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遇到岳灵珊被人当冤大头的情况,令狐冲必然是要反其道为之,用巧语掌握主动权,将对方唬得一愣一愣的。
但是眼下令狐冲的注意力不在岳灵珊这边,令狐冲的目光落在了店内一处挂着各种款式和颜色的发带上。
在些发带中,令狐冲的视线停留在了最中间的红色的那一条。
这条红色发带没有多余的点缀,发带上也没有精美的纹路,就是最简单的款式,最单一的红色,但是却一眼就吸引住了令狐冲的目光。
令狐冲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昨夜在玄字四号房所看到的那一抹明艳的红,那个被众人畏惧着的东方不败,头上挽着的发带便是红色的。
没有任何点缀,却与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在微弱而朦胧的月光照耀下,平添了一种任何华丽的发簪都不可比拟的惊艳感。
令狐冲不禁走过去,用手抚上了这一根红色发带。想着东方不败,令狐冲又回忆起了对方在他耳畔说话的声音。
清幽,冷冽,透着一种压迫和危险。
令狐冲想,有着这样好听声音的东方不败,容貌必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大师兄,你看这跟发簪好看吗?”岳灵珊的询问声打断了令狐冲的思绪。
看着小师妹脸上的笑容,娇俏的容颜尽显这个年岁的女子该有的灵气,令狐冲抿了抿唇,将偏远的思绪收回,有些想笑自己这莫非是突然中了邪,否则怎么会频频想到那个行事残忍的东方不败。
果然还是小师妹脸上的笑容看着最让他舒心了。
令狐冲笑了笑,收回拿着发带的手,走到了岳灵珊身边,帮她看起了发簪。
而就在这时候,站在距离岳灵珊不远处的一个穿蓝衣的年轻女子,突然被急匆匆走进来的另一个白衣女子拉着往外走。
“秀秀别选了,我们赶紧回去,这两天都别跑出来瞎逛了。”白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蓝衣女子往门口走。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这些?”蓝衣女子很是费解:“画画,平日里你不是最爱逛街买这些漂亮玩意的吗?”
“现在不一样了呢!”白衣女子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怎么不一样呢?”蓝衣女子不肯再往外走了,她固执的发问着,似有白衣女子不说清楚就不出去的模样。
白衣女子见状,轻叹了一口气,“你还不知道这两日发生的事?”
“什么事?”蓝衣女子一脸茫然。
白衣女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就是年轻女子频频失踪之事啊!”
蓝衣女子一听,不以为然:“这事不是昨日就被证实是谣言吗?”
“那都是官府不作为、怕事情闹大,在武林大会即将到来的节骨眼上,故意给的说辞!”白衣女子道:“就在今早,李家的那位千金也无故失踪了。”
说到这,白衣女子当压低了声音:“现在好多人都暗地里在说,这事可能跟日月神教有关。”
日月神教?
令狐冲眉头一拧,他看了一眼已经走出去的两位女子,又看了一眼还在选择发簪的岳灵珊,沉默了片刻后,让小师弟高根明务必看好岳灵珊之后,便追着离开的两位女子而去。
令狐冲长相英俊,脸上又带着爽朗洒脱的笑意,三言两语就从那白衣女子口中套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最终,白衣女子在上下打量了一下令狐冲之后,说道:“我看你这一身打扮定然是武林中人,你若有心,可沿着前面那条路一直往北走,据说很多女子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点,都是北边的那一片山林。”
“多谢。”令狐冲道完谢之后,便朝着白衣女子指路的方向前去。
路上,越靠近北边的这一片山林,人就越少,周遭的环境也越萧条和荒芜。
令狐冲施展轻功,穿过笼罩在山林外围的白雾,飞身去往了山林的深处。
出乎令狐冲预料的,被一团白雾笼罩着的山林内部,一点也不见荒凉,不仅不像那白衣女子描绘的那般阴森恐怖,反而可以称得上是水秀山青,仿佛是另一番美丽天地。
这里树木青葱翠绿,空气中弥漫着初春的花香,成群的杜鹃停在树枝上玩闹,山峰之间的瀑布流泻而下,敲打在石块上卷起了白色的浪花。
看着这些景象,有那么一瞬间令狐冲差点以为自己进到的是一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而非是让数名少女失踪的噩梦山林。
但令狐冲看得出来,那白衣女子并没有撒谎。对方在提到这里的时候,眼里浮现出的恐惧是对于一种危险的本能反应,这情绪做不了假。
这样一来,要么是白衣女子听到的那些传言有误,要么就是这一处美丽的山林,实则还暗藏着玄机。
而这两者,令狐冲更倾向于后者。
