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文耀的片段结束后,屏幕上出现了昨天晚上和他们一起畅聊玩耍的兄弟们。
再也没有欢笑,都是惊恐、愤怒、乞怜的不堪。
画面一出来就有人激动地叫喊他们的名字。
柯纯看到兔哥和明明紧紧挨在一起,两条腿抖得厉害,可还是逞强地带着头。
他是第一个站出来反抗的人,然而他的反抗没有任何效果。
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他对着镜头大喊:“兄弟们对不住,好奇心害死猫啊!纯,都是真的!你一定要赢,一路赢下去!”
柯纯扑到屏幕前,一声声叫着兔哥的名字,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兔哥痛苦的嚎叫。
蒯安和轻轻把柯纯扶住。
靠着蒯安和的肩膀,柯纯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杂七杂八的情绪在他心中不停翻涌。
如果能早点重视这事,如果能劝习文耀不贸然行事,如果昨晚不被迷晕,如果……如果……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残酷的既定现实。
三段触目惊心的视频结束后,最后一段视频中红玉一个人站在“暗黑厨房”中,拿着一把大勺子搅着大锅里的汤。
那汤红得刺眼,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水面上依稀可见一块块肉块随着汤水的沸腾上下扑腾。
然后,画面渐渐暗了下去。
“呕……”好几个人纷纷作呕。
他们这些日子吃的,到底是猪肉?还是人肉?
一时间,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在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量。
每个人都在信与不信间挣扎。
柯纯蹲在地上,抱起膝盖,悲痛、愤怒、懊悔等等复杂的情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心灵。
不能原谅!
这样玩弄生命的人,不能原谅!
这所有的情绪最终化为了熊熊烈火,他豁的站起身,怒视大屏幕,用力吼道:“你们想怎么样?!”
黑棒导演再次出现在屏幕上,带着三分讥笑说:“作为第三轮的前菜,还不错吧?”
柯纯恼羞成怒,重重地敲打了下电视屏幕,咬牙切齿:“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黑棒导演勾起唇角,道:“玩个游戏,猫捉老鼠,以你们的生命为筹码。”
“什么意思?”柯纯压下怒火,问。
“第三轮你们两人一组进行组与组之间的PK。两组中一组是‘猫’,一组是‘老鼠’,整个城堡都是赛场。比赛时间为一天24小时,到时候我们会在城堡的各个角落藏题,老鼠组需要答对六题才算成功,而猫组需要运用各种手段阻止老鼠组答对六题。这样解释你们清楚了吗?”
这感觉已经和音乐节目没什么关系了。
柯纯正想着,简虹替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黑棒导演嘿嘿笑道:“放心,所有的题目都是音乐题。”
“如果我们不玩呢?”柯纯问道。
“那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们所有人都带到那个房间。”黑棒导演带着玩笑的口吻,却让柯纯心里凉飕飕的。
“哦,不要想着共赢的方法,不存在的。你们只要乖乖遵守游戏规则,用力赢得比赛胜利,就能安全地活下去,我用我的人格担保。”黑棒导演补充说道。
灭了众人投机取巧的心思,黑棒导演得意地进入下一个规则的宣布:“分完组后,每个小组到屏幕边上的电脑上选择一个随机数字。红色数字是猫,白色数字是老鼠。数字相同的两组自动匹配为对手。我善意提醒一句,抽选的时候最好不要让其他小组的人看到你们的号码。”
“也就是我们不知道自己的对手?”蒯安和思路很快,马上问道。
“是的,这样才好玩啊。是先互相试探呢?还是专注任务呢?哦对对,城堡里的所有道具你们可以随意使用。还有一条规则,猫组只能销毁自己对应数字的题目,如果销毁了其他组的题目将被视为犯规,立刻淘汰。还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分组?”简虹上前一步,他已经走出了之前视频的阴影,很冷静。
“除了上一轮的第一第二名必须和自己挑选的人绑定之外,其他人可以自由组队。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组队时间,一小时后再到大堂集合,我们开始抽选号码。”
黑棒导演说完这话后,屏幕啪的暗掉。
并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了现在这个状况,有俩兄弟还互掐了下对方确定这是不是在做梦。
毫无意外的传来两声嗷叫。
柯纯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恨不能穿过屏幕揍那自以为是的家伙一顿。
他听懂规则了,这规则不仅在玩弄他们的生命,还在教唆他们践踏他人的生命!
不可饶恕!
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一切,绝对不能自相残杀!
