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双冷静道:“想学一下果树的嫁接技术。”
“可以,”纪遥坐正,“明天我派人来教你。”
晏双:!
他忽然觉得纪遥变得更帅了!
第二天,真有人坐着小船上岛了,对方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道:“李好啊,鹅系搞火龙种植的。”
晏双毕恭毕敬道:“您好,您是专门搞火龙果种植的,是吗?”
“不系不系,是火龙。”
“啊……”晏双迷茫地重复了一遍,“火龙……”
“deideidei!”
晏双诚恳发问,“请问火龙是……”
“果农。”
旁听的纪遥冷不丁道。
晏双迟钝地回过脸。
纪遥看着他,“他说的是果农,不是火龙。”
“deideidei!”专家兴奋道。
晏双:“……”
幽默大师请的幽默专家了属于是。
晏双不吵不闹地跟纪遥在小岛上过起了小日子,白天学种植,晚上刷剧情,有空弹钢琴,有时候还抱着画板写写生——这个也是纪遥教他。
沙子是雪白的,细密地嵌在脚底,晏双顺着沙滩一点一点走向冰蓝色的海,海水很快就淹没了他的小腿,再往前时就被叫住了。
晏双回头,海风将他越来越长的头发吹得很凌乱,他从发丝的空隙中看到纪遥站在沙滩上,“纪遥。”他大声道。
纪遥站在原地,“嗯。”
“如果我再往前,你会怎么做?”
海风将晏双的话吹得有些破碎,纪遥听清之后,将手从口袋里拔出来,一步一步走到晏双身边,双手将晏双脸上的黑发撩开,低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回去吧。”
纪遥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夜晚,晏双再一次对纪遥投了降。
说实话,晏双甚至有点后悔屏蔽了痛觉。
无痛觉的后遗症会让他在无休止的混乱中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已经快到极限。
浑身都要融化了。
实在是到了恐惧的程度。
恐惧自己是不是已经濒死,在这个纪遥制造的漩涡中再也不会醒来。
纪遥没为难他,带他洗完澡,给他喂水果。
水果都是岛上现摘的,甜度爆炸,汁水丰盈,将纪遥的手指都弄得黏糊糊的。
等晏双吃得差不多了,纪遥又带他回去刷牙。
是他给晏双刷牙。
晏双已经是个废人了,靠在纪遥怀里,闭着眼睛张嘴,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
“别把牙膏吞下去。”
晏双含糊地“嗯”了一声,嘴角被拇指用力地揩去了一点泡沫。
“那天雪太大,直升机飞行很危险。”
纪遥忽然的话语令晏双稍稍打起了一点精神,他勉强睁开了一点眼睛。
纪遥正搂着他,牙刷一点一点地刷过他的牙床,“有极大的可能坠机。”
晏双:“……”好,他醒了。
纪遥专心地看着他,声音很平静,“所以,不用问我白天那种问题……别吞牙膏。”
晏双:“……”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
重新躺回床上,晏双神色有点恍惚,纪遥这疯得不是一般的厉害啊,抱着随时随地都做好殉情准备去谈恋爱的男人,这病的可以直接住院了,他可得抓紧时间跟纪遥赶紧刷完剧情点,迟则生变啊。
腰从背后被人拦住,晏双一怔,耳边气息温暖地喷洒下来,“飞机上有降落伞,坠机也不会死。”
晏双:“……那也很危险。”
“嗯。”
“我还不想死。”
“这个你说过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
晏双的脸颊上蜻蜓点水地落下一个吻,“今晚第四次的时候。”
晏双:“……”爬。
第150章
海岛生活持续了一个多月后,某一天半夜,晏双还在睡梦中,忽然有人来敲了门,之后就像在雪山上一样,晏双被纪遥直接打包上了船,到船开始出发,全程不过十分钟不到。
半夜的海面漆黑一片,只有清冷的月光在海面泼洒出银白的辉光,随着海风轻声地跃动,纪遥怀抱着半梦半醒似睡非睡的人,低头很温柔道:“睡吧,没事。”
他怀里的人听话地将半开的睫毛闭上,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等第二天晏双醒来时,船依然在海上航行,晏双拉下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碧海蓝天,心道纪遥说得没错,他们的确在流浪。
这一次船足足航行了有一周才靠岸。
新“地图”依旧是座山,晏双在车上山的路上,透过车窗零星地看到了几户人家,推测这里并不像之前两处地方那么与世隔绝了。
俗话说狡兔三窟,纪遥再有本事,也要逐渐山穷水尽了。
“看什么?”纪遥淡淡道。
晏双回过脸,“外面天气真好。”
纪遥打量着他,目光是温柔的,只是底色中仍存有一分冷静的审视,“喜欢这里?”
