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件事,姜婷婷笑了出来:“他去找我哪是想要跟我谈恋爱,他就是想要找个技术指导,根本不是因为喜欢我。”
而且,在沈南星回去找她之前,她还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那是她跟沈南星表白失败后的第一周,由于被易风辞打断,所以没能把情书送出去。
姜婷婷本想趁着周末去舞蹈室再跟沈南星说一次,没想到刚推开舞蹈室的大门,就发现沈南星正躺在易风辞盘起的腿上呼呼大睡。
易风辞背椅着舞蹈室的落地窗,听到开门的动静抬了抬眼,而后闪着一双黑亮的眼眸,对姜婷婷笑了笑。
那个笑容所带给姜婷婷的感觉至今无法形容,好像势在必得,又好像充满了某些说不清也道不明的独占,就好像她再靠近一步,再对沈南星说一句喜欢,她就要被眼前这个人彻底地推出局外。
姜婷婷当时心大,没往那方面想,刚准备掏出情书,就看到易风辞缓缓低头,当着她的面,抬了抬沈南星的下巴,在他微张的嘴唇上,落下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吻。
第21章
这个吻为姜婷婷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也为她解开了一个一直以来,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沈南星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哥?
谢元一搞不清楚,是因为他没有兄弟姐妹,没什么发言权。但姜婷婷有一个姐姐,两姐妹在众多姐妹当中,已经算相处的非常不错的了,但也没能做到像沈南星那样,三句话不离他哥。
她和沈南星从小一起学习跳舞,除了在学校里能够见面,课后训练的时候也能常常见到。
在她看来,沈南星的性格虽然开朗,但由于长相过于好看,反到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近,加之他本身有一种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清冷气质,不说不笑的时候,旁人还以为这是个冰山美人。
但熟了之后,就会发现这座冰山其实软趴趴的,不仅乐于助人,还喜欢行侠仗义。
姜婷婷最开始被他的外貌吸引,相处后又觉得他性格不错,跟陈啸那些不懂礼貌的小霸王比,沈南星的言行举止处处透着温和有礼。
后来想追求他,又发现了他完全不一样的另一面。
或者说是另——很多面,而这些不同的面,无一例外,都展示在同一个人的面前。
比如撒娇、耍赖、闹脾气。会跟她借时尚杂志研究冬款的帽子手套,还会跟她咨询哪家店里的毛线最好看。
那时临近冬天,姜婷婷还以为他在暗示自己什么,于是带着他一起去买毛线,后来发现他竟然真的要自己织东西?
织完偷偷藏在舞蹈室的储物柜里,又挑了一个寒冷的冬夜,拿着织好的手套,送到了一家小型超市的门口。
凑巧的是,那家超市距离姜婷婷家很近,她跟同学看完电影回家的路上,刚好看到沈南星拿着自己吭吭哧哧织了一个多月的手套,送给了他哥。
他哥假期在那家超市打工,干的都是体力活,手上还冻了不少红疮。
说实话,那副手套的品相着实不怎么样,线选得很粗,织出来不仅不保暖,还有点还漏风,姜婷婷曾经帮沈南星试戴过来一次,拇指刚伸进去,就从渔网一样大的线孔里面又穿了出来,沈南星本想拆了重织,看了看日期,又安慰自己,“没事,他手指粗。”
姜婷婷问:“是谁要过生日吗?”
沈南星说:“不是。”
姜婷婷问:“那你织手套干什么?自己戴?”
“不是。” 沈南星默默吐槽:“过段时间寒潮要来了,我不给他织,他自己也不会买。”
话说到这儿,姜婷婷就隐隐猜到了这个人是谁,说道:“他不买,你可以给他买啊,何必这么麻烦,自己织?”
沈南星说:“他才不会用我的钱,每次给他买点东西都要加倍还给我,为了这点钱,不知道又要多加几天的班。”
很多时候,姜婷婷也会关心自己的姐姐,但绝对不会像沈南星这样周到,提前一个多月就开始关注寒潮,寒潮来临之时就把手套送了出去。
只不过送手套这件事情的结果似乎并不愉快,姜婷婷不知道具体细节,只知道易风辞并没有戴着沈南星送给他的手套干活,而是自己去地摊随便买了一副新的,气得沈南星好几天没跟他说话。
如今想想,那副手套一定是被易风辞珍藏起来了。
毕竟,谁会舍得让喜欢的人送的礼物,粘上一点尘埃呢?