他大脑飞速运转想要把怒火驱除恢复理性想一个万全之策,这时听到身后传来两声咳嗽声。
回过一看,包的严严实实的郎秋站在他后面,给了他一个眼神。
柯纯心领神会,跟着郎秋一起往西边的走廊走去——只有那里没有摄像头。
好在他俩自动成组,不需要再去掺和进分组的事情。
郎秋的身体虚弱到走几步就晃悠,进了走廊后立马靠到墙上。
柯纯终于憋不住,愤愤道:“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你有什么办法吗?”
他自己是想了半天也没个好主意。
郎秋咳嗽了两下,声音哑哑的:“赢。他们是在挑衅我们。”
“难道就不管他们了?”
“咳咳,我昨天去过地下室了,那个里面的房间。”郎秋轻轻吐出这句话,却把柯纯给惊到了。
他的声音都高了八度:“你怎么会去那儿?等等……昨天晚上……你!你是不是看到了?!”
“是。我昨天一直,咳咳,一直跟着明明,然后看到半夜两点的时候他被红玉带走了。咳咳……”
柯纯赶忙上前替他拍背。
郎秋摆了下手,继续道:“我一路跟他们到这儿,红玉把明明送下去后,她一个人又上来往你们那儿走。我赶紧下去想要带明明走,但我发现他已经被固定在了手术台上,那个机关我弄了好久没有找到解开的方法。咳咳,咳咳……”
“你慢点说,不急。”柯纯抚着他的背脊,柔声道。
“然后红玉她回来了,情急之下,我只能躲进里面那个房间。没想到红玉竟然把门给锁了!我努力撬锁、拼命砸门,可是没有用,我出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眼前……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郎秋站不直身体,他捂着胸口,弯着腰咳了好久,才终于缓和了些。
柯纯特别心疼地问:“那后来呢?红玉发现你了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看到我了,不过我戴了口罩和帽子,不清楚她是不是认出是我。她朝我这边走来的时候,我开了个冷冻柜就钻进去了。你知道我在里面看到了什么?”郎秋直直看着前方,面上露出少有的气愤。
柯纯的心跟着疯狂地跳动,一个答案在他口中呼之欲出。
然后郎秋替他说了出来:“一具尸体,内脏都掏空了,只有皮肉骨头。”
柯纯深吸了一口凉气,听郎秋继续说:“红玉疯了一样在里间找我,她打开一扇扇冷柜门,幸好我用那具尸体作掩护安全躲过了她的视线。最后找不到我,她就放弃出去了。我一直待在冷柜里不敢出来,心里一秒一秒地数,数到8000,再也受不了,只能开门出去。门没有上锁,我一路摸上楼,回到屋里直接躺床上就不省人事了。”
望着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郎秋,柯纯的心一团团揪在一起。
尽管两个眼皮已经快搭上了,但郎秋还是硬撑着说:“摄像头应该拍到我了,虽然我戴着帽子和口罩,并且一直低着头。咳咳,但从昨天大家的动向来看应该很容易就能锁定到我。”
“那为什么他们不直接动手?”柯纯感到疑惑,如果知道是郎秋,直接除掉他不是更好吗?
郎秋摇摇头:“不知道,可能他们觉得我不过是一只蚂蚁,随便就能捏死吧。”
“我们现在怎么办?”柯纯扶着郎秋慢慢坐下,侧头看着他问。
回应柯纯的只有郎秋的沉默和越来越青的脸色。
这一刻,柯纯还很天真地以为万事万物总有其解决之道,却不知有些东西生来就是无解,尤其是——人的本能。
彩蛋1
早上7:00。
闹铃声震耳欲聋。
徐婉如从厨房探出头来冲楼上大喊:“起来吃早饭啦!”
然后她把刚刚熬好的粥盛好三碗端到餐桌上,又从冰箱里拿了些榨菜萝卜干,和三只咸鸭蛋,在餐桌上摆放整齐。
滴滴滴,滴滴滴。
计时器闹了起来,徐婉如走到油锅旁,按掉计时器,从锅里捞了三根又粗又长的油条,放到砧板上,切成小块,盛放到一个大碗中,也一起摆到餐桌上。
忙完这一切后,徐婉如往沙发上一躺,继续看起她的电视来。
半个月前出现了一档实时直播的真人秀节目——《通往歌神之路》。
所谓的实时直播是24小时不间断播出,这是一个十分新颖的形式,掀起不小热度。
徐婉如和她的小姊妹们都爱看得不得了,因为里面那些小男生们个个都长得不错,而且很“生活化”。
从节目开播那天起,她们家的电视就没关过。
她上初三的儿子下楼瞥了电视一眼,懒懒问:“他们逃出来了吗?”
