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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昀：“……？？？”
大概是他说得太义愤填膺，沈清昀先是懵了一瞬，脸上委屈的表情就这么僵住了，呆呆地没有什么反应。
“快点啊！”
池珏原本觉得这个想要和他们一起玩的小孩还挺顺眼的，现在忍不住用力推了他一把，把人耸得一个踉跄。
“老、老大……？”
沈清昀打死都想不到，池珏因为他这一瞬间的态度，直接把他从小圈子里剔了出去。
不只是池珏，许游秀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安柯是个不错的老大，并不会欺压小弟，排挤别的兄弟，他们和其他的圈子不同。
他们老大即使强大，但在别的地方却有些过分天真，需要他们来保护。
人类都有慕强心理，对于强者他们有着几乎天生的向往。
四中的人跟护犊子的老母鸡似的，看向沈清昀的眼神都不善了起来。
“你来，找谁？”
安柯勾了下唇角，伸手捏住了沈清昀的下巴，阴沉地注视着他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
沈清昀只觉得捏住他下巴的力道巨大，仿佛要捏碎他的颚骨般，第一次生出了剧烈的求生意识和恐惧。
会被杀掉的。
他第一次产生了如此清晰的认识。
“嘭——！！”
巨大地声响传来，安柯猝不及防地被人揪住后颈，落入了一个充满烟草味的怀抱中。
他懵懂地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散去了眼底的凶性，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抱着他的人，眼底的光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蠢货。”
安柯卫衣的帽子被拉了上去，把他毛茸茸的脑袋给罩住了，挡住了安柯的眼睛。
“……唔。”
沈顾城抱着怀中的少年，再看向被他一脚踹倒在地上不断咳嗽地沈清昀，表情阴翳狰狞地可怕。
安柯看不到他的神情，乖乖地呆在幼崽暖融融的怀抱里，带着些贪婪地嗅闻着幼崽身上的气息。
烟草味混合着那股摄人的凌厉，混合在一起的荷尔蒙气息惹到小鸭子心底的颤栗。
安柯听着沈顾城胸口鼓噪的心跳，原本多日躁动嗜血的心情被安抚了下来，得到了片刻宁静。
他像是被安抚的野兽，懒洋洋地舔了舔唇角。
又重新将喜爱的宝藏压回肚皮下。
沈顾城不知安柯变换的心绪，他只是维护地搂住了少年的腰，把人保护般抱在怀里。
而感觉不到，安柯轻轻地攥住了他的衣摆。
再看向地上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时，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杀意。
“我告诉过你。”
“沈清昀，别打他的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顾顾保护老婆！！
我又写了好多qaq
安安重新接受顾顾你们看出来了吗！他要回家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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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成年鸭
沈清昀的腹部是被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 他咳嗽了几声，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地喘气。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作一团，喉间带了些腥甜, 连呼吸都带着痛意。
他这哥哥，可真是一点都不留情。
“哥……不要那么凶，我没有想做什么。”
少年表情无辜，状似难耐地捂着自己的肚子, 拧起眉露出了一丝脆弱的神色，仿佛被信任的人误会了而流露的失落。
“我只是……以为是池哥的好朋友, 他不太喜欢我。”
安柯：“……”
没见过绿茶的安柯眨了眨眼睛, 盯着沈清昀看了一会儿后，再看看表情明显有些心软的西街众人，顿时福至心灵。
“哥哥……”
漂亮的白发少年宛如精灵，攥住沈顾城的衣角时，整个人贴在对方身上软得不像话，水汪汪的眼眸注视着沈顾城。
“哥哥, 饿。”
沈顾城：“？！？！”
“你……”
他被语气甜哒哒的小少年弄得一懵，耳根子猛地血气上涌, 用力捂住安柯的嘴, 略带暗哑地凶道。
“闭嘴！”
安柯有点委屈地“呜呜”了两声, 哼哼唧唧地把嘴闭上了, 还不忘瞪一眼远处有点呆滞的沈清昀。
“哥, 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沈清昀现在是真的有点震惊了, 才发现他那个人勿近的好哥哥，牵着另一个人，还以保护姿态地将对方圈在怀中。
若说没关系，他打死都不信。
“滚。”
沈顾城的阴翳仿佛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在对上对方的表情时，沈清昀只觉得恐惧到血液逆流。
“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再让我见到你一次，你留下一只手再回沈家。”
沙哑低沉的嗓音里，是趋近于冷血的残暴。
“……”
沈清昀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太高估血缘对沈顾城的重要程度了。
因为如果是沈顾城，他当真会罔顾世俗舆论，杀了自己。
“不、不好意思。”
沈清昀笑得勉强，脸上的惊惧和冷汗却暴露了一切，小心翼翼地走到旁边。
“……我先走了。”
他一刻都不敢多呆。
沈清昀一出门，就拿纸巾擦干净了脸，脸上的恐惧还没来得及消失，眼底反叛地腾升起了另一股情绪。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一切都是属于沈顾城的？！
凭什么他就得是被小三下来的私子，一辈子都上不得台面？！！
沈清昀的表情有些狰狞，两种极端的情绪不断拉扯着他，让他原本清俊的脸庞变得扭曲又阴毒。
等到被吓得发软的手脚重新恢复力气之后，他才站稳，一步步地走到一扇门前，把手放在了门上。
“叩叩。”