“诶。”
谢元一看到姜婷婷对着远处发呆,问道:“那你当时没跟沈南星走到一起,没觉得特别伤心吗?”
姜婷婷扭头继续钓鱼,笑着说:“为什么伤心?他都不喜欢我,我何必再喜欢他?”
暮色的降临,河边的蚊子多了起来。
沈南星收起易风辞为他特制的加长版鱼竿,提着一个空荡荡的水桶,跟着大家一起回了酒店。
他这两天身心俱疲,过了疯玩时的那股精神劲儿,不到八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胡乱吃了几口饭,没再跟他们约晚上的局,拿着易风辞的房卡,去了房间。
沈南星离开,易风辞也没有多留,等谢元一吃完饭,跟他一起去拿沈南星的行李,拿完还特意关心了一下谢元一能不能自己睡,如果不行就跟他们一起换个三人间。
吓得谢元一赶紧摆了摆手,亲着把他送到门口,示意自己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回到房间,沈南星已经摊在床上睡着了,他还穿着衣服,虽然不怎么脏,但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身上一定不舒服。
易风辞把行李放好,去浴室看了看。
浴室内的设施还算齐全,有个可以泡澡的浴缸,浴缸旁边的储物台上放着香氛、洗发水、沐浴露,还有一些让人看了脸红心跳的情趣用具。
易风辞一个人住,要的自然是一张大床房,客房内准备这些东西也无可厚非,他随便看了个大概,把这些东西全都收了起来,放在了一个沈南星绝对不可能发现的地方,又找到电水壶烧了一点热水,烫了烫浴缸的缸壁,而后调节水温,一边放水,一边走出来,给沈南星脱衣服。
沈南星察觉有人碰他,微微转醒,意识到这个人是易风辞,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听见有人轻轻地往他身上撩水,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睁眼就被眼前刺目的浴缸吓了一跳,再一看自己全身赤裸地坐在浴缸里,更是紧张地抱住双臂,蜷起了双腿。
易风辞正拿着一条毛巾帮他洗澡,浴缸里面的水不多,只有三分之二,刚好没过他的腰身。
如果放在以前,沈南星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就算什么都不穿在他哥面前瞎晃,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可自从发现自己不对劲儿后,再次面对易风辞,那些各种各样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全都跑了出来,比如害羞,比如紧张,比如他都这么大了,还让他哥帮他洗澡,是不是有些难为情?
本想让他哥出去,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发现易风辞拿着毛巾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似乎被他刚刚一系列的动作惊到了,整个人垂着眼角,盯着水面,好看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这是易风辞小时候最常有的一个表情,又倔强又带着一点点委屈。
至少在沈南星看来,算是...... 委屈。
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撵人的话从嘴里轱辘了两圈,还未吐出来,就被他哥紧紧抱进了怀里。
“沈南星。”
“啊......”
“别躲我。”
第22章
沈南星觉得他这辈子都躲不开他哥了,即便是他想躲,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主动、或者被动地回到他的身边。
可能是习惯使然,也可能是这份不正常的感情早就埋在了他的心里,只是他反应比较慢,开窍比较晚,一直没有发现。
他这两天兵荒马乱,内心世界好像被怒号的狂风席卷了一遍,此时风走云散,心思也渐渐清明了起来。
左思右想衡量一番,想要切断他和他哥的感情是不可能的,毕竟抽丝剥茧,除了这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异变的感情背后,还有着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亲情。
这份亲情里面不仅仅包括他和他哥两个人,还有他爸、他妈,他家那些全都把易风辞当成沈家一份子的叔叔婶婶。
无论他们之间是否存在血缘关系,在这些人眼中,他和易风辞就是亲兄弟。
亲兄弟之间又怎么能产生除去亲情以外的感情呢?
与其在这里纠结他对他哥的心思,倒不如好好想想,如果他真的爱上了他哥,真的想要跟他哥有所发展,那么这段不那么禁忌,但也打着禁忌擦边球的感情,会产生什么结果?
这…… 根本就不会有结果吧。
暂且不论他的父母是否支持他和他哥在一起,就连他们笔直的儿子突然变成同性恋这件事,估计都要消化很久。
等等。
同性恋?
沈南星蓦地瞪大双眼,趁着易风辞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的时候,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很明显刚刚意识到,他竟然是个——同性恋?!
