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瑾忙摸摸面具,忍不住笑了,又有点担心:“那你怎么办?”
我想想方孝承未来痛心疾首……
耶律星连道:“只要你开心,我都无妨。”
逛了这么久,耶律星连想成瑾该饿了,便带他去附近酒楼。这是王城难得的三层高楼,仿中原建筑,十分富贵,非有头脸身家的人不让进。耶律星连正是这座酒楼的幕后之主,方便用此处监听或笼络众官员贵族。
一路成瑾话少起来,令耶律星连十分不悦。这人什么事都能矫情,一天要哄八十回。待他来日抓到方铮,必定要让方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又做错什么了?”进包间后,耶律星连问。
成瑾哼哼唧唧一阵,问:“你会不会嫌我烦人?”
非常嫌。耶律星连道:“不会。你若不对我使性子,我才担心你不喜欢我了。”
成瑾惊喜道:“你知道啊?”
知道你是傻子。耶律星连温柔地抚摸他脸颊:“我和你相爱,自然心有灵犀。怪我寡言少语,才叫你要这样确认我的心意。”
成瑾十分感动,想了又想,忍痛道:“我如今知道你的心意,就安心了,再不那样。”
求之不……耶律星连犹豫一下,道:“还是继续那样吧。你是安心了,我却要不安了。”
他别开眼,鲜见地露出些不自在。
实在是不该不顺着台阶下。不过,仔细想来,成瑾生气确实不是难处理的事。何况,就该让这傻子多依赖自己,如此,以后就算这傻子恢复了记忆,也越发离不开自己,足够将方孝承气得死去活来。
耶律星连便理直气壮起来,看成瑾一阵,忍不住亲他脸颊,然后紧紧抱住他。这也是为了气死方孝承。为此,他兴奋得心跳加快,口干舌燥。
若非……成瑾就算是个男人,肚子也要被他奸大,那才真正刺激。
成瑾欲言又止,欲止又言:“你、你又走火入魔了?你冷静一点。”
这可真是既叫他甜蜜,又叫他无奈。他早知这人面冷心热,可没料到居然纯情至此,嘴里动不动奸啊浪的,每每亲他一下就面红耳赤浑身发抖,看都不敢看他,害得他这被亲的羞涩不起来了,倒像真的很浪,气死他了。
没法子,只好他硬着头皮主动,可每次他一碰,这人就比黄花闺女还紧张,甚至撇下他夺门而逃。有回来不及逃,直接走火入魔,吞了一把药,吐了一滩血,打了两个时辰坐,才算好。差点吓死他!
耶律星连好容易平复点,忘了一直抱着成瑾,忽然闻见脖间香味,心跳又加急了。
他怀疑自己下混了子蛊母蛊,怎么成瑾看起来屁事没有,倒是他总情难自控。
一面质疑,他一面无法自制地□□成瑾的耳垂,陶醉间突然醒悟,急忙松开成瑾,逃去窗边吹风冷静。
那南疆蛊王有诈,是故意害他,他必要找回此人杀之!
耶律星连深深呼吸,终于冷静下来,回头一看,成瑾又犯起矫情,站那红着眼看他:“你是不是其实不喜欢我?我起初只当你害羞,可再害羞也不是你这样,你分明是嫌我恶心。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不好龙阳却还哄我,我、我……难道我是大荣皇帝,或是那个北安侯?”
你倒是很能想敢想。耶律星连被他哭得心烦意乱,忍无可忍,沉声道:“我若不是真心爱你,倒不会这样狼狈!”
成瑾停住抽泣,将信将疑:“你又要花言巧语,我才不信……”
耶律星连冷冷道:“爱信不信。”
成瑾见他如此态度,心中悲恸,又要哭。
“你一定要信。”耶律星连改口道。
成瑾愤愤看他:“你说!”
想想方孝承未来悲痛欲绝……耶律星连垂眸道:“我做过药人,体内积毒颇深,为活命,练了一门寡情绝欲的神功。若大动□□,就会走火入魔。”
成瑾一怔:“真的假的?”
真假掺半。他是先练这神功,才做的药人,否则哪有生机。
“若骗你,我不得好死。”耶律星连道。
成瑾忙道:“呸!不算数!”又来瞅他一阵,低声道,“那你还对我……”
耶律星连别过头去,恹恹的,不说话了。
成瑾想来想去,拉他道:“没别的法子压抑毒素吗?你我岂不一辈子不能亲热?”
耶律星连沉默一阵,见他又要垂泪,不情不愿地说:“我已让人去找几味难得药材,到时可以一试。”
“真的?”
