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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岁(近代现代)——priest

时间:2021-12-20 11:16:11  作者:priest
  仙山当然是不放心的,可是大长老道心在上面看着,逼他不得不言出必行,答应了奚平让庄王选,也只能捏着鼻子担这个风险,以后再想办法严加监管罢了。
  “至于入内门,”周楹笑了一下,“端睿殿下天生灵骨,入了清净无情道,我除了灵骨外,灵感也异于常人,仙门又打算怎么安置我呢?大长老,任谁从生下来就被押在无渡海底,都不想再受拘束了。”
  赵隐问道:“你想留在外门?哪一门?”
  “哪一门也容不下我,”周楹道,“我听说这场乱局里,许多平民百姓受邪祟蛊惑,吞吃灵石成了半吊子邪祟,仙山打算拿这些人怎么办?”
  这始作俑者还真有脸问!
  赵隐也确实让他问住了。
  要是依大宛前律,都得按邪祟拿下。
  可是法不责众,这回卷进来的人实在太多。而那些吃灵石入邪道、带头叛乱的人,在民间被视作英雄,要是把他们都一杆子打成邪祟,那些浑水摸鱼的真邪祟可乐得接收他们,刚勉强压下去的民怨又得起。
  收容更是不可能,往哪收?
  玄隐内门何等森严,王子皇孙尚且要为一张征选帖抢破头;天机阁对门下资质要求极高,蓝衣半仙们越级杀筑基修士都不稀奇,当年梁宸等人就是因为能力不足才当的驻矿管事;以前这些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修士都是放在南矿,结果南矿出了这么大的事,玄隐山可不敢再让外门修士瞎搀和了,直接将驻矿办裁撤,以后由玄隐三十六峰轮流派专人监矿。
  周楹气定神闲道:“这些人间接因我入歧途,也跟我一样无处容身,这不是缘分么?仙门要是放心,可以交给我来安置。”
  于是就这么着,有了现如今的“开明修士”。
  玄隐山颁布新律,民间修士需登记注册,身上打下玄隐灵印,成为“开明修士”,不再算邪祟。打了灵印以后,开明修士每打出一道灵符,仙山都能严格监控到,要是犯了事,就算跑到天涯海角,玄隐山刑堂一道符咒也能直接通过灵印打散其灵台。
  这些合法的开明修士依据其户籍所在,分派到各地,由朝廷分派任务,做一些凡人力不能及的事——修补铭文、维护镀月金熔金炉法阵、照看灵药田、逢自然灾害救人等等,每月可按劳领一到两块碧章石。
  除此以外,开明修士也是修士,真逼急了有渠道“上达天听”,再要有借仙门势力无法无天的奸佞,怎么也得顾忌他们,算是父老乡亲们的一道保护符。
  这样一来,大宛境内不肯登记的“邪祟”就成了真邪祟,越发没有容身之地,因为“开明修士”一旦同邪祟有牵扯,立刻会被灵印察觉盯死,以“邪祟”论处——千百年来,玄门终于纡尊降贵,给了平民修士一块狭小而贫瘠的空间立足,太珍贵了,任何一个开明修士都不舍得拿身家性命冒险,到后来,他们反而成了对抗邪祟最积极的人,唯恐被打为同类。
  一味打压只会激起反抗,分而化之才是正理。
  庄王周楹不愧是碧潭峰一开始就看上的皇位继承人,人在潜修寺养灵骨,也不见他怎么忙,光靠“问天”遥控,便将大宛境内的民间修士整得清清楚楚,无数趁内乱疯狂扩张的邪祟组织一夜间没了容身之处,一两年内几乎被天机阁除了根,能跑的都跑了。
  于是“开明”之外,周楹又一手建立了“陆吾”——混在逃亡国外的邪祟中,悄悄往周遭渗透,比天机阁那些不做伪装根本出不得国门的蓝衣们方便隐蔽得多。
  周楹干什么都不着急,在潜修寺住了将近两年,没有灵骨的身体快崩溃,他才不慌不忙地开了灵窍,端睿大长公主亲自下山帮他护法融合灵骨,稳得连窗前新长的花苞都没惊动,可把潜修寺一干管事感动坏了——他们提心吊胆两年,都做好再把丘字院重修一遍的准备了。
  周楹打出生开始,身体就没好过,与灵骨融合需要适应,端睿在他身上打了三百骨钉,隔一段时间拆一点。
  五年后,端睿大长公主检查过他灵骨的情况,终于将全部的骨钉收回了:“你灵骨已经归位,可以下山。”
  “多谢端睿殿下,”周楹道,“这些年有劳您亲自护法。”
  “不必,这里面本就有我的因果。”端睿道,“周家的事,与小辈无关,你回去好自为之,仙山会秉公处事。”
  “是。”周楹虚心受教,见端睿要走,又叫住她道,“不知晚辈离开仙山之前,能否替外祖母见士庸一面?他五年没写过家信了,老人家十分挂念。”
  端睿大长公主一摇头:“我来时途径飞琼峰,仍在封山。”
  周楹闻言垂下眼,很快又若无其事地起身恭送她,笑道:“是么,那不巧了。”
  这时,端睿大长公主忽然瞥见窗台上摆着只木雕的因果兽。
  周楹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便说道:“士庸之前在潜修寺,不懂事讨来玩的,是殿下所作吧?”