令狐冲性子虽然狂放不羁,但是心思却十分细腻,他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往山林深处走去。
在令狐冲快要走到这片山林最中心的位置时,他发现树上的杜鹃全部没了踪迹。而这时,一阵巨大的气浪突然朝着令狐冲这边袭来。
令狐冲一个飞身,瞬间躲开了这股凌厉的气浪,紧接着身形一转,跳到了就近的一棵高树之上。
站在树上的令狐冲往气浪袭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一团白雾,隐隐有水珠在肆意飞动。
这些水珠像是被某种气流带动着,穿过朦胧的白雾,拍打在树木和树叶上,瞬间便将这自然的美景毁得满目疮痍。
这个时候,令狐冲也明白了过来,自己似乎是撞进了某位高手的练功范围内了。不过虽如此,令狐冲却不退反进,他穿过白雾一路寻着这股气浪而去,不多时,便过了茂密的树林,来到了一片湖水旁。
站在树上的令狐冲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动,只看到湖水泛着一圈一圈的涟漪。
令狐冲盯着这荡着波澜的水面看了好几秒,正当他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琴声。
这琴音十分的精妙,曲调潇洒,滂沱大气,豪情而不羁,颇有一种荡气回肠之韵。
而就在令狐冲因为这琴音而分心的这刹那间,又是一股气浪从令狐冲的背后席卷而来。
这股气浪比之前那个更猛烈,速度也更快,不过是瞬息之间,就划破了空气,袭向了令狐冲。
令狐冲眼神一凛,虽然再次躲过了这股气浪,但是腰间一直挂着的酒壶却在他身体旋转躲避时,掉落在了湖中。
令狐冲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酒壶,将酒视为性命的他也没去思考太多,便凝聚起功力,足尖轻点湖水,很快来到了湖中心。
然而,就在令狐冲快要拿到这酒壶的时候,湖水里伸出的一只手却先他一步拿到了酒壶。
这手非常的白皙修长,漂亮的像是最精美的艺术品,让人有一种想要用唇细细亲吻的冲动。这猝不及防的发展让令狐冲愣了一瞬,也就是这极其短暂的分神,他足下凝聚着的功力瞬间散去,整个人跌入进了湖中。
“噗通”一声,飞溅出一大片水花。
令狐冲从水里冒头,他甩了甩被打湿的头发,看向正前方,而这一看,一眼便看到了一位墨发如瀑,容颜绝艳的昳丽美人从水面浮出。
美人一袭红衣,皮肤白皙如雪,眉宇之间透着一种天然去雕饰的英姿勃发,有洒脱豪气之感,又兼具风情与妩媚之韵。
湿润的水珠从美人的脸上缓缓滚落,这一瞬间,水珠作衬,面前的绝代佳人如先纤风投影落凡尘,绕是见多了美人的令狐冲也看得愣了神,连最爱的酒壶也忘了关注。
第154章
明媚却过分不灼热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出点点细碎的剪影,光晕漫洒在泛着波澜的湖水之上,也漫洒在了水中佳人的绝色容颜。
光影之下,佳人的红衣如同炽热盛开的海棠,浓得热烈,浓得娇艳。这湿润的衣物紧贴着那圆润的肩膀,墨一般的黑发在湖水里散开。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
这轻浅温柔的山林之风吹起了红衣佳人垂在脸颊两侧的几缕秀发,带着些许凉意的风也吹在了令狐冲的脸上,吹走了令狐冲的愣神。
令狐冲很快反应了过来,不过他并没有因为方才的失态而感到不自在或者尴尬。他一点也没有觉得方才看美人看入迷了的自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因为只是一种对于美的单纯欣赏,所以才能表现得坦坦荡荡。
令狐冲微微一笑,他的目光从面前的红衣佳人的脸上移到了对方手中所拿着的酒壶上:“姑娘,这酒壶是我不小心掉落的,可否将它扔给我?”
姑娘?
付臻红听着令狐冲的称呼,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意外,他今日的穿着并不是传统的男性服饰,偏中性化的款式,落在令狐冲眼里会被误会成女子倒也算正常。
在原本的设定里,笑傲江湖中的东方不爱因为练了残缺的葵花宝典,挥刀自宫,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都逐渐由男性朝着女性的方向转变。
但是现在作为东方不败这个人物的人是付臻红,他不需要挥刀自宫就练成了完整的葵花宝典。不过虽然付臻红没有像原本的东方不败那般在后期身体结构与女性相似,但由于葵花宝典的影响,付臻红的喉结并不明显,甚至可以说看不见。
皮肤也如女子那般细嫩光滑。
如今,付臻红的武功,除了已经隐匿于江湖的那一两位,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而他所穿得红衣的内面,便印着被无数江湖众人觊觎的葵花宝典。
“姑娘?”令狐冲见面前的红衣佳人不说话,便又说了一遍:“可否将酒壶扔给我?”
