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息都为他们的无知感到无奈:“以错铸错?到现在你们都还以为是我干的?”
巫君道:“诸仙有目共睹,人证物证,你百口莫辩!”
辰珏追问了一句:“墨异之术,魂煞九天,恃邪凌善就是对?”
“若是凡人,我便静守轮回,只求世世尘缘;若是仙佛,我便悯生世界,直到仙寂涅槃;若是妖魔,我便一方独尊,破修罗笑蛮荒,你们以为我是其中那一类呢?”
碧落很是失望的口吻道:“子息,哪一种都不重要,善恶分明即可!”
“是非善恶由人说,我若再说就是狡辩,既然你们都认为是我干的,我也无话可说,认了。”
“墨子息!”巫君大怒,巫灵十二剑出,直接将墨子息定跪在地上,脚上六剑,身中四剑,双手皆插有两剑,满地是血,虽都不是要害之处,但足以伤一个仙级人物的根基。
“百花岛千人有何错竟全部坑害,玉樨宫宫主不借海云珠便弑仙夺物?上倾曾与你交善,竟一伤其至此!此种恶行与妖魔何异?”
墨子息铿然冷桀,恨透了这群人,咬牙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巫君,你不是妖君易怡衔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嫁祸?”却能听出他声音里忍着多大的痛。
他们却依旧不依不饶。
墨子息本想站起来,伤得太重,还是无法站起身:“可有句话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顺藤摸瓜,怎么知道答案呢?”
巫君:“墨子息,死到临头还在血口喷人。”
墨子息眼神狠厉:“巫君何必生气,我不就随口开个玩笑,何必那么当真,生气了呢。”
承影拔出昆吾指向墨子息:“墨子息,休要污蔑我师父。”
此时,游方从玉蟾池回来了。
游方看了一眼墨子息:“玉蟾池的水已经干涸了,天象有变。还请东天神君早做定夺。”
玉蟾池是天地造化时期自然而成的圆池,巨大无比,池水几净透明,星辰变幻期中,可化一切邪恶之念,被称为「万源之源」,妖魔入者不复生,仙神入者飞升境,后将迄止的一只「混沌之前」封印其中,而「混沌之眼」封印在了莲君左眼之中。
偌大的殿中,此时鸦雀无声,都在等碧落的定夺。
碧落:“子息,另一只混沌之眼在何处?”
“不知道。”
冰夷:“他就是那个魔头,当初开上古洪堤时,他一身黑煞之息……”
众人一听,直接吓退了好远,都惊恐万分的盯着墨子息,感觉他就是大魔头降世一般。
“子息,我问你,诸域之事是不是你和凌执风干的?”
“是又如何?怎么?要送我去谷神狱?”
“你究竟想干什么?”
“毁了这天地呀。”墨子息露出邪恶的笑容,目光扫过,吓的所有人脸色苍白。
“子息!”
“一个易怡衔卧底仙界,搅得四下乌烟瘴气,你们一群人……呵呵……碧落,这后醒真叫人失望啊!”墨子息痛笑了两声!
最后,碧落启动玉演之力:“谷神之狱,混沌为祭,以宇为封,以宙为印,玉演启之,禁神无极……”
碧落将墨子息送进谷神狱,就在那眨眼间,墨子息身上的御月石飞出,混沌之眼脱离封印,瞬间被谷神狱吸入,谷神狱也在那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碧落也在分毫瞬间将墨子息抓住,不让他被谷神狱一起封印。
碧落吐血,游方和玉逢扶住他:“神君。”
此时墨子息身上的青莲石迸发出强烈的光辉,刺得众人睁不开眼,在场者无不侧目掩视,个个都呆滞了。
面前伤痕累累的墨子息早已不见,只站着一个遗世而独立,幻世之颜的人……
玉银色的莲冠嵌在编织的头发上,精妙至极,仙风凌然,明眸生辉,额间银白色莲花仙印衬托得五官修美润泽。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婉约清扬,温润如玉皆不足以形容其貌。
碧落微笑,终于回来了。
浮生得目光慢慢转为惊愕和惶恐,眼睛瞪大:“莲,莲君……”
众人反应过来,“莲君……”
“是……是……”浮生说话的嘴都在颤抖。
浮生心骤惊,神色铁青,全身毛骨悚然,“浮生知错,莲君……”
“莲……君?”故禹已经吓得吐字都不清楚了,本来苍白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诸天敬拜。
“后醒仙域还真是让本神失望,浮生,游方,玉逢,你们搭理得真好啊。”
浮生、游方、玉逢立马请罪。
“后醒之后,诸天仙域,本神还是替你们找一个仙域之主吧,好好管教管教尔等!”
