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穿越了吧?
见他不说话,季然皱眉。
陈霭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怕被扣分,赶紧补救:“不是,这两个不冲突啊!”
季然沉默地看着他,看到他忽然想起什么来,隐隐约约地悟了。
陈霭顿时没办法理直气壮起来,讪讪地低着头,又讪讪地偷偷抬头去看他:“你……其实还在气那件事吧?”
季然平静地反问:“我不应该气吗?”
“应该啊。”陈霭自嘲地笑了笑,想抽根烟,摸了摸口袋,想起来自己跟季然出来不带烟,因为有次被季然看见了,季然也要抽。
陈霭不喜欢看季然生疏地抽烟的样子,他害怕季然会学坏。
但他又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季然做过那件事,季然又一直跟自己开房,对季然而言,已经是污点了。
陈霭忽然冷静了下来,看了季然很久,问:“你为什么忽然答应和我在一起?”
季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陈霭的心里就更沉了下去,越想越多,越想越难过。
他毁了季然。
季然不但破罐子破摔地跟自己维持这种关系,连抽烟都学上了,现在更是完全放弃了,所以答应和自己处对象。季然说过,他根本不会考虑自己这种人,他的理想型是精英,是自己永远都不会成为的人。
现在,季然放弃了他的理想。
因为,被自己毁了。
季然见他渐渐的一脸要哭的样子,皱了皱眉,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思维。按理说,对现在的陈霭而言,这不应该是件很好的事情吗?
陈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很想问一问季然,要怎么样才能原谅自己。可是这种问题其实根本不需要问,问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虚伪。
过了会儿,陈霭深呼吸一口气,有点茫然地问:“我就去自首,说我强|奸了人,但我不说是谁,能行吗?”
季然:“……”
别的都不说,季然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自首”这两个字。
他皱着眉头说:“不行。”
陈霭带着鼻音,哽咽着说:“但是,但是我要说是你的话,别人都知道了……”
要不然串通陆阔,就说强|奸了陆阔,反正判刑是一样的!
季然更不愿意和他说起那件事,有点不耐地说:“闭嘴,我没让你自首,那件事情我说了过去就过去了。”
“根本就没有过去!”陈霭猛地说,“也不会过去!”
季然一怔。
“你这辈子都会恨我。”陈霭狠狠地擦了把脸,红着眼说,“你也应该恨我。我错了就是错了。我还不要脸地继续缠着你……”
季然就觉得他很莫名其妙了。原始时间线上面,前提条件都是一样的,怎么那时候陈霭就没这觉悟?
“你之前怎么不这么想?”季然忍不住问。
陈霭犹豫了一下,说:“之前你也没说要跟我正儿八经谈啊。”
季然:“……”
陈霭特别难堪地说:“我就猪油蒙了心,而且还特别不要脸地骗自己,我骗我自己说,我是在陪着你,陪到你真找着了,我就……反正就是假的,都是假的,这些都是假话、鬼话。现在我知道了。”
“……”季然觉得得亏自己这么多年忍陈霭忍出耐性来了,居然还能平静地问,“你知道什么了?”
多少能猜到,陈霭肯定是知道了正常人不能知道的东西。
陈霭长长地叹了声气:“自首的事你让我再想想,我不想让人知道是你,得找个办法。要不然,我把自己剁了。”
季然:“……”
所以说,早多少年为什么没这么想?!
季然这一下子是真困惑不解。
自己这一回重生,基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事情,怎么就蝴蝶出这种走向了?
还是说,陈霭在原始时间线上,其实就是这么想的,只是一直没有被诱发说出来?
然而这一次,自己做的多余的事情,也只是说要和陈霭交往,陈霭是怎么把交往这件事硬生生给扭转成要去自首的?自己又不是说要去告他啊?
陈霭有点壮士断腕般的惨烈气势,皱着眉头,很痛苦地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
陈霭真的是个神经病。季然面无表情地想,不如趁着这件事,把他剁了算了,大家都解脱。
第104章
托唐棠的福,陆阔无比沉痛地对吴钟仁说:“我不行了,你帮我和In叔解释,我得陪唐越逛街。”
吴钟仁:“……”
陆阔叹了声气:“其实你肯定也知道,唐棠敢在这撒气,他哥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这意思,就是整件事是唐越故意指使唐棠,借嘴骂人。
吴钟仁忙关切地说:“这不可能,唐越怎么会让他弟弟这样做?”
