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雅尔见状,嘴上仍不依不饶地骂骂咧咧着,他猛地踩上油门,车弛远了……
但就在下一个红绿灯不远处,只听见一声轰鸣,巴雅尔的车瞬间燃烧了起来……
阿日昔站在原地,看得目瞪口呆……
回到警局,小白一脚就踏进了化验室。相较于古文物的物证,他对那两具陈年古尸更感兴趣。只见那两具弓成一团的尸骸,大概由于埋藏地的特殊地理条件,居然形成了天然的干尸,表层皮肤并没有腐烂破损。
从骨架特征,很明显,这是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小白心想道。他正想再贴近一点,仔细检查尸体上的痕迹时,后肩猛地被什么人用力拍了一下。
“这么感兴趣尸体啊?不然考个法医证,一起啊?”老林酸道,他此时正准备拿一张检测报告出去。
“对……不起。”小白忙送不迭道歉道,他瞅了一眼那个报告单,正想抖动嘴唇问些什么,却立即被对方堵上。
“想知道死亡原因啊?”老林冷笑道。“你都那么牛逼,不妨猜啊?”
听到这,小白无奈地直摇头,他明白对方还在生气,昨天自己擅自侵入他的地盘,还拎出物证袋,甚至还“抢功”了。想到这些,他便一刻不停向老林道歉着。
见此,老林嗤鼻了一声,不耐烦解释道,“一枪毙命。打心脏。”
“两个人都是?”
“一颗子弹,应该是同时。”
“哦……”小白的心里涌起疑惑,“那……可以看下子弹吗?”他弱弱问道。
“在台上。其他,不许动!”老林撂下这话,便推开门,往办公室走去。
小白满怀感激地冲那个背影点了点头。
台面上,静静躺着一颗平淡无奇的子弹头。小白捧起盯了老半天,并看不出端倪。确切说,他只有在训练时用过□□。大概是资质不够,他外出执行任务尚未配过一次枪弹。故枪支子弹对于他,无疑是陌生的。
见此,他苦笑地直摇头,只好无奈地退回办公室。此时,石勇正和格日尔泰商量着什么。
“确定?”石勇低声问道。
格日尔泰点了点头,他的表情甚是酸涩,”那两名女子血检报告也是阳性。要不要马上报送缉毒局?”他犹豫道。
“也许,再等等?”小白喃喃着。“真要追究起来,这两个人恐怕不是送缉毒局这么简单。”他暗自思忖道。根据琦缘那晚的讲述,他作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前几年在黑河逊克县,几位大学生受境外利益引诱而叛国的案件,那起案子应该和她们也有关系。毕竟,她们自己承认写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文案。
“可是他们口腔内确实含有部分硝酸胺啊。”格日尔泰疑问道。
“可是,可是……”小白接连迟疑了数次,他竟说不出话来。目前他无法用科学解释这个奇怪的事实。虽然直觉告诉他,她们不太可能会吞食硝酸胺,但是他的直觉不具说服力。
“那古尸案呢?”石勇在一旁看出了这位师弟的疑虑,忙抛出新话题解围道。
“唉,一头雾水!”格日尔泰哀叹道,”这个报告检测只推测出死亡时间不低于三十年,死亡原因一枪致命。其它的……老林还在研究中。”
“要不,我们去那座敖包山看看?”石勇提议道。
临近中午,虽然是夏季,但草原风大,显得并不炎热。三人才出了市中心,肆意乱吹的风已从各个方向钻进他们的袖子里,送来了阵阵凉意。
那一座发现古尸的敖包山已经被警戒线重重包围着,还有两位警员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值守现场。最近这出奇案,招来满城风雨,不少闲得慌的群众正站在距离这山头不甚远的位置上,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敖包山中央部分一般是放什么呢?”石勇好奇问道。
格日尔泰此刻并不应答,他四肢仆地,极其虔诚地对着那敖包山方向磕头作揖着。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站了起来说道,“它不仅仅是一座用石头泥土堆起来的山包,它寄托着我们每一个族人的灵魂。
一开始在草原上,敖包山只用来当方向标路标。但渐渐的,大家更习惯每年来祭拜一次,祭天地或祭山神,以祈求全家平安。”说到这,他回头看了看石勇二人,见他们并没有取笑的意思,便继续说道……