晏双冲他笑了笑,“只要在你身边,哪里我都喜欢。”
对于中听的话,纪遥也是一脸不置可否的模样,他伸手将晏双后头的乌发虚虚地拢了一束,“头发别剪了,留长吧。”
“我都行。”
晏双现在可以说是乖的不得了。
一是为了他的计划。
二是他实在是怕了纪遥。
看上去越是禁欲的人,上了床之后就越是狂野,这果然是金科玉律。
晏双适应是适应了,就是有时候实在爽得有点怕。
万一X尽人亡,直接在物理上结束这个世界,那他多不划算啊,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这就是穿书局最后的阴谋。
一个美男子的诱惑。
开玩笑。
他见过的美男子车载斗量,怎么可能栽在一个区区十九……不对,二十岁的小男生身上。
这次的目的地是间山上的小院子,不是别墅,而是平房,不过依旧是典雅而又雪白,在绿树林荫的包围下像一朵别致的小花。
院子奇大无比,两面空地,左侧靠着一条幽静的小河,水声潺潺,山间雾气缭绕,恍若仙境。
晏双心想这简直是他的梦中情地。
以后退休了他也要在自己的星球上搞这么一块地方。
自耕自作,怡然自得。
晏双的头发长了,刘海都和头发汇聚在了一起,他身材单薄修长,从背后看简直就像个高挑的女孩子,可能是头发太长了,他洗漱的时候就很不自在,一只细长的胳膊在身后很费劲地抓住头发,单手刷着牙。
纪遥靠在门边看了一会儿,上前替他拢住了头发,晏双回头,神情略有些诧异后轻弯了弯眼,嘴里含着泡沫道:“谢谢。”
这两个字平常得不能再平常,却不知哪里触动了纪遥的神经,晏双被按在了洗漱台上,细声细气地说自己还没刷完牙。
大拇指从他的嘴角压了进去,替他抹除口腔里的泡沫。
晏双半张着唇,有些呼吸不畅。
后颈被不轻不重地烙下一个吻,晏双模模糊糊地听到纪遥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等到下午的时候,保镖送来了个水晶盒,晏双一打开,里面花花绿绿的快要闪瞎他的眼睛。
院子里空气清新又舒服,晏双坐在矮凳上拨弄着地上蔬菜的叶片。
“好了。”
晏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摸到一个小揪揪,他回头对纪遥笑了笑,“好看吗?”
纪遥仔细打量他。
晏双的头发又黑又柔顺,大部分都被他拢起扎好,只留下额前的一点碎发,清秀又干净,眼睛黑白分明,极为动人。
纪遥目光闪动,“像猪尾巴。”
晏双:“……”
晏双瞪了他一眼,扭过脸不理他,下巴又被扭回来,唇上被咬了一口。
“好看,”纪遥很认真地看了他,“很好看。”
晏双看了他一会儿,冷不丁道:“秦卿和我,谁好看?”
纪遥脸色不变,“不好比较。”
晏双“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两人默不作声地在院子里坐了很久,轰隆隆开来的车辆才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静。
来了一辆拖拉机。
晏双震惊脸。
黑衣保镖一脸严肃地从拖拉机上赶了一头哼哼唧唧的猪下来。
晏双:“……”就是说很震撼。
“少爷,”几个保镖围着猪,还保持了一本正经的神色,“猪我们找来了。”
纪遥挥了挥手,“栓到河边。”
晏双慢慢转过脸,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纪遥。
纪遥被他看了一会儿,也转过了脸,神色淡然道:“你不想试试吗?”
