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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近代现代)——二八二五六

时间:2022-01-06 10:47:23  作者:二八二五六
  谢成嘴角抽了抽,防备地将链子往后拉了拉,隐约感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转头,就撞进那双藏在草帽下淡漠看着他的眼睛中。对视不过一秒,谢成不着痕迹移开了视线。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看久了容易心慌。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躲避,面前的人轻笑了笑。
  笑声传进谢成耳朵里,让他有一瞬间的窘迫,像是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了正着。
  他微微攥紧手中的牵引绳,抬腿躲过躁动着向前冲的德牧。
  这个男人走到这里以后,德牧就不安分,开始走来走去,挣着绳圈往对面扑,间或还低低得吼叫两声。
  按常理说,车停在小别墅前,德牧也这么大反应,八成德牧的主人就是这个有着硬朗轮廓,柔美五官的人。但因为刚才那声笑,谢成并不想轻易把狗还回去。
  他的胳膊随着德牧的移动转了一圈,将牵引绳从这只手换到了另一只手。
  而后,趁两个人都看着德牧的间隙,淡淡说了句:“证明这狗是你的。”
  “嗯?”那人垂下眼帘瞥了他一眼,挑了挑眉。
  谢成抬头,也挑了挑眉,挂上一副好心解释的无辜表情,“我说,向我证明这狗是你的。”
  “如果你想带走的话。”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正开口,忽然听见申老头家的大门哐当一身响,被狠狠撞开了。
  一个人影从门里冲了出来,风一般跑到谢成身边,用力扯过谢成手里的狗链子,边往戴着草帽的人身边走,边骂骂咧咧:“我让你看着!让你看着!你看了个屁!人回来了都不知道进去告诉我一声!要眼睛干什么用的?出气的?”
  “我……”谢成准备解释,刚开口,发现谢老头已经笑着和戴草帽的那个人攀谈起来。
  他别过脸,几不可闻地叹口气,低下头看被两个链圈夹破的食指,食指尖,心里想道,今天果然不宜出行。
  他用另一只手抹去从伤口处涌出来的血珠,目光在身上搜寻可以缠住伤口的东西,猛得听到那边传来张印宁夸张的大叫:“谢伯伯!真的是你!”
  谢老头也认出了张印宁,高兴地回道:“是我啊!小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着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的谢老头说话,谢成嘴角不由得浮现一抹苦笑。
  可能他天生不讨喜,所以谢老头对已经搬走七八年的邻居小孩都比对他喜欢。
  这里离N市很远,但距离他们家比较近,走小路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家,谢成觑一眼那边正热火朝天叙旧的两个人,拉了拉背上的书包,抬腿打算离开。
  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睡一觉,明天离开,去赚钱。
  谢老头正儿八经的孙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谢老头这个爷爷想买一辆五十万的车当做新婚礼物送给大孙子。
  听说谢老头翻出老本,最后还是差了十万,听说谢老头不是很愿意拿钱供他继续上学,还听说谢老头在和一众朋友吃饭时放话,再给谢成一分钱,他就不姓谢。
  谢成嘴角扯开一个讽刺的笑,抬腿迈开大步向东边走去。
  他从来不稀得要别人的钱,也不需要。
  快走到荒地时,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谢成接起,是文覃,他初中玩到现在的同学。
  “老谢,哪呢?”
  “荒地这呢,怎么了?”谢成放慢脚步,顺手扯了根路边叉出来的狗尾巴草,在手里一截一截掐着。
  “去那里干嘛?屁也没有。我在你家门口了,这有个兄弟的妹妹作业不会做,问问她小成哥哥……来,妹妹,给你小成哥哥说句话。”
  听筒里传来一阵衣料摩挲的沙沙声,过了会,就听见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声音:“小成哥哥,你在哪儿啊?”
  谢成忍不住放低声音,柔声回说:“我在荒地,孟孟在哪里?”
  “孟孟在小成哥哥家门口……”小姑娘认真回答,“我有一道题不会做,要问小成哥哥,小成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一会就回来。”谢成心里的那点郁结都化在小姑娘天真的声音中,一下子明朗起来,“孟孟等我十分钟,好不好?”
  “好。”小姑娘拖着嗓音回了声响亮的好。
  谢成失笑,“孟孟真乖。”
  那边文覃拿过电话,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伙计,这活不错吧?”
  “什么活?”谢成掐断一截狗尾草,扔在一边,“对了,说起活,我明天打算去K省,你问问李望今年去不去?”
  李望家里条件不怎么样,每年寒暑假都和他一样出去找点活干,挣下个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
  他比李望好点的是他成绩好,高中三年的学费全免,只用赚生活费就行。
  “去什么k省,待在家里,一个月六七千它不香吗?孟孟她爸说了,辅导她女儿一暑假,数学语文英语,一门一个月两千,两个月一万二,不比你在厂子里白班夜班两班倒一个月拿不到五千强?”