“堆砌敖包山,一般要选择山丘的顶部,再选用合适的石头,一层层堆叠上去。它的中央部分一般埋藏着谷种或者佛像,是实心的石头塔台。”
“那有没可能,被某些歹人后来偷偷加塞进去一些别的东西……”石勇眯着眼睛问道,风沙吹入了他的眼睛,滲得他发疼。
“从未有过。”
“我猜,凶手应该是从这里进去的。”小白不知什么时候已攀至敖包山顶。此时他踩在几块勉强立脚的断石头上,正俯身观察着底座内壁,那里的几块石块接壤处,明显出现了不同于其他处颜色的水泥样。“凶手也许是个不错的石头匠。”他喃喃道。
“喂,你下来,女人不能爬上去!”不远处,几位群众指着小白怒喊道。其中甚至有一个上了岁数的大爷,正拾起了好几颗石头粒,朝他这边掷过来。
石勇看着小白措不及防的狼狈样,忍不住哈哈大笑着。他了解这厮一向毛毛躁躁,惹得人嫌。
格日尔泰见状,忙冲那伙人摆手示意道,”他是男的,是男的。”
“贴着花花草草的娘玩意,呸!”那位掷石头的大爷继续往小白那砸去,”伪娘也不许上去。”
听闻此,周围那几个也跟着起哄起来,”滚下来,死娘炮。”
小白听到这,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一个踉跄,从敖包山顶径直摔了下来。幸好是贱骨头,死不了,他自嘲道。顺手一抹脸,才发现原来脸上已擦破了一些皮,滲出少许血丝。
“看来赶上不好对付的对手了。” 石勇站在原处自顾自嘀咕道,”想查清这个案子……有点棘手。”
那边,格日尔泰他们好不容易说服了当地居民,场面总算稍微平息了下来。他转过脸,几分歉意地对小白点头示意道。
“没事没事。”小白揉了揉摔半断的腰,咬紧牙根直立了起来。” 那个,你们这有手艺精湛的石头匠吗?”他急问道。
“有,多得去了。”值岗的一位警员应声道。
后面,石勇几个人绕着敖包山附近观察了几圈,始终发现不了异样,只好悻悻离开了。
“哎!又见面了!”正当小白要爬进车内时,突然他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双激动的手猛地拍打着他的后背,那何子都正兴奋地扑上来。
“啊!”小白忍不住惨叫道,酸痛无比的腰背被他这么一击打,几乎要断裂开了。
何子都听到这,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对方,他这才发现小白苍白的脸上,滲着许多血丝。“你,你流血了?” 他吃惊道。
“没事没事。”小白冲他淡淡一笑,便想钻进车内。这个人到底是谁啊?怎么每次都表现得这么热情?他心里怒想着。
“都流血了,还没事。”何子都呢喃道,他顺势用力拽住小白的肩膀。
“啊,痛,松手。”小白低沉着嗓子叫道。
“你有事吗?我们要……”车上,格日尔泰不忍心问道,他留意到小白的太阳穴上爬满了冷汗。
“有,有,有……” 何子都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搁置着一张泛黄的信纸。“这是我们几个画友早上在这附近取景时,从一个不起眼的土坑里捡到的……”他滔滔不绝地解释着,目光一刻不曾从小白身上移开。
“那又怎样?”车上,石勇撅着嘴问道。
“ 我本来就想找他解谜的。” 何子都一边说着,一边摊开了那泛黄的信纸,只见那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英文字母。
这是?克里普托斯近似密码吗?小白暗暗心惊道。
车上,石勇二人也看得云里雾里。正在这时,格日格泰接起了电话,“副队,今早有一起事故惨案,交通局的人建议你过去看看……”
第8章 他会生气的
“司机巴雅尔当场毙命。死因是受到车内高温爆炸冲击……车上出现大量蜡液……”老林左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右手上的尸检报告,好像这文案不是他自己编出来的。
格日尔泰几分不耐烦地敲着自己的脑袋,这是意外事件吗?他用疑惑的眼神问着老林。
“也许吧……不过……”老林有点迟疑道,”爆炸的冲击波有点激烈。”
“蜡液里还检测出什么?”小白在一旁插话道,他似乎在猜疑什么。
“还在检测中……不过死者口腔内含有大量硝酸胺。”老林一字一顿应答道。
听到硝酸胺这三个字时,石勇忍不住冲小白吐了下舌头,却看到对方目光中藏着光芒。”喂,想到了什么?”他现在对这个师弟的情绪变化很是熟悉。
