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时间飞快地过了两个多月。
办公室刺目的白炽灯亮起。楚斯年揉了揉酸痛的颈椎,走进办公室坐下。连续6个小时的大手术终于结束,楚斯年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晚上十点。楚斯年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每天下午六七点的时候,秦昭都会打一个电话来。这次他忙着手术没接,不知道秦昭会不会着急?
然而令楚斯年意外的是,他的手机上并没有一个未接来电。
奇怪。是秦昭今天太忙了吗?还是……?
楚斯年不由想到之前秦昭拍《盲战》时受伤的一幕幕。《驭神传》的动作场面不比《盲战》少,秦昭会不会……?
楚斯年的心微微揪起来。连忙把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嘟嘟嘟”响了很久,正在楚斯年以为没人回应的时候,却突然接通了。
“喂?你好?”电话那头居然是一个年轻温柔的女声。
楚斯年一愣,确认了一下自己没打错,才试探地说:“你好,我是楚斯年,请问你是?”
“哦,原来是楚医生啊~”女孩笑了笑,说:“我是任汐啊。你还记得吗?”
任汐顿了顿,有些疑惑地说:“秦昭哥没告诉你吗?我来探班啊。你找他?不好意思,秦昭哥他正在拍一场重头戏,一时半会抽不出身……”
“哦,这样啊。”楚斯年的心放下了些,却听任汐在电话里淡淡一笑,继续说:
“楚医生是不必担心秦昭哥呀?你不用担心,秦昭哥一直都挺好的,我这两天没事,可以好好照顾他。不过,我也希望你以后别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了,打扰他工作和休息都不太好,你说是吗?”
楚斯年:……
楚斯年不禁有些语塞。任汐说的没错,这么晚还打电话过去,的确是他考虑太不周全了。
但是,不知为什么,任汐的话,总让楚斯年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太舒服……
楚斯年摇了摇头,立刻把脑子里那些奇怪的猜测清了出去。
既然爱了,就应该全心全意相信对方。这是楚斯年的准则。
这边,任汐刚放下电话没一会儿,秦昭就下了戏走过来了。一到休息区,他不着急卸妆换衣服,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
“啊……”秦昭翻了翻手机,脸上期待的神采暗了下去:“没电话来啊……”他喃喃自语着,又不甘心地翻了翻通话记录,依旧一无所获。
秦昭不禁有点不爽了。这两个多月,他每天都屁颠颠地主动打电话过去,唯独今天太忙没有打。他满心想着,楚斯年一定会把电话打过来的,关心自己的。
可是,却没有。
在这段感情中,秦昭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主动的一方。他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感情,热烈,真诚,同时,他也期待楚斯年的每一次回应。
秦昭失落的把手机丢在一旁。
“秦昭哥~”
任汐笑盈盈地说:“累不累?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格外贤惠地打开桌上的保温饭盒,花胶鱼蓉汤浓郁鲜香的味道顺着袅袅的白色雾气飘了出来。
任汐把鱼汤倒在自带的白瓷汤盅里,微笑着递给秦昭。
“我亲自炖的,整整五个小时呢,尝尝看?”
秦昭盯着奶白的,没有一丝腥味的鱼汤,突然有点恍惚。在这深山里拍了两个月的戏,他曾无数次幻想过,下戏之后,有个人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乖巧贤惠地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煲汤,然后一口一口喂给他喝。
只是这个人,却并不是眼前这一个。
一想到任汐,秦昭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按照她的咖位,犯不着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客串剧里一个只有两集剧情的小角色。
听说为了这个小角色,她还推掉了一个挺重要的综艺通告?
可是任汐这一番操作,却又并不像为了秦昭来的。这两天在片场,她并没有和秦昭说过什么话,就连这鱼汤,也是剧组主演们,人人都有的。看上去,她似乎只是过来攀人脉搞关系的。而这种操作,在娱乐圈也本就常见。
秦昭思来想去,生怕自己又犯了自作多情的老毛病,只好接过任汐盛给他的鱼汤,干巴巴地喝了一口。
“唔,谢谢你啊。”
任汐笑得眼睛眯起来,弯弯地像是两道月牙儿,格外好看。
“你喜欢就好啊。”
一边说着,她又盛了几盅鱼汤,挨个儿给其他刚下戏的演员、导演们送过去了。
秦昭看着她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嘴里的鱼汤,这才品出几分滋味来。
花胶嫩滑软烂,鱼汤鲜甜回甘,在已透出深秋寒气的夜晚,喝这么一碗热乎乎的鱼汤,的确是很有滋味的。
只是,秦昭越喝,却越想念中秋节时,楚斯年熬的那一碗的微微夹生的绿豆汤来。
这个没良心的。
秦昭抱着鱼汤,委委屈屈地想。
*******
一连几天,楚斯年都没有再接到秦昭的电话。好几次,楚斯年都把电话拿到了手边,可是一想到任汐的话,他又放下了。没有电话来,一定是因为他太忙了吧?
