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轻得让花戈恍惚间以为是个错觉。
“你不想那么多,不管那些事了吗?”花戈同样轻声问道。
“管他天王老子呢。”楚节答。
她太累了,完全不想再动了。
就放任自己这一回。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个烂人?”
楚节闭着眼睛问道。
“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烂呢?”花戈抚着楚节的脸:“烂的人是他们,不是你。”
“你很好。”她肯定道。
楚节轻笑起来,似乎完全不信的样子。
花戈又缓声问道:“你刚刚,是有想要跳楼的想法吗?”
楚节不答,只是抱着横幅的手臂紧了紧。
花戈也沉默下来,冰凉的手紧紧贴着楚节的后颈。
“你刚才,快吓死我了。”她轻声呢喃。
一时无人说话,只余风声。
毕竟还是个孩子,再怎么装出来的坚强桀骜也难免还是会有脆弱的时候。
也要容许她,悄悄休息一下。
……
分班考试那天,花戈早早来到教室里。
气氛很紧张,学生们背课文的背课文,做数学题的做数学题,毕竟这一场考试会决定将来两年会如何度过。
分班依旧是按自己意愿选文或者选理,只不过是师资力量不同罢了。但这在家长和孩子们看来却是至关重要的高考决定性因素,因而谁都不敢怠慢。
楚节一反往常地托着腮转着笔,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模样。
花戈觉得新奇,一撩裙摆坐了过去。
“哎,我说这位同学,你今天可不对劲啊,快考试了怎么不见你用功啊?”花戈挑着眉。
她声音压低:“还是说,你笃定能考好?都不需要复习了?”
楚节微微侧身给她让出来个位置,放下笔,淡淡地回答道:“没这个必要。”
她似乎不怎么在意一般,冷静阐述道:“反正我写了也没人改,即使改了,不管我考到了什么分数都会被分到1班。”
“这场考试,我考不考都是一样的。”楚节下了定论。
花戈撇撇嘴,你就嘴硬吧,说什么都一样,不还是来了?
楚节没理会她,翻开语文书,开始看课文。
楚节的手很好看,富有骨感,手指白皙而细长,手腕突出,青色的血管有种纤细脆弱的美感。
花戈想起来在她穿越之前的楚节手指上经常戴着一个墨色的玉质戒圈,衬得她肤色更为苍白,让花戈觉出一种莫名的性感来,反复在花戈性癖上跳跃。
这只手紧紧攥住床单的样子,一定火辣到爆炸,花戈暗道。
楚节完全不知道这人满脑子的黄色思想,整个人都专心致志地认真复习。
花戈凑过去,直接把书合上。楚节迷茫地抬起头,一双清冷的眸子疑惑地看着她,透着些许懵懂。
花戈一时看得心下痒痒。
“怎么了?”楚节问。
花戈回道:“你刚才不也说准备这考试没什么用吗?我也是跟你一样的。如果无论如何都要去1班的话,那还考什么试啊?”
花戈给楚节抛了个媚眼:“不若出去游玩一番,也好不辜负这大好光阴啊~”
楚节无奈:“你能去哪里玩,学校里也没有能让你玩的地方啊。当心再让教导主任逮着了。”
花戈耸耸肩:“她逮到我又能怎么样?我都已经被分到1班了。”
“哎呀,走吧走吧,我给你摘枣吃呀!”花戈又是撒娇又是哄骗道。
“枣?”楚节皱着眉,疑惑道:“哪来的枣?”
“你跟我走不就知道了。”花戈一看有戏,接着引诱道。
楚节沉吟一瞬,心道似乎确实如此,便也随她去了。
-
“这就是你说的枣?”楚节看着长在老师办公室窗边的枣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你可真行,翘了考试还敢光明正大地在老师眼皮底下偷枣,也不怕被逮个正着。
她无奈地抱着胳膊,心道,不愧是你,花戈。
这个人总是能做出出人意料的事,偏偏她又做的那么自然,似乎这事正常不过,她做这事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花戈扒拉着楚节,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个时候老师都去监考了,哪有功夫呆在办公室啊!”
楚节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有点道理。
花戈一点也不顾及自己还穿着裙子,几下上了树,摘了一口袋,嘴里还叼着几个就蹦下来了。
“你尝尝,挺脆的。”花戈道,一把把所有的枣子都塞在楚节怀里。
事实上楚节也不是什么乖巧的女孩子,野果这种东西她也没少吃,因而只是往身上随意地擦了擦,也不矫情,直接放进嘴里嚼。
她有些好奇:“你一个大小姐,怎么摘枣这么熟练?”
