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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雪(古代架空)——娜可露露

时间:2021-12-21 16:12:32  作者:娜可露露
  江白昼皱了皱眉,龙荧以为他不悦了,却见他忽然蹲下身,摸了摸猫的后颈,喃喃道:“哪来的小东西?被人遗弃的吗?可怜。”
  “……”
  龙荧想起他六年前救自己时说“谁家的孩子,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语气和现在差不多。
  江白昼的善心也六年不改,他抚摸猫的时候,这猫忽然缠上来,一爪子拍到他手腕上,顺势咬住了他的手指。而江白昼竟然不躲,任由手指被咬破,鲜血流出来,被饥饿的小猫舔进嘴里。
  这猫真是饿极了,力气不够,想大口咬他却只能咬破一层皮,喝点血。
  它喝得慢,江白昼也不急,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示意小猫换个地方咬,这儿的血更多。
  龙荧看得直发愣,忍不住阻拦:“昼哥哥,野猫什么都吃,身上恐怕有病,你别……”
  “无妨。”江白昼喂完了猫,目送小猫跑远,掸掸袖子站起身,把手递到龙荧眼前,“好了。”
  “……”
  果然好了,被猫咬破的伤口在龙荧的注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顷刻间连一丝痕迹都没有了。
  龙荧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江白昼道:“我的体质异于常人,一般小伤伤不到我。”
  “是天生的吗?”
  “唔,从我有记忆起一直如此,我师父说是天赋。”
  “师父?”龙荧对他一无所知,他话里稍微透露出一点与自己身份有关的信息,龙荧便好奇心大起。
  江白昼道:“我父母早逝,在师父身边长大,我会的一切都是他教的。”
  “你师父一定很厉害。”
  “当然。”江白昼笑了笑,“他是祭……我们家乡主事的人,没点本事怎么行?”
  “你的家乡在哪儿,南方?北方?离这很远吧?”龙荧一边带路,一边忍不住打探。
  江白昼瞥他一眼:“你把烧雪还给我,我考虑告诉你。”
  “你才不会告诉我。”龙荧小声抱怨了一句。
  他太有经验了。
  六年前他就不止一次问过“你来自哪里”,江白昼一个字也不愿透露,龙荧十分伤心,但这点伤心微不足道,他甚至把它当做磨炼——是爱慕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必须要承受的。
  其实,龙荧发现自己爱慕江白昼,是很后来的事了。
  当年被救的时候,他才十五,常年吃不饱饭,做苦工又累,发育得不好,也没有漂亮衣裳穿,能保持洁净都很难。
  江白昼这样天仙一般的人物出现在他眼前,他最先生出的感情不是欣赏或喜欢,是自惭形秽。
  他们云泥有别。
  彼时龙荧身受重伤,浑身流血,仍不忘把手缩回袖子里,生怕江白昼看见他指甲里的灰尘,嫌他脏,把他丢掉。
  他在破庙里养伤,待伤好一些,能自由行走的那天,他趁江白昼不在,偷偷跑去外面找到一条溪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衣裤鞋袜也洗净晾干,确保自己全身清爽,才回到破庙里。
  然后他鼓起勇气,第一次钻进了江白昼的怀里。
  那是一段美梦般的日子。
  龙荧有生以来第一回 ,对一个人生出无尽的贪念。
  他想要江白昼永远陪他,做他的依靠,但他不敢说。
  他知道自己一无所有,不能给予对方同等的回报,没资格提任何要求,他不配。
  他只能做个哑巴,连好感也不敢表达,而且他看得出来,江白昼不可能为他留下或带他走,连这个念头都没动过。
  正如六年后的今日,他的昼哥哥依旧温柔善良,甘愿以身饲猫,却没有把那只猫带回家养的打算。
  在江白昼的眼里,龙荧和野猫没区别。
  但这个道理自己明白就好,不必挑明,也不必想太多。
  龙荧仍然是高兴的,能看得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至少暂时,他压得住心里的非分之欲。
  他们走了很久,终于来到龙荧的家。
  准确地说,龙荧居无定所,没有家,这是一间属于他的宅院。
  院子不小,和满街的“盒居”相比,堪称豪华。
  龙荧推开大门,带江白昼走进院内,他说:“空荡荡的,很久没住人了,哥哥想住哪间?我先去打扫。”
  细雪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龙荧走在前头,留下一排脚印。江白昼单手撑伞,循着他的脚印走过去,左右扫视一遍,说:“随意。”
  龙荧挑了一个最大的房间。
  房内的陈设也简单,一床,一柜,一桌,两椅。江白昼站在门口,亲眼看着龙荧打扫,心里觉得应该帮忙,但他在神殿长大,自幼有人服侍,没做过这类粗活,不擅长也并不想动。
  他出于礼貌,假模假样道:“我自己来?”