“真的。”
成瑾破涕为笑:“那你早说啊,害我乱想。”
耶律星连瞥他,犹豫一下,低低道:“你倒不嫌弃。”
成瑾道:“说的什么话,我心疼还来不及。那‘药人’光听都吓人,怎么回事?”
耶律星连道:“那时我只是个奴隶,别无选择。”
成瑾越发心疼,走过去,想拉他,却又怕他走火入魔,只能委委屈屈地看他。
耶律星连太烦这人的矫情样了,伸手将他拉过来抱在怀中:“别心疼,都过去了,如今再没人敢对我那样。有我在,也不会有人能欺辱你。”
成瑾心里信赖,嘴上却嘀咕:“除了你,没人欺负我。”
耶律星连问:“真是这么想的?”
成瑾忍不住笑出来,飞快亲他一下:“当然不是!”然后抵住他胸口,“哎,别亲我,等下又走火入魔。”
“带了药。”耶律星连的目光定在他的唇上。
成瑾还是阻止:“带了药也要吐血,吓死个人。”
就多余告诉他这事。耶律星连不悦地撇头。
成瑾却吃吃笑他:“你自己不行,就别在这撒娇啦,看着怪心疼的。”
谁……了?!这笨蛋不但脑袋是坏的,眼神也毛病大!耶律星连越发恼怒。
成瑾见他为着不能亲嘴憋得满脸委屈可怜,又好笑,又美滋滋,想了想,往自己手心亲了一口,印到他嘴上去,这才哄得人脸色转晴。
……
“绝无可能!”方孝承沉声道。
方朴淡淡道:“谷音传回来的消息就是如此。”
方孝承斩钉截铁:“是耶律星连找人假扮世子。”
方朴不和他辩驳:“既如此,我回书谷音,让他不必再监视。”
“等等!”
方朴平静地看他。
方孝承紧皱眉头,在屋内踱步来回,半晌,道:“让他伺机接近那个外貌酷似世子的人,先查问清楚。”停了下,冷静分析,“要么是人假扮,要么,世子失忆了。要么……世子落入贼人之手,虚与委蛇,伺机逃走。”
没人会相信第三种可能,方朴笃信方孝承自己都不相信。
*
作者有话要说:
耶律星连:成瑾太烦了,我杀方铮!
方铮:……行吧。
耶律星连:好烦成瑾,我杀南疆蛊王!
南疆蛊王:北疆人有病吧!
成瑾:直男装基,天打雷劈QWQ
耶律星连:你听我解释!
没有人关心谷音把头发扯秃了也不知道怎么写本月工作报告这件事。
第33章
方朴出去回信, 方孝承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
他宁愿谷音看见的就是成瑾,至少人还好好活着,至于别的……无论是何缘由, 都不重要了。
只是, 这情况算不上很好。不可能如此凑巧, 耶律星连一定是认出了成瑾, 甚至很可能发现了他与成瑾的干系。就连这次让谷音发现, 都是耶律星连抛出的诱饵。
此人性情孤僻诡异, 不可能真心对成瑾。
只有成瑾会信。
只要稍对成瑾好些,就能轻易得到一片毫不设防的赤诚真心。
当初, 他对成瑾又何尝不是如此。
想到此处, 方孝承又呼吸艰难起来,悔恨如冷夜海潮将他没顶。
朝会上, 一夜未眠的方孝承坚定地请回北疆。
数月过去,御医诊断他伤势已经无碍, 皇帝没有理由多留, 只能允了,少不了还要夸赞他为国尽忠之类。
散朝后, 顾太监向皇帝禀报, 说刚刚来信,在狼国王城发现疑似成瑾的人。
“废物!”皇帝勃然大怒,将茶盏砸飞出去,“等你们来说,黄河都干了!”
顾太监忙跪下告罪。
皇帝气得眼前发黑:“立刻传旨, 不许北安侯离京!”
顾太监犹豫道:“用何理由?”
“朕是皇帝, 他是臣子, 朕要他留, 需要理由?!”皇帝厉声道,“若他抗旨——朕不信他敢抗旨!快去!”
