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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雪(古代架空)——娜可露露

时间:2021-12-21 16:12:32  作者:娜可露露
  冷铮讪讪一笑,坚持套近乎:“属下听说,左使大人近日不得安眠,许是下城区气候恶劣,您刚从高阁上下来,不适应。”
  “小事一桩。”龙荧随口敷衍。
  冷铮摇头:“嗳,事关贵体安康,哪能是小事?为此,属下除了蜃楼,还带了另一味药来。”
  “什么药?”
  冷铮打了个手势,朝身后吩咐:“把人带过来!”
  龙荧不知他卖什么关子,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女孩被两名士兵从帐后推出,带到他面前。
  这女孩不过十六七岁,长发垂腰,面容素净,瑟缩地低着头,不敢抬眼看人。
  冷铮得意地邀功,在龙荧耳边低声道:“大人,下城区的丫头们个个面黄肌瘦,不好看,这个不一样,她是属下从黑市高价弄到手的,从小被嬷嬷们教养着,细皮嫩肉,还是雏呢。今夜让她为您解解乏,有什么大事,咱们明日再议,可好?”
  “……”
  龙荧皱起眉,心里泛起一阵恶心:“不必了,我不习惯枕边有人。”
  冷铮心道假正经,若不是有隐疾,哪个年轻男人不近女色?
  这种人,他自己拉不下面子,得给他台阶。冷铮道:“大人,多几回您就习惯了,她会唱曲儿,还会跳舞,保证伺候得您身心舒畅……”
  龙荧往帐内走,沉下脸道:“滚。”
  冷铮脸上的笑容险些没挂住,但他是真不把龙荧放在眼里,表面恭敬,实则仗着谢炎的势,不把龙左使的命令当回事,不断得寸进尺,试探对方的底线。
  他冲那女孩招了招手,喊她过来。
  女孩悄悄瞟了龙荧一眼,见他背影笔直,一身肃杀,本能地没敢动弹。
  冷铮喝道:“进来给龙左使唱个曲儿,你聋吗?!”
  夜风猎猎,兵营内的火光随风狂摆,明暗交错间,方才步入军帐的龙左使又走了出来。
  他步步逼近,走到冷铮面前。
  冷铮被他戾气十足的神情镇住,有点发颤:“左、左使……”
  龙荧二话不说,突然抓起冷铮的衣领,手指收紧往上一提,冷铮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被他单手拎了起来,勒紧的衣襟令人窒息,冷铮喘不过气,说不出话,眼神惊恐地挣扎。
  龙荧轻声道:“我叫你滚,你聋吗?”
  “……”
  冷铮气血上涌,憋得满脸通红,拼命地点头又摇头,示意自己知错了。
  龙荧终于松开手,但冷铮两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胸口一痛,被一脚踹了出去。
  龙荧这一脚差点要了他半条命,他飞出几丈远,嘭的一声砸到地上,溅起一阵飞尘。
  在场的士兵和那女孩同时一抖,全部噤若寒蝉,没人敢上前扶他。
  龙荧冷漠地吐出一句:“少来碍我的眼。”然后转身进帐,关上了门。
  ……
  俗话说得好,打狗也得看主人。
  当天晚上,冷铮回去复命,谢炎暴怒地掀了桌案,痛骂道:“姓龙的给脸不要!”
  “统领明鉴,他这一脚踹在属下身上,可分明是冲着您来的。”
  冷铮跪在地上,垂头丧气,方才摔得太狠,他磕到了牙,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说话含混不清:“可属下不解,既然他不接受我们的示好,为何要收下蜃楼?”
  谢炎冷冷一笑:“瘾君子么,忍不住。”
  “忍不住是好事。”
  “不错,是好事。”谢炎按捺住胸中怒火,坐回原位,“只是奇了怪了,我想不通,他犯的什么瘾?”
  瘾君子不少见,下城区的平民犯起瘾来,大多是日子难过,求个短暂的解脱。
  上城区的贵人也犯瘾,他们的所求千奇百怪,癖好五花八门,但归根结底,逃不过钱权色三个字,或是求真情,为弥补他们那富足的生命中为数不多的遗憾。
  但聪明人绝不会沾瘾,譬如谢炎就知道蜃楼不是好东西,所有能麻痹人神经,瓦解人意志的,都应该远离。
  龙荧看起来不傻,他为何忍不住呢?
  ——要么他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要么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致命弱点,连自己也控制不住,不断为其所害。
  弱点即命门。
  谢炎心里有了把握,烦躁减轻了些。若不是因为上一个“钦差”被他直接杀了,上报时他写不清死因,引起了殿主的怀疑,龙荧也别想活过今晚。
  现在只能忍一忍,不能把龙荧拉拢过来的话,就只能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处理掉,或是让他死在别人手里。
  “你继续派人盯着。”谢炎道,“别让他——”
  话音未落,监视的士兵来敲门,进来匆匆一跪,惊慌道:“统、统领!龙左使吃了蜃楼,出事了!”