陆阔深沉地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叹了一声气,继续把黑锅往亲对象身上扣。
吴钟仁笑着说:“唐越真的不像这么不懂事的人。”
陆阔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做作地叹了声气,摆出一副家庭地位弱势者的派头,说:“我也不好多说他什么,反正你和In哥体谅我一下。我跟他也这么多年了,多的话也没什么好说,说出来给你们笑话。”
到这份上,吴钟仁反倒因为一丝做贼心虚,而不能太逼着劝。因为,吴钟仁原本是计划今天动手的,对唐越动手。
自然,他自己也不觉得这叫动手,不能说得这么难听。他觉得自己这只叫想和唐越发展进一步关系而已。
这几天,陆阔都在陪着In哥谈生意,吴钟仁则“尽地主之谊”,陪着唐越、唐棠和丰献到处玩,自我感觉唐越对他是有好感的。
从以前的接触中都能看出来,唐越的家庭观念很重,是希望能被人陪伴疼爱的,陆阔还是太年轻了,一心扑在事业上,显然不是唐越适合的那种人,自己才是。
唐越虽然不说,但吴钟仁觉得自己能感受出来,感受到唐越的不开心,感受到唐越对成熟体贴的自己的好感。
那么,事情就差最后一步了。
如果唐越能顺水推舟最好,如果不是,他也准备了别的方法,这次是肯定不打算空手白费这趟力气的。
之前在那边和唐越的不时接触,这几天和唐越的半单独相处……吴钟仁忍不下去了,也不想再忍,再忍下去他觉得自己都要废了。
但陆阔突然改变主意,非要陪着唐越逛街,这令吴钟仁有点措手不及,劝了几句,也多少心虚,不敢继续劝,怕被陆阔看出来端倪。
全是唐越那个弟弟的错,突然搅浑水。
都说唐越和他的弟弟长得像,In哥见面寒暄时也提过一嘴,但吴钟仁却总是会忘记这件事,因为在他的眼里,唐越和唐棠并不像,他非常喜爱唐越这样的温柔澄澈的模样,同时很不喜欢唐棠看什么都一脸挑剔不耐烦的火爆样子,像唐棠这种的,他玩过不少,根本不稀罕,但是唐越不一样。
和In哥那边解释的时候,In哥都有点懵,生气说不上,不如说是哭笑不得:“还有这种说法?”
他出来混几十年,见的世面也不算少了,见过为爱要死要活的,也见过兄弟拔刀抢个小情儿的,还真没见过就为了陪着逛个街而拒绝出席龙头会的,这他妈——
“还真是你干儿子啊!”In哥对着电话笑,“钟哥,这跟你一个模子的情圣啊。”
吴钟仁笑了笑,温和地说:“总之,你别生他的气就好。”
“算了算了,我也是看他投契,带他去龙头会长眼的,他不去,我没有损失,我气什么气。”In哥倒也爽快,“行,那就这样吧。对了,钟哥你来不来?”
吴钟仁想了想:“我也不来了,还是陪他们逛街吧。”
于是,就成了全员一起逛街。
陆阔脸上笑眯眯,心里直骂吴钟仁这狗皮膏药简直操蛋。
但是能怎么样?在人家地盘上,只能小心着来。
他和唐棠本来是计划着趁逛街时候就找机会把唐越直接塞飞机上送回去,无论如何,回自己地盘上要安心多了,现在吴钟仁跟着,也只能见机行事。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商场,丰献是个购物狂,早买满了三箱子东西,连小短的行李箱都征用了,这还不够,今天一来,先买俩新行李箱扔给小短拖着,自己就钻进店里继续爆卡行动。
小短懒得陪他逛那些店子,一手一个行李箱,说要去别层找找有兴趣的店子。
大飞则默默地靠拢了吴钟仁,他觉得可能也只有自己还记着豹哥说要套近乎的任务了,心情复杂。
吴钟仁也很无奈,但还是振作精神,和气地与大飞聊起天来。
趁着大飞拖住吴钟仁,陆阔和唐棠几乎是“挟持”着唐越去了没人的地方窃窃私语。
唐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俩在讨论怎么把自己送回家,插不上嘴,就见他俩讨论完了,一个掏手机查飞机航班,另一个则警惕地观察四周,神神鬼鬼的。
“怎么了?”唐越惊讶地问。
陆阔握住了他的手腕:“唐越,我很认真跟你说件事,吴钟仁想绑架你。”
把风的唐棠回头瞥了陆阔一眼。
唐越更惊讶了:“啊?”
“其实,吴钟仁是内鬼。”陆阔脸不红心不乱跳地胡扯,“他是对头公司派来In叔这里的鬼,被我发现了,我这几天就是在跟In叔商量这件事,我怀疑吴钟仁察觉到了,他计划绑架你来威胁我,所以我们现在必须把你送走。”
“……”
唐越的第一反应是,这群中二病到底有完没完?
