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个身着芙蓉粉衣的女子过来了,身后跟着五个丫鬟,女子服装华丽耀眼,外袍拖地,锦丝绣云,长长的坎肩轻搭在手肘处,走起路来自带仙风,真如天女下凡,金丝盘凤的头饰,粉玉雕刻的桔梗发簪,柔美而清新,两边的步摇随她轻盈的步伐优雅的晃着,眉如远山,凤目秋波,朱唇如樱,倾国之貌,让人一见着迷,从装扮看就是有身份的人,在巽月宫里,唯有凌君夫人了。
墨子息有些吃惊,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一身女子装扮,倒真有些意外。
長情过来,打量了墨子息一会儿,微笑的说道:“你就是执风在荷华山的那位的朋友?”
“夫人怎么过来了。”
“夫君临时有事,便让妾身过来招待贵客。庄主千里迢迢而来,辛苦了,请坐。”
“既然凌执风不在,那我就告辞了,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墨子息走了几步,長情在背后道:“是我派人让你过来的,你还真以为是夫君吗?”
“我与夫人素不相识,夫人见我何故?”
“我找墨庄主来的原因,墨庄主自己不清楚吗?”
“不清楚。”
“以后执风就是有家室的人了,还请墨庄主以后离他远一点儿。”
“远一点是多远?”
長情走到墨子息身旁:“永远不要出现。”
“夫人的意思是?!”
“子息,小心!”凌执风突然出现,用法力打断了一把长剑,回旋带过墨子息,而侍女用帝玄再次攻击墨子息,凌执风出手,左避右闪,还是被伤到了手臂。
“找死!”紫玉萧飞出,和帝玄剑抗衡,随后又回到凌执风手里。
“小心,那是解开了封印的帝玄剑。”
那个侍女其实是易怡衔,只是有天华石,看不出真身是谁。
他没料到凌执风突然回来了,现在打,他肯定不是二人的对手,一旦被认出来,那就利用不成这个人了,随即,收了帝玄剑,示意了長情一眼,長情这才缓过神来,易怡衔捏决离开了。
“执风,你没事吧。”長情担忧的过去。
凌执风厉声喝斥:“滚开!”
“执风?”長情委屈的看着凌执风,眼中泪水顿时如泉涌出。
“子息,你没事吧。”凌执风焦急的锁定在墨子息身上,询问关心的也是他。
“我没事。你的伤?”
“无妨。”
这言语口吻,長情的心突然被什么撕裂了一般,他不是自己的夫君吗?
为何将自己推倒在地,漠不关心,正眼都不看一下,反而问那个人?
“执风,为什么……”長情带着哭腔的唤着。
“问我为什么,何不想想你自己在做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执风,你是不是误会我了,我是请墨庄主来,是替你道歉的,你们是好朋友,之前发生了不愉快,我就想着想着……”
“想着杀他吗?”
“我没有。”
“没有?若不是今日夭绍告诉我,我确实不知道,你暗中让凛域和花倾颜找回芳镜,和易怡衔勾结欲杀他夺青华石,你除了容貌和子息一样,这颗心实在恶毒!”
“我……还不是为了能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你只是拥有那一段记忆的另一个人。”
“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执风,别这样好吗,我们过几天就要结婚了。”
“连子息都要算计的女人也配与本君同心共情!”
“我算计他,还不是因为你,凌君,你和他之间到底不清不楚才让我心犹疑不定,患得患失……你说你喜欢我,爱我,可你总是那么让人看不透。”
“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患得患失难道不是你自己猜忌多疑。他如本君,算计他如同算计我,六界之中本君最恨心算计之人!”
“他如你?那我是什么……我算什么,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为什么,我哪里不如他?”長情绝望的吼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只是一株聚灵的莲花,你的记忆是有人植入的。”
墨子息一听,苍白的脸望向凌执风,疑惑不已。
凌执风看了墨子息一眼:“这件事我慢慢跟你算账。”
“是啊,我只是聚灵的莲花,可是若不是你墨子息,我还有五百年就可以修成小仙了,你让旷玉将这段记忆给我,我只是一颗棋子罢了,对吗?”