花戈道:“我家比较大,园子里结果的树也不少。小时候没人陪我玩,我就自己找乐子嘛。”
她们还逛了后山,顺走了不少野果野菜。没有监视器,两个盗贼极其猖狂。
“我还会钓鱼呢。”花戈像一个小商贩一样推销着自己,这一面是她在那些以往的“情人”面前全然没有显露过的。
“下次,我带你来钓鱼。”她道。
学校里有池塘,不算小,还有荷叶荷花。鱼也不小,都是学校里专门供观赏的锦鲤。因着此处静谧,鱼群便浮上了水面。
楚节看过去,正巧此刻一只小臂一般长短的锦鲤浮上水面,悠然地摆着尾巴。
这是要有好事情要发生吗?
她心下微微愉悦起来。
“正好,”花戈不解风情道:“下次我带渔具来,把这鱼给一锅炖了。”
她风流浪荡的把妹手段此刻早不知给扔在哪个角落了。
第26章
分班之后,一班。本站名称
班里乱得不行,毕竟这一群根本也不是什么好孩子。
按理说分班考试是在暑假之前的,但是这学校非得把它提前了,美其名曰提前适应新环境,为接下来的学习任务做准备。
之前那件事情哄得火热,校方为了安抚情绪只好退了一步,承诺会把那些家长的孩子单独分到一个班级,并许诺会分配最好的老师。不过也就是口头允诺罢了,但这也起到了显著的安抚作用。
班级很吵,各个领头校霸们吹嘘着自己的功绩,称兄道弟的,一时间热哄得很。
花戈早早来了,大小姐第一天很谨慎,她不知道情况如何,便带着个口罩遮住那张造了不少孽的脸。
也不能说花戈是过分谨慎,毕竟历年1班都很奇妙,上一年更是出了一个怒烧了整层楼的疯子。
花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教学楼下再一次见到那个又嚣张又欠揍的小猫崽子。
小猫崽子一反往常的骄傲模样,表情似乎有些纠结,还有些许害怕的意思。
她不上楼也不看门口的分班告示,只一个人在楼下转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花戈觉得惊奇,这小家伙还有这么不嚣张跋扈的时候呢?
她看热哄一样凑过去,语气贱贱的:“哎,这不那谁吗?怎么了您是,是不知道23班怎么走吗?”
与1班相反,23班是最好的班级。以柳澄的成绩,被分到23班根本不是难事。
花戈本以为这小东西得白自己一眼,然后一甩头发,头也不回地离开。谁知柳澄却瞪着她,道:“不是,是在1班!”
“还有,我叫柳澄,你居然连我也不知道吗?”柳澄有些不可置信。
…1班就1班,你吼那么大声也不觉得丢人。
花戈觉得这小东西有点好笑,突然就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哦?”花戈佯装神奇道:“你发挥失常了?”
“呵。”柳澄嫌弃地瞥了花戈一眼,“我再失常也不可能沦落到1班。”
“那您这是…?”
“我考了全校唯一一个零分。”柳澄骄傲道。
花戈:地铁,老人,手机jpg
不是,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不是很懂你们学霸。
她表示懂了,转头就要走,却突然感觉到袖口传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拉扯感。
她低头去看,果然是柳澄那小崽子在扯她袖子。
“知道您是唯一一个零分了,请问还有什么事吗?”花戈无奈地问道,她一向对小姑娘的撒娇没什么抵抗力。
柳澄态度突然软化下来,侧开头不看她,耳尖却红了起来,声音小小的,像在说给自己听一样,小声嘀咕道:“你陪我一起去行吗?”
她神情愈发害羞,眨着眼睛不敢看花戈:“我不敢自己一个人去。”
花戈:“…哈?”
-
她俩做贼一样悄悄溜进去的时候,里面各路牛鬼蛇神正在吹嘘自己做下的“功绩”。
此刻的花戈借着口罩的遮掩,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群□□大哥们吹着牛皮,心下觉得新奇极了。
“呵,那么大个图钉,老子当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吞了!”一个唇上有疤的匪里匪气的男生猖狂道,神色还有些自得。
“你那算个屁!你特么就是个智障!”另一个寸头小哥骂道,长得就一脸凶恶的样子:“你出去打听打听,道上的谁没听说过我江爷!”
