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太岁(近代现代)——priest

时间:2021-12-20 11:16:11  作者:priest
  热心肠的常钧叫道:“子明,士庸借到伞了,一道啊!”
  姚启目光落在与他勾肩搭背的奚平身上,瑟缩了一下,飞快地摇摇头。
  “哎,快走了。”奚平拉了常钧一把,刻意没看姚启。
  他这些日子把子明兄折腾坏了,最近发现打声招呼对方都要哆嗦,于是自觉躲远了点。
  奚平只利用姚启传了一封信,摸清了姚启那传信仙器怎么用以后,就让奚悦直接偷尺素纸了。一个是姚兄一紧张就闹病,他恐怕把人拉坏了;再一个那胡编乱造的玩意漏洞百出,也就姚启能信,根本编不长。
  奚平寻思:一直收不到家里回信,他肯定已经告到澄净堂了。澄净堂没事,支师叔会帮着圆的。
  姚启低着头,等他们走远,才摸向自己的后腰——那里长了一大片红疱,密密麻麻的,像蛇鳞。一到夜里,就好像有细针在他皮下来回挑,难受得他辗转反侧。
  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中了邪术了。
  奚平根本想象不到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告到澄净堂”对姚启有多难。姚启每天清晨鼓足勇气,迈向澄净堂的腿却总在最后关头拐向烟海楼。
  他只好日复一日地告诉自己:再观察一天,今天先自己查典籍,查出这是什么邪术,等见了澄净堂的管事师兄,也能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不然万一不是邪术呢?
  姚启一想在澄净堂说错话的场景,就恨不能当场自尽。
  然而他在烟海楼里一无所获,水疱非但没好转,还有继续扩散的趋势,往他胸腹处爬了!
  家里那边不知是一直不下雨还是怎么的,他寄回去的信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姚启绝望极了。
  “子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问道,“我这一阵一直见你精神不济,黑眼圈都出来了,功课心不在焉,去膳堂也不好好吃饭,怎么了?”
  姚启绷到极致的心弦被这一句话敲断了,都没看清谁跟他说话,他眼泪先下来了。
  “不是……你怎么了?”只是随便搭个话的周樨吓了一跳,“腰?你腰怎么了?”
  仙山灵气充裕,鸡来了都不生瘟,因此压根没设药堂,弟子们偶有小伤小病,一颗丹药也就解决了。一炷香以后,周樨不由分说地把姚启送回丘字院,掀开他的衣服看:“不行一会儿我替你去澄净堂拿点药……嗯?我还以为你腰扭了,这怎么好像缠腰龙(注)?”
  姚启哽咽道:“缠、缠腰龙是什么邪术?”
  “什么邪术?”周樨莫名其妙,“就是一种疹子,我奶娘就是生了这个出宫的,我还偷溜出去看过她,养一阵就好了。”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
  周樨皱眉道:“太医说长这种疹子的,要么是年老体衰,要么是思虑过重,子明,你到底怎么了?谁告诉你这是中了邪术的?”
  姚启吭哧半天,也没把话说清楚,最后他自暴自弃了,将这一段时间收到的鬼画符催命函都拿了出来。
  周樨挨个展开看完,越看脸上越热闹,最后他愤然一拍桌子,扭头往奚平住的北屋走去。
  半偶被奚平支使去烟海楼还书了——两大升灵走了以后,奚平不但自己“活”了,对半偶的禁制也跟着松了,除了不让他跟别人乱说话以外,偶尔会让他跑腿打个饭还个书。
  这会儿听见有人敲门,奚平只好自己出来应,开门见是周樨,他愣了一下:“四殿下?”
  “你欺人太甚了吧,奚士庸?”周樨一把推开追过来的姚启,猝不及防地将姚启那拿来的纸条往他身上一扔,冷冷地说道,“你最好有个解释,不然咱们就去澄净堂分说清楚!”
  奚平毫无准备,他知道姚启肯定不是会当面对质的人,料到姚启会写信回家、会到澄净堂告状……可万万没想到这平时跟谁也不来往的姚启会告诉周樨!
  等反应过来周樨扔的是什么东西时,奚平头皮都炸了起来。
  他第一反应就是回手将门拍上,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像个牵线木偶,动作和表情生硬地中止,后退的脚步猝然刹住,打了个旋。
  周樨只见“奚平”抽了筋似的,转身到一半又转回来,头微微一歪,目光垂在地面的纸条上:“啊……”
  他用一种有点古怪的腔调说道:“这是什么好东西?”