“死者生前最后接触者是谁?他说了什么呢?”小白追问道,他并没有马上应答石勇。
“他这会就在警局。”格日尔泰转过头说道。
接待室内,阿日昔耐心讲述了第五百零一遍,他和巴雅尔之间的口角冲突。格日尔泰轻轻敲着桌面,他和周围几位眼神交流了一下,确认他不像在撒谎。
但是,他真的是无辜者吗?石勇暗暗怀疑道,阿日昔的眼神似乎有几分犹豫。
“你是要带什么东西去学校吗?”小白在一旁淡淡说道,他指了指阿日昔腰间,不大但空空如也的挎包,它这会凹了下去。
“哦,嗯……”阿日昔几分回答道,他没想到对方会问这种问题。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副队,巴雅尔所在工厂的负责人来了。”一位小警员急切说道。
他话音刚落,一位西装革履,打扮几分体面的络腮胡子大叔走了进来。来者便是蒙夕燃香加工厂的副经理,昂格尔。
“怎么搞的,他怎么会出事?”昂格尔习惯了在工厂车间内发号司令,这会他没法一下子转变自己的身份。
格日尔泰冷冷盯着他半秒之后,带他进了另外一间接待室。从昂格尔激动的解释中,众人大概知晓了巴雅尔曾经是遴选榆树皮的工人,昨天刚刚转去运输部,负责运货业务。
“运香烛啊?”石勇补问了一句。
“对,还有一些纸钱之类。”昂格尔如实答道。
小白听闻此,淡淡问道,“是普通的蜡烛还是彩焰蜡?”
“应该是……彩焰蜡吧。”昂格尔嘀咕道,他也不太确定,工人多,业务忙,他一时半会也记不住每一次出货的具体细则。
“也许可以取一部分样品,让技术人员去检测一下……”小白幽幽说道,“不过,还缺了一根导火线……”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含在喉咙里说的。
当下,格日尔泰决定带上几个队员去那家工厂实地考察,石勇也举手赞同,他愿意一同前去。
“你不一起去吗?”石勇看到小白犹豫不定的神色,好奇问道。
“ 不了,我想……”他冷冷望向阿日昔,欲言又止。
“那好吧。”石勇秒懂他的心思,这厮看来也对那个老头存有疑虑,他心想道。
那边,阿日昔已经起身,他在门口做好登记手续后,便抬脚要离去。“那个……我送你?”小白趁这机会,急忙窜至他跟前,露出他那标志性的清澈明亮的微笑。
闻言,阿日昔微微怔住,但很快,他又点了点头,他实在想不出拒绝的托词。
二人沉默不语走出了警局大门口,冷不防,他们发现在台阶下站着一位少年,他满脸紧张,目光直往警局里探视。
“原来是他?!” 小白看清等待的少年时,不由顿住了,原来乐乐是阿日昔的孙子。
乐乐也极其震惊地望着小白,他夸张地张大了嘴巴,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不断发出“啊啊啊”叫声。
“你好,又见面了。”小白见状,连忙向对方打招呼道。果然,还只是个孩子,他暗想道。
“你们认识?”阿日昔吃惊地看着乐乐,又瞧了两眼小白。
“嗯,”小白微微一笑,“不算认识,只是见过面。”
那边,乐乐惊声尖叫道,“你……是警察?”他紧紧盯住小白,心里一阵乱敲,想不到这伪娘会是警察,他暗暗想道。
小白听到了,并不点头。他仍浅浅笑道,“怎么样,要不要帮你找那本丢失的笔记本啊?”他的眸子里似笑非笑,透着一股邪意。
谁知,不等乐乐回应,阿日昔抢先答道,“ 不必。”说完,他便扯住乐乐,两个人急急离去。
小白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你在想什么呢?”一双温暖的手突然绕道他身后,趁机捂住他的眼睛,何子都几分调皮地问道。
“啊!”小白猛地反应过来,“又……是你啊。”他结巴说道,眼底的惊讶之情不似之前那么浓重了。
“那个信纸上的暗号想出来了吗?”何子都第二次伸手,他拨开了小白额头上的一根被风吹乱的头发。
“别,别,还没想出来。”小白见状,连连回跳了两步。每次都动手动脚啊,这家伙!他心里嘀咕道。
“要不要去看我的作品?过两天就要展出了。”何子都一边问,一边上前,不由分说挽住了对方的胳膊,“借几分钟给我嘛,警官。”他故意拉长了声调,撒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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