“抱歉!”
“抱歉有用的话,世间何来那么多怨恨,墨子息我恨你,诸芳天在上,吾以元灵献愿,欠情者等,乱命数者守。”
“不可!”墨子息还未来得及阻止,長情已经消散不见了,墨子息欲救,后来才知道献愿者是心甘情愿的,所以聚灵术无用。
“这!”凌执风都吓到了,根本没想到長情会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
墨子息:“她是真心喜欢你的,只是……有很多解决的办法,她为何做得如此决绝。”
凌执风:“我也只能说一句抱歉。喜欢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的喜欢又能怎样。”
墨子息:“你早就知道。为何还要招惹?”
凌执风:“怪我。墨子息?”
墨子息垂目,直到凌执风的伤痛得他嗷嗷直叫才有反应。
回屋里,墨子息亲自给凌执风包扎:“回荷华山后,我会试着给長情……”
这个名字,墨子息实在不怎么好得出口:“其实她的名字叫清越。”
凌执风知道墨子息心里肯定不好受,他什么都可以没心没肺,但清越这样的情况,墨子息估计会内疚一辈子的,他这心理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这是个迷。
凌执风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大嚎了一句“疼!”
其实他的伤真的很重,苍白的脸色,眉宇间禁闭,疼得豆汗出如豆,但还是忍勉强露出一个六畜无害的笑容,宽慰墨子息的心。
墨子息看到他傻乎乎的笑容,心里也舒坦了一些:“帝玄剑的伤……”
墨子息虽然把伤口的血止住了,但是凌执风体内的灵息不断地从伤口流泻出去,让他忧心忡忡,坐在那儿半天,一言不发。
“嗜血箭你都能治,这帝玄剑应该不在话下吧。”说着就把胸膛的衣襟扯开给墨子息看:“墨大庄主的佳作。”
“举手之劳。”
“墨子息,你还当真我在感谢你啊,亏你想得出,用花给我补,这一堆花印,我……”
“事急从权,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好歹把你这条命捡回来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伤口真疼。”说着便自个儿躺了下去,还真是挺虚弱的。
“你这个人真是麻烦,六界寻常药草居然对你不管用。”
“你怎么知道?”
“好好休息,我去寻些药给你。”
凌执风拉住他的手,“死不了,别去。留下来陪着我就行了。”
“很快就回。”
“那行,注意安全,找不到别勉强。”
帝玄剑不是普通的仙器,伤人一分入骨十层,即使是很小的伤口,处理得不及时,也会修灵散尽,墨子息去了仙涯谷。
“芳祖,子息有事求您。”
过了一会儿,一个拿着拂尘的可爱的小仙童出来了,“子息哥哥,芳祖让你回去。”
“子息恳求芳祖赐一株月叶九云草。”随即,墨子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仙童没办法,只好再进去通传。
“子息哥哥,芳祖说你可以为任何人在仙涯谷求药草,唯独凌执风不能。”
“芳祖若不肯,子息便长跪不起。”
“子息哥哥,芳祖决定了的事,谁也更改不了的。”
“我会跪到芳祖改变注意为止。”
从黄昏一直跪到了第二天清晨,细雨去丝,却也湿透了他的衣裳,小仙童拿了一把雨伞出来,替他遮挡风雨。
“希言,不必陪我在这儿的,你进去练功吧。”
“子息哥哥,那我进去了,伞给你。”小仙童把伞递给墨子息的时候,小指头在伞柄处点了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一蹦一跳的跑开了,希言是一个十分活泼的孩子,也特别喜欢墨子息。
墨子息知道没有芳祖的暗允,就算他藏得再好也不可能带出来的。
墨子息扣了三个头,“多谢芳祖。”然后缓缓站起身,腿都没知觉了,站了好久,才一步一步慢慢挪开脚步,离去了。
墨子息看着手中一颗银白色的东西,仅仅是一颗种子而已,根本不能入药的,凡是仙涯谷的东西,都会受到仙涯谷的限制,同样拿到这颗种子,在外面根本培育不出来的,只是凌执风的伤不能拖,只能用血元试试,看能不能催长出来。
墨子息找了一处僻静地方,割了手腕,引出血元培育月叶九云草的种子,半个时辰之后才长一张月牙般的叶子,包裹着一朵类似云的花朵,墨子息很是欣喜。
去了两天两夜,凌执风偶尔昏迷,偶尔清醒,一直惦记着人怎么还没回。
第三天黄昏十分,墨子息才回来。立即给凌执风治疗,果真奇效,伤口一柱香时间就愈合了。
“好好照顾他,应该没事了。我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墨子息睡了两个时辰,总觉得身体很乏,但还是尽力支撑着自己去看了看凌执风。
这个人还是这样安静的躺着不让人讨厌,应该没事了。
墨子息将手腕的伤口掩了掩,准备起身回房间,凌执风握住了他的手腕,而且就是伤口处,疼得墨子息差点儿晕倒,强忍着不表现出来,若无其事的问到:“醒了?”