徐婉如看得津津有味,一边磕着茶几上的花生,一边回答道:“太神奇了,刚刚我看到他俩从西边走廊出来了,不知道怎么整的。”
“超能力?”儿子在餐桌旁坐下,夹了块油条放嘴里吧唧吧唧嚼起来。
“不会吧,他们都是普通人。之前那次也很奇怪……哎,为什么走廊里不安个摄像头!太让人难受了!”徐婉如微微抱怨。
昨天晚上的直播放到柯纯和郎秋往西走廊进去,然后那个柯纯到处刑房还对着镜头大放厥词,可把徐婉如给喜欢坏了。
“不过幸好,你喜欢的小鲜肉还在。”儿子说道,把榨菜倒进热粥和着喝起来。
他口中的小鲜肉就是那个柯纯,这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眼睛鼻子特别端正,关键是性格超好,有什么说什么,徐婉如最是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
这会电视放到柯纯和郎秋分别去食堂吃早饭。
徐婉如的老公慢慢走下楼,也往她这边瞥了眼,脸上略有不快。
“这个月的电费超纲了啊,你可以别看了吗?”他虎着脸埋怨着。
徐婉如给了他一个白眼,讽刺道:“那也比你每天晚上去赌场强,明知道那些机器故意坑人,你还要去。”
“你懂什么?!现在也就那儿能玩玩。”老公翘着二郎腿,嫌弃地看了餐桌一眼,“能别每天稀饭榨菜吗?老二家的早餐机送我们了你都不用。”
徐婉如反击道:“你懂什么?这才叫生活。”
抱怨归抱怨,老公还是乖乖端起碗大口喝起来。
儿子临上学前突然对徐婉如道:“今天是第二轮比赛吧?又要淘汰人了嘻嘻,那个神秘X会露出马脚吗?”
他们把神出鬼没来往于地下室间的那个人称作神秘X。这个神秘X最神奇的地方是“凭空消失”,上一秒还在A点,几分钟后突然出现在了B点,像变魔术一样,在网络上也引起热议。
徐婉如还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投票,猜神秘X是谁,她也去凑了个热闹,给心里那个人投了一票,并且衷心支持他赢得第一。
被儿子那么一问,徐婉如嘴角一扬,颇有自信道:“肯定不会。”
送走老公和儿子之后,她一个人开了包瓜子,一边看一边磕。
她们小姊妹有一个群,最近全都在聊这个节目,今天也约着一起线上看比赛。
十点准时,三人群开了视频聊天。
上来第一句姊妹A就问候徐婉如:“今天你的纯恐怕要走。”
徐婉如不快地噘着嘴:“等着瞧,郎秋不会让他走的。”
马上姊妹B拔高声量道:“对对,忘了你磕他们。这俩昨晚一起呆了一夜吧?”
徐婉如马上激动地点头:“是啊是啊,哎可惜了,怎么就没摄像头呢!指不定他们已经……”
“喂你别想入非非了。”
“你们说,那个到底是什么感觉啊?”徐婉如问。
姊妹A:“哪个?”
徐婉如道:“那个啊,啪啪啪。”
姊妹B:“不知道,据说很痛。”
姊妹A:“我怎么听说很爽?”
徐婉如叹了口气:“还挺想试一次的。”
姊妹A不屑道:“那么落伍的东西,有什么好试的?不是找虐吗?”
三个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一边听听歌看看美男子,听到柯纯那个乱七八糟近乎发泄似的演唱后,她们仨都快笑疯了,徐婉如直接扔掉瓜子壳弯着腰扒在沙发上,笑得肚子痛。
姊妹A揶揄她道:“你还真是看上了个奇葩。”
徐婉如笑得直不起腰,更别谈回话了。
姊妹B马上嘘了声:“我担!我担要唱歌了!”
姊妹B的pick——蒯安和。
听蒯安和动情的演唱,一向严格的姊妹A也连连点头称道。
徐婉如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中规中矩没意思。”
接下来的演出乏善可陈,除了简虹的表演稍微打动到了她们之外,其余时间她们都在愉快地唠嗑。
姊妹A没来由地问了句:“所以这节目到底是选什么?”
徐婉如想了想至今的赛制,答道:“选最讨观众喜欢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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