付臻红闻言,看了一眼自己左手拿着的酒壶,令狐冲嗜酒如命,付臻红有些好奇这被令狐冲随身携带的酒壶里装着的酒有多香醇,于是他打开了酒壶的塞子,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然让付臻红有些失望的是,这酒壶里飘散出来的酒香却是闻之无味,实在算不上是精品。
下一秒,付臻红手一抬,便当着令狐冲的面将这酒壶扔掉了。
令狐冲有些急了,正想要运功飞去捡被付臻红扔掉的酒壶,付臻红却在这时将自己的酒壶抛给了他。
令狐冲接住这酒壶,打开酒塞一闻,顿时一阵四品皆全的醇香飘散而出,这酒烈醇香醺勾起了令狐冲的酒瘾,他一口饮下这壶中酒,味蕾中弥漫着的醇香让令狐冲面露喜色,“好酒!”言语之间尽是一种随性自在的狂放不羁。
付臻红一点点走近这因为酒的浓烈醇香而情绪高涨的令狐冲。他攻略了无数的世界天选,这些天选或冷漠,或霸道,或温柔或禁欲,然而像令狐冲这样性格的攻略对象却少有。
令狐冲见这红衣佳人靠近自己,便将酒壶扔回给对方。
付臻红接过被令狐冲扔回来的酒壶,仰头豪饮起来。他的脖颈纤细修长,肤色白皙胜雪,随着仰头喝酒的动作,下巴到锁骨处迸出的弧度流畅又漂亮,硬朗的线条里又透着一种独特的柔和美感。
付臻红的脸上未施一点粉黛,整张脸澄澈如出水芙蓉,干净而清爽,他的唇是健康的红润。酒壶中的酒液在落入他口中的时候有一小部分从他的唇角流过。
这些香醇的酒液从他的唇角滚落,从他的下颔流过,流经脖颈,最后隐没于湖水之中。
湖中投影出红衣佳人仰头喝酒的绝妙身姿,光晕里,面前的美人成了一副绝美的风景。
令狐冲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美人,没有女子的温婉和娇俏,而是一种肆意的、洒脱的不拘小节的英气。而在这份充满着江湖之气的豪情与爽快之下,又透着有些妩媚的、诱人的风情感。
令狐冲再次看愣了,这一次,不再是初见之时那浮于表面的对绝代佳人自发的一种欣赏,而是让他感到有些心悸的惊艳感。
嘴里还残留着酒的醇香,令狐冲看着眼前这红衣佳人仰头喝酒的昳丽容颜,他忽然深刻的意识到,原来让人目酣神醉的不止有酒,还有人。
这一刻,令狐冲发现自己心脏的跳动频率在加快,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隐情愫在他心头悄然而生。
这时,消失的琴声再一次响起。
听着这琴声,令狐冲便想到了来这里的正事,他扫了一眼四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付臻红的身上,“姑娘,你可在这里见到过其他女子?”
付臻红摇头。
令狐冲见状,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失望,似乎对于这一结果并不意外,他思忖了片刻后,又换了一种说法,“这片山林可有住人的地方?”
这次付臻红点了点头。
令狐冲一喜:“那你能带我去吗?”
付臻红再次点头。
令狐冲笑了笑,飞身上岸之后,略微俯下身,对着靠向岸边的付臻红伸出了手。
令狐冲的掌心宽大,手指修长,掌心上有着一层薄薄的茧,这是常年握剑才有形成的。
付臻红看了一眼令狐冲这手,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令狐冲道:“姑娘,上来吧。”
付臻红轻轻摇头,在令狐冲准备再次开口前,他伸出手,不过却不是放在令狐冲的掌心,而是用食指在令狐冲的手掌上写起了一个字。
付臻红的指尖圆润细腻,指甲修剪得整齐又均匀,没有一丝薄茧的指腹在令狐冲的掌心一笔一划的写着。
令狐冲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异样,掌心处的痒意让他下意识抿起了薄唇,他不是没有与女子的手接触过,但是此刻这种感觉和他以往的那种感官完全不一样。
令狐冲说不出来这是一种怎样微妙的情绪,他看着这在他掌心轻轻写着字的红衣佳人,对方低垂着眼眸,浓长的眼睫上还沾着莹润的水珠。
这一瞬间,令狐冲感觉到自己的心尖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勾了一下。原来绝色的美人真得能一眼就勾动人心。
令狐冲将心中的那份悸动感抛开,专注于红衣美人在他掌心的书写。
不多时,一字一划就组成了一个字。
“男?”令狐冲将从掌心上感觉出来的字念了出来,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姑娘,这是何意?”
付臻红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眼里流露出几分戏谑和促狭。
令狐冲也不傻,经过付臻红这一指,很快明白过来面前这位让他心悸动容的佳人原来是一位男子。
令狐冲的身体僵了一瞬,这下,脸上也露出了些许尴尬,而这种情绪之余,还有一种隐隐的失落感。
“实在抱歉,大抵是因为阁下的面容太过好看,在下才眼拙,将你误认为是一名女子。”令狐冲拱手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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