他的力道算不上轻，却又忌惮里面的人一般，马上刻意地收敛了力道。
“请进。”
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他嘴角挂着温和的笑，视线落在进门的少年身上时，迅速地划过一丝暗芒。
“挺久不见了，沈二少居然还记得秦某，真是万分荣幸了。”
秦越轻轻一笑，身上的白大褂给他增添了一丝衣冠禽兽的味道，看上去贵气得很。
他的身上带着浓郁的香水味，仿佛掩盖掉什么气味般，让人觉得怪异。
“你是玩你的医游戏上瘾了吗？”
沈清昀的语气说不上客气，声音沙哑，带着刺扎人，“什么时候国际鼎鼎有名的xx也会玩这种小游戏了？”
“是校医。”
秦越笑着纠正，他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这份工作真的很有意思啊。”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秦越。”
沈清昀又咳嗽了两声，咽下喉咙翻涌而上的血意，压低声音警告道。
“你不能动他……至少现在还不能。”
“他和我那个好哥哥，都不是好惹的。”
沈清昀看着秦越沉下脸，明显有些不悦地模样笑了，“我那个哥哥是个什么样的疯狗，你应该别更清楚。”
“你要是动了他在乎的东西，计划会变得更麻烦对吗？”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不说话了，他一下一下敲着手中的钢笔，在封闭的屋内清晰的传出回声。
“小昀说得对。”
秦越弯起唇角，眼镜片挡住了他眼底复杂的思绪，只是手指不正常的有些抽搐。
“我可以慢慢等。”
“最好的礼物，当然是由最适合的时候……再剥开他。”
沈清昀注意到，秦越用得词是“剥”，顿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阵恶寒。
这人，权势滔天，却也变态得厉害。
最开始只是喜欢折磨一些小动物，到了现在，口味越来越猎奇，开始把癖好放在了人类身上。
福尔马林里浸泡的脏器，雪白剔透的骨骼，血脉分明的肌肉纤维，再到那一张张被做成各种器物的皮。
那个宛如祭品般堪称完美的漂亮少年，如果落到这个恶魔手中，会遭遇什么也不得而知。
“不过那么完美的礼物，我多等一段时间，也是没有关系的。”
**
沈顾城的手机响了起来。
“嗨，沈哥！”
电话那一头是李飞闻，和他们那几个吵吵闹闹的朋友。
“今天是沈哥你的日诶！要不然我今晚翻墙出去，找杨锐他们吃个饭庆祝一下？”
李飞闻是住校，家离得远。现在是高一高二的放学时间，他还不知道沈顾城已经翘了晚自习出校门的事情。
“不去，回家。”
沈顾城哪有什么心情庆祝，安柯走丢了快一个月，他这段时间简直魂不守舍，心里乱得要命。
结果今天还碰到了西街那个小笨蛋，被人欺负还一副傻傻的模样。
在沈顾城看来，就安柯那个懵懵地样子，他把对方带出去卖了对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不知道从哪学得毛病，对着人张口闭口地哥哥。
沈顾城按开了家里的密码锁，压下心底乱七八糟的思绪，不再把自己对安柯过分照顾又在意的事情放在心上。
今天是他的日。
沈顾城把手机钥匙丢在沙发上，走到了冰箱面前打开柜门，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瓶水都没有。
这个家里大多数的家具，都跟摆设似的。
他歇下了心思，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客厅里除了浅浅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响。
天色渐暗，房间里的光一寸一寸地暗了下去，却始终没有人来，将屋里的灯光点亮。
万千灯火中，他似乎又习惯了回到这种黑暗的状态。
“咕呜……”
从窗台上，笨手笨脚地翻进来了一只小鸭子，软绵绵地趴在台面上大喘气。
安柯也不想这么累，但是顾顾不让他跟着，只能从四中大老远的飞回来。
飞得他的翅膀好酸。
天已经黑了，但是唯独自己家里并没有亮灯，一片黑漆漆的没有亮光。
“咕？”
安柯休息了一会儿后，才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歪歪头，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家里没有点小灯，安柯原来不习惯长地毯，短短的小鸭脚很容易在地上栽跟头，摔在地毯上。
沈顾城在家里各个位置都装了小夜灯，等到晚上全都打开，怕他的小鸭子跑来跑去地又摔了跤。
他们家的灯，虽然不比别人家明亮火光，却别有一种幽然温馨的感受。
一点点暖橘色的灯光，充斥着满满的爱。
安柯吧嗒吧嗒地跑到卧室装着小夜灯的地方，用小爪子把开关“啪嗒”一下摁开了。
就连位置，沈顾城都怕他够不着，放在安柯够得到的地方。
卧室里，被小小的暖光充盈了。一切都仿佛在一瞬间活了起来，光线向外溢散。
从外面的黑暗往里看，仿佛是潘多拉魔盒散发的光彩。
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动了动，被暖橘色光线亮醒了，他微微翕着眸，眯起的眼眸透露出一股阴沉。
却和那光辉映在眸底，削弱了他的冷漠。
他什么时候开的灯？
沈顾城头有点晕，刚刚睡醒时脑袋不像平日那般清醒，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走进卧室。
只是进去时，眼前见到的一幕让他怔在原地，空气中有了一瞬间的凝固和安静。
但时间流逝，眸中倒映出的小鸭子也没有消失。
少年半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盯着面前小小一只的柯尔鸭，眼神有一瞬间的骇然。
“安安……”
“咕嘎。”
小鸭子雀跃地回应他，亮晶晶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感受着对方身上不断变化的气息，最后将那一抹属于幼崽的味道消除。
沈顾城十八岁的日，在这个小雪将至的冬季降临。
他的眼里散去阴霾，只能看见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乖巧地蹲在他面前的地毯上，美好地像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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