  “奚士庸,你……”
  “奚平”俯身捡起了一张字条,抬头冲他一笑,不知为什么,周樨突然说不下去了。隔壁常钧也听见动静,三步并两步地跑出来:“怎么了?士庸子明……哎,四殿下也在,你们有话好好说,别吵啊。”
  “奚平”用蛇一样的目光从三人脸上爬过:“没什么,我跟子明兄开的小玩笑,过头了,多有得罪,改日定给子明兄负荆请罪。”
  周樨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后脊蹿起凉意,他忘词了。
  常钧却抓了抓头发:“士庸,你好好说话,怎么突然大舌头了?”
  “奚平”听了,有些不协调地扭过头看向他:“哦?有这么明显吗?”
  又一道闪电落下,将奚平那张他们熟悉的脸扫得煞白,雨下大了。
  庞戬比历牌还准,几乎跟着金平的雨一起落在了庄王府:“庄王爷,你这里有没有……哎,有了!”
  灰头土脸的尺素鱼在大雨中“复活”了,摆着尾,喷出了一堆信——大部分是胡言乱语。
  “什么‘中了邪术……腰生红疮’……我说殿下,这也是你们商量的什么暗号吗,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
  庄王飞快地扫过那一堆陌生的字迹,目光一凝,一把接住最后一封信。
  信上的字缺横短竖,六个字写错了仨,好像狗爬的,只能老远辨认出个大概形状,写的是:庞乃南疆人士。
  庞戬瞳孔一缩,表情空白了一瞬。
  庄王蓦地扭头看向他:“尊长,你想到了什么?尊长!”
  庞戬回过神来,牙关紧了紧:“我确实生在南疆灵矿——大宛矿区,家父曾是矿工……但此事只有当年将我送回大宛的驻矿半仙管事、以及几个天机阁的老前辈知道。前天机阁总督苏准师兄替我拿到记名弟子身份后,百年来再没有人提起了。”
  庄王一把按住他:“我们只查了邪祟,没有查自己人,是不是?”
  “不可能!”庞戬先是本能反驳,“驻矿管事和天机阁都是外门,只有开窍期修士,就算有个别不守规矩的,也顶多是筑基初期,怎么可能到半步蝉蜕还不被人发现!”
  “但你也说了,那邪祟修为与实力并不匹配。”
  白令插话道:“如果是外门半仙,出生籍贯、生辰八字都有记录——仁宗年间的半仙应该已经现了五衰之相,现在在世的不多了。”
  庞戬飞快地摸出一张符纸,三下五除二在上面勾了一道符咒,往书桌上一拍,符咒瞬间化作一片金光,桌面上出现了一本名册的虚影。
  “天机阁右副都统庞戬请问外门名册,”庞戬喝令道,“仁、孝宗年间出生,世宗永兴十八年在外门的开窍期前辈都有哪些?”
  名册翻开,无数人的身影浮到半空。
  庞戬一眼扫过去,见一大半都是熟人。
  “现仍在世。”
  “祖籍宁安或早年有宁安居住史。”
  他每报一个条件,人影就蒸发一些。
  庄王:“问血象和八字。”
  庞戬:“朱雀血象……八字四柱全阴。”
  图册上人影乱飞,终于尘埃落定,只剩下了一人。
  一个削瘦颀长的男人,中年模样,面无表情的从图册中射出目光,冷且严厉。
  庄王倏地抬起头:“这是谁?”
  庞戬盯着那人像半晌,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的……上峰。”
  “闭关八年的天机阁现任总督。”
 
 
第30章 龙咬尾(十八)
  “梁宸?”闪电照亮了苏准凹陷的眼,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梁勉之?!”
  “梁宸?”支修手指一搓,传信的字条灰飞烟灭,他一闪身从星辰海崖上消失,留下一句喃喃自语,“怎么这么耳熟……”
  “这个梁宸梁总督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好的仙门正统成了这样?还有,他既然是天机阁总督,为何四月初盗龙脉要那样迂回,直接下令青龙塔撤防不行吗?”
  金平城里,一蓝一白两条影子比电光还快,穿透晦暗的雨幕,直扑天机阁总署。
  庞戬摇摇头:“他来天机阁是挂名的,实务不归他管。唉,这事说来话长了,他本来是南疆的驻矿管事。”
  南阖被几大仙宗瓜分了灵石矿山,天高路远,矿山重地要派专人看管,因此仁宗之后,就衍生出了一个特殊的外门,叫做“驻矿办”。
  “梁大人在矿上干了一辈子,劳苦功高,本该跟我苏师兄一样荣养,结果前些年押送灵石路上遇袭,受了重伤,据说人可能……他一辈子无妻无子,也没什么愿望,一说起来,只有年轻时想进天机阁没成是个遗憾,一直念念不忘。正好那时苏师兄要归隐潜修寺,上面便来问我,看能不能给梁大人挂个副都统的闲职,也没几年了,权当是抚恤。我说梁大人是老前辈,当年矿难时还救过我,挂在我一个后辈手下像什么话,给他挂正职吧,反正他常年闭关疗伤不管事,‘问天’和‘青龙印’都在我这,正副的虚名又不耽误我办事。”
  白令顾不上恭维庞都统办事讲究,追问道:“这么说,他到天机阁之后就一直闭关疗伤,没露过面?”