 
 
第12章 疯子
  蜃楼是一种丸状药,易融易化。
  用冰盒盛放,可以保存两个月。
  谢炎送给龙荧十盒,每盒里有两颗,总计二十颗。
  蜃楼丸价值不菲,区区二十颗就能在房屋紧缺的下城区买一座大宅子。
  谢炎问:“他出什么事了?”
  士兵答:“一个时辰前,炊事将备好的晚饭送进龙左使帐里,龙左使独自用饭,要了酒,他似乎心情不快,就着酒吃了一颗蜃楼。”
  “有这种吃法?”谢统领不了解瘾君子们的习惯。
  “属下也不知。”士兵摇头,说话又快又急,“饭后龙左使躺下睡了片刻,然后不知是做噩梦还是怎么回事,他突然惊醒了,起身下床,拿起剑,两眼通红,一剑劈开了门,侍卫拦都拦不住,他见谁要杀谁,在外面大开杀戒呢,统领!您快去看看吧!”
  谢炎悚然一惊:这姓龙的发什么疯?
  蜃楼的药效竟如此猛烈?
  他拎起刀,带着冷铮和一队侍卫赶了过去。
  正如禀报所说,龙荧果真疯得不轻,营内被他闹得兵荒马乱。
  谢炎一到,远远便望见一群士兵围成一圈,将龙荧拦在中间。但他身份尊贵,身手又好,没人敢下重手与他硬碰硬,不下重手又拦不住他。
  只见龙荧煞神似的,提着一把滴血的长剑,抬手一挥,眨眼间刺伤一人:“滚开,别挡我的路!”
  周遭求饶劝解声不停,和惊慌的叫喊混作一团。
  “左使息怒!冷静!”
  “您怎么了呀!”
  “快去请谢统领来!”
  ……
  龙荧对一切声音置若罔闻,他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宛如被怒火点燃,眼中有暴戾的光彩,衣冠不整,长发散乱,浑身散发着一股扑鼻的血腥味儿,不知是谁的血,极其可怖。
  饶是见惯了生杀场面的谢统领,也被当场镇住了。
  龙荧手起剑落,又一名士兵倒在他脚下,不知是伤是死。
  这一出太突然,冷铮吓得发抖,本能地往谢炎身后躲,被后者狠狠剜了一眼,只好强作镇定地站出来,说道:“统领,那蜃楼不会有问题吧?龙左使怎么吃完就疯了?这可怎么拦住他啊!”
  谢炎道:“拦什么拦?疯了不好吗?他最好捅自己一刀,老子就省心了。”
  冷铮微微一哽,又缩了回去。
  谢炎道:“我只听说蜃楼能令人欲仙欲死,没听说能把人吃疯的,谁知道他是真疯还是假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我们……”
  “别管他。”谢炎走上前去,高声道,“——都退下!别拦着龙左使!”
  谢炎声如洪钟,一声大喝,士兵们闻言悉数散开,小心地抬走了被龙荧刺伤倒地的伤员。
  “龙左使,你可是喝醉了?”谢炎试探道,“这里都是自家兄弟,伤了自己人可不好,有失军心啊。”
  龙荧的眼睛立刻转了过来,但看他的神情,分明是没听进去,反而将谢炎当做新目标,不由分说,一剑刺了过来。
  谢炎身披轻甲,头一扭,机械颈椎发出的响声是他的炫耀和警告。
  他面不变色横刀一挡,与龙荧的剑刃撞到一起,铛的一声巨响,伴着冷铮的惊呼,两人凭刀剑角力,谢炎竟被龙荧推得倒退了三尺。
  他力大如牛,脚底重重踩着地面,而地面被他的后退划出两道深痕,谢炎的脸色终于变了,第一回 用正眼看这位空降的白龙左使。
  龙荧疯起来六亲不认,攻势猛烈且刁钻,步步是杀招,谢炎勉力招架,颈侧不慎被割了一剑,幸好他的脖子不同于普通人,那甲片造就的皮肤刀枪不入,龙荧伤不了他。
  “竖子找死!”谢炎怒而挥刀,龙荧侧身避开,身形鬼魅般闪到他背后,一剑刺向他的后心!
  “来人!”
  谢炎的数名侍卫应声而出,挡住龙荧的剑,将他团团围住。
  谢炎退至场外,重重喘了几口气,破口大骂:“小畜生,敢对老子动手!你活腻了!”