  龙荧正在为他铺床:“不用,很快就好。”
  “多谢。”
  乖巧又贤惠,江白昼在心里夸赞了一句。
  龙荧果然很快弄好了,叫他坐下休息,又问:“哥哥,你饿不饿,我去弄些饭菜?”
  江白昼摇头:“我不饿。”
  这一点很难解释,他不是神仙,并未辟谷,但他确实很少饥饿,虽然也要吃,但无须一日三餐那么频繁。
  龙荧倒不意外,六年前便隐隐有所察觉,江白昼不常吃东西。
  他收拾好房间,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一时间竟然无话了。
  他和江白昼没有太多旧事可以叙,他自己的事乏善可陈,昼哥哥的事都是秘密,聊什么呢?
  这时,江白昼看他一眼,“很有眼色”地主动开口:“你是不是有事要忙?去吧,不用陪我。”
  “……”
  龙荧的确有事,事情多得很。
  但他不想走。
  院墙周围布有迷阵,他不担心闲杂人等来打扰江白昼,但他怕自己离开之后,江白昼会因为某些事情不告而别。
  虽然这种担忧毫无依据,可他就是不放心。
  不放心也没用,他不能一直盯着江白昼,也不能把人锁起来。
  龙荧重重吸了口气,摒除杂念,起身到门口。
  房门大敞,雪沫随风飘入,他伸手接了一捧,冰冷的雪在掌心融化后成了酸水,烧得皮肤刺痛。
  龙荧迎着微风细雪,忍不住回头:“昼哥哥,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习惯了“我等你”,头一回说“你等我”,龙荧莫名其妙地感到了满足。
  好奇怪,明明江白昼还没点头。
  这份满足使他头脑发昏,残存在身体里的“安神水”毒素同时作怪,龙荧突然觉得药效不受控制地发作了,他的手在颤抖,眼前出现幻觉,是江白昼朝他勾了勾手指,引诱他:“你过来,我亲口告诉你好不好。”
  龙荧受到蛊惑,心脏狂跳,走到桌前一把捉住江白昼的手腕,将人顺势按倒在桌上,他想亲,想剥开那身白衣,想做更多……
  但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江白昼冷冰冰地叫醒了他:“龙荧,你要做什么?”
  龙荧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站在江白昼面前,距离极近,站与坐的高度本就容易生出压迫感,他又往前倾了倾身,几乎把江白昼完全笼罩在自己的身躯之下。
  江白昼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仰头望着他:“你怎么了?”
  龙荧立刻收敛起不该释放的气息,后退一步,“……我有点不舒服。”他胡乱找了个借口,语无伦次,“但没关系,等会儿就好了。”
  江白昼道:“哪里不舒服,生病了吗?”
  龙荧摇头:“小病,不值一提。”
  他走到门外,该离开了,会武营有要事等他处理。
  可刚才那句问话还没得到回应,他不安心,又回头看了江白昼一眼,欲言又止。
  江白昼也看着他,心道奇怪,一天相处下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觉得,龙荧像一只想被抚摸却胆怯的猫,乖顺得很压抑。
  江白昼不知为何会如此,但很懂得小猫该怎样顺毛,他冲龙荧摆了摆手:“去吧,我等你回来。”
 
 
第11章 蜃楼
  龙荧快马加鞭回到会武营,江白昼在他的家里闭紧房门,睡了一觉。
  醒来是深夜,大约子时。
  江白昼身着单衣,披头散发下床,往门口走了两步,正欲叫人来伺候,陌生的室内摆设忽然令他清醒过来——这不是无尽海,他在异乡。
  江白昼拢起长发,随手一扎,到桌前坐下。
  水壶里没水,喝什么?忘记问龙荧了。
  虽然不喝也没关系,但无尽海气候湿润,此地风大干燥,他喉咙发紧,不太习惯。
  桌上烧油的小铜灯幽幽亮着,灯的造型很别致,宛如一朵未开-苞的莲花,灯芯在花瓣里,江白昼越看越觉得有趣,拎起它仔细观察了片刻,没看懂灯内的构造。
  他也不深究,把灯一放,目光转向窗口。
  龙荧说,当地家家户户都挂红灯笼,用以辟邪。但这里没挂。
  江白昼睡意全无,心想,龙荧今夜八成不会回来了,从这里赶到会武营,处理一些事务,再赶回来,一宿的时间哪够用?龙荧是肉体凡胎,也要休息的。
  他这个不人不神的倒是不累,看来只能独自出门逛逛了。