“什么?”
“母猪的产后护理。”
晏双:“……”
纪遥:“我看你很喜欢那个节目。”
晏双:“……谢谢了。”
“不要说谢谢。”
说完,纪遥便站起了身,“去吃饭吧。”
最近纪遥看上去不怎么忙,晏双没再看见他埋首文件,更多的还是陪在他身边,有时候他什么也不做,晏双做什么,他就看着晏双,仅此而已。
两人吃完了饭,又一起出去散步。
尽管山间没有路灯,却也显得一点儿也不暗,满天的星斗将整座山照得静谧而温柔,脚下的草尖在月光下闪着黑色的油亮光泽,令纪遥想起了萧青阳的那座马场。
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晏双第一次主动吻他。
之后不久,他们去了瑞士。
再然后……他就不记得他了。
纪遥紧了紧掌心,“冷吗?”
“还好。”
晏双摇了摇头,山上有一点风,将他两鬓被束起的发吹出来了一点,他又伸手去将那些头发捋到耳后。
“我不太记得了。”
纪遥忽然道。
晏双回过脸,双眼在黑夜中熠熠生辉,“什么?”
“很久没见过他,”纪遥平淡道,“他小时候好像跟你差不多。”
晏双静静地看着他。
“小时候我们是邻居,搬家之后,就没再见过。”
纪遥牵着他继续向前走。
“只知道他开了画展,出了CD,”纪遥顿了顿,“他做了一切他想做的事。”
晏双安静地跟着他。
“至于他的样子,记不太清了。”
“所以,你问我你和他谁更好看,我无从比较。”
晏双听完他的解释,垂下脸,轻声道:“我们之间,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因为我长得像他,不是吗?”
“不是。”
纪遥语气淡然,对上晏双望过来的眼神,坦然道:“是你接近我的。”
晏双:“……”
“你不要因为我都忘了,就故意骗我。”
“没有。”
“那我为什么要主动接近你?”
纪遥停下脚步,轻扫了他一眼,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你说呢”。
晏双脸色慢慢发烧,在月光下显现出淡淡的粉色,随即他又镇定下来,目光落在一边晃动的草尖,轻声道:“也是。”
纪遥将他的手拉近,人也拉到自己面前,问他:“是什么?”
晏双低着头,手指抓着他的手指,有些扭捏。
纪遥低头,又追问了一遍,“是什么?”
晏双被他逼问得无处躲藏,含糊道:“你是我……的类型。”
纪遥用眼睛去抓他的眼睛,“没听清,说清楚一点儿。”
晏双闪躲着,回避道:“那你早上在卫生间说什么,我也没听清。”
“我说什么了?”
“你说的话你怎么问我?”
“我记不清了。”
“那我也记不清了。”
晏双的腰立刻被搂进了怀里,星空下,纪遥的脸靠得极近,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喜欢。”
声音很清晰地传入晏双耳中,晏双嘴张了张,脸上褪下去的粉色又慢慢浮现。
“我是你喜欢的类型,”纪遥道,“你说的是这个。”
晏双:“……”还以为这哥们开窍了。
晏双摆出一副无话可说的脸色,纪遥嘴角一闪而过地露出一点笑意,他低头轻吻了吻晏双的嘴唇,“回去吧。”
回去之后,自然又是一场大战。
晏双昏昏沉沉地求饶,纪遥便放过了他。
黑暗中,柔顺的乌发湿透地贴在晏双清秀的脸上,纪遥用自己的目光描摹着他的轮廓,喉咙发痒,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胸膛里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按住了他。
他对晏双想要表达的情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人为它而死,有人为它发疯。
那一点也不美好。
纪遥将嘴唇贴在晏双耳侧,呼出的气流吹动了晏双的头发,他张了张唇,喉咙疼痛又嘶哑,嘴唇欲张又合,勉强作出了“A”的前奏时,外头忽然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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