  端睿大长公主:“苏管事说的?”
  周楹摇摇头:“不曾,是我能感觉到它与殿下气息相连。”
  端睿大长公主脚步一顿,转头看了周楹一眼,罕见地主动问道:“你眼中所见,是什么样的?”
  “顶级灵感么,”周楹一挑眉,摇头道,“与生俱来,晚辈也无从比较。没什么稀奇的,也就是比普通半仙耳聪目明些吧。若是有很强的因果纽带——譬如这因殿下而生的小把件放在您身边,我能感觉到一点。”
  他眼里,憨态可掬的因果兽摆件和高不可攀的端睿大长公主一样,身上蒙着一层清清楚楚的阴霾。
  周楹眼也不眨地笑道:“都有同源的中正无尘之气。”
  这种拜年一样的恭维话端睿向来不往耳朵里听,只一摆手,嘱咐道:“寻常修士灵感与修为相符,独你不同。五感乱人心,灵感太强未必是好事,你虽拿回灵骨,不至于早夭,也比同等修为之人体弱,维养丹药不可少。”
  周楹点头应是,目送着她的背影,笑容四平八稳,心想:“半步蝉蜕,道心蒙尘。”
  大长公主常年闭关,二十三年前,周坤偷走的心魔种不可能种在她身上,但眼下连她都受了影响,可见那魔种在仙山上长起来了。
  他轻轻点着自己的手指关节,像司命一脉观天象一样掐算着自己的计划:不着急,半仙的日子长着呢。
  黑猫凑过来,本想蹭他的腿,一抬头看见他的笑容,不知怎的往后缩了一步。
  庄王一低头对上猫瞳,脸上好似刻印上去的笑容就消失了。
  十四年前,他挣脱无渡海,九死一生,肉身在人间大病一场,有个小混蛋以己度人,以为他是为死了条老狗伤心,不知从哪捡来了这只小东西,偷偷塞进了他书房。
  幼猫吓得要死,尿了他一套前朝大儒手注的四书……净糟践东西。
  “把你托付给苏长老吧。”周楹一俯身抱起猫,“在灵山上你能多活几年,我不用你陪了。”
  十四岁的老猫多少能听懂一点人话,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周楹弹指打出一道符咒,几个稻童应召进来,给他收拾东西。
  “别碰那个。”一个稻童端起桌上锦盒的时候,忽然被一道符咒打开,周楹冷冷地说道,“别碰有锦鲤的东西,收拾别的去。”
  掀开盖的锦盒里是一打避尘符咒。
  笔法稚拙,一看就不很熟练,保存得十分精心,灵气一点也没流失,同五年前一模一样……在常人看来。
  然而顶级灵感的眼睛里,避尘符咒上,那个人的气息早就消失了。
 
 
第71章 不平蝉(五)
  大宛各地都设有“开明司”,因人员众多、琐事庞杂,开明司的数量比天机阁分部足足多出三倍。
  金平城里的“开明司”就设在南城,此时,院里有一小撮准备加入漕运的开明修士正笨拙地学画水龙符。
  这些开明修士们衣着打扮都很光鲜——光鲜得过于隆重,个个跟要参加什么封禅大典似的。穿得这样里三层外三层,在炎炎夏日里“吭哧吭哧”画符,不一会儿就一身热汗。
  但没有人笑话他们,开明司主簿进来看了一眼,只是悄悄让人在院里加了些冰。
  开明司里常驻的人大多也是开明修士,刚洗干净一身的泥,还没忘了出身,自然不会笑话这些跟自己一样出身的兄弟们……哪怕过些年忘了本,应该也不敢,他们头顶的庄王殿下可不是什么活菩萨。
  开明司刚成立那会儿,人少事杂,忙不过来,正好玄隐山裁撤了驻矿办,原来南矿的外门修士们就给调进了开明司。
  南矿的水被周氏兄妹搅得浑浑的,能从中全身而退的,基本都是大家族子弟、正经潜修寺出身,当年开了灵窍但没能入选天机阁的。这些人不因自己是废物而屈辱,反倒因为被迫与这些乡下贱民为伍不痛快,在南矿有安阳长公主压着还好,来了开明司,鼻孔都翘到了天上,里头能栽几排向阳花。
  这帮“向阳花盆”这辈子跟筑基是没什么关系了,也不打算精进修为,平时奢侈放纵,拿雪酿当水喝。吃多了迷人心智的琼芳瘴,行事越发没了人样。开明司刚开局,就有几个“前辈修士”喝多了,欺负了一个开明女修,致其吞符自尽。她的同乡同伴悲愤地讨说法,没人承认,高人一等的“前辈”们抱团。当地开明司无可奈何,只好一边上报,一边徒劳地命人查。
  结果才报到上面,当天夜里,几个涉事的南矿修士就被人咸鱼似的吊在了院里,全体被挑了灵脉。尸体们脚边竖着一面因果镜,上面真真切切地录着罪行,镜子背面贴了张纸,将几人所犯大宛律条条列示。
  庄王殿下做事讲究“事缓则圆”,不紧不慢的,杀起人来可是雷厉风行。他左手杀完人,右手就发了问天上玄隐主殿,并客客气气地致函邀请了几家派人领尸。
  内乱刚结束,三十六峰主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几家在玄隐内门的人集体到司礼大长老面前请罪,屁也没敢放一个。