  要逛去哪里,江白昼心中早有计划,但没对任何人讲过。
  他此次出海之际,大长老拉住他的手,再三叮嘱:“速去速归。”
  江白昼明白,不是他让人不放心,而是他受了母亲的牵连。
  他母亲当年在海外私自结了一段孽缘,结局惨烈,神殿长老院的长辈们对此有阴影,不同意他出海,怕他重蹈覆辙。
  但江白昼为人虽然温和有礼,却不温顺。
  常言道,从来不出格的人,一旦出格,便要闹个大的,江白昼便是如此。
  他从小清心寡欲,仿佛道心天成,二十四年来,从未对任何人或事表现出特别的在意,是个天生适合修行的术法天才。
  谁都想不到,他师父的葬礼结束后,神殿筹备好祭司继任大典,要为他授冠的时候,他忽然提出,“我想先出海一趟。”
  真是平地一声惊雷,江白昼却不愿解释,只给了句承诺:“最多三个月,我不会逾期。”
  大长老作痛心疾首之态,生怕他不知轻重做错事,专挑重话说:“白昼,你师父尸骨未寒呢,倘若他泉下有知,你可别叫他失望。”
  可惜这话激不到江白昼,他师父过世他一滴泪没掉,现在葬礼都办完了,又有什么可伤心的呢?
  况且他师父一把年纪,在睡梦中魂归天地,算得上喜丧,他看了都羡慕。
  江白昼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他彬彬有礼地和大长老作别,带着一个隐秘的疑问,和一罐他亲生父亲的骨灰,孤身一人出海了。
  算上途中耗时,至今已有半月之久。
  江白昼起身穿衣,推开房门。
  雪已经停了,寂静的夜色里,他抬头往高处望了一眼。
  “上城区……”
  他喃喃吐出两个字:“公孙。”
  ……
  龙荧离开会武营时有意避人耳目,回来时走了正门。
  近卫早早在等候,迎上来替他拴马,恭敬地禀报:“左使,冷大人来送药。”
  冷铮是谢炎的副手,听说本事不怎么样,最擅长溜须拍马,谢炎将他视为第一等心腹。
  夜晚的会武营灯火通明,龙荧大步疾行越过一排排燃烧的火把,往自己的军帐走。他问:“什么药?”
  近卫压低嗓音:“冷大人说,谢统领得知您身体不适,依靠安神水缓解病症,他深感忧心。恰巧他得了一种新药,叫‘蜃楼’,比安神水好用得多,很适合您。”
  龙荧转过头:“蜃楼?”
  “对,属下略有耳闻,据说是上城区最近时兴的药,谢统领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到,这不,第一时间送过来,为您排忧解难了……”
  近卫觑着龙荧的脸色,口吻谨慎,大抵明白这药本质是怎么东西。
  龙荧冷笑了声,他也听过蜃楼。
  如果说,安神水是为医治下城区的头痛之疾而研制,致幻是它去不掉的附带作用,那么蜃楼正相反,它是一味专为致幻而生的药,止痛的功效反而是附带的,并不重要。
  蜃楼是飞光殿的杰作,目前只在黑市中流通。它一经问世,便受到上城区达官贵人们的追捧,因为它药效猛烈,是安神水的几倍不止,一剂下肚,令人欲仙欲死,在幻觉中大愿得偿,据说还不伤身。
  龙荧是不信的,是药三分毒,这药的毒性恐怕有九分。
  近卫问:“左使,要收下吗?”
  龙荧略一停顿,面无表情地说:“当然,谢统领一番好心,为何不收?”
  近卫低头称是。
  二人继续往前走,路过校场的时候,龙荧瞥过去一眼。
  胡冲山被关押在校场边缘的囚笼里,囚笼巨大,他被吊了起来,手脚张开,摆成一个“大”字。
  这次埋伏荒火的行动,表面是龙荧带队,其实是谢炎的安排。
  谢炎在下城区当了十几年地头蛇,和荒火打交道的经验十分丰富,谢统领自诩血统高贵,厌恶下民,荒火这群身为下民还敢无事生非的蝼蚁,更让他无法忍受,他恨不得一把大火烧干他们的窝,从此耳根清净。
  现在还留着胡冲山的命,则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龙荧回到自己帐前,冷铮在门口候着,不知等了多久,一见到他,笑眼弯弯地迎上前来,行了个礼,亲热道:“左使大人,您可叫属下好等。”
  龙荧最不耐烦这一套,不受用也不迎合,漠然道:“药已送到,我心领了,冷大人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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