白的:先帝驾崩,虽然因病,却也是听说两位妹妹受夫婿折辱,一时动气,才致去世。虽然名分上是姑母的夫婿,皇帝要收拾他们,只要证据确凿,也是名正言顺、轻而易举。
  明旨一发,缇骑便出动,这边枷了两个贵眷上京,那边查人证、寻物证,燕国大长公主贺明瑀出嫁多年,京中贵眷却还不至于忘了她少女时丰润俏丽的模样,如今却形销骨立,干枯憔悴,几如行尸走肉。
  她连同两位镇抚司詹事一同上殿回话:姜氏兄妹毒害公主多年,贺明瑟有心大度,只令首恶伏诛,谁知姜令望心怀不忿,假意和好,生生堕下她腹中六月胎儿,以至她血崩而死;而她夫婿吴岩平,连同母亲贺氏把她骗回,下药、囚禁,数次流产,却连吃药也成恩赐,若不是国丧传来,她贴身婢女冒死见了传信使者一面,只怕如今还被囚在暗室,生不如死。
  人证物证俱全,来龙去脉,毒药方剂也都呈堂,再无疑义,三法司会审,很快结案:姜令望斩立决,姜氏全族流放,没入岭南矿山充苦役;吴岩平绞立决,母亲虽为郡主宗室,也被罚入庵堂,青灯古佛,为公主祈福,终生幽禁。贺明瑀回京,另起公主府居住,与太后一道在行宫休养,两人倒聊得投契。
  新封的太皇太后并不似前朝妃嫔一般热爱佛事,眼见两位公主婚事不谐,深感女子应当读书明理,以免耽误终生,因此一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训诫,便令身边女官读书习字,教导宫人;帝侍长上至孝,又感慨皇后贤德明理皆因精通文墨,也担心膝下女儿日后出嫁,金枝玉叶受了夫家欺凌,颇为推崇女学,又有齐国大长公主贺飞瑶,带着几位妹妹一道凑趣,太后、皇后当先捐了一年的俸禄,几位大长公主、长公主也纷纷解囊,捐了一年食邑,于皇城外立了一处女学,由宫中六尚女官及年老翰林轮流为师,读书习字之外,更教算学、女红、绘画、琴棋,凡为良籍、在长安住十年以上民户,皆可令女儿入学,束脩只不过是象征性的一年一贯钱。
  皇帝这么捧场,哪里还有人敢多嘴扫兴?也便纷纷投贵人所好,京畿内外,连同各州府郡县冲要之地,女学遍地开花,世家大族的族学家塾,也令女眷入学,就连说亲娶妻,也都以妻子读书识字为上,民间风气,顿然一新。
  去年九月秋闱,秦国大长公主的嫡长子荣君泽中了举,今年三月又加开恩科,却是并未得彩,只是他终究也才十五六岁,虽然比不上父亲荣矜少年进士的高才,却也算得上年少有为。杏林宴上,太皇太后看上了榜眼乔南,有意以侄孙女十一娘相配,却遭了“有丧在身”的婉拒,本是不大高兴的,贺清瑾出面缓颊,讨了口彩,便由太皇太后做媒,说定嫡长子与皇后陈氏的同胞妹妹这一门亲事,只是这位三姑娘今年也才十三岁,三年后方能娶亲。
  新帝乐得为姑母与皇后锦上添花,干脆将荣君泽送去镇抚司长一长资历本事,“林家表弟将去西南管盐铁,君泽正好接他的班,他脸嫩心软的,磨一磨,日后有了品阶,才好娶妻”。
  自然,对于静江府百姓们来说,天高皇帝远,长安远在万里之外,女学那也是有家底又看重女儿的门户掺和的事情,天下承平,为什么今上这样天纵英明,短短几个月的功夫,总能抓贪官抓豪族一抓一个准,也不是他们考虑的事情。
  唯一与自己息息相关,又有些谈资的,莫过于靖江王府与阳朔侯府两处宅邸的兴建。
  “两位都是贵人,怎么偏偏要凑到一处建府邸呢,也不怕冲撞了,打起来?”
  “可不是么,匠人民夫也就这么多,他们也不多征发……却是建好了侯府,再建的王府,也不知是什么道理?”