  说来也有趣,当年梁宸口中四套大宛律,竟在白令这半魔刀下合而为一了。
  教符咒的“管教”见他们加冰,这才意识到什么。他也没用符纸,凭空在半空画了一张十分冷门的符咒,手指轻扣。蝉声嘶吼的小院中立刻原地卷起凉风,一瞬间将金平酷暑吹走了。
  四脖子汗流的学员们集体松了口气,开明司主簿对管教连连拱手——除非是在灵气特别充足的地方,否则开窍期修士画符都得烧灵石。说白了,方才那一下,是管教自己掏腰包请他们吹凉风。大家族出身的修士们从不在意这个,毕竟他们自己吃个便饭都敢进栖凤阁,开明修士们却都是要精打细算的,除了公务能用“公款”,私底下没人舍得随便画符,很承这个情。
  管教摆摆手,他青年模样,一身天机阁的宝蓝长袍,好像还是秋冬装,手上还戴着手套,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张脸,不知有什么神通,居然一点也不热。
  这是开明司从天机阁请来的,大宛最会画符的人都在天机阁。
  管教刚来的时候,可把开明司紧张坏了——此人非常不随和,一双黑眼仁比别人大一圈,整个人黑白分明的,那冷冷的眼神一扫,任是多长袖善舞的人也扯不出闲话。他从不应酬,来了别说酒宴,茶水都不沾嘴唇,话少得像个哑巴,别人长篇大论的寒暄一通,他顶多点个头,教符咒时能演示就不吭声,一个词能表达完意思,绝不说一句话。
  再说那可是总署的蓝衣半仙,据说是跟着庞总督的,比那些驻矿的肯定不知高明到哪去了,大内都闯得,怕不是个祖宗?
  可是时间一长,大家却发现这位管教异常好相处。
  他好像只是不大习惯“人长嘴是要说话的”这件事,不是不搭理人。别人恭维他的时候他不笑,乡下土包子闹笑话他也没反应。许多开明修士都不识字,学起符咒来吃力极了,有时候主簿在旁边看着都捏把汗,管教却一次也没不耐烦过,一百次教不会,他就依原样演示一百零一次,态度自然得仿佛天经地义,毫不勉强。
  一个水龙符咒教了三天才拆解完,主簿大松了口气,正要将管教恭送出去,忽见一个手下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主簿!大事!白、白……”
  主簿皱眉道:“什么大事,你别大喘气。”
  “白白白先生!白先生来了!”
  话没说完,就见一个人头戴斗笠的人走了进来,开明司所有资深管事安静了一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学员们不知来的是个什么大人物,忙也跟着起身,紧张得不知手往哪放。
  便见金平开明司的司长也得了信,小跑着迎了出来:“白先生!”
  只有开明司的元老们见过庄王殿下身边的白先生,开明司步入正轨以后,他就去陆吾那边了,越发神龙见首不见尾起来。
  大气也不敢喘的学员们小心翼翼地打量起这位开明司的奠基人,见他二三十岁的模样,身形瘦削,极利落,斗笠下露出一张刀凿斧刻似的脸。
  “不必兴师动众,我没有公务,刚回金平,替主上见个亲戚家的小兄弟,”白先生随口与司长寒暄几句,熟稔地抬手招呼那位蓝衣管教道,“奚悦。”
  司长吃了一惊:“怎么,奚管教是……”
  白先生笑道:“永宁侯爷家的。”
  奚管教——奚悦见了他,向来平平板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模样,快步走过来,朝司长拱手道别。
  白先生轻掴了他后背一下,无奈道:“说话。”
  奚悦这才开口:“司长,我先走一步。”
  司长头一次听他说这么长的句子,受宠若惊得都结巴了:“哎哎,好,管、管教慢走。”
  奚悦随着白先生出了开明司,立刻迫不及待地打了一串飞快的手势。
  白先生道:“是,主上下山了……不过飞琼峰还在封山,没见到世子。”
  奚悦愣了愣,眼睛里的光黯了下去。
  五年前,他被奚平那混蛋丢在了南矿,驯龙锁破碎,别无他法,只好跟了庞戬。他身上的核心法阵还是庞总督亲自改的,从此能像开窍修士一样调动灵气。有了这个底子,剩下的法阵都是奚悦自己动的手。他过目不忘,将下山时支将军塞的那一打书吃得透透的,学法阵触类旁通。庞戬惜才,便替他瞒下了半偶身份,带回金平,留在了天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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