  “嗯,是,我就刚来时见过一次,形销骨立的,看着都快不行了。”庞戬道一声“得罪”,探手将化成纸的白令捏在手里,带他穿墙进了天机阁总署最里面的院子。
  那院里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园林,假山都粗制滥造的,草木也不修边幅的瞎长。
  然而随着庞戬迈步进去,白令眼前一花,发现花园中竟藏着一个小世界——里面山清水秀,花林树海一眼望不到头,一条小溪穿过其中,连起错落的亭台小院。入口处一块数丈高的山石上画着只巨大的因果兽,正在打盹,睁开一只眼见是庞戬,就撒娇似的将肚皮翻了过来。
  白令:“这里是……”
  “我们住的地方,”庞戬带着纸人轻车熟路地穿过花海,“总署的人间行走,来京述职的同僚都住这。”
  白令一瞬间觉得有些古怪,因为这恍若仙境的“秘境”明显是个由高明法阵撑起来的芥子,再灵秀,也是浮在那里的镜花水月。
  不等他多想,庞戬已经身如疾风穿过大片聚居的宅院,落在溪流尽头的山谷中。
  山谷中,被风吹过来的花瓣铺了厚厚的一层,盖住了久无人走的路,垫起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离群索居。
  庞戬朗声道:“属下庞戬,有急事求见梁总督!”
  奚悦在大雨中狂奔,紧紧地捂着怀里的木头块,那木块上竟有一个三等铭文字,是他方才借着还书,从烟海楼的避火木柱上取下来的。
  铭文字的位置和形状,奚平分不同的时间考了他六次,谨慎到了极致,确保他绝对不会记错。即使这样,方才他偷铭文的时候,奚平还不放心,通过驯龙锁一直看着他。
  铭文是一种绝不能乱动的东西,奚平从小到大闯过那么多祸,他三哥都没跟他翻过脸,唯一一次气到动手揍他,就是他十四五岁时候把庄王府的一块铭文抠了。
  那回连王府的神秘暗卫都给惊出来了。后来那位暗卫大哥告诉他,家具建筑上的铭文因为要拆卸,所以有个特殊的设计,叫做“活动铭”,是最后装、最先拆的一块,也是整段铭文中唯一一块能被凡人抠下来的。
  卡上活动铭,铭文立刻生效。
  奚平运气好,避火铭文是三等铭文里最安全的,单颗的活动铭忌讳也不多。
  奚平亲手拿过,这才敢让奚悦去烟海楼“借”一颗,以备不时之需。
  奚悦在他注视下顺利拿到了铭文,回程路上,奚平刚嘱咐完“千万收好,别让火绒盒碰到铭文”,驯龙锁那头就来了客,奚平说了句“等会儿”就去应门了,这一等就再没了声息。
  半偶莫名生出不祥的预感,不由加快了脚步。一路从烟海楼的山坡上跑下来,老远看见丘字院的石墙,驯龙锁里突然传来奚平急促的声音:“回来,快!”
  奚平眨眼功夫冷静下来:“前辈,咱俩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你先把他们仨打发走,好不好?”
  太岁不理他。
  奚平又说:“一码归一码,让这仨坏事精继续纠缠,对你对我都没好处。就算是姚子明也不是什么无名无姓之辈,何况还有四殿下。我反正是谁也赔不起,你碰坏了一个,以后就算夺了我的舍,也别想用我的身份混进仙门正统……”
  “仙门……正统。”这四个字不知怎么,把太岁逗笑了,“小鬼,之前确实是我一时疏忽,小看了你,你也不要忒自作聪明,你的身份现在还有什么用?”
  奚平心里一紧——对了,老蛔虫看出他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
  这哥仨怎么还在这大眼瞪小眼?四殿下!四殿下你的慧眼呢,你不是摸灵石长大的吗!
  周樨确实觉出了不寻常,于是抬手将姚启拦在身后,质问奚平道:“你言行怎么颠三倒四的?”
  奚平:天爷啊,祖宗你可算看出来了!还不快跑!
  只听摸灵石长大的四殿下又义正言辞规劝道:“士庸,既入仙门,就该一步一脚印努力修行才是,你是不是从哪看到什么旁门左道迷了心智?”
  奚平:“……”
  他真是恨不能跪下给周樨磕个头,摸鸟屎长大的也比这机灵!四殿下跟他三哥这俩人必有一个是捡的,不可能是一爹所生!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