“吾等谨遵神谕!”
莲君开口:“浮生、故禹,都匀身边带着的那个小姑娘,身体里藏着一个被封印的魔灵,不是别的,那才是真正的月妖族人。”
“什、什么?可阴阳二主不是说都匀是……”
旷玉来了:“何来阴阳二主?”
故禹:“当年妖主、魔尊二人突然袭击昆仑,阴阳二主现世才挽霞蕴仙域州于存亡之际,后让我们替他抚养少世主。”
莲君:“天地开辟之前,确为混沌,而后日月运行,晨昏昼夜,自然阴阳,诸方仙神各司其职,如此而已。吾不知你口中的二主是何人!”
旷玉:“那就是智商太低被人骗了。”
“不可能!”故禹气得直接吐了一口血。
“不可能?呵呵……槿上月没显现出月妖族的本性,是因为冲破不了诸神的封印,封印不仅加在月冢,而且还施加在每个月妖魂上,这样即使月妖花开,月妖魂出,也不能祸害世界。”
凌执风不一样,异魂而降世,所以具备一定的月妖族人特质,比如催动血月契,至今也无法回复神格,原因就在于诸神封印。
旷玉痛斥道:“用千仙之灵蓄养之,若非妖魔谁能干得出来,尔等糊涂至极。”
“难怪都匀会去夭绍那里借了御月石,原来是为了净化魔气四溢的槿上月。”
浮生二人如同五雷轰顶,眼神死寂。
“都匀……你叫了我几千年师父啊!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昆仑都被你毁了,啊……”
故禹实在不能接受这么大的打击,用尽最后的力量,自绝而去。
故禹仙身消失,就在此时,他的仙魄出现,对浮生说:“我枉费修行玩载,竟害同门万劫不复,无脸再见仙友,自散魂魄向神君,向万灵请罪!”
浮生过去,摇摇头:“故禹,你何苦呢?”随后跪下,痛哭流涕道,“请神君责罚!”
莲君看了碧落一眼,点头。
碧落站在万象台上:“仙君故禹,门教无方,自毁仙基,散魂灭魄,自惩己罪;天君浮生,受妖魔蛊惑,铸成大错,废万年修为,贬为凡人,永世不得再入仙门;昆仑都匀,豢邪噬仙,六界诛杀,诸仙以警,十方神喻!”
桃都山主殿之外,画影……
浮玉仙城主殿外,上卿,冰夷……
灵机山主殿之外,羲洛,遗音……
草帝谷,百叶仙,紫寒;
百花岛:丹若;
句芒山:且止……
随后莲君又对碧落说:“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吧,当年的抉择本神今不后悔,若重来一次,亦是如此结果。”
“莲君!”
“本神十万劫归来,只为护世,安世之任就交给你们了。天地万物我也是其一,明白吗?”
“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在我看来职责和义务是对等的,所以守护和所求并不矛盾。所求不多,护一人安然,今本君神谕,晓以六界八荒,碧海十方:紫华天启,择主凌君,主镇九辰中天。”
碧落道:“天启之力选择了凌执风?”
“诸天之中还有谁没听清楚吗?”
万灵安静——
“听清楚了就好。”
仙门诸家听完之后,皆朝东方虔拜:“谨遵神谕!”
妖魔二界初闻神谕便是两道,也不禁脊背寒了片刻,直到后来雷电停息,大地天空恢复常态,万界生灵唏嘘半晌,有的吓得心惊胆寒,冷汗直冒,不管它们修灵多少年,这是第一次听见天神神谕。
这也是几万年来,所有人听见的连续两道神旨。
凌执风,本神终究还是回了,往后若有一纪双花开,我便回来找你吧,这一仙纪是无缘了!
46、风起云涌
不肯正面相见,就是有愧于我?