楚斯年自然是不愿再打扰他的。
不过转眼间,秦昭的生日就快到了。正好碰上难得的双休日,楚斯年便决定去探班看看他。
《驭神传》的拍摄场地在山区里。楚斯年偷偷联系林晓川,几番辗转才找到地址,已经是晚上了。
十一月的深秋,夜晚的山里又格外冷些。楚斯年裹紧了长风衣,远远地看着秦昭演戏。
秦昭一身酷似烂布拼接的古装造型,顶着乱蓬蓬的发套,满脸灰,邋遢地仿佛随时能从口袋里掏出两只刚打的山鸡。他身上吊着威压,正按照导演的指示,一声长啸,然后从人工搭建的悬崖上鱼跃而下。这个动作对演员肢体的灵活度,尤其腰部的力量要求很高,秦昭完成地异常顺利,从不同角度分别拍了两条,戏就过了。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组镜头,导演喊“咔”后,秦昭如释重负,一路小跑过来。
“来来来,快给我水,刚才吼地我嗓子冒烟了!”秦昭爬上房车,抓起桌上的水杯就喝。结果水杯刚喝到嘴里,突然一滞。
秦昭眨了眨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楚斯年,来不及咽下的水顺着嘴角流到脖子里。
林晓川识趣地下了车。
楚斯年有点好笑地指了指,提醒他:“水,水流到脖子里了!”
秦昭这才反映过来,他抹了抹嘴,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板起脸来。
“哼——!你是谁?”
秦昭梗着脖子,显然赌气的样子,却不走,反而故意挨着楚斯年,大马金刀地坐下来。
楚斯年:……?
秦昭的表情,简直要把“我生气了快来哄我快来道歉!”几个大字贴在脑门上了。
楚斯年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啦?我来看你,你不开心吗?”
秦昭又用鼻子哼了一声,双手抱胸:“现在知道才知道关心我啊?晚了!”
“怎么晚了?”楚斯年还是很奇怪。
见他一脸无辜的样子,秦昭更来气了:“你到现在还不知道!?”
“不知道。”楚斯年摇摇头,很老实地回答。
秦昭:“……”
秦昭被楚斯年诚恳的回答气到了,跳起来说:
“整整四天,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知道打回来问问?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你就不怕我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吗?你就不怕哪个漂亮小姑娘把你对象拐走吗?我可是很抢手的!哼!”
“……啊?”
楚斯年有点蒙,说:“你不打电话,不是因为工作太忙吗?既然你工作太忙,我打电话,不是会打扰你吗?”
秦昭:“……”
好像,逻辑很通顺的样子。
秦昭被噎了一下,正想反驳,却听楚斯年又说:“唔……所以你这几天,是故意不打电话来,想让我关心你?”
一下被戳透了心思,秦昭撇了撇嘴,别着脖子不吭声了。
楚斯年忍不住笑了。
“对不起。”楚斯年说:“是我的错。我担心打扰你工作,所以没有打电话主动关心你,对你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损害,对此我表示——”
原来是误会。见他这么说,秦昭原本还想板着脸,中途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一边笑,一边扑过去咯吱楚斯年的痒痒肉:“说谁幼小呢,说谁说谁!”
“说你啊,小朋友闹脾气好幼稚哦……哈哈不行了不行~”
他被秦昭桎梏在怀里,被咯吱地上气不接下气下气,眼泪都快出来了,脸颊也带了几分自然的红,连连求饶。秦昭跟他闹着闹着,眸色却渐渐深沉起来。
“这你可说错了。”秦昭突然按住楚斯年的手腕,低声说:“我可大了!超大!”
楚斯年被秦昭上下其手,咯吱地快岔气。他笑骂着,努力把秦昭推起来:“行了吧你,赶紧去卸妆!你满脸都是灰!”
被伴侣嫌弃是伤自尊的。秦昭只好爬起来,不甘心地盯着楚斯年,活像一头饿了三个月,仍没吃到肉的馋嘴狼:
“我的生日礼物,你准备好了吗?”