第二天一早,沈南星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状态,不再刻意躲着易风辞,但也学会了跟他保持一些微妙的距离。
比如上厕所关门,再比如换衣服的时候,不再正对着他。
周六下午。
一群人结束了最后一个游戏项目,收拾行李返回市区。
陈啸没让他们回家,而是在明天婚礼现场所在的酒店帮他们订了房间,省得他们来回跑。
人总是会长大,陈啸办事这么周到,确实让沈南星对他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改观,但改观不大,依旧横在他和易风辞之间,减少他们之间的会面。
陈啸对他敢怒不敢言,想要他闪到一边去,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只得时不时瞪他两眼,瞪完又赶紧赔笑,一会儿一个样,像个神经病似的。
沈南星猜想,应该是碍于父辈的关系,沈家和陈家虽然走得不进,多多少少也有些生意往来,小时候他就趁着陈父去他家谈生意的时候,跑到陈父面前告了陈啸一状,导致陈啸糟了一顿毒打,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惹他哥,只会站在远处挥挥拳头,用言语刺激他,说他是个只会打小报告的小怂包,没本事对冲。
开玩笑。
陈啸那时的拳头都快赶上他的脸大了,一拳下去,还不把他引以为傲的鼻梁给打歪?
易风辞站在沈南星旁边看着他对陈啸做鬼脸,勾起嘴角笑了笑,刚要抬手揉揉他的头发,就看酒店大门口,走进来几个人。
沈南星看到那几个人也愣了一下,尤其是为首的那一位,不久前,他们才正式见过面。
“沈先生,这么巧?” 林若安穿着一套利落的白西装,披着长长波浪卷发,踩着一双四五公分的高跟鞋,走了过来。
沈南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她,仔细一想,陈啸如今在亿安上班,婚礼这么大的场合邀请林若安过来做客,也无可厚非,于是放下手中的行李箱跟她握手,又指了指站在旁边的易风辞,介绍道:“我哥。”
林若安抬眼,对易风辞笑了笑:“见过。”
他们之前在医院里确实碰过一面,沈南星没有多想,简单跟林小姐寒暄几句,带着他哥一起去房间。
当天晚上,陈家包下了酒店二楼的宴客厅,招待提前过来道喜的亲朋友好。陈啸邀请的高中同学来得更多了,有几个跟沈南星相对要好,又多年不见,聚在一起聊了半天,沈南星一时抽不出时间陪易风辞,只能给他找了个地方,让他自己待会。
易风辞让他去忙,独自拿了一杯红酒,来到露天的阳台上看星星。
“叮” 地一声,有人跟他碰杯,易风辞往斜后方瞥了一眼,看到林若安不知道何时换了一身长裙,站在他的旁边。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易先生,还是真凑巧。”
易风辞没出声,只是轻轻稳住了酒杯。
暗红色的酒液随着杯壁微微晃动,像涟起的湖水。半晌,恢复平静,一颗挂在夜空上的星星,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酒面上。
“别人都讲究杯中月,只有你是酒中星?”
易风辞说:“怎么,有事吗?”
林若安笑道:“没事就不能过来跟你聊聊?”
易风辞继续盯着那颗星星,“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可以跟你聊的。”
林小姐笑道:“跟我确实没什么可聊,但我父亲那边,倒是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再跟你聚聚。”
易风辞点头,“我会单独跟林董事长联系。”
他不愿多说,林若安也没想多聊,原本想走,一转头看了不远处的沈南星,想了想,又退了回来,“冒昧地问一句,你的 “城堡” 盖好了吗?”
“嗯。”
“那 “城堡” 的主人,住进去了吗?”
“还没。”
“还没?” 林若安打趣道:“这都多少年了?我还以为,以你的手腕,想要俘获一个人的心,应该没什么问题。实在不行,强取豪夺,绑也应该把他绑进去了吧?”
“绑进去干什么?”
“还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易风辞轻笑了声,略有些高傲地看着她,“你所说的是玩物。”
“那你……”
“我想要的,是宝贝。”
第23章
第二天,陈啸的婚礼如期举行。
沈南星穿着一身正装和易风辞一起站在大厅观礼。
曾经横行校园的小霸王在诵读婚礼誓词的时候红了双眼,拥抱新娘的时候竟然也能说出肉麻兮兮,缠绵悱恻的情话。
沈南星静静听着,在神圣的婚礼乐章响起的时候,偷偷看了易风辞一眼,结果易风辞也在看他。
两人在视线相交的一瞬间,谁都没有躲开。
至少沈南星没再躲开。
毕竟躲也没用。
他心里明白,就算他真的喜欢他哥,真的对他哥的感情变质,他们这辈子也不可能像陈啸和孙小雅这样,互相牵着彼此的手,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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