  “姑奶奶,一门一个月两千,抢钱都没这么抢的,有钱咱也不能这么霍霍,带姑娘买零食吃它不香吗?”谢成空着的那只手把肩带往上拉了拉。
  “这可和我没关系啊,你还记得你去年辅导那小孩不?那小孩去年期末成绩突飞猛进,一跃成为班级前五,人小孩家长见到我舅,招呼都不打了,拿鼻孔看人,我舅看不过,让我把小姑娘给你送过来,我舅说了,你要是不收小姑娘,就是瞧不起他。”
  “这……”谢成无言以对,“倒也不必吧。”
  “他还说了,你要是能让这姑娘考试成绩超过隔壁那小姑娘,要多少钱,随便说。”
  “呃……”谢成静默半响,说:“文覃,你这是在和我炫富吗?”
  N市市区有条商业街是文覃他爸的。文覃舅舅是干装潢的,听说这几年也赚了不少钱,财大气粗的,过得不比那些开公司的人差。
  文覃认真想了想,回说:“哎呦,您老才看出来啊。”
  说完自己笑了起来,招呼谢成:“不和你废话了,快回来,我们等了有一会了。”
  谢成自己也笑,说:“行。挂了。”
  还没按下挂断键,旁边忽得驶过一辆摩托车,擦着他的侧身而过,把他带得往前趔趄了好几步,手机甩飞在地,滚了两圈,落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
  摩托声渐小。
  扬声器传来文覃掩饰不住的兴奋激动声:“好兄弟!干他!”
  最新评论:
  -完——
 
3、道歉
  因为知道没有人给自己兜底,所以谢成平时很少和别人发生冲突,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因为知道没有人给自己兜底,所以谢成平时很少和别人发生冲突,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生活了五六年。
  要是搁在平时,遇到这种事,他顶多骂句脏话,然后拍拍裤子捡起手机,该干什么事干什么事去了。
  今天不一样,从监考老师那句话开始,到刚才谢老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他,他已经忍着不发作很久了。
  这会摩托车撞了他,一声不吭就往前走了,无疑于将一把点燃的火柴扔进油中,无声无息蹿出一圈火焰,在人胸膛挤来挤去,叫嚣着冲出身体的桎梏。
  谢成沉下脸,大步向摩托车离开的方向走去。
  “哥,停下。停下。”摩托车后座的人拍了拍前面的人。
  “什么?你说什么?”骑得太快,灌进耳朵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前面的人大声问,放慢了油门。
  后面人的说话声渐渐清晰:“哥,停下!我要撒尿!”
  “懒驴懒马屎尿多!怎么刚才出来的时候不去?这会想起来了!”
  话是这样说,骑摩托的人还是缓缓停了下来,“快去!快去!别耽误我事!”
  “哎!得嘞!”后座的人下了摩托,猫腰快速钻进附近的一片林子。
  在门外站这半会,崔祎信其实没说多少话,大都是张印宁和姓谢的老头在叙旧,说他们以前和睦的邻居时光以及吐槽那个不在场少年的种种劣迹,崔祎信嘴里叼支烟,嘴角挂着敷衍的笑,漫不经心地听着。
  在两个人的聊天内容从不懂事少年完美过度到剩下两个优秀兄妹身上时,虎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竖起耳朵,微弓起腰背,目光锐利得盯住坡底。
  他把目光从攀谈的两个人身上挪开,一辆花里胡哨的摩托车出现在视线内,上面坐了两个花里胡哨的人,发出花里胡哨的轰鸣。
  崔祎信哼笑一声,眯眼看着越来越近的摩托,顺手拿下了头上的草帽。
  雨早在少年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停了。
  “崔祎信!”摩托车还没停稳,就听见前座的那人大声嚷嚷道:“谁让你进我厂子的?还打了我小弟?他妈的谁给你的胆子!”
  那人潦草得将摩托撑住,一下子从车上跳下来,站在崔祎信面前,指着崔祎信,又将刚才的话嚷了一遍。
  崔祎信瞥一眼只勉强到自己下巴的手,漫不经心说:“什么时候进犬舍下的厂子需要经过你同意了?你算什么?”
  “当然需要我同意了!那是我的地盘!”绿豆眼鹰钩鼻的小个子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得说,“你进去当然需要经过我同意!崔祎信,你搞清楚你现在的位置好吧,你已经不是犬舍的二把手了,别以为孙孜高看你一眼,你就能为所欲为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说着他拉过微缩在身后的小弟,气愤得继续说:“快给我的弟兄道歉!快点!否则我会让你在这片活不下去!”