他张狂得不行:“隔壁二中那个□□老大听过吧?当年你江爷我硬是提着把斧头就闯了进去,见人就砍,硬是给这孙子吓得跪下来叫老子爷爷!”
“就你?拉倒吧!”旁边一个小胖子嗤笑道:“你爹爹我怎么不知道?老子小学就开始打群架了,你那时候怕不是还在撒尿和稀泥玩吧?”
他说到激动处,一个拍桌起身把后面桌子上的啤酒碰倒了,啤酒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那胖子被人捧惯了,也根本不理会,还在那儿吹嘘着自己的功绩,丝毫没发现周围的人神情不对劲。
“喂,把别人啤酒碰掉了也不知道道歉吗?”后桌的那个男人吸着烟,身体后靠,腿随意地搭在桌子上。他神色阴沉极了,整个人像只狮子一样,慵懒而危险。
“萧…萧哥!”那胖子刚才还在吹嘘,此刻却浑身颤抖地扭过头去看,连脸上的肉也抖动起来,额头都是冷汗。
这人挺厉害啊……
花戈眼神暗了暗,心道,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一旁的柳澄是挨着她坐的,对此嫌恶地皱皱眉,面上倒是没露出什么害怕的神色,只是身体诚实地往花戈身边蹭了蹭。
那胖子怂软下来得那样快,态度转变之大都让人觉得滑稽,可此刻班级里居然无一人敢笑,气氛僵硬得死了一样,众人都大气也不敢出。
“萧哥,我错了,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胖子的声音居然都带上了哭腔。
“唔,好。”那男人不怎么在意一般。
花戈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那个男人,心下愈发警惕起来。
她不觉得这个男人会这么好说话。
那男人站起来,身形高大而充满了压迫之感。他自然地走过去,似乎只是想要去趟卫生间一样自然。
那胖子不敢乱动。
男人晃荡着身体走过去,突然出手,一只手像按着一个皮球一样把胖子提起来,轻松极了,接着突然往桌子上一磕,那胖子登时口鼻流血,昏死过去。
他拍了拍手,似乎在拍灰一样,唇角咧出自花戈看到他的第一个笑,道:“原谅你了。”
班内鸦雀无声。
花戈直到这一刻才充分地认识到,为什么柳冰娇他们说,1班是地狱。
她不禁为楚节感到担忧起来。
没事,无论如何,至少这一次还有我陪着她。
花戈想。
过了好一会,班内才恢复之前的窃窃私语来。
柳澄被这景象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学生,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一向的嚣张劲儿早不知丢哪去了。
花戈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凑到小家伙耳边调笑道:“后悔了,嗯?”
柳澄嘴硬道:“没有,这算什么。”只是声音小小的。
她不是胆小的孩子,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罢了。
花戈却远没有表面上那样云淡风轻,她担心楚节担心得不行。
这样子看来是非要打一场,确定谁是老大才行。
班级里的其他人也被这场面吓得不敢大声说话,有些女生甚至都面色苍白了起来,低着头抖个不停。
这个校霸,恐怕不是很好对付啊。
-
楚节依旧是踩着点来的,不知道是为了融入环境还是怎么,她今天也没有穿校服,还是那天的黑色连帽衫,戴着黑色的鸭舌帽,清冷又疏离。
她周身气质冷冽,即使走路落地无声也吸引了这一屋子人的注意力。
那个胖子好不容易刚醒,见到楚节居然也在这个班,当即又要再晕过去。寸头哥也面色难看起来,他们早就听过楚节的传闻,也远远地见识过楚节打架时不要命的凶残劲儿,平时都远远避着。
这下居然跟这个阎王分到一个班,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艸,早知道当初好好学习了。
“卧槽,这个班绝了,有了一个萧炎就算了,楚节居然也在这个班,还让不让人活了!”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妈的,学校这是要养蛊啊?一山不容二虎,这俩一向王不见王,分班的老师是想搞出人命吧?”
“特么这个班是真绝啊,我敢说历年1班的大佬串一串儿都比不上这俩能打。”
当然还有画风清奇的:“卧槽,此生能见到这两个大佬同框,洒家这辈子值了!”
当然这种还是少数,众人更多是害怕他俩真的打起来。
17/40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