楚斯年假装没听懂,脸却发红了。他不自然地望着车窗外:“……卸完妆再说。”
秦昭只当他答应了,嘿嘿一笑,美滋滋地找化妆师卸妆去了。
第58章 我要拆礼物了
剧组安排给秦昭住的酒店并不太远, 开车下了山就到了。楚斯年跟着秦昭,前脚刚迈进电梯,下一秒就被秦昭猛虎扑食般严严实实堵在了明亮如镜的电梯墙壁上。
“你闻闻~~”秦昭把头埋在楚斯年颈窝处哼哼唧唧:“我现在香不香?”
因为楚斯年随口的一句嫌弃, 秦昭在浴室里, 险些快把自己搓吐露皮,出来的时候, 还从头到脚像喷驱蚊花露水一样反复喷了三遍香奈儿蔚蓝,导致现在的他闻起来, 活像一只翘着花里胡哨的大尾巴, 到处围着雌性开屏的发情花孔雀。
当然, 看起来更像。
楚斯年努力控制着最后一丝没有被浓郁的蔚蓝香水熏晕的理智, 一把抓住秦昭已经伸到自己衬衣下摆里的手, 怒道:“这是在电梯!有监控!”
“这台电梯没有,我专门查过~”秦昭嘿嘿**一声, 又把楚斯年往角落里顶了顶, 轻嗅着他纤长的颈项:
“问你呢,我现在香不香?”
“……”楚斯年没吭声,额头却微微沁出了细汗。
的确很香, 尤其是在这样狭窄的空间, 四面都是明晃晃的镜面, 让楚斯年一瞬间有点晕晕乎乎, 仿佛身处一片耀眼的花海里, 所见的,所闻的,都是秦昭。
那样俊美,高大,又耀眼。
在楚斯年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 他已经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秦昭的脸庞。
秦昭的瞳孔微微一缩——
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触碰,对于秦昭而言却无疑是最热烈的邀请,最强烈的**。楚斯年连收回手都来不及,下一秒就被秦昭拦腰一抱,像是面口袋一般,被他生生抗在了肩上!
此惊非常,楚斯年头朝下,愤怒反抗:“放我下来!”
秦昭的脸皮宛若铜墙铁壁,径直扛着楚斯年,活像刚抢了媳妇的土匪头子。楚斯年挣了几下,没挣脱,屁股却被秦昭“啪”地拍了一下。
“乖。”秦昭大言不惭地说:“摔着了一会儿不好换姿势。”
楚斯年的脸轰地一下红了个透。也不知是秦昭话语里的暗示意味太下流,还是被比自己小整整五岁的人打屁股太羞耻,他一下竟想不出什么应对的话,紧接着就被秦昭抱进屋,一下摔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
秦昭进门太急,甚至没来得及开灯。楚斯年被摔得两眼一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人掐着肩胛死死按住,充满雄性侵略性魅力的年轻身体压过来。
“我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吗?”
蔚蓝香水独特的木质香味愈发清冽,近乎要逼进楚斯年的胸腔里。虽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事到临头,他还是控制不住地紧张,额头的细汗更多了。
“我放在车厢里了。”楚斯年竭力冷静地说:“我去给你拿——”
他说着,就想跳下沙发,可是他的双脚刚沾地,就被秦昭一把捉了,用膝盖死死分开压住。
“还想跑。”秦昭邪恶地笑了笑,把身子压得更低:“我要拆礼物了。”
黑暗中,似乎连空气都浸透了撩人的情香。楚斯年不甘心地小幅度挣扎着,刚刚抬起头,就被秦昭轻轻地吻住了。
秦昭低着头,温柔又甜蜜地吻着楚斯年的唇,缓缓把他压倒在柔软的垫子里。他能够鲜明地感受到楚斯年因为紧张和胆怯而轻轻发抖,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剧烈。
“别怕。”秦昭轻声说:“我专门百度过怎么做,我会很小心的。”
楚斯年脸颊通红,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就又被吻住了。与此同时,衬衣下摆也再一次被秦昭从腰间抽出。
“别怕。”秦昭贴着楚斯年的耳边,一边安慰他,一边解开了他衬衣的领口。
一颗。
两颗。
解到第三颗扣子的时候,楚斯年突然抓住了秦昭的手。他的眉攥得紧紧地,像是在做什么激烈的斗争。而秦昭则用温柔和耐心的吻回应他。
别怕。
我爱你。
别怕。
一声又一声温柔的呢喃,如同最蛊惑人心的诱人咒语。终于。楚斯年的手指,像是卸了劲一般,一点一点,轻轻松开。
秦昭勾起唇角,俯身又亲亲他的额角,正要继续下去,却突然听见身后的拐角处,咔哒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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