  崔祎信喉咙里溢出一声笑,不屑中带了点冷漠,他吸了口烟,用食指和拇指将烟头的火光捻灭,边看着细碎的灰烬从指尖消失,边说:“难怪被他扔到这个地方,孙枭,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你!”对方没想到得到这样的回应。顿时,整张脸气得通红,骂道:“你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死了有钱爹妈的人,除了孙孜,你还能靠谁?少在这跟我装神弄鬼的!快给我兄弟道歉!否则我真的不客气了!”
  崔祎信始终都盯着手中的烟头,根本不拿正眼瞧孙枭。
  终于察觉到这里多出两个人的张印宁从谢老头崔祎信中间迅速钻出来,毫不客气地推了孙枭一把,“什么人你是?怎么和我崔哥说话呢?我崔哥教训个小弟需要和谁道歉?”
  输出过程中张印宁看出了眼前这人是谁,鄙夷得嘁了声,“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啊,孙枭我说你怎么一点眼力价都没?你以为犬舍开到现在是因为他孙孜是个玩意?别说我叔叔阿姨在,就是现在没在,我崔哥说废了孙孜,也是分分钟的事!”
  孙枭气结,目眦欲裂,骂道:“狗屁!你放屁!他要真这么厉害能被孙孜整得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崔祎信捏烟头的动作一顿,用眼尾轻飘飘扫了孙枭一眼。
  “要真这么厉害还用亲自去厂子里看?我看你们就是在放屁!别废话!给我兄弟道歉,我就当今天这事没有发生过。否则,我以后一定让你们在这片混不下去!你信不信!”
  “你他妈放屁!”张印宁听得生气,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要不是我崔哥让着他孙孜,他能这么轻易得手?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得亏我二叔脾气好,这会要是我叔叔阿姨在,孙孜他妈的不知道死几回了,还轮得到你来撒野?看你都算施舍了,懂?”
  “你!你他妈的……我他妈的!真他妈的!”
  孙枭气得浑身发抖,踮起脚尖,巴掌忍不住就朝张印宁脸上掴去。
  就在孙枭在心里闪过多种善后方案时,他的手忽然停在半空不动了。
  脸前的张印宁张着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而张印宁身后的崔祎信早已戴上草帽,俯下身逗狗,一个眼神都懒得看过来。
  孙枭头上忽然沁出一层冷汗。就在停顿的电光石火间,他猛然想起眼前这位张印宁的老妈是犬舍的高级vip,性格强势霸道,轻易惹不得,这一巴掌要是掴出去,自己以后在这个圈子里的生涯也基本断送了。
  幸好有人拦住了。孙枭回头看去,打算好好感谢一下,谁知一回头,看到个毛头小子。
  一米七五的个子,穿着一身黑,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扯着孙枭的胳膊说:“道歉。”
  孙枭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就好在这和他蹭,当他是什么人?
  当即也黑了脸,用力抬手想甩对方的手,说:“你算老几?滚开!”
  谢成用力握住孙枭,就是不松,重复了一遍:“我说给我道歉。你刚才骑摩托撞到我了。”
  “你他妈,来劲了还?”孙枭嚣张地嗤笑一声:“撞你怎么了?又没撞死你。”
  谢成眉头深深纠在一起,手里的骨头捏得啪啪响,但还是耐心又说了遍:“道歉。”
  “道你妈的……”孙枭后半句没有说出来,气音挤在拳头缝里,不到一秒就消失了。
  这一拳不轻,孙枭疼得嘶哑咧嘴嗷嗷直叫,站在孙枭旁边的小弟看不下去了,骂了句脏话,抬手就朝谢成头上砸。
  谢成心里的火没有消,反而越烧越旺,他挺直身板,迎了上去。
  “住手!谢成!”站在一边不出声的谢老头蓦地高声吼了句。
  声音之大震得谢成的耳膜疼,身体也因为小时候的惯性猛得一紧,他停下不动了,而对面的攻势并没有停止。
  那团火气在谢成的胸膛中横冲直撞,越烧越旺,他不得不死死咬住后槽牙才能控制住自己。
  小弟面色一喜,暗暗又在拳头中加了几分力量,眼看着拳头就要捶上谢成脑袋了,旁边忽然伸出一只脚,在小弟脚踝处轻轻一勾,小弟整个人身体重心不稳,朝地面直直跌去。谢成反应极快地闪向一边。
  看到那只脚伸出来时,谢成的心猛得紧缩了一下,谢成有种强烈的直觉,那个人是他。没有由来,没有依据。
  果然,他偏头就看了崔祎信,微驼着背,慵懒地站在那,垂眸看向趴在地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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