在他的心里,陆阔属于中二病,但至少还年轻,说不定过两年突然就悟了。至于吴钟仁和那个In叔,是到了中年还没治好中二病,基本就是绝症了……
当然,这话他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就是每次看着这群人很深沉地搞来搞去,就觉得——格外羞耻。
他挺头疼的,也不知道陆阔什么时候能悟了,万一也人到中年还这样,那真是羞耻x100,有点可怕。
更可怕的是,怎么弟弟也跟着二起来了?!以往弟弟是直接吐槽的啊!
唐越挠了挠头,茫然中带着莫名地看男朋友和弟弟在叽里呱啦讨论怎么瞒天过海偷天换日,虽然完全没搞懂是个怎么回事,但远远见到他俩话题中的另一个主人公朝这边挥手走过来时,还是低声提醒了一句:“吴先生朝这边过来了。”
唐棠猛地朝陆阔脑袋上糊了一巴掌。
陆阔:“……”
做戏而已,需要每次都趁机打人吗?!这么明显的意图!
唐棠又开始了他的表演,朝着陆阔骂:“滚!滚远点!”
陆阔无声叹息,迅速接戏,据理力争:“我就随口一提,你能不能不这么不讲道理?”
唐棠怒吼:“我就知道你带着吴钟仁过来一起,就是为了随时跟他跑了!装什么装,心不在这里你走啊!隔一会儿接个电话,你电话打不完?!”
大飞陪着吴钟仁过来,懵逼地问唐越:“越哥,这怎么了?怎么一转眼你们不见了,跑这儿又吵了?”
唐越都想找个人来问问怎么回事,但他看了眼吴钟仁,忽然觉得很不对劲,又看了看唐棠和陆阔,心里那股不对劲的直觉越来越浓。
昨晚,他做了一个梦……
虽然那个梦做得像真的一样,但确实只是个梦,因此没有多想。
可是——
陆阔不耐烦地横了一眼唐棠,朝吴钟仁说:“别管他,他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
眼看两人又要大打出手,唐越忽然说:“够了。”
陆阔和唐棠都一怔,飞快地互相看了一眼,就怕唐越什么都不知道,漏出点马脚来。他俩都很不愿意回想唐越当初那件事的细节,但不想不行,怎么想都觉得,那时候并非是吴钟仁临时起意。警方也是这个推测,如果不是唐越挣扎得太凶,彻底激怒了吴钟仁,吴钟仁很可能会顺利把唐越带走囚禁,让人一辈子都难以找到。
所以这一次,他俩才这么防备和紧张。对方有备,他俩却必须临时做出应对,很怕露出端倪、撕破脸皮后,吴钟仁会一不做二不休。怎么说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果不小心一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唐越叹了声气,说:“陆阔,唐棠说得没错,你如果想去In叔那里,就和吴叔去吧。”
陆阔:?
唐越也不确定自己这戏接得对不对,但总之看弟弟和男朋友的意思,是想把吴钟仁支开。
不管吴钟仁是不是他俩说的内鬼什么的鬼吧,反正他本来也想离吴钟仁远一点。除了不喜欢吴钟仁那要破表的羞耻度之外,他总觉得吴钟仁有种说不出的油腻感。
陆阔曾经很感慨地跟他讲过吴钟仁那个所谓的初恋深情故事,他是真没怎么感受出来。吴钟仁和那个初恋他只听过故事,不知道真假,但陆阔私下里跟陈霭大飞他们调侃吴钟仁宝刀未老之类的话题倒是真真切切的,这就令他觉得很莫名了。
陆阔和大飞他们的价值观确实有问题,到底是怎么觉得吴钟仁能一边痴心一边宝刀不老的?精神分裂的吗?
他不爱背地里说人坏话,但陆阔有段时间特别亲近吴钟仁,就差拿人当人生偶像了,在家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都叨叨吴钟仁又说了什么很有哲理的话,甚至还想拉着唐越一起叫干爸。
唐越忍无可忍,回了那么一句,陆阔还非得说是他不懂,说圈子里那是常态,几十岁的人了,总不能还跟中学生一样搞纯情吧,心意到了才是真的。
当然,说完这句话,陆阔就后悔了,赶紧自觉自发地赌咒发誓自己是异类,发誓自己到几百岁也还是跟中学生一样纯情。
唐越就更讨厌吴钟仁了。
他当然愿意相信陆阔在那种事情上面的忠诚度,毕竟从高中刷手那次之后,陆阔看起来是挺有阴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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