  龙荧不理不睬,身上杀气更盛,两眼红得仿佛要滴血。
  他是见谁便要杀谁,神智全无。
  谢炎退走他也不追,眼睛立刻盯住站在他最前面的侍卫,剑出如风,凌厉又凶悍。
  侍卫到底不同于谢统领,没有命令不敢与他死斗,只得边打边退,顷刻间会武营内乱作一团,兵器架倒地声、金戈撞击声、旁观者的呼喊声不绝于耳,一直打到了校场。
  校场上关着一群荒火的俘虏。
  谢炎摆了摆手,叫自己的人退下。
  龙荧面前便只剩下俘虏们,谢炎道:“龙荧,既然你杀心难抑,就把他们杀了泄愤吧。”
  冷铮神情微动,悄声道:“统领,你怀疑他?”
  谢炎冷哼了声:“那倒不至于,他内门出身,怎会跟荒火有牵扯?但这小畜生怪里怪气,小心驶得万年船。”
  冷铮附和:“统领英明。”
  龙荧照旧不听他们的话。
  夜风将他身上的血腥气吹向四面八方,他黑衣透着血红,在火光中犹如死神。
  他环视一周,目光如利刃,所视之处众人退避三舍。
  他寻不到目标,只好走近校场边上的那一排囚笼,长剑一劈,笼门大开。胡冲山重伤未愈,半昏半醒中抬头瞥了他一眼。
  龙荧二话不说,一剑刺出。
  胡冲山瞪大的双眼还没来得及合上,胸口就被贯穿,当场丧命。
  “……”
  谢炎以为龙荧要耍什么花招,却不料他如此干脆利落,不由得也目瞪口呆:“疯子!”
  龙荧的剑渴血,没人阻拦更加肆无忌惮。他将那些囚笼一个个劈开,怎么杀胡冲山的,便怎么杀其他人,荒火的十四个俘虏,尽数死在他剑下。
  谢炎远远地喊了一声:“龙左使,你杀够了没?”
  龙荧半晌才回头,太远,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看起来似乎稍微正常了些。
  这种正常反而不正常。
  试想一下,一个受药物刺激而发疯,意识模糊时手刃十几条人命的人,他清醒过来的一瞬间,看见满地尸体,竟然是平静的。
  这样的人正常吗?
  谢炎在龙荧平静的注视下不寒而栗。
  “够了。”龙荧用衣袖擦了擦滴血的剑,在众目睽睽之下原路返回,他路过谢炎身边的时候,忽然脚步一顿,“多谢谢统领的药,日后我定会回礼。”
  “……”
  谢炎愣是没接上话来。
  ……
  冬夜清寒,越逼近黎明夜色越深沉。
  会武营喧嚣过后陷入一片沉寂,照明的火把熄灭了大半,除去守夜的巡逻兵和负责打扫的清道夫,其余人都睡了。
  清道夫有四人,其中两人推一辆木车,另外两人负责搬运尸体到车上,然后四人合力将尸体运出兵营,送到荒郊的焚烧坑里,任务便完成。
  今夜龙左使大开杀戒,清道夫们看着也觉得瘆得慌,只想早早收工回去,睡前温点酒压压惊,这件事便过去了,毕竟那是大人物们的争端,他们只有旁观的份儿,连私下置评都最好不要。
  “荒火这群死猪,怎么这么沉?”
  “啰嗦什么,赶紧抬上来!”
  “来搭把手!”
  十四具死尸,被摞成几摞,一起运到了焚烧坑。
  焚烧坑是下城区疫病四起时挖建的,甭管人是怎么死的,扔进坑里,一把大火烧尽准没错,省事。
  清道夫们把尸体往下一推,打头的说道:“走吧,累死了。”
  他们只管送不管烧,为防野外失火,每日的焚烧事务有专人负责,一日只烧一次。
  四个人推着空车走远了。
  他们走后,焚烧坑旁边的一棵大树后忽然走出一道人影。
  那人黑衣黑发,戴着面具,无声无息地跳下坑里。
  焚烧坑长宽等同,大约五六丈,深则有一人之高。那人趁着四下无人,从袖口掏出一把药丸,找到胡冲山,撬开他的嘴巴塞进去一颗,又解下腰间水囊,在胡冲山的脸上泼了把水。
  没多久,已经“死去”的胡冲山竟然猛咳几声,醒了过来。
  “龙——”
  胡冲山刚一开口,龙荧捂住他的嘴,低声道:“三当家,让你受苦了。”
  胡冲山摇了摇头。
  “假死脱身是下下之策,我别无他法。”龙荧将余下的十三颗药丸递给他,说道,“我不便久留,其他兄弟你来处理。”
  龙荧顿了顿,略带犹豫道:“不要把我的身份告知他们。”
  “……”
  胡冲山虽然没死,但重伤不假,龙荧事先喂给他一种能使活人假死的毒药,做了一出戏,此时吃的是解药,这一毒一解也极其伤身,胡冲山聚了半天力气才顺过这口气,他道:“我有分寸,绝不会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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