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庞然大物猛然从天上盘旋而下,直直落在了扎那的肩膀上,扎那回头笑道:“这是我的鹰,叫苍疾。”
这鹰黑头白身,翅膀尾端又是黑色,看起来并没有陆炳秋的苍鹰凶狠,但给人一种十分狡诈的感觉。
谢资安以前在地理杂志上见过,它的图片旁边还标着两个小字,鹊鹞。
大抵是鹰的一种。
扎那从腰间掏出一块干肉喂给苍疾。
谢资安问道:“鸿台吉只训了这一只鹰吗?”
扎那道:“草原虽然鹰多,但抓鹰、熬鹰都不是简单事,就算是我,也只有精力训一只。”
谢资安点头,道:“草原大部分人都会训鹰吗?”
“当然不是了,这不是简单的活儿,能训好鹰的人不多,像我们部落,也就二十来个好手。”扎那说到鹰,兴致盎然。
李寒池低头问谢资安:“你喜欢鹰?”
“不喜欢,只是好奇。”谢资安道。
两人看完射箭之后,扎那便被叫走了,李寒池推着谢资安又在外面小转了会儿,才回的扎那的府邸。
正好扎那部落里的老神医上门给李寒池换药。
谢资安坐在一旁,那老神医边换药边道:“谢公子的手腕好点了吗?”
“手腕?!”李寒池吃惊道。
他忙推开老神医站起来,扒开谢资安的两只衣袖,只见谢资安藏在衣袖中的右手腕缠绕着细布,还用一根短木棍绑着。
“你什么时候弄得?怎么不和我说?”李寒池皱眉责怪道。
谢资安拉拉衣袖,道:“没事,都快好了。”
李寒池猜测道:“是不是摔下马的时候?”
老神医给李寒池换药也换的差不多了,收拾好东西,问道:“谢公子这腿也是骑马摔得?”
谢资安道:“不是。”
李寒池忽然道:“老神医,你既然被奉为老神医,那自然医术了得吧?”
老神医抬手摸摸白胡子,傲气道:“小子,我若医术不神通,你这胳膊早该费了。”
李寒池眼前一亮 ,忙问道:“老神医言之有理,你看谢公子的腿可能医好?”
老神医皱眉道:“我先前为谢公子看手腕的时候便看过了,这腿伤到根本了,若想医治,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且...... ”
“三年五载我们也等得起。”李寒池面露惊喜。
“后生,你让我说完。”老神医道,“且最难得不是时间,是坚韧不拔之心.......”
“毅力我也有!”李寒池叫道。
老神医道:“你有管什么用得谢公子有才行,还有你不要打断我说话。”
“有有有,扶青也有毅力,对吧,扶青?”李寒池忙拉住谢资安的手高兴地问道。
谢资安不语。
老神医与李寒池说得这些,其实之前就和他说过了,所谓时间还有毅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药材!
老神医说过,若要医治,需要用到很多珍稀的药材。
可那些药材中原、东胡都没有,只有穆真一族盘踞的成州才有。
但穆真一族为了保持血脉纯正,获得所谓的神性,不允许任何一个外族人进入到成州,也不允许通婚等等。
更别提把他们最为宝贵的药材卖给外族人。
老神医又把药材的事一五一十地和李寒池说了,李寒池了然道:“你先说那叫什么药材?”
“景宸!景宸!”外面突然传来扎那急迫的声音。
只见扎那神色焦灼得推门进来。
“出大事了!”扎那叫道。
李寒池还握着谢资安的手,扭头问道:“什么事啊?”
“你们大晋的岷宣镇失守,朱池台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73章 谋逆
李寒池的手一紧, 低头发现谢资安反握住了他。
谢资安的声音堵在喉咙里,哑了半响,也没说出半句能安慰人的话。
“扶青。”李寒池眼眶通红,低哑唤道。
谢资安道:“我在。”
谢资安现在愈发无法控制情感了, 他几乎快忘记自己是穿越到一本书里, 面对得只是书中的人物罢了。
朱月亲手杀死陆炳秋, 他不拍手叫好也该无动于衷才对,但他没有, 反而藏起平安锁,顺了陆炳秋的愿。
不知何时, 那些书中的人物在他眼里变得有血有肉有感情了。
朱池台之死,亦如是。
他从前调查朱池台时,便了解过关于朱池台的身世, 朱池台少时在洪庆的指使下, 拜李岐为师。
也因此与李家兄弟二人亲同手足。
后来朱池台被派去驻守边关,初出茅庐的朱池台不堪其苦,连奏三道上书求洪庆收回圣旨。
但得到的只是洪庆的痛骂。
朱池台离家已有十余载, 前两年要军饷, 是朱池台这些年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归家了。
倘若朱池台不是那么相信洪庆或许不会落得这么令人唏嘘的结局。
早在洪庆利用他与太后博弈时,朱池台就该看清洪庆了。
可朱池台没有。
他还是坚定地守在父亲的身边。
朱池台对于李寒池如兄长般, 谢资安知道李寒池悲恸至极, 但他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父亲死得时候, 他的感情里有的只是庆幸和冷漠。
他不明白何为亲情。
但他还是尝试着去理解李寒池的状态, 又低低地说了声:“我在。”
一旁的扎那看了眼李寒池, 说道:“唉, 那朱池台尸首被吊在城墙上, 无人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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