  自去年七月至今,快一年的时间过去,靖江王府因仿照宫城建制,不过初具规模,与之相邻的阳朔侯府几乎已齐备,依傍静江府城内原本就有的天然山水,比之江南园林亦不逞多让,因为地广人稀,占地广阔,反而更为开阔。如今的阳朔侯府里,大大小小也挤了许多个主子,除了阳朔侯林纪本人,隔壁来借住的靖江王,更有两粤之地两位重量级的主官。
  去年十月,林纾动身回京述职,改元之初,还在府中养病的宁平侯或许是因为有了与妻子和好的苗头,终于上表,林纾也在年初的晋封潮之中成了侯府世子,并再换职衔,被派出京,专管岭南盐铁转运。盐运使与镇抚司同知同为从三品,看似平调,但只要与盐铁沾了边儿的,都是肥差中的肥差,既是皇帝对姑母、表弟的看重,也是对林纾多年任缇骑辛苦的慰劳。
  陈之宁的姐姐由太子妃升职为皇后,娘家按理要再晋爵位,陈氏已是国公位,封无可封,不过再加了些食邑,只是陈之宁原本明面儿上并无实职,皇帝便大笔一挥,将他也一并派来,主管粤西开海。
  靖江王专管安南交趾及柔佛、暹罗等地朝贡互市,宁平侯世子管盐铁,令国公世子管开海,个顶个都是实权派,大忙人。
  而府邸的主人阳朔侯么,也不娶妻,也不纳妾,内宅的事儿全由管家青竹代理,闲来无事,写信回长安,找宋寅娘寻来十好几个侍弄葡萄的好手,又要了十几船葡萄秧,他的封地阳朔县,不种粮,不种稻,葡萄与荔枝园连阡陌,并由王默带人开辟了几座山头,种植竹木与各色花卉、香药,一年多功夫,倒有声有色,把几千户人家支应的忙不过来,葡萄还未挂果,只是长势喜人,荔枝却丰产,各色花卉更是花用不完,便当即封船,向北运回长安,孝敬亲长,向南则顺势出海,赚些零用。
  倒也不是没人眼热,一心要告他们侵夺民田、抢占民利,只是这几个人,倒有两个是皇帝的表弟,一个是皇帝的亲弟弟,还有一个是皇帝的内弟,你说说,到底怎么告状,找谁告状?
  一切上了正轨,进了六月,静江府便燠热的难以忍受,屋内放了香花、冰盆、风轮,又取风凉意,还算清爽,阳朔侯的懒骨头犯了,窝在榻上,不肯起来,今日内室陪他的是靖江王,手中捧着冰碗,昨晚上闹得厉害,今天起来便做小伏低,陪着笑:“这个不好,我们吃别的?荔枝才得了新鲜的,让他们榨了浆水来好不好?”
  镜郎摇了摇头,翻了个身,只给贺铭留了个背影,懒洋洋道:“……只是想着宫里的玫瑰卤子了。”
  “嗳!巧了,皇兄才送了两个厨子来,应当会这个,我这就叫她们做去。”
  镜郎听着贺铭匆匆离去的脚步声,不过一笑,翻身起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蜂蜜水,便在榻上盘腿坐下,目光停驻在墙上,久久不去。
  内室宽绰,并不多加隔断,只挂着竹帘遮蔽日光,陈设不多,随意散落着几样主人近来赏玩的金玉物件,多宝阁上也只搁了几样玉器,墙上更是干净,只独独挂着一幅并不切合时令的春日桃夭图,轴上扣着一只金蝉儿。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认出,这桃夭图的题名乃是先帝御笔,落的是阳朔侯的私印“离枝”,暗合的是他的荔枝园。这画,先有的题名,再画的画,这印章,还是去年岁末,镜郎收到随生辰礼物送来的画卷,经由贺铭亲手装裱,最后添上的。
  帘子一掀,却是青竹进来了,镜郎撩了撩眼皮,随口问:“陈之宁从庙里回来了?”
  “还没有,请佛骨是大事,这才斋戒到第六日。”
  青竹说着,又一阵风似的出去进来,出去进来,如是者三,镜郎收回视线,见他打角落里抬出一只藤条箱来,不由蹙眉道:“你收拾这些个做什么?”
  “不是一直惦记着桂味么?好容易成熟了,咱们去自己园子里,摘了便吃,可不是最新鲜甜润的?”青竹说着,捧出一袭鲜艳的大红罗衫到镜郎跟前儿,“也有七八日没出门去了,今日赏个光,咱们上船去阳朔,正好吃晚饭。”
  “这么大的太阳,谁要出门去?”镜郎撑着下颌,打起精神同他拌嘴,“还穿这个颜色,热也热死了,不去!”
  青竹好说歹说,求了他好一阵儿,镜郎愈发拿乔,好笑道:“你们又想着作弄我什么呢?一时又撺掇着我出去。”
  青竹无辜道:“就算是有鬼主意,那也是几位爷想出来的,和我可没有干系。”
  镜郎失笑摇了摇头,让青竹往脸上唇上偷了几个吻,才没骨头似的站起来,由他服侍着穿衣:“也罢,漓江向晚,水风也凉,倒想吃鱼了——你说,是不是寒露来了?”
  青竹还是满脸的笑,只是摇头:“你别问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镜郎没好气地啐了他,倒又让青竹扳过脸,在颊上亲了一口,镜郎在他额头上使劲儿戳了几下,又道:“也好,王默惦记着他那丛昙花快开花了,好几日没回来,我也去瞧瞧他,可别背着我,勾搭什么大姑娘小媳妇儿去了。”
  套了车,贺铭与青竹提溜着镜郎上了车,行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江边,小小码头之中,别无他人,静静停泊着一艘带舱平船,看着像与江上往来渔民所用的小舟并无分别,只是整洁些,宽敞些,船尾站着个身材高大,皮肤作了深麦色的船夫,粗布短衫,蓑衣斗笠,踩着一双草绳穿的木屐,他人很沉默,但手大脚大,很有力气,单手便抬起藤箱,轻轻松松安放好了行李,镜郎搬了张藤椅,早绕到船头坐着,只等开船,甚至没回头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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