“这么久,去哪儿了?”
“药草不好找,费了一些时间。”
凌执风微微用力了几分,墨子息手腕的伤都捏出血了,怒火灼灼的一直盯着墨子息:“你不要命了?!”
“所以以后要珍重好你自己。这个给你插花瓶了——”
“月叶九云草?”
“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什么,给老子滚回房间休息。”凌执风握紧的手不舍的松开,很想把他拽自己旁边一道休息的,但还是忍住了慢慢松开手,“宗雪,扶子息回房。”
“是,凌君。”
📖 忘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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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初见槿上月
小姑娘,大魔王……
不久之后,碧落修行临劫,竟出奇的震撼六界,他不是晋神,而是古神归来。
两个人休养了几天,身体都缓缓见好,基本上又可以活蹦乱跳、瞎折腾了。
雪崖湖……
夭绍大清早就跑去凌执风的房间,对凌执风道:“凌君,神界的一位老朋友回来了。”
“嗯?”
“碧落。”
“哦哦,送他一个见面礼,略表本君心意。”
“明白了。”
凌执风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这雪崖湖怎么这么冷呢,也不知道子息冷不冷,我去看看他。”
墨子息坐在床头正在看书,凌执风穿着单衣,一身寒气,直接跳窝进了墨子息床尾。
墨子息感受到一股寒意,赶紧把脚缩了起来,他把书放在被子上。
“子息,给本君捂捂脚,雪崖湖又下暴雪了。”
“知道冷,大清早还穿这么薄出门,冷死你好了。脚!”墨子息把书在被子上打了一下:“别碰我!”
凌执风非要把脚放墨子息身上取暖:“子息,脚冷。”
墨子息冷瞥了他一眼。
“子息,碧落归神位了,他就没找你这个老朋友叙叙旧?”
墨子息早就收到荷华山那边送过来的邀请函了,但是他不会去的。
“你别去惹事。”
“神界当初那四五个人里,就碧落最看不起本君。惹事,呵!”
“回荷华山了。”
“你这个人,和你说着说着话,你就要走人,你到底听没听?”
“好好养伤,我走了。”
凌执风后靠着,双手抱胸盯着墨子息收拾自己,心里很是堵,这个人情绪怎么老是阴晴不定的,这一大清早脸色比外面的暴风雪还冷。
凌执风跳下床来,像个尾巴一样跟着墨子息转悠,墨子息走一步,他跟一步:“子息,外面雪大,走哪儿去?留下来陪本君煮酒赏雪。”
“没那个心情。”墨子息收拾好了之后,一个转身,碰着他,又一个转身,碰着的还是他,“凌执风,你站开点儿成吗?”
凌执风痴情一片道:“我的子息就是我的長情,我哪里挪得开半步脚呢。”
“把你巽月宫的事处理好,其他事回头再说。”
“巽月宫没什么事要处理的。”
“别一天打着个月妖族的名号在外面招摇。”
“那我打神主莲君的名号?”
“只要不是月妖族就行,你巽月宫既然有能力拿捏妖魔二界,你就多想想办法收了他们,别没事去仙神界晃悠。”
“你是让我一统妖魔二界呢,还是给仙界跑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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