墨子息回了荷华山,未歇他们四人以及樨若、樨幽两个丫头早已在等候,他们得知庄主没事,一看见人回来了,十分激动,掩了掩眶泪。
只是他们眼前这个人他们几乎都快不认识了。
樨幽:“庄……庄主……”
遥芩道:“什么庄主,是莲君。”
“你们不必如此,一个称呼而已,我依旧是我,还是这荷华山的庄主,和以前一样,你们唤我庄主吧。”
“是,莲君……”
“是,庄主……”
参差不齐的回答,惹笑了大家。
遥芩道:“昆仑一带什么地方,万仙之宗,仙族圣地,妖魔都要畏惧三分之地。不愧是我家莲君,呸,我们庄主。”
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阡玄他们都笑着:“庄主回来就好。”
遥芩:“庄主不回神界吗?”
墨子息清然的笑了一下:“以前我都四海八荒的游历,很少回去的。”
樨若:“我以为神每天都在神界清修,原来还有庄主这样不着家的神。”
墨子息:“我比较喜欢四处走走。”
樨若:“庄主,庄主,你可以带我们去神界看看吗?”
遥芩:“我等凡人是配去那里的吗?想啥呢,小姑娘!”
樨若失落道:“好吧。”
随后墨子息将未歇和遥芩叫去了书尽阁那边。
“我就要去仙涯谷一段时间,荷华山这边就交给你。”墨子息把一堆东西整理了一下,一并交给了未歇。
“荷华山一切事务你务必打点清楚。”
“是,庄主放心。”
“遥芩,随我来引君亭。”
引君台上。
“遥芩,这株青莲务必好好守护,若有情况,来仙涯谷找我。”
“好,莲君放心。”
随后,墨子息便去了雪崖湖,独自站在雪崖湖的回廊上,望着终年银装素裹的雪崖湖,山、水、天、云一片白,天地一片明净,守护下雪崖湖这片清静之地,几片雪花偶尔从眼前,悠悠然的飘落下来,如开放的玉蕊琼花,他的心比什么时候都宁静,雪落在手心的透凉:
执风,以前他们因你的出生而有偏见,那么今后以神的身份归来,无人再敢拿捏你半分,这世界是神创造的世界,规矩也是神立的,那么神的旨意便不得忤逆,我不为主并非我不是主,只是很不喜欢将这种权力这么使用——
仙涯谷……
一位白发老人坐在一颗巨大的蓝莹莹的树下,琴声悠悠传出,她停下手,然后望着无边无际茫茫的弱海,墨子息走上前。
“芳祖。”
“莲君回来了。”
“嗯。”
“如今莲君归来,我也时候离开了,蒙莲君恩泽多年,实属六界花事之幸。”
“芳祖归后,可有委任花君?”
“听闻一人,名为花倾颜,东君可任,花事可托。此事就有劳莲君了。”
“好。”
芳祖行礼:“莲君,保重——”
二十多年里墨子息经常去兰芷国。
墨子息飞落在兰芷国凌王府烟波阁顶上,在那里等了好久,从黄昏等到月华如练,终于看见了他。
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凡人的样子,自然朴实醇和多了,还多了的就是王族子弟的气质。
凌执风,好好生活,兰芷一片净土谁也不容侵犯。
凌执风停下脚步,似乎察觉到什么,朝烟波阁这边看了看,侍从问道,“公子,怎么了?”
“你看见那边的人影了吗?”
“人影?哪儿哪儿?”小侍从吓得东张西望,浑身发抖的护住凌执风,明明自己害怕得要死,但这种忠心值得肯定。
“就那边。”
“没没有啊。”
“难道是我看错了。”
“大晚上的,肯定是,公子还是早点回屋歇着,免得王爷和夫人担忧。”
“你也拿他们压我是不是?”
“不敢不敢,小的是为公子好。”扑通跪了下去。
“好了好了,你回去吧,我去那边看看,待会儿我爹问起来就说已经睡下了。”
凌执风爬上烟波阁顶上,除了徐徐而来的夜风,什么也没有。
“我知道你在偷看我。再不出来看我一眼,过几天我就是别人的了,到那时候在看我一眼,我娘子可是会生气的。”
你要娶亲了?对呀,人间的凌执风此时已经二十多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不知怎么的他发出来的竟是一声微微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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