顾太监忙起身往外走,却又被叫住:“等等。”皇帝冷静下来,想了想,道,“和他说,东边水寇……不,南边,南边那伙匪乱迟迟不能平定,朕要改派他去。”
方孝承刚要启程,顾太监前来宣旨。他十分惊讶,却不能抗旨,只能急忙入宫询问,不料惊闻皇帝急病发作。
太后心急如焚,对方孝承道:“皇帝突然吐血,御医查来查去都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说他是为国事过于耗费心力。唯恐动乱,此事尚不敢对外说,除了你,皇帝再没这么信任的。”
太后也很信任方孝承,见他来了,便让他去见皇帝,她则暂搁这边,去安排别处。
方孝承进去时,恰逢皇帝幽幽转醒,见着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与依赖来:“见着你,朕就安心了,就像当年东宫遇难时……”
方孝承忙劝道:“臣斗胆请陛下多歇息,不必此刻追忆。”
皇帝又笑了笑,忽然想起来:“南边你先别去……朕忽然不好,不知轻重,只有你留京镇守,朕才能放心。”
方孝承斟酌一番,道:“陛下多虑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京城不再有乱。”
皇帝自登基后励精图治,好好整治过上下高低,大荣确实比先帝时安稳多了。
皇帝却仍然忧愁:“可朕难忘当日东宫之困,若没有你——”
当时着实危在旦夕,方孝承不是不能理解,只是……
“臣接获北疆密报,耶律星连近来动作不断,臣实在不能放心。”方孝承语重心长,“京城有诸位贤臣良相辅佐,陛下实在无需担忧。”
皇帝不说话了,别过头去生闷气。
方孝承正无奈着,见顾公公送汤药进来,忙退开几步。
皇帝本想将药碗砸了,可想了想,没这么做,只是继续恹恹地靠着。
顾公公悄悄地对方孝承使眼色。
方孝承只好开口:“请陛下趁热服药。”
皇帝却喃喃道:“药中有毒,要毒杀朕……是皇兄要毒杀朕。”
顾公公急忙端着药跪下,对方孝承道:“陛下明鉴,侯爷明鉴,药是奴婢盯着熬的,一刻不敢懈怠,端进来前,奴婢亲自试过,奴婢绝无二心啊!”
方孝承道:“不必慌张。”他看向神色怅然的皇帝,“大皇子早已伏诛,陛下是想岔了。”
当年,趁先帝被狼国所俘,大皇子在京城发动兵变,事先串通太子身边太监下毒,好在被方孝承发现了。
此事成为皇帝心结,方孝承并不奇怪。
皇帝自幼尊贵,所见所怀皆是光明正念,那次却遭同父兄长背叛,东宫被围,尸体满地,他几度惊到昏厥。
说起来,那时成瑾也在。成瑾本是入宫向皇后请安,临走说看看太子,这一看,正巧赶上。
难得他没被吓坏,虽然也害怕,但不添乱,紧紧地把太子抱在怀中。
那时甚少人知方孝承会武艺,方孝承都是偷偷地练,自己都不确信能行,可东宫死得只剩他仨,他行不行都得行。
于是他将心一横,便要出去破敌,却忽然被成瑾叫住:“方孝承!你、你当点心啊。不是我丧气,若实在……实在不行,你爬也先爬回来。反正是死,咱仨得死一块,不孤单,不害怕,不迷路。”
“……嗯。你照顾好太子。”方孝承只能这么说。
说完,就要走,却又被叫住。
“不过,你还是尽力打赢吧,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也不想死……”成瑾哽咽道,“你这么高高大大,腱子肉不能白长,饭也不能白吃。不然咱们在下头一碰面,就算我和太子不轻看你,你自己也很没面子。若赶紧就能投胎也罢了,若不能,你得尴尬多久啊。”
“……嗯。”
方孝承头回实战,本来还有点担忧迟疑,被他一搅和,头也不回地快步出去,省得再听诛心之言。
……
皇帝吐血是意外,提起东宫旧事却是故意。可方孝承只在言语上不轻不重地安慰,这令他很不悦,只当方孝承一心惦记着去北疆找成瑾,更不肯喝药。
顾太监瞅瞅双方,低声对方孝承道:“药得趁热喝才最有效用。陛下此刻不信奴婢,这药……奴婢斗胆,请侯爷伺候陛下服用。”
方孝承回过神来,一时不好推辞,只能端起碗,过去劝说皇帝吃药。
皇帝果然肯了,欲语还休地看他一眼,低头喝下他喂过来的汤药。药虽苦涩,可吃在嘴里却别有甜意。
方孝承见他喝了一口,松了口气,叫一旁的顾太监过来接过碗继续喂,一面有理有据地解释:“陛下已经吃过一口,不必再疑心此药有毒。”
皇帝:“……”
见皇帝没接上这话,顾太监恨不得替主子接一句:说不定药里此刻没毒,奴婢现往里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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